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武承記 第三回-狹向惡鬥(上)

目前武承記將固定兩天發表一篇，想詢問各位目前每回的字數是否會過長(約三千~四千

字)，有無需要縮短成兩千~三千左右?

本回是初次打鬥場面，還請各位多指點。另外由於此回篇幅過長，會分成上下篇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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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劉永福來訪黃飛鴻時碰到前來踢館的幫眾，邱承武出手三兩下便打發。

隨後由邱承武領路前往黃府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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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承武及劉永福二人走出寶芝林醫館後，由邱承武領頭走在前面，劉永福則牽著馬匹

跟在後頭。

邱承武並未沿著大街前進，反而走進旁邊的一條小巷子，他邊走邊道：

「我知道有一條近路可以通往師父的宅第，能避開人潮省去不少時間。」

廣州巷弄交錯複雜，若非熟識街道的在地人帶路的話，容易迷路走進死胡同中。

劉永福連夜奔波，也感覺有些疲累，便道：「正好，我也想快點歇息。」

途中，邱承武好奇地詢問：「原來老爺子和師父是舊識呀?」

劉永福道：「沒錯，幾年前我奉命從越南返回中國廣州，在三年舉辦一次的武林大會

上有幸與黃大俠結識，此後黃大俠又治好了困擾我已久的腿疾，我是打從心底感激他。」

邱承武問道：「那老爺子可有和師傅比過武?」

劉永福頓了一下，道：「不，我從未和黃大俠切磋過武藝。」

「原來如此……」邱承武臉上卻顯得有些無趣。

接著邱承武突然語出驚人：「還是老爺子和我來一場比試?」

原來他自幼習武成痴，平日除了和同門師兄們練習對打之外，還經常惹事生非到處向

其他武館約戰，連黃飛鴻本人都十分頭痛，算是寶芝林的問題人物。

聽見這樣荒謬的請求，劉永福並未生氣，只是莞爾一笑，道：「你是黃大俠的第幾個

弟子?拜入門下多少年了?」

邱承武如實回答：「第十一個弟子，我是在八歲那年來到寶芝林，至今已經是第九年了。」

「八歲?」劉永福甚感詫異，心中想著既然邱承武自幼便開始學武，而且還是拜鼎鼎大

名的黃飛鴻為師，那麼他很有可能出自江湖上的名門世家，於是便問道：「你是廣州在

地人嗎?令尊是誰?」

邱承武搖搖頭並答道：「我出生於臺灣鳳山縣火燒庄，我的父母都是當地人，但是祖父

那一輩似乎原本住在潮州那帶。」

「噢?」劉永福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見臺灣這個地名，仍然感到非常訝異，因為福建、廣東

兩省沿海地帶諸如泉州、漳州、潮州，移民至臺灣者眾多，但是卻甚少聽見有人是從臺

灣過來的。

劉永福訝異地問道：「但是為甚麼令尊會特地讓年幼的你跨海來到廣州拜師學武?」

邱承武想了一下，道：「離開臺灣時，父母再三告誡我要好好跟著師父學習武功，為的

是將來能夠做大家的英雄，保護家園不受外人欺負。」

劉永福則喃喃自語道：「英雄呀……」他忽然回憶起陳年往事，大概在十年前，那時他

身處千里之外的越南，挺身對抗法國軍隊並且立下數次的戰功，最後被封為三宣提督。

那是他一生當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刻，似乎也曾有人喊他作「英雄」。然而一切徒然成空，

