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彈簧人 第七幕 蒙特蘇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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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貨櫃從船上慢慢被卸了下來，這時候正是關鍵的時刻，王董也在倒數著。他知道這櫃

武器對他們來說有多重要，有了這櫃，他們將可以在台中呼風喚雨，而若是明年選舉他們

站的派系失利，他們也可以用這些武器快速發難，殺個中央措手不及，逼他們將台中特別

行動小組撤離。

　　「有條子來了。」無線電響起，是外頭哨口的人所傳來的消息。

　　「幹，條子動作有那麼快嗎？」阿華拿起無線電：「不用管規矩了，把他們擋下來。

如果他們執意要過來，就直接開槍射擊，不用管我們跟台中警察的協議甚麼的。敢擋這次

事情，我就要他們死。」

　　「那華哥，如果是我過去呢？你要開槍射我嗎？」無線電聲音響起，是這幾個禮拜沉

寂已久的鐵頭。

　　阿華掏出了槍，環顧了下四周，發現鐵頭就這樣突然出現在碼頭上，大搖大擺地走向

了王董和阿華。

　　「鐵頭，你現在不該在這裡的。」王董很快就察覺到鐵頭想要做什麼事情：「有警察

來了，你還不趕快去擺平他們？」

　　「反正警察來了又傷不了我，我去理他們幹嘛？倒是你這個死老頭，你在現在這個位

子也坐得夠久了，該把位子讓出來，讓我這個，青啥洨俊的，來坐坐看你的位子了吧。」

　　「這位子難道是你說想坐就可以坐坐看的？你以為我旁邊這些兄弟會服你？」

　　「我只有說要你的位子，又沒有說要你的人，好像說的要兄弟我沒有一樣。」鐵頭招

了招手，他的身後跑出了一大群的人：「殺了你以後，海線就讓我接下來，管你們有甚麼

派系，反正又打不贏我，我一個一個去把他們殺光，看還有誰敢不服我。」

　　「鐵頭，董事長看你沒得吃，沒得住，照顧你那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對董事長的嗎？

」

　　「華哥，那都幾年前的事情了，不要像個老人一樣一直講以前的事情好不好？你有辦

法現在就把我殺了，不要在那邊『哭爸哭母』（台語）。」鐵頭冷笑：「董仔，我知道你

之前對我好，我有恩報恩，現在就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選擇是你就把現在這批貨讓給我

