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波巴洞的綴歌3-12偽造遺物

【Fleur de Foi】信仰之花篇

I. 另一個布萊克
II. 要與不要(上)
III. 要與不要(下)
IV. 綴歌的探訪
V. 另一種正義
VI. 狼形護法
VII. 銀杯與貓眼石
VIII. 波金與伯克氏
IX. 竊聽預言
X. 嚴寒的聖誕節
XI. 聖誕之後
XII. 偽造遺物

前言：聖誕過後，天狼星終於迎來他的審判，不過鄧不利多的胸有成竹似乎早早讓這場審判的結果定了調，相比之下，他更看中要給綴歌的新委託……

本章開始：【XII. 偽造遺物】

從審判庭中走出，相比鄧不利多與綴歌不疾不徐的步伐，昆爵等人有些鐵青的臉色，無疑是在說明剛才的攻防中，究竟是誰佔了上風。

一邊對打招呼的人微笑致意，一邊領著綴歌離開魔法部。

在離開昆爵的監視範圍之後，兩人這才有了交談。

「天狼星有辦法順利獲釋嗎？」不似臉上的平靜無波，綴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擔憂。

剛剛的交鋒沒有就事論事的辯護那麼簡單，鄧不利多列舉著害天狼星背上汙名的事件與證據，以事實反駁事實。

然而，對方的策略除了試圖讓天狼星以確實違反的法律為由，繼續拘禁他之外，更是在言語中有意無意的強調『未登記的化獸師』、『擅闖民宅』等事實，意圖左右陪審團的判決。

幸好，在鄧不利多引經據典的辯護下，局勢漸漸倒向他們這一邊。

昆爵等人最終找了個理由，讓這次的審判暫時休庭，兩周後繼續進行。

雖然大局似乎底定，卻難保兩周內被他們找到足以翻盤的論點，屆時，底牌盡出的他們恐怕無力回天。

「雖然還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但我想天狼星會獲釋的，昆爵只是在為他自己的面子做掙扎而已。」鄧不利多想了想，肯定的說道。

「無論如何，在兩周後這場審判的結果都會出爐，到時就暫時結束了吧。」綴歌喃喃自語著。

鄧不利多聽聞綴歌的話語，嘴角微揚，被半月型眼鏡遮掩的眼睛閃爍著神秘的精光。

「不，我們的任務才要開始。」鄧不利多語帶玄機。

「什麼任務？」綴歌愣愣問道。

她很快就獲得了答案。

離開魔法部之後，綴歌跟著鄧不利多來到古里某街。

鄧不利多帶著她進入一間她不曾踏足的房間，相比其他地方，這裡有著更加嚴密的魔法在守護。

打開門，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除了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以及桌上的東西。

「我在這裡下了魔法，只有妳跟我能夠進入，我要請妳用煉金術偽造它。」鄧不利多輕輕拍了拍桌上的玻璃蓋，玻璃像是陽光下的雪一般迅速消融。

赫然出現的東西讓綴歌吃了一驚。

「你要我偽造葛來分多的寶劍？」綴歌困惑的重複確認。

這是一個很讓人激動的請求，可是綴歌不明白鄧不利多將這個任務交給自己的原因。

「是的。」鄧不利多淡淡的說。

「但是—」你不就是比我更優秀的煉金術師了嗎？

這句話並沒有問完，綴歌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嚨。

因為鄧不利多拉開袖子，舉起了他的右手。

那看上去乾枯焦黑，彷彿整隻手報銷的可怕焦痕，宛如某種惡毒的詛咒，侵蝕著血肉，吞嚥著精氣。

「我已經沒有以前靈活了，需要長時間高度集中精神的煉金術並不是我現在能夠負荷的魔法。」儘管鄧不利多說得十分輕巧，卻不啻於在平靜的湖面投入一個巨石。

綴歌皺起了眉頭，是什麼樣的詛咒會強大到連鄧不利多都無法拔除？

「你的右手？」綴歌開口。

「還不是跟妳說這個故事的時候，今晚，我們跟葛萊芬多有約。」鄧不利多語調輕快的帶開了話題。

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出於對鄧不利多的信任，綴歌將那些懷疑按捺在心底。

畢竟，鄧不利多總不至於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深深吸了一口氣，屏除心中雜念後，綴歌將目光專注放在桌上的寶劍。

