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魔法使的新娘學院篇相關雜談 菲洛梅拉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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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菲洛梅拉，她的處境在某種意義上其實比智世一開始的狀態還要糟糕。智世雖然說是天涯孤獨無依無靠，但是如果真的有心，她其實是可以等到成年之後（雖然她的體質導致其壽命存疑）獨自生活，擺脫他人的。沒有親戚真正想要她，也就代表沒有人會想要將她和自己連在一起或干涉她。

但是菲洛梅拉的情況卻是，祖母莉茲貝斯「擁有」她，而且不比父親亞當是被莉茲貝斯當作繼承人來養育，菲洛梅拉被當作利用的對象，更糟的是還被當成憎恨的標的。身心虐待、情緒勒索、斷絕對外界的聯繫......這幾乎可以涵括所有毒親的行為了，再加上薩金特家所有族人至少在表面上都是仰莉茲貝斯鼻息，就算對菲洛梅拉沒有積極的惡意，也不會對她有所同情憐憫，菲洛梅拉確實是處在被壓榨的底層無處翻身。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以「毒親」或是「有毒的家庭環境」這層定義來說，從亞當就已經處在這種狀態下。

莉茲貝斯的性格之所以會成為今天這樣集專橫、殘酷與偏執於一身，雖然不能說都是她自己的責任，但是很明顯的在生下亞當時她就已經完全定型。扭曲的環境孕育出的扭曲的人——這確實是形容她最好的寫照，對自己的獨生子亞當，一開始是為了不落人口舌而生下
他，但她更大的問題在於對亞當雖然並非毫無關心，她本身卻在否認這份感情。

『一想到他是如此柔弱無力的存在，就不禁心生憐惜——這種極其令人噁心的感受。』

面對僅有一人的兒子，卻完全不將為人父母的天性作為自己的一部分來接受，而是感到「噁心」，直接否定愛情——從這裡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亞當與她無法交集。

『這是「練習」喔，我在跟你同年紀的時候也被你的祖父這麼要求。今天殺一隻就可以了，「接下來」是明天的事。如果是我的兒子，這種小事不算什麼吧？』

將若無其事的殺生當作小孩的練習，而且還可能是一種傳統，這已經不是對小孩的教育有害的問題，而是刻意的製造缺乏良知的人了。毫無疑問地繼承這樣的教育方式，完全將亞當當作自己的延長的莉茲貝斯也絲毫不曾考慮過兒子的感受。對於渴求母愛的亞當來說，母親是無論如何示好、恭順都無法取悅的「主人」，心中漸生厭憎，但直到與依莉絲相遇為止，他恐怕也是漠然度日吧。成為優秀的繼承人，母親不管好壞都只以這一點來要求他，對不曾見過外界的他來說也沒有理由特別要違背，畢竟不管怎樣，母親的視線都不會真正投向他。

『無力的存在依照我的想法被養育長大——所以，我並沒有去留意其他的事。』

然而亞當遇見了依莉絲。被母親買來當作魔術練習台的人體實驗品，卻是頭一個以充滿感情的兇猛目光看著自己的存在，亞當深受她所吸引，開始對母親說謊，讓這個女孩能長久的留在自己身邊。

『對不起、對不起。

『妳只要假裝協助我的實驗，就不會再受苦了。

『所以，再多看看我吧？』

亞當與依莉絲結下了約定，無論是作為魔術還是詛咒的練習對象都無所謂，但總有一天，要讓她能夠活著回到外界——這個約定實現了。不願與依莉絲分開，對母親和家族的反感
也明確的化為憎惡，亞當拋棄了繼承人的身份，和依莉絲一同私奔。

『這個家是異常的，妳、我、全體人員都是。我只是再也無法忍耐這件事了。』

『媽媽妳一直都是這樣呢。說是自己的兒子，但其實只是當作順從的人偶罷了，從來不曾留意過我......過去，我一直都對此感到害怕，但現在我已經明白了，對妳來說，我只是已經獲得的獎牌，不過是讓妳的人生增添光彩的其中一個實績罷了。』