除了滿身的傷疤，甚麼都沒留下。想到這裡，劉永福不禁感慨萬分。

此時二人穿梭在複雜的街道巷弄之中，但是邱承武絲毫沒有猶豫，熟門熟路地帶著劉永

福向前走。

劉永福有些突兀地詢問：「小夥子，你打算甚麼時候回台灣呢?」

邱承武並不以為意，只是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應該是等到學成師父所有功夫之後

吧。」

然而劉永福注意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之間似乎顯得有些落寞。

接著邱承武忽然停下腳步，一臉認真地望向劉永福，問道：「老爺子，依你看，我的武

功如何?」

劉永福沉吟道：「嗯……你的外功練得挺扎實的，但是內力卻稍嫌不足，雖然還無法稱

上是一流高手，但是在同年齡層當中恐怕已經找不到能與你匹敵的人。只要你繼續刻苦

鍛鍊的話，將來肯定大有可為。」

邱承武沒想到劉永福會給予自己如此高的評價，一時之間竟然呆住。

劉永福便道：「我並沒有誇大其詞，說得都是真的。」

邱承武這才欣喜地道：「承蒙老爺子的誇獎，我會持續努力的。」

劉永福笑道：「小夥子，我十分看好你，要加油呀。」

邱承武再問：「老爺子，你找師父有甚麼事情呀?」

劉永福從第一眼見到邱承武這小夥子便覺得他挺順眼的，加上其是黃飛鴻的愛徒，便低

聲道：「我身負朝廷賦予的重任，特以前來與你師父商量要事。」

這下子邱承武的好奇心可被勾起，追問道：「是甚麼事情?」

此時，兩人走到一條狹窄小巷，不到四尺寬的距離恰好能讓馬匹通行，

邱承武道：「啊，前面那裏右轉後就能看得到師父的宅第了。」接著再次詢問：

「老爺子，是甚麼事情?」

然而劉永福並未回話，只是忽然伸手拉住他的左肩，阻止他繼續前進。

邱承武疑惑地望著劉永福，問道：「老爺子，怎麼了?」

劉永福淡淡地道：「當心，有埋伏。」

於是邱承武靜下心感應四周，果然聽見前方的轉角處有些微呼吸聲。

劉永福朗聲道：「別躲躲藏藏的，快出來吧。」但是過得一陣子都無人回應，

邱承武便出聲嘲諷：「光天化日之下都不敢現身，我看肯定是鼠輩，沒什麼大不了的。」

話甫說完，前方轉角處走出幾名面露凶光的壯漢，就連後方的巷弄也出現數條人影，每

個人都帶著刀棍之類的兵器，可謂來者不善。

邱承武繼續嘲笑道：「唷，沒想到這群鼠輩吃得挺好的，比我家養的三花貓還大上不少。」
壯漢們聽了自然怒不可遏，滿臉怒色。

邱承武卻又繼續喃喃自語道：「鼠輩平時都躲在窄洞裡頭，抓也抓不到，現在可好了，

自動送上門來，阿花呀阿花，你今晚可有口福了，主人這就抓幾隻來幫你加菜。」

一旁的劉永福心裡想著這小子伶牙俐齒的，若是論嘴上功夫，恐怕無人比得過。

「混蛋，你有種再說一遍!」出聲的是一名拎著單刀的大漢，叫做李大翔，是這群壯漢

的頭兒，專門經營賭場、鴉片館以及青樓，是廣州有聲有勢的惡煞，且隸屬於三合會。

邱承武雖然表面上依然笑嘻嘻地道：「咦，鼠輩們的聽力似乎不太好呀?」

心裡卻暗道不妙，不明白自己的身分為何會曝光。

李大翔冷哼了一聲，喝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

邱承武故意裝作找東西的模樣，道：「我沒瞧見棺材呀?光憑你們這些鼠輩，恐怕搬不

來吧?」

李大翔怒道：「廢話少說! 你這小兔崽子知道我是誰吧?」

邱承武插嘴打斷他，道：「我怎麼可能記得每隻小老鼠的名字呢?」

「你……!」李大翔氣得說不出半句話，雙眼似乎要噴出火來。

邱承武仍舊嘻皮笑臉，彷彿很享受的樣子。

李大翔惡狠狠地瞪著他，喝道：「說!陳三的妻女在哪裡?還有上個月你在青月樓縱火的

這筆帳該怎麼算?」

邱承武還打算繼續賴皮，便道：「青月樓在哪?我從來沒去過呀。」

李大翔往旁邊吐了一口口水，罵道：「死小子，像個娘們似的，敢作不敢當。」

邱承武聽了十分惱怒，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的，他一改先前嬉鬧的態度，板

起臉，神色嚴肅地道：「逼良為娼這等勾當，你都幹得出來，還要不要臉?這次青月樓

沒有被燒毀，算你們走狗屎運!」

李大翔一臉不屑地道： 「呿，終於肯承認了?我告訴你，欠錢還債可是天經地義的事，

陳三那傢伙在賭場欠了一屁股債，半毛都還不出來，當然要抓他的妻女去抵債。」

邱承武手背青筋暴起，怒罵道：「你們這些敗類。」

李大翔則喝道：「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又是哪一門派之下的?」

邱承武冷笑一聲，道：「我並沒有聽誰的命令，純粹是看見你們這群人渣在欺負良家

婦女才會出手。」

李大翔道：「陳三一聲都沒吭了，還輪得到你這黃毛小子插手來管?快點從實招來，你

把陳三的妻子和兩個女兒藏到哪裡去了?」

邱承武冷冷地道：「想要我說出她們的下落，作夢!」

李大翔神色變得十分難看，道：「看來你是打定主意要與我作對了?」

邱承武道：「多費唇舌也無用，我是不可能妥協的。」

李大翔橫舉鋼刀，喝道：「好，很好!既然如此，休怪刀劍不長眼!」

邱承武也緩緩拔出腰際間的雁翎刀，道：「你們三合會作惡多端，今日我便要為民除害!」

李大翔道：「那也要你有這種本事!」

此時邱承武忽然想起在場的還有劉永福，深怕讓他蹚混水便連忙道：「等等，這位可

是朝廷的重官，與他可不相干。」

李大翔納悶地重複一遍「朝廷的重官? 」接著才瞥向劉永福，後者身材瘦弱、雙眼浮

腫無神，看起來就像是鴉片館裡常見的糟糕老頭，

李大翔道：「別跟我開玩笑了，這糟老頭哪裡有一點當官的模樣?八成是你的親爺爺吧?」

邱承武急著想解釋，但是李大翔隨即大聲下令：「大夥們上，連同這老頭也抓起來當作

人質，看這混小子怎麼辦!」

一名大漢率先衝過來，鋼刀朝著邱承武的左肩斜劈過來，邱承武側身閃開後順勢回了一

刀。

他心裡掛念著劉永福，一出手便絲毫不留情，雁翎刀砍向手腕，使到一半時忽然以左手

刀快狠準地打在對方握刀的手指頭上，那人吃痛撤手。邱承武一個箭步欺近，順勢在胸

膛補上一掌，對方悶呼一聲便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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