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情趣除靈師（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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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　看看網路對我們做了什麼

真白是由一条夏子右手所化。

準確來說，在地脈變動之後，白玉欣遭逢不幸的怨氣被常年鎮於此地的「右手」捕捉，於是對世界抱有莫大恨意的兩者便成就了彼此──以恨意怨氣為基底、右手作為媒介、最後
只要套入「角色」或是「概念」之中，裂嘴女白玉欣就這樣降臨在台灣的土地之上。

重新「活過來」的她在積年的恨意下完全喪失了理智與神智，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將那些人片片撕碎之後才逐漸理解自己已經成為一般人口中的「鬼怪」，必須遵循著扮演的準則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地縛靈，有了身分才能順理成章地吞吃恐懼恢復力量平衡生死，成為天地秩序的一部份。

她會如此孱弱，一方面是疫情之故沒有客人上門，另一方面則是受到一条夏子善惡分靈的影響，她也同樣具備了陰與陽的特性，另一個她就在當時事發之所──那個白玉欣可是真
的會要人命的。

夏子的分靈於她有大恩，既讓她大仇得報，又讓她從此之後能以另一種型態生存；而本人又使用了式神術法，賜名「真白」，關係自然就更進一步，是真真正正一言可決生死的主奴關係。

她知道主上需要透過言師古找齊所有分靈分魂。

但她也有不少的小心思──像是，言師古真的值得追隨嗎？

真白打從心底憎恨著男性，無論哪個她都是如此。

她生長在一個有些過度保護的家庭，在事件發生之前並未有太多與異性接觸的經驗；轉職之後雖然因為疫情導致幾年下來也沒有成功埋伏到多少人，不過藉由為數不多的經驗，她發現在這場域之中她才是可以肆意玩弄獵物的那邊，無論是作為鬼怪的身分或是作為有點詭異的大姐姐登場，那都是不對等的戲弄。

──於是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那些話。

在被一条夏子賜名之前她既看不到，也不願意看自己那張臉，即使已經「重生」了，但當初的傷害卻是所有怨念的凝實，她甚至不敢用手去觸碰自己的臉龐。

可是，少爺對著她的眼睛，說她好看。在那狂言妄語的連擊之下，大意的她才終於被找到最兇厲也最為脆弱的弱點命門。

「那只是戰鬥的策略嗎？」

揣度再三，她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果少爺只是要轉移她的注意力才說出那些甜言蜜語……那也沒辦法，畢竟當時他確實只
離生死一線，耳聞裂嘴女怪談的他嘗試使用各種方式讓真白當機也並非無法理解，自己當初不也被逼著說出那些噁心的話語嗎？

如果可以，沒人想死。

她會有些難過，但至少跟的是一個會用腦子的主人。

正當真白小劇場全開瘋狂演繹各種可能性的時候，言師古卻出乎意料地以明快的態度回答：「雖然是權宜之計，但那並非虛言假意。」他認真看著真白的一臉殘破繼續說道：「在我眼裡妳是好看的漂亮的，問多少次也是如此……妳不需要把臉弄得更加破爛，我的回答
不會因為害怕而改變。」

白玉欣前面還微微竊喜，在聽到「害怕」兩個字後用以試探言師古的臉色變化更加劇烈，漸漸又要裂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角度。

但言師古伸出了手，輕輕扶著她的臉。

「冒犯了，我不該未經允許這樣觸碰妳，但我想這樣才能讓妳仔細看著我，好好聽我說話。」

他的眼睛裡只有真誠，沒有演技。

提問與回答在裂嘴女的傳說中是最重要的環節，唯有應答那句「我漂亮嗎」之後，她才能夠真正把對方拖進故事之中，進而攝取恐懼；這便是疫情時期虛弱的主因，人家根本不等她開口就當作沒看到走了，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她漂亮嗎？

儘管多少有些自戀的成分在，但她生前從未懷疑過這件事。

比起那規格外的姣好身材，她因為長相被搭訕的次數反而更多。養尊處優之下讓她精緻的臉龐帶了些許肥嫩，讓過於銳利的五官顯得柔和許多，尤其那慧黠的貓眼與靈動的淚痣，簡直昇華了整張臉。

她好看，但傷痕不好看。從右嘴角往右耳開裂的傷痕不好看，那些殘破不堪的皮膚不好看，被傷疤破碎平衡的臉不好看，被那些男人弄髒踐踏的每一分每一寸都不好看。

言師古什麼也沒說，只是專注地盯著她看。

白玉欣想要逃走，想要迴避這個眼神，但此刻的她卻像是忘記兩人的力量差與體格差一樣，任由言師古固定在這個角度。

在這該死的沉默面前，言師古昨天晚上的一字一句就這樣猛地湧了上來。

白玉欣透過瞳孔裡的倒影，在重生之後第一次看見自己的模樣。

──映照出如她二十歲時那樣的美好。

言師古的坦率讓真白那過於蒼白的肌膚看起來都有些羞赧，也不知道奶奶這招死者蘇生是怎麼使的，明明知道並非生人，可那股栩栩如生的感覺卻相當靈動，仔細聞起來也沒有任何屍臭，反而泛著淡淡清麗香氣，猶如流蘇盛開。