她拿起那柄寶劍，發動煉金術開始細細感知其中的魔力波動。

世界上的一切都有魔法存在，每種魔法元素都有著它們自己獨一無二的波動。

巫師們可以透過施展咒語去誘發魔法元素發生變化，並且重新排列變成自己需要的樣子。

不過這些變化都會隨著注入其中的法力消退，最終恢復為原本的樣貌。

這就是變形術的應用原理，也是煉金術的入門課。

就像魔藥學需要先辨識藥材的特性，最終將藥材透過熬煮的方式，徹底轉化成魔藥。

煉金術也需要先學會辨認每種魔法元素的波動，再透過煉金的過程，徹底轉化魔法元素。

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卡在解析這一關，不得其門而入。

「銀……鐵……金……碳……」綴歌閉上眼睛解析，口中念念有詞。

最終，她睜開了眼睛，魔杖一揮，羊皮紙與墨水便出現在桌子上。

她俯身拿取羽毛筆，在攤開的羊皮紙上寫下自己所需要的原料，接著，將這些材料依照不同的特性，分出先後順利。

綴歌在房間中來回踱步著，腦中不斷模擬施展煉金術的過程，一個又一個方案在腦中被擬定，一個又一個方案在腦中被否決。

羊皮紙被她寫下的東西不停塗塗改改，最後被揉成一團變成無用的廢紙丟在地上，綴歌攤開下一張新的羊皮紙，再度拿起羽毛筆振筆疾書。

發動煉金術分析……修改成份比例……寫下煉成順序與反應……修改與廢棄……發動煉金
術分析……修改成份比例……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被寫下的元素透過線條的連接，一個複雜而又深奧的圖案在這個往復的過程中，越趨完善。

鄧不利多沒有打擾綴歌，他靜靜坐在旁邊凝視著綴歌進行她的工作，沒有肯定，也沒有出聲提醒，就只是靜靜看著她。

目光卻充滿毫不掩飾的讚許。

當太陽已然西沉，窗外再看不到一絲餘暉，只有路燈提供零星的光源，綴歌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她將羽毛筆插回墨水瓶，拿起自己剛剛繪製好的煉金術解析，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剛想說些什麼，卻感覺眼前瞬間模糊。

綴歌連忙扶柱桌角，另一手撐在自己的額頭上，疲倦與虛脫感在她從高度集中精神的狀態脫離時，突然一齊湧上。

「喝下這個吧，妳會舒服一點。」一杯冒著熱氣的巧克力被推了過來，一張椅子也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

「謝謝。」綴歌接過杯子，順著坐在椅子上。

輕啜了一口熱巧克力，甜甜的飲料讓她整個身體暖了起來，不舒服的症狀似乎緩解了不少。

淺色雙眸一轉，鄧不利多正專心閱讀著她剛剛寫下的分析。

綴歌此刻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在鄧不利多面前施展煉金術，與在尼樂面前施展不同，不曉得鄧不利多會給她什麼評價。

