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波巴洞的綴歌惡之花2-15（上）

【Fleur du Mal】惡之花篇

I. 雷斯壯陵墓
II. 陰影
III. 魔法部
IV. 新教授
V. 人馬與獨角獸
VI. 隆巴頓的隱私
VII. 破心術
VIII. 門扉
IX. 騎士墜鬼馬
X. 『The Hanged Man』(上)
XI. 『The Hanged Man』(下)
XII. 阿茲卡班的逃犯
XIII. 哭泣的張秋
XIV. 布萊克之歌
XV. 惡之花(上)

前言：當種子已被種下，
漠視中悄悄萌芽。
滋長於黑暗歸處，
盛放於罪惡之花。

本章開始：【XV. 惡之花(上)】

綴歌離開霍格華茲這件事在學生間掀起了一陣子的波瀾，但在時間的推移中，很快就在學生的視野中慢慢被淡忘。

沉悶的三月不知不覺過去，進入了不安寧的四月。

對五年級的哈利等人來說，日期逐漸逼近的普等巫測忽然變得具體起來。

所有五年級的學生都承受著程度不一的壓力與痛苦，漢娜．艾寶成為了第一個從龐芮夫人那裡拿到鎮定劑的人。

這段日子，哈利過得有些渾渾噩噩，綴歌的離去讓他的心空了一塊，生活好似缺少了某種意義，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DA的教學課，他一定會變得非常不快樂。

復活節前的最後一堂課，DA成員們聚集在萬應室練習護法咒。

所有人都對這個魔法非常熱衷，儘管哈利一再強調，在光線明亮的教室裡，在沒有任何威脅的情況下召喚護法，跟他們在真正對抗催狂魔會非常不一樣。

但顯然，DA成員們對於能召喚出護法這件事的興趣要遠高於實際應用的情況。

「唉呀，哈利，別這麼掃興嘛。」張秋容光煥發地看著自己的天鵝護法繞著萬應室飛行，神情愉快地說道。

自從情人節那天過後，張秋又恢復了精神，甚至比以前還要更加有元氣了許多。

甚至在護法咒的課程上，成為第一位成功召喚出實體護法的DA成員。

整個人自信很多，氣質發生脫胎換骨的轉變，哈利曾問過妙麗到底張秋發生了什麼事，但只是換來了一個『男生不會懂』的白眼。

萬應室的門打開又關上了，靠近門的那些人忽然都不出聲了，過了一會兒，有個東西在哈利的膝蓋附近拉了拉他的長袍。

「嗨，多比，你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哈利問道。

多比的雙眼寫滿了驚恐，全身顫抖著。

「哈利波特，先生……多比是來警告你的……但所有家庭小精靈都被警告不能說……」哈
利趕在多比用頭去撞牆前，把多比給拉了回來。

他蹲下身子，雙手按在多比的肩膀上，阻止多比再度做出自殘的行為，他凝視著多比充滿恐懼的眼睛。

「多比，發生了什麼事？」哈利說。

「哈利波特，她……她來了！」多比的聲音顫抖著，在安靜下來的萬應室中是那樣的清晰
。

多比的恐懼彷彿透過這一句話蔓延開來，所有人都理解了多比所指的『她』究竟是誰，能讓多比如此恐懼的人，只有一個人。

縱然沒有任何人喜歡恩不理居，甚至蔑視魔法部的作為，但是暗地裡進行著被禁止的非法集會，與被當面抓到的後果……

此刻，當初未多慮的現實化為了即將直面的恐懼。

「恩不理居。」哈利輕聲說，多比點了點頭。

「她已經發現我們這個聚會了？但是，怎麼可能？」哈利像是在問自己似的低聲呢喃著，他不願相信DA會有任何人背叛。

「她來了？」哈利問道。

「是的，哈利波特，是的！」多比大叫道。

哈利挺直身子，環顧這些一動不動，驚恐不已的人，所有人都盯著自己與多比。

「你們還在等什麼？快跑！」哈利大吼。

頓時，大家爭先恐後地朝著門口擠成一團，再一起暴衝出去，哈利可以聽見他們在走廊全力衝刺的腳步聲，只希望他們有點腦筋，別這樣一路衝回寢室。

現在才八點五十分，或許先躲去附近的貓頭鷹屋或是圖書館—

「哈利，快走！」妙麗迅速銷毀了房間內的名單，她的喊叫聲讓哈利回過了神。

哈利一把抓住多比，不讓他試圖傷害自己。

「多比，這是命令，我要你回去廚房和其他家庭小精靈待在一起，如果她問你有沒有警告過我，對她說謊，要說沒有！還有，我禁止你以任何手段傷害自己。」他們跨過了門檻，哈利用力把房門帶上。

