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俠] 慈父淺慮 ~在三國志14回首南宮遠的盼望

系列文總集篇第二彈 一樣小說文體插圖為輔

接上篇 #1dIxgtFi (C_Chat) 湖燈熠盛 有裏設定揭露，建議先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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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圖流前情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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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到錦香弟子盛雪隻身回到長沙，卻遭守將不負責任地甩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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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之下接下了帶領一群新兵，上山驅趕孫家土匪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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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俠女俠，能不能停下來歇會兒？這山路越來越陡，弟兄們快撐不住啦～」

盛雪從回憶中被拉回了現實，回頭一看這群新兵上氣不接下氣的窩囊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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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後，這才下令讓隊伍原地休息。

「呼啊～活過來了，多謝女俠大人。話說女俠怎麼一路悶悶不樂的，是身體不舒服嗎？看您臉色也不太好啊！」
一路被盛雪無視，仍不屈不撓死纏爛打的新兵，在灌了大口水後又開始了攀談。

盛雪確實已有些勞心過度，但內心更多的是遍尋不著所思之人的鬱悶。
然而出身錦香宮的良好教養，已讓盛雪養成不輕易在人前示弱，隨時保持從容儀態的習慣。在這女子地位卑下的亂世中，錦香宮一眾女流亦是憑此立威，方能不為當世男子所輕。

「多謝關心，我們錦香宮人修習的內功心法，能夠寧心靜神，但同時也會喜怒不形於色。」
盛雪也意識到自己對這群慕名而來的新兵有些冷漠了，為避免對未來的募兵事業造成影響，於是給了這一半是事實的解釋。

「太酷了吧，我還以為學武的人都像唐門一樣瘋瘋癲癲的～」

聽見關鍵字，盛雪想起此趟回長沙的目的。雖未及入城查訪，但從這群長居城內的新兵口中打聽些蛛絲馬跡興許能有些斬獲？

「你們近日可有見過唐門的人從別處來到長沙？——不論是青衣或紅衣。」
想起那被趙活否定的唐門千金的身影，盛雪謹慎地補上後面那句。

「近日？邢將軍算嗎？他上個月來的。」
「笨蛋，人家問青衣，那大鬍子只是唐門食客不算吧。」
「青衣不是只有更久前那一票跟唐錚大人從桂陽來的？」
「可他們數月前就跟錦香宮主大人去打孫家江賊了…」

女俠難得開尊口，眾新兵們紛紛圍踴過來七嘴八舌，但都沒有盛雪最迫切想聽見的線索。

一邊過濾這堆雜亂無章的情報，盛雪再次梳理著自己追查「那個人」迄今的始末……

※

（那麼他……人在哪呢？）

意識到錦囊消失，從而推測出自己願望可能已經實現的盛雪，立刻又面臨了這個問題。

即使願望成真，能確定的也只有兩件事：
一、那人沒有死
二、並且已經來到這充滿奇蹟的世界

一次也沒休假過的盛雪雖然曾衝動地想告假去尋找，但龍湘除了臨陣當先帶頭衝殺，或是往街上一站能便能吸引一票小夥從軍外，交辦其他事都不牢靠；
而畫中仙除了對戰場上玩弄敵將興致勃勃，平日懶散馬虎從不願多攬事，盛雪是如何也放心不下職務的。

託某個敗事有餘的二公子之福，打倒武陵的南宮世家後，錦香宮要處理的政務不減反增。南宮深負傷下落不明，原本盤算著將失去倚仗的文官家丁們全數招攬旗下，但只要名為南宮世家的勢力仍有殘存據點，這群為人操弄的走卒便仍會負隅頑抗的樣子。
南宮遠對自己的失策忿恨不已，向宮主為自己對這世界的人心運作掌握不足而請罪，並得到了出兵永安的首肯…

（結果這差事又落到我頭上了…）

正在長江港口確保水路運輸暢通的「錦香弟子」們，又成了遠征永安先鋒的首選，與隨後率領弓箭隊出征的南宮遠乘上了駛向永安的蒙衝船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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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某教子無方，屢次招致禍端，令錦香眾女俠多有傷亡，為父難辭其咎。
今又勞煩各位與遠某走這遭，但若有能補償之處，還望相告，遠某必全力滿足。」