綴歌低下頭端詳自己的雙手，她回想著自己之前的每個步驟，與以往的經驗相比，差異是如此明顯，以至於她沒辦法忽視。

「(我怎麼……)」

明明有段時間不曾使用煉金術了，但是剛剛在解析的時候，原本需要花許多時間分辨的細微差異，這一次在自己眼中卻是異常鮮明。

就好像原本難以辨識的相鄰色階，突然清晰到自己能輕易看清其中的差異。

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敏銳？

「很詫異嗎？」

綴歌抬起頭，看到鄧不利多正看向自己，嶄露微笑。

「其實煉金術跟破心術的本質很像，當妳開始能夠分辨心或者情緒的細微不同，妳的感官與判斷也會比以前靈敏許多。」鄧不利多說。

「靈魂昇華了嗎……？」綴歌低聲叨唸道。

「一點也沒錯，不過能讓靈魂昇華的方式並非只能透過煉金術，許多人在追求真理時，往往忽略了這點。」鄧不利多點頭。

綴歌沉默了好半晌，收斂了一下心情。

「尼樂老師早早看透這一點，才會請你教我控制破心術嗎？」綴歌問道。

「或許吧，但我認為他更希望妳能擺脫破心術的束縛，過上屬於妳自己的人生。」鄧不利多柔和的說道。

看著又陷入沉默的綴歌，鄧不利多慈祥的笑了笑。

他揮了揮手中的煉金術解析，將綴歌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要試試嗎？」

鄧不利多魔杖一點，房間中出現了另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綴歌需要的所有材料。

綴歌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意志在她眼中綻放，這一刻，她是如此自信。

「當然！」

仔細挑選了自己需要的材料，並精算各種成份的比例，接著將它們按照自己所繪製的煉成陣擺放好。

隨著煉金術的發動，煉成陣的紋路亮起，透過光所凝聚而成的絲線，一股奇異的波動從這些物質上散發。

像是一個曲調、節奏完全對不上的樂團，奏響著極其糟糕的交響曲。

而綴歌便是那掌控一切的指揮，在她的引導下，材料的魔力波動漸漸協調成相同的頻率。

經歷分解的黑，所有材料被分解成深淺不一的黑色狀態。

再到昇華的白，雜亂無章的一切被昇華成相同的白，順著相連的路徑彼此相融，往煉成陣中央慢慢匯聚。

最後，則是蛻變的紅。

紅色的光芒從中央迸發，隱約可見一個物體正在成型，被融合在一起的物質，經由煉金術的引導，蘊藏其中的魔法元素被徹底催發。

宛如火中煉金一樣，被這股力量煉化成一體，然後迎來它們的時刻……

「好了！」綴歌香汗淋漓的說道。

瞬間的耀眼紅光迅速退去，當煉金術完成時，一柄維妙維肖的銀劍出現在房間中央。

綴歌走過去將寶劍拾起，就著房間內的光源仔細檢查自己的成果，幾可亂真的寶劍，就連上面的每一道細微紋路都被完美複製了出來。

恐怕就連當初拔出這把劍的哈利也分辨不出哪一把才是真的。

然而，綴歌卻搖了搖頭。

「失敗了。」

她可以感覺到，這柄劍傳來的波動仍有細微的雜音。

或許大部分人認不出來，但如果是專門鑑定的巫師是可以發現這種細微差異的。

鄧不利多笑著指出綴歌剛剛繪製的煉成陣上面的幾處不協調，正是那些微小的不同，才導致了煉成出來的物質並未完美融合。

但綴歌臉上卻並未出現多少懊惱的情緒，成千上萬次的失敗才迎來一次成功，這對一個煉金術師而言是家常便飯。

失敗了就再次嘗試，不斷從錯誤中修正，將每次的結果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導正，區區失敗無法阻擋煉金術師邁向真理的腳步。

一個真正的煉金術師，是不會被這點挫折給絆住的。

見此情景，鄧不利多終於是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擔憂。

他原本還擔心綴歌會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而失去了煉金術師追求真理的從容與冷靜。

萬幸，縱使馬份與雷斯壯仍牽絆著她心中的煩憂，綴歌依然沒有丟失那份煉金術師的驕傲。

「(尼樂，你可真是教出了一位好弟子啊…)」

阻止了想要繼續嘗試的綴歌，鄧不利多表明今天已經太晚了，不需要太過求成。

考量到剛剛用煉金術解析與發動煉金術的確已經消耗自己太多體力，綴歌欣然接受鄧不利多的提議。

在收拾東西時，綴歌詢問了鄧不利多一個問題。

「用煉金術偽造這把劍並不是你需要我做的事情，對嗎？」綴歌直勾勾看向了鄧不利多。

後者笑吟吟地迎著她的視線，沒有半點動搖。

「何以見得？」鄧不利多說。

「即使你受傷了，我也不覺得偽造這把劍會是你必須委託別人來完成的工作。」綴歌說。

剛剛與鄧不利多的討論讓綴歌敏銳察覺到這件事情，如果僅僅只是要打造出相同的劍，鄧不利多並非做不到。

他並沒有要連同那些妖精密銀的特性都完全複製出來，僅僅只是要看上去不會被認出。

這點程度的事情，從討論中就可以發現，即便是她，多花一點點時間也能完成，更遑論鄧不利多這位頂尖的煉金術師。

從他早已準備好所有材料來看，他早就知道偽造這把劍需要什麼東西，也就是說，他早過解析過這把劍了。

而且綴歌並不覺得煉成這柄劍的消耗，鄧不利多會無法承受，反而隱隱有種感覺…

鄧不利多是想藉著這個機會指點或者確認她目前的煉金術水準。

而這肯定是因為後面有她的煉金術能派上用場的地方。

鄧不利多沒有否認，他帶著綴歌走到隔壁的房間。

守護這個房間的魔法比剛剛的更加複雜，鄧不利多一邊解除，一邊向綴歌解釋。

「妳說的沒錯，我真正想請妳執行的工作，並不是這把劍，而是…」

鄧不利多終於打開那扇門，並邀請綴歌走進去。

房間比剛剛的更加空曠，空曠到一進去，綴歌就知道鄧不利多所指的究竟是什麼。

「這是意若思鏡，是尼樂交給我的東西。」鄧不利多說。

那是一面異常高大的鏡子，斑駁陳舊的暗金色紋路積滿了灰塵，最上方的銘文寫道：

『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我展現的不是你的面容而是你內心的渴望)

見到鏡子的第一眼，綴歌幾乎停止了呼吸，不自覺嚥了一口口水，喉嚨有些發乾。

遠遠看過去，那面鏡子什麼也沒有映照出來，除了異常高大之外，似乎沒有任何異常。

可是綴歌卻感覺到有某種聲音在呼喚著她，一種神祕的波動在呼喚著她。

「我曾把魔法石藏在這面鏡子裡，那時我在上面附加了一個魔法，只有想得到魔法石，而不是想利用它的人，才能得到它。」鄧不利多緬懷地用手撫摸著鏡面。

那是最為高深的魔法，是屬於心的魔法。

利用意若思鏡映照人心的能力，透過煉金術附加保護魔法，阻止心懷不軌的人取得魔法石。

可以說是鄧不利多此生排得上號的得意之作。

「我用這個魔法阻止佛地魔取得魔法石，而哈利契合了我的魔法，他從鏡中拿到了魔法石並且保護了它。」鄧不利多說。

「所以，這就是真相嗎，哈利沒有導致魔法石被破壞，而是保護了魔法石。」綴歌低聲說。

鄧不利多用他沒有受傷的手從長袍口袋中掏出了一個東西。

「我要請妳做的事情，是幫我把那個魔法分離、複製出來，並注入這個裡面。」

在他攤開的手掌心上，是一個銀色打火機外型的儀器。

鄧不利多的得意之作，他親手製作的煉金造物，熄燈器。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23.194.16.245 (臺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