「謝謝你，哈利波特！」多比尖叫著，飛也似的跑走了。

哈利左顧右盼，其他人的速度都很快，他只看到走廊兩頭有一些飛奔的後腳跟，然後就不見任何人影了。

他開始往另一邊跑，那裡有一間男廁，如果他可以跑到那邊，然後假裝自己一直都在那裡面—

「啊啊啊啊！」

在哈利轉過轉角繼續奔跑時，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腳踝，讓他狠狠絆倒在地上，往前滑行了好幾呎才止住，得意洋洋的笑聲伴隨著逼近的腳步聲從後面而來。

「哈，絆倒咒，波特！教授這裡有一個！」對哈利施咒的人是跩哥。

跩哥一把壓制住摔得全身發疼的哈利，不久後，氣喘吁吁的恩不理居就跑了過來。

「唉呀唉呀，看看是誰在這裡呢，波特先生？」

在火把光芒的映照下，恩不理居那張得意的笑臉變得更加扭曲，更像是一隻發現美味大餐的蟾蜍了。

「太好了，跩哥，太好了，史萊哲林加五十分，我要把他帶走……站起來，波特！」恩不
理居喝道，她的手像老虎鉗一樣緊緊抓住哈利，臉上散發著從來沒這麼開心過的表情。

「跩哥，你趕緊到別的地方看看還能不能再抓到幾個，告訴其他人去檢查圖書館，看有沒有人氣喘吁吁的，檢查廁所，讓帕金森小姐去搜索女廁。」恩不理居對跩哥下完了命令，不過，在跩哥離去前，她又拉著他，附在耳邊敲敲吩咐了幾句。

恩不理居轉頭看向哈利，露出一個令人作嘔的甜膩笑容。

「而你，波特，你跟我一起到校長室。」

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石像鬼雕像前，哈利在想，不知道還有誰被抓到，聽起來今晚並不只有恩不理居一個人在行動。

他想到榮恩—衛斯理太太一定會把他給殺了—想到妙麗要是在拿到普等巫測前就被開除，
她會做何感想，西莫甚至還是第一次參加這個聚會，奈威已經進步神速……

但哈利怎麼也不明白，DA聚會是怎麼走漏風聲。

到了校長辦公室大門，恩不理居連敲都沒敲，逕自推開門走了進去，除了鄧不利多之外，今晚還有好幾個不速之客在這裡。

鄧不利多神情安詳地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面，指尖合在一塊，麥教授臉部緊繃，全身僵硬地站在他旁邊，魔法部長康尼留斯．夫子在爐火邊，踮著腳尖前後搖晃，擺明非常滿意這個狀況，金利和另一個表情剛硬的巫師像警衛一樣站在門口，派西．衛斯理手中握著一只羽毛筆和一卷厚重的羊皮紙，一副準備做紀錄的架式。

「啊，好哎好哎……」夫子一看到被恩不理居揪住的哈利，臉上露出了滿意的邪惡笑容。

「部長，波特正要回葛萊芬多塔的時候被逮到了，是馬份那孩子半路攔截的喔。」恩不理居的聲音帶著一種卑劣的興奮。

「哦，是嗎？那我一定得記得要告訴魯休斯……」夫子讚賞的說，臉上的表情彷彿自己已
經勝券在握。

過不久，門再度被打開，這次是一位史萊哲林的女生揪著張秋走進了辦公室。

「教授，我在走廊的另一端逮到了她。」那位史萊哲林的女生說道。

「啊，太好了，把她留下，妳可以先出去了，布洛德小姐。」恩不理居的聲音越加興奮。

張秋甩開布洛德抓住她的手，給了後者一個冷漠的瞪視，然後迎上了哈利的目光，那一刻，哈利與張秋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忌憚與擔憂。

「波特，你應該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吧？」見短時間似乎不會再有人來打擾，夫子清了清喉嚨開口說道。

