[原創] 黑淚之王 04
稍早,一位婀娜多姿的蒙面女子出現在杭州城,她從井中打水,再以竹杓輕舀,掩面淺嚐,隨即離去。
蒙面女子的衣裳包得密不透風,令人看不清楚容貌,卻包不住一身誘人身段。
她的腰肢纖細猶帶一分媚骨, 踩著輕盈的步履,一連到六口井,舀水飲水。
城中男人見了發怔,女人瞧了生妒,都沒發覺蒙面女子往井中留下自己的一小截指甲。
當夜,一縷洞簫聲在杭州城內圍繞,水中冒出瘴氣,男人從睡夢中醒來,用獠牙撕開妻子的咽喉。
妻子從睡夢中驚醒,張開血盆大口,啃食家人的眼球。
蕭聲喚醒了人的噬血欲望,淪為月亮的奴隸。
此時數百名屍兵各個斜眼歪臉,下顎大開,緊跟著不法,想要吃掉他。
柳夕顏驚呼:「啜月的屍兵來了。」
不法和尚衝到剛性的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頭殭屍便朝兩人撲了過來。
「退下!」
剛性高喝,搶身,蓄勁向屍兵拍出一掌。
屍兵骨骼格格作響,肋骨盡斷,如掉線風爭一般,向後頭失速亂飛。
「不法,快帶人走。」
剛性見不法未應聲,猛一轉頭,發覺身後竟空無一人……
不法依舊狂奔,在他引屍群撞剛性後,毫不停留,也不遲疑,拖著葉待明就往城外頭衝。
他確實帶葉待明走了,但可不是因為剛性的命令。
此時城中大亂,衛兵先是接到指令前去抓拿葉待明,又碰上城內瘴氣化的屍兵,戒備空虛,不法輕而易舉便帶葉待明出了城。
不法趁兩名衛兵不注意,硬闖城門,一鼓作氣跑進樹林深處,才敢稍作歇息,方站定,張口就向葉待明詢問道:「你還聽得見蕭聲嗎?」
葉待明面無表情,冷冷看著曾與自己協手招搖撞騙的不法和尚。
松風丸獲取的暴利讓衙門盯上自己,這並不是不法的錯,但此刻的悲憤怎麼也無法平息。
一切都還得怪自己。
葉待明往地上唾了一口痰,想把口中的塵土清掉,方才不法拖著他的手疾馳,全然沒有顧及自己的安全,弄得他是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若是平常,他定然已鼻青臉腫,但今時不同往日,陡生了一副銅筋鐵骨,皮肉全然沒有任何損傷。
「蕭?我方才只有聽見歌聲。」葉待明如實說道。
「歌?哪家的姑娘會在大半夜、在大街上唱歌?」
不法起了個大疑竇,低頭沉思,不信葉待明的話。
「確實只有歌。」葉待明道。
「那現在還有歌麼?」不法又問。
葉待明豎起耳朵,靜默半晌,嘆道:「沒有,不論蕭聲還是歌聲皆無。」
砰!砰!
爆炸聲霎時響起,火光乍現。
煙霧散去,葉待明才看見紫色的影子出現,從樹梢一躍而下。
原來是紫陽書院的陳之患,他緊跟不法身後, 盯著獵物,就是不肯放棄。
陳之患手捻著兩顆「神機處」研製的鐵丸,方才他對葉待明與不法各射出一枚,意在取兩人的性命,未料卻讓不法擋下了。
與之前的閃光彈不同,這次他用了威力足已摧毀巨岩的火藥,準備滅口。
事到如今,就算眼珠會有損傷,他也要帶走。
陳之患大口咳嗽,不住喘氣,手卻仍是高舉著鐵丸,雖施加偷襲,但看上去反而像是受傷的一方。
不法輕嗤,自己的輕功並無過人之處,更何況還拖著另一人,速度稱不上快,陳之患追在其後,竟如此上氣不接下氣,其武功恐怕根本不到家,或者其身子十分贏弱。
又或者他兩者兼是,弱上加弱,一個武功低劣的病癆子,僅靠著火藥暗算取勝。
陳之患朗聲讚起不法,道:「不愧是靈隱寺羅漢堂座下弟子,金剛指法果然不同凡響。」
「紫陽書院倒是些敗類啊。」
不法冷笑一聲,負手傲立,頗有剛性緊迫盯人之風。
陳之患微微一笑,年輕的外表藏著老謀深算,也不發作。
葉待明知道不法雖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但實際是在虛張聲勢。
因為只有在其身後的葉待明視角能看到不法其實受了重傷,手掌已報廢,只是刻意藏在袖中,不讓敵人發現。
不論你有何劣勢優勢,壓箱寶,都不能洩漏給敵人,雙方各懷鬼胎,彼此試探僵持著。