至於亞當本身，像他自己說的，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也難以形容是「正常」。依莉絲在被阿爾庫俄涅詢問是否厭惡他時，露出複雜的表情沉默著......但是不論如何，和他在一起，生下了心愛的女兒，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這個詛咒雖然無法守護妳，卻可以為妳復仇。』

『嘿嘿，雖然很痛，但是有跟妳一樣的傷口也不錯呢......』

如果無法守住依莉絲，就跟她一起死吧。

但是，菲洛梅拉是不行的，那絕不是可以帶著共赴黃泉的生命，就算是自己也了解這件事。

母親不是那種會展現慈愛和關懷的人，但是她執著於自己......而現在自己也明白那是為什麼了，在有了菲洛梅拉以後。母親現在想必也是瘋狂的在尋找自己吧，但是，自己是絕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了。

『那個的事情我是再清楚也不過了，而且也討厭到要死的地步喔？』

就像當初所預想到的一樣，依莉絲死在追兵的手裡，而亞當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的腦袋扣下扳機。

撿回來的孫女，則成為莉茲貝斯無法控制的憎恨的對象。

就和過去的亞當一樣，菲洛梅拉即使備受冷落，依然竭盡全力的希望得到祖母的讚美和愛情，當然，下場也別無二致，徒勞無功。同時恐怕是從亞當的出走得到了經驗，對於菲洛梅拉，莉茲貝斯採取的並非是像對亞當那樣的冷漠，而是更加專制、高壓的束縛，即使她被薇若妮卡選為隨侍後也沒有改變。因亞當不留絲毫痕跡的自殺，莉茲貝斯的心態更加扭曲，甚至計劃著將菲洛梅拉作為祭品使亞當復活。父女兩人在某種意義上對莉茲貝斯來說都是相同的，是她的所有物，而其差別則是「純」與「不純」。

『那是我生下的，我的東西。應該要站在我這一邊，為了得到我的關愛而比任何人都表現得更優秀、順從。』

和兒子一樣的髮色、臉龐，同樣瘦弱無力的身形，明明如此相似，卻有著可憎的實驗品的眼睛的女孩。

不管任何方面都比亞當更加劣等。我需要的不是這種東西，至少讓亞當——

『永別了，希望我們不會再見。』

深知莉茲貝斯的偏執和殘酷，和依莉絲私奔，拋棄家族時，亞當早已有所覺悟。即使如此他也想要相信，母親好歹能接納僅剩的孫女只是，就像他本身從未得到過母親的愛一
樣，菲洛梅拉會受到的，恐怕只有更無情的利用和惡意。遲早會出現母親危害菲洛梅拉的事態吧。也正如他所想，留下的「裝置」奏效了，就算自己已經不在世上，但只要阿爾庫俄涅能正常運作，就能對母親施展自己最後的反擊。

『——你為什麼在這裡，亞當？』

『我就是我，並不是過去的我（亞當）。』

『我（亞當）賦予了阿爾庫俄涅任務，守護、照顧菲洛梅拉和當受人破壞時，對威脅
菲洛梅拉的對象進行報復的詛咒。』

『就算如此我（亞當）也是有所期待的，期待將裝置（阿爾庫俄涅）、將孫女的守護者破壞掉的不會是妳，但是結果正如我（亞當）所想。』

『所以，我（詛咒）也非得要毀掉敵人（妳）不可了。』

真可謂知母莫若子。這對瘋狂的母子就這樣在孫女的注視下開始清算不死不休的恩怨。如果一開始，他們就在對彼此毫無關心和期待的情況下度過，整件事也許還能以比較平和的形式度過或收場。而如今不管是化為魔物的母親或是以詛咒之形殘留下來的兒子，都是滿懷惡意。

但是相較於亞當自覺、承認自己對肉親無法斬斷的依戀，莉茲貝斯卻到死都在否定。

菲洛梅拉必死的忍耐換來莉茲貝斯無情的利用，在有了挽留她、珍惜她的朋友以後，她當然不可能再忍受祖母這樣的對待，即使如此莉茲貝斯對她卻充滿執念，在自己幾乎已被外神吸乾，無法動彈的時候依然藉魔術書意圖控制菲洛梅拉的精神，明明自己也不可能有繼續儀式的力量了，卻還是打算將菲洛梅拉一同拖下水。取回對父母的記憶，真正體驗過正常的親情的菲洛梅拉首先感到疑問的是就算說是親生兒子，這樣的祖母，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的執著。