哈利打定主意全部都要用明確的『是的』來作答，就在他嘴巴已經張開，話快說出口的一刻，他看到鄧不利多的臉。

鄧不利多沒有直視哈利—他的眼睛凝視著哈利肩膀上方的位置—但當哈利盯著鄧不利多看
的時候，鄧不利多把頭朝左右兩邊稍微晃動了一吋。

哈利話說到一半，馬上改口。

「是——不。」

「對不起，你說什麼？」夫子說。

「不。」哈利堅定的說。

「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夫子再次確認道。

「是的，我不知道。」哈利說。

「所以你毫無概念，恩不理居教授為什麼要把你帶到這個辦公室來？你沒有意識到你已經觸犯了校規？」夫子用一種滿是挖苦意味的聲調說著。

「校規？沒有。」哈利睜大眼睛說。

「或者是魔法部的教育章程？」夫子說。

「我並沒有意識到。」哈利溫和的說。

哈利的心臟怦怦跳動著，看著夫子因為自己的不合作而血壓上升是挺愉快的，但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脫困，如果真的有人向恩不理居洩漏DA的事，那他這個領導人可能馬上就得捲舖蓋回家了。

「我們發現了學校有個非法的學生組織，所以，這對你來說也是個新聞囉？」夫子生氣地瞪著哈利，彷彿想用自己魔法部長的氣勢去壓倒眼前的倔強男孩。

「是的，真的是這樣。」哈利擺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嗯哼，部長，我想如果我把線民請過來，進展會比較順利。」恩不理居用輕柔的語氣安撫著開始躁動的夫子。

「是的，是的，就這麼做，沒有什麼比一個證人來的更好了，是吧，鄧不利多？」夫子點點頭，並且不懷好意地看向鄧不利多。

「絕對是的，康尼留思。」鄧不利多嚴肅的說。

恩不理居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室內沉默了幾分鐘，這段時間沒有人出聲，然後門再度被打開。

恩不理居走過哈利身邊進到房間，緊抓著一位棕色鬈髮女孩的肩膀。

張秋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盯著走進辦公室的人，那一刻，被信任之人背叛的痛苦讓她渾身顫抖。

恩不理居口中的線民，赫然是張秋的好友，毛莉．邊坑。

「部長，這位是毛莉．邊坑，她的母親在魔法運輸部門的呼嚕網管理局工作—她在幫我們監控霍格華茲的火爐，你知道的。」恩不理居向夫子介紹。

「邊坑小姐告訴我，她的朋友—或者說她原本視為朋友的人—晚上有時會偷偷溜出雷文克
勞，然後消失在七樓走廊的某處，據她所說，她發現似乎還有其他固定班底也會在那時前往七樓走廊，我相信一定是有學生在那裡進行非法集會。」恩不理居補充說道。

「邊坑小姐，麻煩妳跟大家說明，妳這段時間偷偷跟蹤調查的成果與名單吧。」恩不理居退開了一步，讓毛莉可以被所有人看到。

不過就在毛莉準備開口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請進。」鄧不利多冷靜的嗓音響起。

走進來的人是西追，不是被任何史萊哲林的人帶進來，而是獨自一人出現在門口。

「晚安，部長、校長、各位教授。」西追禮貌的問候著，但沒人回應，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今晚來此的目的是什麼。

「抱歉，我聽說張秋被帶來校長室……是因為我跟她一直都偷偷在七樓走廊約會的關係嗎
？」聽著西追平穩的聲音，恩不理居的表情卻像是被逼著喝下一整瓶生骨水一樣的難看。

「迪哥里先生，你的意思是『張秋晚上有時會偷偷溜出雷文克勞，然後消失在七樓走廊的某處』，是因為跟你在約會？」麥教授重複著先前恩不理居的話，但此刻，一模一樣的文字卻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迪哥里先生，你要想清楚包庇的後果。」恩不理居語帶威脅地說道。

「恩不里居教授，我不太清楚妳說的包庇是什麼意思，只是如果張秋是因為跟我約會的關係被處罰，我想我沒有理由置身事外。」西追沒有被恩不理居的氣勢嚇倒，只是這種不卑不亢的態度在恩不理居眼中卻無比刺眼。

「很好…很好，那麼波特總不會也跟你們一起約會吧？」恩不理居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擠出了一個假笑，臉上的肌肉卻不住地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這個嘛…」西追搔搔頭，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就在西追與恩不理居的對話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時，哈利感覺他的背後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某種耳語。