本就害羞欲死的真白看到他淺淺吸氣的模樣頓時醒覺過來，立刻慌慌張張地推開他說道：「少爺別這樣，夫人……不，主上會看到……我知道了。」

「奶奶會看到？怎麼了嗎？」年代造成的些許代溝顯現，但言師古本來也只是要認真回應對方，自己的意圖有傳達過去就好。

一条夏子雖然沒有事先說明──也可能是自己感覺來得太快她不想跟那時候的自己說話─
─，但看裂嘴女真白小姐眼下這副乖巧溫順的模樣想必傳統的收服寶可夢環節早已結束，既然之後就是合作夥伴，那自然該把對方的疑惑回答清楚。

而為了遮掩自己的小心思，真白也直接開啟新的話題。

她先是語帶含糊地解釋著她的由來，詳述她和一条夏子的關聯。提到最近雖然依舊沒有攝取多少恐懼，但體內的怨氣卻莫名迸發增長，這才讓她能出現在更遠更適合暗暗下手的地方，誰知道才出手沒幾次就撞上便利商店雙傻和少爺云云。

「……在小七和阿全之前妳還出手過？」

「唉唷少爺您別那麼快吃醋啦，之前都是在黃昏時刻找幾個小男生下手，嚇夠他們之後我就走人了。」

「我沒有吃醋。」言師古皺眉回應，「妳特別強調小男生是因為年紀的關係？那個年紀更容易遇到妳？還是那個年紀更容易埋下種子方便故事流傳？但小七和阿全怎麼看都不是小男生吧……」

「少爺，你應該能理解我的。」

真白輕泯了一口茶，姿態優雅。

「首先，那兩個小傢伙的確還是小男生……正是您想的那種小男生。雖然年紀有點超標，
但那兩人身上沒有我討厭的氣味，再加上他們又是兄弟……您能夠理解我的，對吧？」

言師古頓時默然。

是不是剛剛寫小說的狂熱模樣讓她誤會了什麼？我不懂，我不懂啊！

「你們男孩子不是最喜歡把那種噁心的話掛在嘴邊嗎？像是『找老婆就去幼稚園埋伏』這些之類的，我也是啊！成年男性太髒了碰都不想碰，我用你們的魔法對付這些預備犯也很合理吧？被我嚇過一次之後以後他們一定理解什麼叫做尊重女性了。」

言師古試圖在腦海構思真白的行動，想了半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做了什麼，只好默默點頭以示認同。

但逐漸進入狀態的真白卻沒有想要放過他的意思，她大膽地繼續朝著這個話題進攻：「你知道明明是小流氓卻沒有經驗的萌點嗎？你知道表兄弟之間那微微禁忌的萌點嗎？你知道他們兩個有很多成對成套的刺青嗎──」

言師古一眼茫然。

我這是遭遇了腐女的魔法攻擊嗎？

我所認知的王小七和王阿全，竟然不是他們真正的樣子？

真白似乎是太久沒有和人講話，各種術語各種尖銳的視角信手捻來，處處皆是萌點，搞得言師古也不小心認真思考起這種配對的可能性……

發現自己差一步就快要踏上歧途的言師古及時懸崖勒馬，連忙從剛才的話題逃脫而出，開口問道：「妳剛剛說還有另外一個妳這是怎麼回事？」

白玉欣聽聞正事只好暫時停下傳教，正色回答道：「少爺應該多少知曉主人的情況？雖然不清楚其他分魂的情況，但我這邊也如同主上一樣被一分為二，既有善的一面也有惡的一面，兩者互為表裡……所以說，少爺，您現在只擁有一半的我喔。」

這段話說完之後立刻讓言師古若有所思，他一直覺得奶奶有些行為舉止顯得有些衝突，但之前沒有情報只能靠自己猜測……如果是在極大的刺激之下造成人格分裂為二，那似乎很
多東西都擁有解釋了。

一条夏子不可能算不到真白的存在，但她只是事前稍微提醒。

把半死不活的自己丟在那邊也可以，但她卻又出手治療言師古。

……有限度的幫助但其實自己真的死了也無所謂？

他這邊不停在大腦內梳理因果關係，可真白卻趁著他沉默的時候又是一頓頭腦風暴，最後甚至將身子低下來，羞紅著臉悄悄地在言師古的耳朵旁問道：「聽主上說，少爺現在沒辦法那個，也不能那個，必須得靠創作排解？」

言師古瞇起了眼。

雖然只是剛剛參悟真白的魔法攻擊，但他已經有預感對方接著要說什麼了。

他在對方展開公式之前推了推眼鏡，迅速地回憶腦海裡的關鍵字，確認搜尋結果無誤果決地打字、檢索，得到他所想要的解答，從容地將螢幕展示給好奇看過來的真白。

「妳剛才說不可能有人喜歡妳這樣的臉對吧？妳弄錯了。」

「URAM-002，請品鑑。」

對方那張小嘴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裂開。

言師古點點頭，又是一串關鍵字輸入，以防真白無法看懂，他還稍微確認了一下有正式代理的台灣翻譯版本。

「都市傳說女子圖鑑，請看。」

真白敗退。

臨走前特別留下一句話，再次讓言師古陷入深思。

「以無限證有限之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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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番號跟本本，但實際上膽子小到完全不敢看。

雖然一方面也是盡量不要因為看過而寫出過於相似的情節，
但就連google找找資料的時候都會被嚇到盡量遠離筆電用小視窗搜尋……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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