面對這群自從長沙出征武陵以來，未曾入城休養過的錦香精銳們，南宮遠滿是愧疚地撫恤眾人，先行請罪。

（那就立刻幫我把那個人找出來吧！）
這話盛雪當然只能心裡想想。

——南宮遠…說實話自己並不太明白該如何與這人相處。

原本因和師父同仇敵愾的關係對其帶有成見，但在風雨山見到兩人盡釋前嫌，之後確也找不到敵視的理由。

在師父昏迷期間，他日夜相伴其側，並引導錦香宮一眾女子在這亂世中自立，憑其在亂世中也能處處逢源的大俠風範，迅速吸引了地方士紳為錦香宮撐腰。

師父甦醒後，原先替代宮主的華師姊便撒手不參與決策；反倒是南宮遠一直在協助師父出謀策劃，事無大小地為錦香宮盡心盡力。

雖與師父至今無正式名份，但在錦香宮不分男女地收容難民並壯大成軍後，南宮遠儼如大家長的副手地位也深植人心了。

無可否認，若錦香宮沒有他，自己要承擔的任務會比現在多一倍。

僅管領軍在外，他仍在船上忙著寫信指示武陵政務，一邊不忘向宮人們賠罪，這讓盛雪怎樣也討厭不起來。

說到底他也是本著將南宮世家收歸錦香宮統轄的戰略目標，親身參與兩次軍事行動，甚至不惜與家族血親為敵…

「…南宮大俠為何能拋家棄子，為錦香宮如此奮不顧身呢？」

盛雪一邊用意念向遠方留守洞庭湖負責政務的宮人下達指示，一邊向南宮遠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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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也應該寫寫信，做做樣子？）
沒向人揭露過自己這「共感」能力的盛雪，在旁人眼中只是望著江水無所事事生悶氣也說不定。

南宮遠自上船後見人人面色凝重不發一語，只道是此行為征討南宮淺那逆子，令宮人們憶起風雨山上傷亡的姊妹們，正在各自哀悼緬懷；
而盛雪忽然拋出這麼個出乎意料的問題，令他詫異地放下了寫信的筆，略微沉吟後，方才琢磨出破冰的詞語：

「…或許是因為害怕吧。」

「害怕？」

「…在上風雨山之前，我一直恪守南宮家的祖訓，維繫著武林中的聲望地位；同時也無時無刻想找機會向迎香贖罪，狡猾地認為總有一天她會原諒我過去犯下的錯誤…

「但是當她意圖扮演魔教妖人、自我犧牲的那一刻…我怕了，全身不住地顫抖…我有預感
會永遠失去贖罪的機會，這輩子再也得不到她的諒解…

「直到那刻我才醒悟，想同時保全家族、武林、又能僥倖得到她的理解，天底下哪會有這麼好的事？

「——她就要死了！我一廂情願所期盼的『總有一天』永遠不會到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怕了，比起家族名聲，失去向她贖罪的機會更令我害怕千萬倍…於是我捨棄了，什麼南宮世家的宿願、武林盟主的頭銜，都沒有比失去她更讓我害怕…」

盛雪本來只是隨口找話題，未料得到如此認真的回應，分神處理政務的心早已擱下；
取而代之的是當日風雨山上，自己只能遠望的種種景象，彷彿歷歷在目…

「——之後就如妳所見，我們在這世界活了下來，且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她的原諒。

「但一想到某天有可能又會失去這一切，那更是無比令人害怕。

「所以這次不會再讓任何人奪走她，我暗中發誓要不顧一切守護她的人，守護她最珍視的錦香宮——是的，各位都是迎香與遠某在這亂世安身立命的必要仰仗，再次謝過各位…

「雖然對不起南宮家、對不起接下重擔的深兒，但我已不會再天真地試圖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那樣做恐怕只會再一次失去迎香…而且…」

「而且？」

南宮遠緩了一口氣，出人意表地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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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眼前這中年男子意料之外的真情自白，令盛雪正聽得入神，卻突地被這頑童般的傻氣發言逗得噴笑出聲。

（這是男人共通的天性嗎？）

盛雪想起那天夜裡，那不辭千里只為捎來一坏故鄉土的頑童，同樣傻得令人發笑…
也的確傻得…令人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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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神了半晌，盛雪這才意識到南宮遠嘴角透著微笑，一副看穿了自己心思的表情。
想起這人是個情場老手，盛雪連忙正肅了自己的表情，顧左右而言他：