他可以發誓，有個東西輕輕拂過他身邊，輕柔的像是風或是小鳥翅膀的東西，他低頭，卻什麼也看不到。

「哼，算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迪哥里先生，你跟張秋小姐可以先離開了。」意識到繼續在西追與張秋身上糾纏並沒有好處的恩不理居，終於決定把對話給拉回正軌。

她發號司令著，活像自己才是這間辦公室的主人。

在西追帶著張秋離開之前，他給了哈利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但是哈利卻讀不出來西追的暗示。

「嗯哼，那麼在我們被剛剛的插曲打斷之前，我們似乎進行到證人發言的環節了，對吧？」恩不理居看向了夫子，後者點了點頭。

一點點的小插曲並不影響夫子愉快的心情，他望向毛莉用熱情的語氣鼓勵道。

「讓我們聽聽妳知道什麼。」夫子說，但是毛莉卻像是恍神一樣，雙眼有些失焦，彷彿整個人被今晚的大場面給震懾住到喪失了語言能力。

所有人就這麼盯著毛莉，一言不發，房間內陷入一段詭譎的沉默。

「邊坑小姐？」事態發展不如心中所想的順利，恩不理居似乎逐漸失去了耐性，不耐煩的說。

毛莉只是眨了眨眼，困惑地看向恩不理居。

「好吧，就由我來說吧，這女孩告訴我，一直有學生不定期會集體出現在七樓走廊，其中就包括張秋小姐，以及我們今晚的主角，波特先生，她在晚餐過後，來到我的辦公室跟我匯報，今晚同一批人又在那裡出沒，邊坑小姐還提供我一串名單，是她暗中記錄下來的參與者。」恩不理居從口袋中拿出一長串名單。

哈利可以看到除了自己的名字，榮恩、妙麗、奈威、衛斯理雙胞胎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部長，我想你應該記得，我在去年十月送過一份報告給你，指出波特在活米村的『豬頭酒吧』跟一群學生碰面—」恩不理居說。

「根據威利．逆行的證詞—他剛好到那個酒吧—他當時傷的很重沒錯，但還沒重到聽力有
問題，波特講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馬上就直接跑來學校跟我報告—」

「原來這就是他設置回流廁所戲弄麻瓜卻沒有被起訴的原因啊，我們的司法體系可真有趣。」麥教授用一種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嘲諷道。

『公然的腐化！』
『在我的時代，魔法部絕不會跟這些低三下四的罪犯打交道！』

辦公室的歷代校長畫像憤怒的怒吼著，鄧不利多冷靜地安撫著越發鼓譟的情緒。

「謝謝你，福球，別再說了。」他溫柔的說。

被打斷的恩不理居深吸了一口氣，不想被帶開了重點。

「波特和這些學生見面的目的是要說服他們加入一個非法的團體，目的是要學習那些魔法部認為不適合學生的符咒和咒語—」恩不理居繼續說。

「關於這一點，我想妳到時就會知道自己是錯的，桃樂絲。」鄧不利多靜靜的說，透過掛在他彎曲的鼻子中間那副半月型眼鏡凝視著她。

「呵呵，讓我們來聽聽專門為波特脫困設計的最新荒謬版本吧！繼續啊，鄧不利多，繼續啊，威利在說謊嗎？還是那天出現在『豬頭酒吧』的是波特的攣生兄弟？或是那些老掉牙的解釋，時間的錯置啦、一個死人復活啦、幾個隱形的催狂魔啦。」夫子用一種自以為從容的態度，但是踮啊踮的腳與臉上的笑容卻反而將內心暴露的一覽無遺。

「康尼留斯，我想哈利並不會否認那天他是出現在『豬頭酒吧』，同時我也不否認，他是在吸收學生加入黑魔法防禦術團體，我只是想指出，桃樂絲認為這樣的團體在當時是違法的，絕對是錯誤的想法，如果你還記得魔法部禁止學生成群結社的章程是，在哈利的活米村聚會兩天後才生效的話，那麼他在豬頭酒吧並沒有違反任何規定。」鄧不利多的語氣很平淡，但是效果卻極其戲劇性。

派西．衛斯理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夫子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的嘴巴張得開開的，只有恩不理居率先恢復鎮靜。