們，以後江湖上再見面，我還是尊稱你一聲老人家，以禮相待。要不然就撕破臉，我現在

就把你宰了。如何？你怎麼選？」

　　王董身後的拿著槍的小弟也愈來愈多：「唉，鐵頭，我還能怎麼選呢？我身後的這些

人也要吃飯啊！」

　　「你們吃夠久了，也夠飽了。」鐵頭聽懂了言下之意，知道兩派之間再無轉圜餘地，

大步向前，掄起了拳頭，扛著槍林彈雨朝著王董殺去。

　　而阿華則是趕緊要拉著王董離開現場。

　　沈新燁帶著警方闖入台中港時，台中港已成一片戰場。槍響、吆喝聲不止，他判斷了

一下情勢，要求警車將台中港團團包圍，不要馬上介入裡面的戰事。

　　所有的警察架著盾牌，警戒著有無流彈或是幫派份子從裡頭竄出。

　　「嘉光，你有沒有辦法幫我看看裡面現在是怎麼一回事？」沈新燁找了一個空，像別

在衣領上的隱藏式麥克風詢問。

　　陳嘉光此時早已換上彈簧人的衣服，藏在了台中港中某棟建築的頂層：「就我這邊所

看到的，鐵頭好像終於忍不住，他想要搶王董的那櫃武器，以及王董在海線話事的權力。

」

　　「王董呢？」

　　「一開始就被身旁的男人帶走了，現在裡面就是兩方人馬在火拼。不過我看鐵頭那邊

的人不太妙，除了鐵頭以外，其他人不是拿著爛槍，就是根本連槍都沒有，一副去送死的

樣子。」

　　「好，我知道了，我們等一下就會衝進去壓制王董的人馬，鐵頭就麻煩你了，這次我

們一定要抓住他。」

　　「知道了。」陳嘉光按熄了藏在面罩裡頭的通訊器，聚精會神的觀察著狀況。鐵頭從

頭到尾都沒有甚麼策略，就只是一路往王董撤退的方向死碰，而憑藉他超人的體質，其他

人也根本攔不住他，就只是用身體去拖延鐵頭的速度。

　　「幹你娘，煩死了，阿翰趕快叫人幫我把這些雜魚清理掉啊！」鐵頭大喊著，卻沒有

得到任何的回應。他回過頭一看，只見他帶來的人，要不是躺在地上哀號，不然就是躺在

地上彷彿沒了氣息。

　　他原本以為只要靠著他當先鋒，旁邊的小弟幫他將擋路的障礙排除就好。反正為了戒

備警察，王董身邊的人肯定不多，沒想到王董這陣仗也彷彿是有備而來，沒有多久他帶來

的人馬已經全軍覆沒。

　　鐵頭終於懂了王董心中所想，他一開始就知道鐵頭會背叛，所以早就準備好了人要來

殺死鐵頭。

　　或者他也不覺得鐵頭會背叛，只是想單純殺了鐵頭而已。

　　「王浩德，你他媽的還我兄弟命來！」鐵頭眦睚欲裂，雙眼發紅，用蠻力將所有纏住

他的人甩開，也不顧他好不容易他花了老半天才殺到貨櫃車旁邊，他拔腿就朝著王董離開

的方向跑去。

　　警察衝入了碼頭。

　　彈簧人落在了鐵頭面前。

　　「幹，又是你這顆跳蛋，今天我沒有時間跟你玩，你快給我讓開！」鐵頭二話不說，

拳頭就朝著陳嘉光揮去。陳嘉光也不疾不徐，輕鬆的閃開了攻擊後，接著一個正拳朝鐵頭

招呼去。

　　叩的一聲，看似無法對鐵頭造成甚麼損害，但是這早在陳嘉光的預想內。憑藉著沈新

燁提供給他的裝備，他也不見得會落了下風，重點是戰術要如何執行而已。

　　他擺開了準備架勢，雙腿同時快速的移動著，不讓鐵頭有太多機會打中他，但鐵頭現

在氣急攻心，哪裡管的了陳嘉光的干擾，只是陳嘉光的速度真的太快，正當他以為擺脫陳

嘉光時，陳嘉光又會從他身後擒抱住他的腰，不讓他輕易離開。

　　「幹，彈簧人，恁爸今天在忙，你要找死可不可以找別天？你是棺材訂好了，一定要

今天死是不是？」鐵頭氣急敗壞的吼道：「那我就成全你，我先殺了你，然後再去殺王浩

德那個老不死！」

　　陳家光看見鐵頭終於要認真跟自己對打，知道這是計畫成功的第一步，他也不多說甚

麼，右腿如鞭一般抽向了鐵頭的臉部。

　　「我就叫鐵頭，你還一直打我的頭，你是傻了是不是？你很快，很會閃，我就看你現

在這樣怎麼閃！」鐵頭快速的抓住尚未收腿的陳嘉光，接著將陳家光從地上拔了起來，重

重地摔到一旁。

　　這一下的力道之大，連穿著新裝備的陳嘉光都覺得有些頭昏眼花。他還沒站起來的時

候，一到黑影閃至他的面前，他下意識地抬手去擋，鐵頭的腿彷彿一條鐵柱似的，將陳嘉

光踹飛了出去。

　　不過還好手臂處有經過硬化的處理，否則陳嘉光的兩隻手，應該就會在這下被踹廢了

。但那手臂的硬化處在陳嘉光的觸覺感覺起來，也是碎了個七七八八，如果在一次遭到同

樣強度的攻擊，他的裝備已經沒有辦法扛住了。

　　這次陳嘉光快速站穩身子，擺開架式，而鐵頭則是想也不想的向陳嘉光衝刺。

　　這次陳嘉光不再選擇被動挨打，則是主動朝著鐵頭踏了一步，下段踢到在了鐵頭的腳

弓內側，意圖去破壞他的平衡感。接著雙手揪住了他的汗衫衣領，準備在他踉蹌時將他摔

倒於地面上。

　　「幹，讓你知道為甚麼恁爸叫鐵頭啦！」

　　陳嘉光發力，但鐵頭卻穩入泰山，動也不動。鐵頭見距離這麼近，馬上一個擺頭，重

重的撞在陳嘉光臉上。陳嘉光吃痛，哀號了一聲，甚至感覺了血從鼻腔中湧流而出。正當

他鬆開手時，鐵頭的一拳又馬上射了過來。

　　他低下了頭，很勉強躲過這一拳，鐵頭馬上按住了他的頭，準備用膝頂想將陳嘉光撞

昏。

　　陳嘉光心驚膽跳，連忙掙開了鐵頭抓著他頭的手，接著趁膝頂踢空後，左腿飛起，又

在鐵頭的臉上補了一腿。

　　陳嘉光知道，只有把戰鬥帶入他擅長的中距離站他才有辦法與鐵頭硬抗。剛剛不過被

鐵頭抓住了一個機會，帶進了近距離地對打，就差點被打趴在地上，甚至連高科技的裝備

都能被鐵頭打壞，他的破壞力真的過於驚人。

　　力量加上硬度，讓鐵頭的攻擊宛如一顆又一顆的砲彈，只要被轟到一下，就很有可能

屍骨無存。陳嘉光知道這是他這輩子最凶險，可能也是最接近死亡的戰鬥，他沒有半點興

奮，只是戒慎恐懼的在這砲彈雨勢中生存。

　　至於鐵頭，他今天根本就沒有想理這個彈簧人，在他眼裡，現在只有趕快把這傢伙解

決掉，他才有機會在今天晚上讓王董為他兄弟的死付出代價。彈簧人的攻擊對他來說，就

像是搔癢一般，就算是裝備變好了那又如何？就算揍自己再多拳又怎樣？反正他也不痛不

癢，只要再讓他抓到一次彈簧人，他這次就一定要他命喪當場。

　　陳嘉光將手臂向後延伸到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接著拳頭就如閃電般射向了鐵頭

的鼻樑，這一拳力道之大，連鐵頭都被打退了兩步，但鐵頭根本毫不在意，甩了甩頭，又

要接近陳嘉光。

　　陳嘉光沒有助跑，僅僅只是一般地起跳，就跳的老高，一記飛踢踹在鐵頭的臉上。

　　鐵頭怒吼一聲，不斷衝上前來，但陳嘉光有了前兩次的教訓，不但盡力與鐵頭周旋保

持距離，也不斷攻擊以推開鐵頭，不讓他過度近身，不然再挨倒一急自己可能會昏厥過去

，任他魚肉。

　　他利用自己的速度，一拳一拳精準地揍在鐵頭的臉上。雖然看起來毫無作用，但鐵頭

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步伐逐漸蹣跚，也沒有注意到他其實已經有些頭暈，他還在氣頭上

，他現在想做的事情就只有輕手撕了彈簧人，和親手撕了王董。

　　他覺得是自己真的太氣了，氣到腦袋有點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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