日後江湖中人若是聽聞這一幕,皆會發出讚嘆,小小的林間,竟聚集了三位不世天才。
樹林舞動,柳夕顏輕盈現身,嗔怒斥喝:「陳之患,你讓我們書院的臉都丟光啦。」
陳之患連施兩招,皆是偷襲,又被人幾番出言侮辱紫陽書院,柳夕顏實在是看不下去。
「我已不屬於紫陽書院。」陳之患道。
「你當真!」
柳夕顏不可置信,眼一眨,轉頭瞧著葉待明,不知道他的眼珠究竟是什麼寶貝,能讓陳之患背離師門。
陳之患不理會柳夕顏,逕自打量起不法 。
不法看上去細瘦高大,一副尋常的僧人妝扮,若說是和尚,實在不像,眉宇間透著一絲邪氣,令人生懼。
「你也是剛性的徒兒?」 陳之患問道。
「正是。」不法聳肩,並不以為然。
「你不是自願成為他徒兒的吧。」陳之患道。
「你看得出來?」
「我識人無數,你絕非善類。」陳之患指著不法,露出一抹陰惻的微笑。
「彼此彼此。」
不法言下之意,暗指陳之患也不是一個好東西。
陳之患淺淺一笑,轉而說道:「那你識得出我是誰?」
不法嬌柔造作地歪著頭,刻意道:「敗類?」
「我是通寶錢庄當家掌櫃。」陳之患一字一句從容說道。
提起「通寶錢莊」,不法滿臉登時堆起笑容:「原來是病公子,久仰大名。」
「通寶錢莊」在武林中並未揚名,但各個門派皆奉為上賓。
原因無他,只因白銀。
「通寶錢莊」由德高望重的陳公公所建,其膝下有三子當家主事, 三子皆有疾,長子病在膝蓋骨,不良於行,人稱臏公子。
江湖中人只見過大當家,另外兩名當家的樣貌甚少人知曉,久而久之,江湖給他們起了個混號「病公子」,皆傳二位公子皆已病死 。
「你知道我家主子?」陳之患道。
「在商言商,商界誰不知道病公子。」不法道。
「你也知道我有錢。」
「通寶錢莊除了錢,還是錢。」不法發出感嘆,語氣酸溜溜地挖苦。
葉待明心中暗罵陳之患,怪不得能如此囂張,背後原來是有金庫撐腰。
「這廝的一對眼珠,你開個價。」陳之患指著葉待明。
「三當家識貨,你出個價。」不法道。
陳之患也不避諱,直言:「三千兩黃金。」
不法搖頭,修正說道:「三千萬兩黃金。」
陳之患眉一皺,數裡加了一個萬字,直接變成天價,要知道朝廷每年向蒙古歲貢也不過二十萬兩黃金。
二十萬兩就能鎮住蒙古騎兵,消弭野心,保邊疆和平。
就算九州全數黃金加在一起,也未必能達千萬兩重。
「大師與我說笑?」陳之患語氣冰冷,手中暗暗運勁,就要射出暗器。
不法嘆氣:「真沒誠意,那麼三千萬白銀勉強湊合。」
柳夕顏一聽也樂了,料想不法和尚沒想將葉待明交出。
「不可能。」
「那通寶錢莊值多少?」不法道。
陳之患一怔,道:「一佰柒拾貳萬玖仟零貳兩黃金。」
「那就這個數吧,二百萬兩。」
陳之患沉思「千年何首烏」不過百兩銀,武林中真能再生造化的「九陽洗髓丹」可值千兩。
但如果真是傳說中的「松風丸」……
他遲疑半晌,仍是一口答應:「好。」
哈哈!
葉待明忍不住縱聲大笑,沒想到自己竟成了別人的算盤,這眼珠竟值百萬兩金。
早些前衙門捕快還為了幾十兩白銀殺了杭州一眾孤兒,人命的價和此刻比起來,簡直不值一哂。
不法抱拳行禮,客客氣氣道:「小僧自當在通天宴奉上眼珠。」
陳之患一聽「通天宴」,臉色陡然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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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laughtingsad (36.226.210.122 臺灣), 07/16/2022 15:5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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