「校長，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的，我們的教育章程公布差不多有半年了，如果第一次聚會沒有違法，那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就肯定違法了。」恩不理居笑得很甜。

「這個嘛，如果他們在章程生效後還在進行類似的聚會，那肯定就是違法了，妳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還在進行類似的聚會嗎？」鄧不利多從他合起的指頭上方有禮貌地打量著恩不理居。

「證據？你都沒在聽嗎，鄧不利多？那你想邊坑小姐在這裡做什麼？」恩不理居咧嘴，用可怕的笑容得意地說著。

「喔，她能告訴我們這六個月的聚會內容嗎？目前為止的證據都是邊坑小姐『口述』或者『自行提供』的，若沒有其他證據，僅憑一人之詞要斷罪—」鄧不利多揚起眉毛。

「嗯哼，邊坑小姐，告訴我們妳這六個月來有哪些天記錄到這樣的活動，名單上的成員是不是定期會參加聚會？」恩不理居問道。

毛莉凝視著恩不理居，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搖了搖頭。

恩不理居快速瞧了一眼夫子，再快速看向毛莉，眼中有著壓抑的怒火與極其隱晦的，事態超出掌控的驚慌。

「親愛的，我想妳沒有理解這個問題，妳告訴我，過去六個月這些人是不是固定會參加這個聚會？」恩不理居有些暴躁的說道。

又一次，毛利搖了搖頭。

「妳搖頭的意思是什麼？妳很清楚今天晚上就有一個，我根據妳給的名單去搜捕這些成員了。」恩不理居的聲音漸漸由暴躁轉為暴怒。

「通常一個人搖頭的意思是『不是』，我想她表達的很清楚了。」麥教授說，聽在恩不理居耳中卻感到十分刺耳。

只見她粗暴地將毛莉給拉到一邊，再用力地搖著她，一瞬間的功夫，鄧不利多站了起來，舉起魔杖。

金利開始向前，恩不理居從毛利身邊跳開，兩隻手在空中揮舞著，彷彿被火燒到一樣。

「我不准妳對我的學生動粗，桃樂絲。」鄧不利多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但是所有人都明顯感受到他生氣了。

「妳應該冷靜下來，恩不理居夫人，妳不想自己惹上麻煩吧。」金利低沉的嗓音緩慢說道。

「不，你說的對，金利，我—我有點失控了。」恩不理居喘著氣，抬頭看著高大的金利。

被恩不理居放開的毛莉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因為剛才恩不理居的無理而受影響，眼神依然有些茫然。

從毛莉的異常聯想到剛剛金利的耳語跟有東西掠過的感覺，哈利腦中忽然閃出一個非常大膽的懷疑。

但是，就在這麼眾目睽睽之下？

「桃樂絲，今天晚上的聚會，妳百分之百確定是有的，對吧？」夫子似乎失去了信心，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絕決，還有一絲慌亂。

「是的，我一聽見邊坑小姐的匯報就組織了人手去七樓抓人，一定是有人通風報信，當我抵達時，他們都已經逃竄了，但—」恩不理居試圖恢復冷靜，她一邊解釋，一邊瞄向門口，似乎是在等某著信號。

像是拯救絕境的天籟，恩不理居望向門口時，門被敲響了。

跩哥、潘西、克拉、高爾還有幾個史萊哲林學生壓著三個人走了進來，奈威與衛斯理雙胞胎。

「教授，我們抓到了這幾個，但他們堅持不承認波特是主導人—」跩哥的話被打斷。

「跟你說了，是我找人過來進行產品測試的。」
「我邀請他們幫忙開發，跟哈利可沒關係。」

雙胞胎的話讓現場陷入了死寂，參與聚會的人被當場抓獲，不論那是什麼性質的聚會，違反規定的事實擺在了眼前，這下哈利他們全部難逃處罰，峰迴路轉的局勢讓夫子與恩不理居狂喜。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鄧不利多，至於他們到底在七樓偷偷摸摸做些什麼，我想只要稍加調查，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夫子高興的說。

哈利的目光從雙胞胎身上轉到了鄧不利多，今晚第一次，那雙一直在迴避哈利的湛藍雙眼迎上他的視線，彷彿被X光掃過的異樣感覺，莫名讓哈利想起了被綴歌凝視的時候，但是不等他有任何反應，額頭的疼痛讓他皺起了眉頭。