「咳哼…大公子若聽到自己是因為這等理由被父親拋下，不知作何感想？」

南宮遠聞言，臉上的微笑變得略顯苦澀。

「深兒最像我，風流多情卻又深明本分，總能將南宮家的利益放到第一位考慮。雖尚欠火侯，但南宮家早晚交給他都會是最正確的選擇…」

南宮遠以前任家主的立場對後繼者做出給出肯定的評價，嘆了口氣後，又以父親的立場語重心長：

「—然而如今身在這個如夢世界，為父倒希望他能暫時放下另一世的重擔，放縱一下自我本色，別像他父親，走到人生盡頭才想挽回當年的悔恨…」

「…日前南宮家送來示好的軍糧中，發現某些食材特別註明了要用以為龍師妹備頓好菜，這莫非就是令公子的『本色』？」

盛雪聽說師妹在武陵單挑將人打成重傷，因此在進行餵食龍湘的日課時，一度以為自己累出幻覺了。

「是嗎？哈哈哈，深兒他當真……」

武陵戰後南宮家屢次差人送禮，曾令南宮遠深感欣慰，此時方知箇中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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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龍兄他女兒不是對趙賢侄……」

兩人不約而同想起那天眼角噙淚、闖入軍議與趙活相認的龍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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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這麼看待的嗎？」盛雪因所見略同而感到雀躍。

「可不是嗎？嘿嘿，這下難辦了，深兒才剛與螢兒…這會又…？哈哈哈～不好說，不好說
…」

暢談相熟人物間的八卦，令一老一少兩輩間的隔閡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長達數月的船舶之行，盛雪在忙於軍務及政務的同時，多了個可以談天的對象。苦於無法抽身尋找那人的焦慮，無形中減輕了不少…

「…再說說淺兒吧……」話聲提了個開頭便嗄然而止。

「………嗯？」盛雪抬頭看了一眼，才意識到南宮遠是在顧慮著宮人們的反應。

「…但說無妨。」
盛雪指示周身的錦香弟子去忙其他事務，南宮遠這才繼續接著說。

「…已經同迎香和好的現在，淺兒的存在已不再那麼令我痛苦——但念及他在風雨山上對
錦香宮做的一切，就算到了這個世界，恐怕也只能以死謝罪了…」

那原先慈祥的語調，忽然帶著一絲殺意，令盛雪聞言一怔，彷彿能想像眼前的男人命令親生兒子自裁卻遭抵抗，終究親自下手以向宮人們謝罪的畫面…

「……倒也不必做到那份上——」

說實話南宮淺怎樣都無所謂，心懷掛念的盛雪滿腦子只想盡早完成任務，之後找機會告假去尋人。

但如今師門姊妹們徒有形體不具靈魂，自己的意向即代表了多數錦香宮人的態度，這讓盛雪自覺必須認真審視自己的看法，於是改口：

「——此事還請留待宮主定奪…若戰場相見我會約束宮人不對令公子下死手的…」

要煩惱的事太多了，盛雪還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是啊，理當如此。那就有勞費心了…」

盛雪從那抹苦澀的微笑中，看出為人父的掙扎與無奈，便將話題帶向別處…

※ ※

……數日後，船頭駛近巫峽、北岸港口已現。

在兩人各自為部隊登陸作準備前，盛雪留下了一句話：

「南宮師伯若有信件要傳遞，就請交給雪兒或其他弟子吧。宮人們有特別的傳遞管道，那樣會更快些。」

南宮遠對這意外的稱謂呆晌片刻……而後心領神會地露出了寬慰的微笑。

「好，那就有勞雪兒了。」

望向永安城頭飄搖的南宮旗幟，盛雪抽出長劍，給自己又追加了新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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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命運就是如此犯賤，當你拋諸腦後時，那人偏會自己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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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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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寫太長變成遠伯幕間了 繼續打臉自己的預告．．．

話說鳥熊難產到新的年度就算了，定期產文的幾位大大這周竟然也沒新作

看來大家毒癮都好了，反觀我...

雖說上篇發P也沒人領，但自己製的毒自己產解藥，還是生了千字文來了

鳩~竟下篇搞個路線分岐投票辦不辦的起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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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03.241.38.222 (紐西蘭)

在用系列標題湊名號啦 讓您誤會抱歉XD

失禮了，寫作找靈感慣例搜活俠文發現沒新文章，有感而發 然後發完沒多久就看到大大新作了XD

※ 編輯: zonpoulin (103.241.38.222 紐西蘭), 12/11/2024 01:2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