『妳是什麼都做不到、被所有人拋棄的愚蠢、可悲女孩。』

『但是這樣也好，像個木偶一樣活著的妳至少還能取悅我。』

『沒有用的妳至少在最後還能為我派上點用場。來吧，累了吧，一切都結束了，就這樣睡——』

『想要我變成這樣的，就是祖母大人您！』

『祖母大人，我不了解您。就算得到了阿爾庫俄涅的「紀錄」，看到過去，我還是不
明白您為何如此執著於要取回父親。』

『您的話，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小孩，這種事您是不可能會在意的......』

某種意義上菲洛梅拉確實是不懂吧，因為要說她愛著兒子，那這份愛情實在是太過利己且陰慘了，同時莉茲貝斯的言行中完全沒有絲毫類似於菲洛梅拉曾從父母與現在的朋友們身上感受到的溫柔。

『你——為什麼只是遠離我，而沒有殺了我？要是你的話就能辦到才對，因為你是我的兒
子，——你......非常優秀......』

『妳不也是如此嗎？莉茲貝斯·薩金特。』

『對可恨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將她棄置不顧就行了。』

『即使如此也沒有捨棄她，是因為那是與我（亞當）的聯繫嗎？』

『妳認為，若是孫女的話，說不定就能代替我（亞當）的角色嗎？』

『結果，誰都沒有留在妳身邊。』

對菲洛梅拉的失望和偏激的怨恨，對復活亞當的妄執，那一切全都是出自於她心中確實存在的，被她鄙視的欲求，儘管那再怎麼樣也都還無法構成真正的親情。正如這與兒子的殘像最後的對話一樣，莉茲貝斯在人生的盡頭被亞當再一次否定了，唯一留下的菲洛梅拉也捨棄了祖母，就像她的父親一樣，對她來說，祖母除了是自己作為自己活下去的障礙以外，再無其他。即使只有一點點，這個人的心裡是否曾將自己當作孫女來看待呢......這已經不重要了，前來迎接自己的朋友們，那裡才會是新的、真正的容身之處，也才是菲洛梅拉與這個世界的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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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完都覺得這對母子好可怕，難怪伊莉絲會對亞當感情複雜......

跟祖母和爸爸比起來菲洛梅拉真的是相對正常，只要讓她在正常（？）環境成長就好了
......

然後，薩金特家確定除菲洛梅拉以外全滅。從摩莉根女神降臨在宅邸時這個家族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雖說對手如果不是智世這種破格的魔法使，還有對抗的可能。

智世雖然無意趕盡殺絕，但是客觀來看，這一次消滅薩金特家對菲洛梅拉來講說不定才比較好。她在家中原本就備受排擠歧視，如果除了莉茲貝斯之外的家族成員還活著，就算菲洛梅拉在事件後脫離家族，恐怕也免不了受新任族長等人私下追殺，而到時智世也沒辦法確實顧及、保護她。

永絕後患——雖然殘忍，但如此一來也沒有人能再干涉菲洛梅拉了。而另一個附帶的好處
（......）則是雖然不被族人承認，但菲洛梅拉是莉茲貝斯的直系，也是僅存有繼承權的人。當然她不可能對那個家有什麼興趣，但是薩金特家族的財產和宅邸都將屬於她，對她來說，有足以立身的財富並不是壞事。某種意義上，莉茲貝斯為了迎擊而將一族的戰力聚集到宅邸成了幸運，如果不是這樣，薩金特家族就不會在這一次如此一乾二淨的全滅了吧。

附帶一提，雖說是全滅，但並不是說流著這個家的血緣的人都死了。李安的祖母就是莉茲貝斯的妹妹，他和菲洛梅拉是遠親，但是除了菲洛梅拉，現存姓薩金特的人應該是都被殺了。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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