「是我。」鄧不利多忽然說。

他的聲音讓房間內再度陷入寂靜。

「反正，人證俱在，早晚會被調查清楚的，我就幫你們省去一點功夫。」鄧不利多微笑的看著夫子。

哈利等人內心滿是疑惑，麥教授與金利隱晦地看了一眼，目光中寫滿了驚恐。

「鄧不利多—」麥教授試圖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是我組織這些學生的。」鄧不利多微笑著說。

「什麼？但是—但—」一開始仍搞不清楚狀況的夫子，在幾秒鐘過後，終於反應了過來。

夫子臉上一紅，有所頓悟的他向後退了幾步。

「是你組織這些學生從事非法聚會的？」夫子向鄧不利多確認道。

「是的。」鄧不利多愉快的說。

「是你指使這些學生公然違反魔法部的指示？違反我簽署的命令？」夫子說。

「是的。」鄧不利多承認了夫子的指控。

「不！」終於明白過來鄧不利多的意圖，哈利大喊。

「安靜，哈利，不然我恐怕得把你請出我的辦公室。」鄧不利多冷靜地說。

「嗯哼，事實上，我還跟校董會以及學生們收集了鄧不利多在就任霍格華茲校長期間的一些不恰當行為—」恩不理居清了清喉嚨，從口袋中拿出另一張羊皮紙。

曾在學期末，進行隨意而不公平的加分，將多數學生一整年辛苦的成果化為烏有。

曾讓學生暴露在遭受石化攻擊的危險中，並且從未正式向魔法部答述相關攻擊案件的始末與兇手。

於阿茲卡班越獄事件後，拒絕配合魔法部搜捕天狼星而派駐的守衛，蓄意延宕調查進度，導致再度被逮捕的天狼星，又一次逃跑成功。

打破火盃一直以來的傳統，導致英國的教育被另外兩校質疑，嚴重影響英國魔法界在國際社會的聲譽。

「……以上皆由霍格華茲校董會所提供。」恩不理居指控了一條條的『罪狀』，當她唸完
後，將這份名單交給了夫子。

「再加上今晚所查獲，誘導學生進行非法集會的活動，我以霍格華茲總督察的身份，正式向魔法部長申請免除阿不思．鄧不利多的職務，並且要求他解除武裝，到魔法部配合以上指控的所有調查。」恩不理居鏗鏘有力的嗓音讓哈利如墜冰窖。

怎麼有人能這麼不分黑白，將這些事情用錯誤的角度進行解讀。

「你聽到了，鄧不利多，我以魔法部長的身份命令你，即刻解除武裝，你將被押解回魔法部接受調查，在那裡接受正式的控訴，再將你送往阿茲卡班等候審判。」夫子的聲音興奮到不斷顫動。

隨著他的指示，另一名面容剛硬的巫師，手悄悄伸向了長袍口袋。

「啊，是的，你當然會這樣做，不過我們也許會遇到意外的小阻礙。」鄧不利多有禮貌的說。

「阻礙？」夫子重複了這個字眼。

「如果你以為我會—那句話怎麼說—乖乖地跟你走，那我想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完全沒有
打算要去阿茲卡班，康尼留斯。」鄧不利多說。

恩不理居的臉變得越來越紅，夫子用一種傻眼的表情看著鄧不利多，他轉頭望向金利和那個灰短髮的男人，他是整個房間裡唯一全程保持沉默的人。

那個巫師往前一站，手中的魔杖舉了起來，威嚇的意味十分濃重。

「不要傻了，鈍力，我依然記得你的超勞巫測拿到了代表傑出的”O”，可是如果你打算
要—呃—逼我訴諸武力，那我就得傷害你了。」鄧不利多親切的說。

叫做鈍力的男人眨了眨眼，往夫子瞧了瞧，似乎是在等下一步指示。

「廢話夠多了，鈍力！金利！拿下他！」走到兩名正氣師後面的夫子，硬氣了許多。

隨著他的命令，鈍力、金利、桃樂絲、派西全部舉起了魔杖。

一道銀光閃遍整個室內，發出槍響似的聲音，哈利被一股力量抓住後頸，整個人被強迫趴伏在地。

第二道銀光在這時爆了出來，佛客使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叫，好幾幅畫像在大吼，空氣中布滿了塵埃，哈利在塵土中咳嗽著，他感覺到有人影重重落地的聲音，一聲尖叫，一聲碰撞，接著是打破玻璃、凌亂的腳步聲、痛苦呻吟的聲音……然後一切沉寂。

