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無憂渡 番外

又是個鵝毛大雪的日子。年關將近，家家戶戶忙著採辦年貨。

趕山堂內爐灶上燉著剛熬好的熱湯，肉香四溢，一個十來歲
小子使勁上跳下躥地蹬著。

「瞧你那饞勁！」久老爹自己餓得涎水直流還是先盛了碗湯
給兒子。孩子接過碗連咕咚了兩口，急得連嘴角湯汁只能用
手背去抹，喝了個底朝天才笑嘻嘻放下了碗。

「爹爹，要過年了，門上的桃符該寫副新的了。」
「是該換了...喔對了，除了桃符...」久老爹也下肚了兩口
熱湯，緩了緩口氣：「除了桃符，上個月我那東瀛師兄來信，
說他發明了一個口袋可以收納各種寶物還可以穿梭時空，我
根據他的法門訣竅也發明出了這個手環... 你瞧。」久老爹
手上一揚：「為了紀念我師兄藤子不二雄桑，我決定叫它
不二環。」

「哇爹爹好厲害。那蟲油是怎麼發明出來的？」
「是印度神油。」
「養神香呢？」
「是暹邏按摩用的。」
「無相水一定更厲害囉」
「呵～那是你娘的卸妝水，沒有比它更能讓人現出原形的了...」
「這麼有閒功夫嗑牙，怎麼不自己去照看那黑小子！」人未見
聲先聞，久大娘托著飯菜碗筷從後廳掀簾進來，一擱桌上氣鼓鼓
道：「傷得那麼重，你是怎麼照顧的!」

「什麼黑小子？」
「你爹昨兒在地下城辦完事，帶回來的孩子。」
「妳這話說的...我是瞧那孩子受傷了帶回來治療而已」
「哇我有弟弟了」
「不是你這孩子... 欸你怎麼」久老爹正要好好訓訓兒子，卻
見他周身逐漸發出淡淡藍光：「你你...」
久大娘見狀跌坐驚呼：「孩子他爹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知道了」久老爹一拍腦門，急道：「你剛剛...
你剛剛是不是偷喝旁邊那鍋湯了。那不是牛肚湯，是羊肺湯！」

眼見月蟲不斷聚攏了過來，久大娘連忙操持起雞毛撢子和驅蚊
液，久老爹趕緊翻箱倒櫃查製解藥，一時間屋內亂聲四起，只
遲雪偷了個空端起整鍋湯往外就跑。大郎一邊躥跳著揮走身上
月蟲一邊叮囑：「爹下次你帶個妹妹回來...」

久家又過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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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老夫人伸出手，搭住了轎外侍女的胳膊。轎簾輕掀，緩步
下了轎。 這日日頭大好，段老夫人心中歡喜，「必是好兆頭
啊。」

丫頭僕役們前呼後擁地護著老夫人進入了法恩寺，香客們一如
傳說地來往如流絡繹不絕。

段老夫人好不容易挨伍進入了主殿，只虔心跪磕三個響頭，
全身骨頭似要分了家去，這把年紀了還這般折騰，原因無他，
最難只為兒孫計。

前些日子段府上無端來了一僧一道，讖了兩句便飄然而去：
秋非春，堪羨優伶，公子無緣。
夏成冬，湘江水逝，千里東風。

段老太太瞅完愁得大病了三日，這不，兒子媳婦相繼離奇
失踪，孫兒女們婚配對象又皆攤上怪事，近日一聽說這
法恩寺的蛇仙法力無邊有求必應，立即擇了日子備上供果
前來拜願，務求斷開妖祟，重覓良緣。

敬籤沐念，禮方執畢，段老夫人還不及抬頭，金檯上絲絲
煙縷忽地竄起人高。 「這這...蛇仙顯靈了！」段老夫人
喜出望外，心想祝願必成，巍顫顫正要躬身下拜，卻見那
仙尊一轉身，咦...竟是女相...？

未及細思，耳中只聽得那仙尊道：「老太太，你忒淺薄了
。人妖結親乃百世難修之緣，本尊特賜鎖傘一把，命貴府
妖緣永不離散。」

「什麼...！」段老夫人聽得差點沒氣暈過去，說好的有求
必應呢？

「哦對了，」那蛇尊緩緩補充道：「今天赤練休假，我是
來代班的隔壁白素貞啦。」

老太太眼前一黑（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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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柱門的師尊們最近有些煩惱。

論輩，宣夜是久家的傳人，而他唯一口頭收的徒弟是李賢
（還沒敬茶。因為趕山堂沒苶葉了）

李賢雖稱不上有多賢，但人勤快，嘴皮子利索，家裏在官場
商道都有些往來人，本來是沒有推卻的道理。但是他交上來
的修業計畫書是這樣著墨的：

藏龍匣五大異業招商冊:
貪狼-- 燕來樓餐券
撼山-- 棉豆腐床墊
離火-- 染護調理課程
歸元-- 銀杏藥鋪
常樂- 臍帶血當鋪

師尊們決定擇日召開評估小組討論李賢拜門事宜。
有鑑於八柱門近日經費短缺，這項議案應該是會被通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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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篁：「半夏，我有話對妳說...」
半夏：「我不聽我不聽」
幽篁(搖晃半夏肩膀)：「不是...妳聽我說完，這攸關妳的終身...」
半夏(摀耳)：「你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但是我沒辦法接受你」
幽篁：「欸不是...玄豹族決定推舉宣夜的長姊擔任他們的族長了。」
半夏: 「...蛤？」
幽篁：「因為貓科動物是母系社會啊」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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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浮白飲。
浮生若夢，白晝夜幻，飲中之最。

宣夜說我的配方很簡單，萃取石決明、山苵萸輔以麩皮酒曲發酵
而成，但實則，天真的人釀不出來，心上沒口子的喝不進去。

多少英雄豪傑在我面前淌下男兒淚，王公貴族為我散盡千金財。
人間沒有什麼悲慘離合、痴念我執，是我不曾見的。

但為什麼，那個沒心沒肺的、好吃懶作的、笑嘻嘻地擋刀的，
猝不及防灑了我一頭一臉。

那時起我才體會，原來，單純是另一味更難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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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渡今晚是一片銀魅。
湖面月色如舀，遠處鴞聲嬝嬝，渡手們都紛紛聽得痴了。
官人們，請記得留一枚回音螺在岸邊，
回船時，才不會找不到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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