哈利奮力掙扎著起身，看是誰差點把他勒死，他看到麥教授蹲在他旁邊，她使出全力不讓他跟其他學生受到傷害，塵埃緩緩飄落，一個高大的身軀朝他們接近。

「你們都還好嗎？」鄧不利多問。

「很好！」麥教授跩著哈利起身。

塵埃落定後，辦公室的災情看出了一點輪廓，鄧不利多的桌子整個翻轉過來，上頭擺的銀色儀器全部解體，夫子等人四橫八叉地倒在地上，全都失去了意識。

包括奈威、雙胞胎，還有史萊哲林的學生雖然也倒在地上，但明顯沒有受傷。

「我一個人顧不來這麼多人，只能讓他們一起『安靜』了。」麥教授沉重的說，雖然他們在剛剛的衝突中打贏了，但她的臉上沒有絲毫喜悅。

「遺憾的是，我得連金利一起下咒，否則會讓人起疑心。」鄧不利多低聲說。

「他的理解力非常強，當所有人都被迪哥里吸引注意力時，他修改了毛莉的記憶，幫我謝謝他，好嗎，米奈娃？」鄧不利多說。

「他們很快就會醒來，最好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有交談的機會，妳得假裝時間根本沒在走，就好像剛剛才被撞倒在地上，他們不會記得—」鄧不利多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麥教授一臉凝重。

「你要去哪裡，鄧不利多？古里某街？」麥教授低聲問道。

「喔，不，我離開不是為了找個藏身的地方，夫子很快就會後悔把我逐出霍格華茲了，我向妳保證。」鄧不利多微笑著說。

「鄧不利多教授……」哈利滿懷歉意的開口，今晚之事都是他惹出來的，如果他不要偷偷
進行DA聚會，今天也不會讓夫子他們有藉口發難。

「沒有理由就製造理由，遲早的事，你不用在意，哈利。」鄧不利多打斷了哈利。

他急迫地抓住哈利，凝視著他的雙眼。

「哈利，聽著，你一定要盡力去學鎖心術，你了解我說的話嗎？你一定要照著石內卜教授的話去練習，每天晚上確實練習，你才能確實地關閉你的心靈，不再進入噩夢當中，你很快就會明白為什麼了，你一定得答應我。」鄧不利多說。

但是，當他的手指一接觸到哈利的皮膚，椎心的疼痛便從哈利額頭的傷疤迸了出來，他再次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慾望，向那條蛇一樣的慾望，渴望攻擊鄧不利多，咬他、傷害他。

「你會了解的。」鄧不利多說完，起身準備離去。

夫子等人開始呻吟，他們的意識在逐漸恢復，繞著辦公室飛翔的佛客使俯衝下來，鄧不利多伸手抓住鳳凰金黃色的尾巴，一道火光閃過，他們就不見了。

「他在哪？」起身後，夫子氣急敗壞地環顧辦公室。

「我不知道。」金利大喊，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他不可能用消影術，不能在學校裡面使用—」恩不理居邊吼，邊走向門口，想找出鄧不利多可能的逃跑方向。

「樓梯！」鈍力跟著恩不理居的腳步，一同消失在門口，伴隨著凌亂急促的聲音，兩人逐漸遠去。

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面色十分難看，再次確認鄧不利多沒有藏在辦公室的任何角落後，他帶著自己的秘書派西以及金利準備離去。

在他拍打身上的灰塵與燒焦痕跡時，房間只有漫長而難受的沉默。

「米奈娃，我想妳的朋友恐怕是完了。」夫子語氣惡劣的說。

「你這麼認為嗎？」麥教授輕蔑的說。

「你最好把這幾個學生哄回床上去睡覺。」夫子在門口回身，輕慢地看了哈利一眼說道。

麥教授一聲不吭，喚醒了所有學生後，領著他們各自回學院交誼廳。

在他們離去前，其中一幅畫像用緩慢而深長的嗓音朝著夫子等人說道。

「說實在的，部長，我並不同意鄧不利多的許多價值觀……可是你不能否認，他真的很有
自己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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