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波巴洞的綴歌3-15消失的密室（上）

【Fleur de Foi】信仰之花篇

I. 另一個布萊克
II. 要與不要(上)
III. 要與不要(下)
IV. 綴歌的探訪
V. 另一種正義
VI. 狼形護法
VII. 銀杯與貓眼石
VIII. 波金與伯克氏
IX. 竊聽預言
X. 嚴寒的聖誕節
XI. 聖誕之後
XII. 偽造遺物
XIII. 水仙的請求
XIV. 『The Magician』
XV. 消失的密室(上)

前言：狼人攻擊事件後，從美黛與小仙女的爭吵中，理解到母親與女兒之間的依賴與互相傷害，更讓綴歌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天狼星的審判已結束，鄧不利多的委託也即將完成，是時候好好專心處理水仙的求援與馬份家的困境了…

本章開始：【XV. 消失的密室(上)】

發動透過反覆計算而建構的煉金術，附著於意若思鏡中的魔法被小心翼翼引導出來。

精妙而完美無瑕的魔法宛如易碎的瓷器，本該在失去載體的情況下，徹底消散。

卻在綴歌的引導下化為了光，不大不小的光團，一明一滅懸浮著。

汗水從綴歌額間滲出，她高度集中精神，此時，只要一個失誤就前功盡棄了。

綴歌小心翼翼牽引著魔法飄浮到另一個繪有煉成陣的地面，正中央放著鄧不利多交給她的熄燈器。

經過精準計算的魔法觸發了煉金術的反應，光團被拆解成無數細小的光點，在外圍旋轉著，慢慢融入熄燈器之中。

斷開原本附著於熄燈器上的魔法，再從斷裂處接續上新的魔法。

此時的綴歌宛如一名技藝精湛的編織匠師，將兩幅獨立的美妙作品，天衣無縫的銜接拼湊在一起。

只可惜，沒人見到這令人驚嘆的一幕。

當最後一絲光芒徹底融入熄燈器之後，綴歌用手背輕輕擦拭香汗淋漓的面容，大大吐了口氣。

「完成了…」

滿意地檢視她的成果，這下鄧不利多委託她的任務可以覆命了。

走到窗邊，綴歌的目光穿越了玻璃，望進深邃的星空中。

-

倫敦，充滿歷史的古城，相比歐洲各地的中世紀殘痕，這裡似乎更多反映著工業革命以來，英國的興起與衰落。

像是一位在優雅中老去的紳士，歷史的榮光化為它的沉默與驕傲，在時代的洪流中，依舊踏著不快不慢的腳步，迎接下一個世代的到來。

在倫敦市中心，有一間非常有名的酒吧。

每一個英國的巫師與女巫都會知道這間酒吧的名字，不過，它不是今晚的主角。

「真難得你會選擇一間麻瓜的酒吧碰面。」旁邊的椅子被拉開，年輕的少女坐了下來。

「偶爾會想脫離魔法的束縛，品味一下魔法不存在的世界。」鄧不利多頭也不回的輕笑著說道。

在他的面前，杯中的琥珀色液體只剩小半杯，似乎他已經來了有一小段時間。

綴歌從斗篷中拿出了熄燈器，推到鄧不利多面前。

「我完成了，你檢查看看吧。」綴歌說。

鄧不利多將熄燈器湊到眼前，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感受著蘊藏其中的魔法。

好半晌後，他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我就知道妳辦得到。」鄧不利多笑呵呵地將熄燈器收進了口袋。

他的目光轉向在不遠處注視他們的酒保，微微點了點頭。

「尼樂有教過妳喝酒嗎？」鄧不利多忽然說道。

「尼樂老師死的時候我還沒成年。」綴歌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陪我喝一杯吧。」修長的手指端起面前的杯子，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好，就一杯。」猶豫了一會，綴歌答應了鄧不利多的邀請。

在鄧不利多的示意下，麻瓜酒保端了兩杯酒過來，不知為何，又為綴歌送上了一個小一點的杯子，裡面裝著冰涼的水。

「干邑白蘭地，產自法國，不要喝太多，先喝一小口試試。」鄧不利多將其中一杯遞給綴歌，仔細叮囑道。

看著手中的玻璃杯，彷彿寶石一樣漂亮的顏色真的很好看，而且杯中四溢的香氣，有種深奧的味道。

綴歌端起杯子，小心的啜了一小口。

宛如流水似的輕盈，卻又多了絲綢般的觸感從舌尖傳來，短暫的滑順口感過後，一種綴歌從未品嘗過的辛辣在她口中燃燒，灼燒得她連連咳嗽。

遠不如聞上去那麼好喝，這是綴歌當下的想法。

俏臉通紅的綴歌雙眼噙著淚水，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

張嘴吐著舌頭想要讓口中的味道散去，卻怎麼也無法將白蘭地的味道驅離自己的味蕾。

「好難喝…」

吞下一旁的小杯冰水，藉著冰塊的刺激，這才把烈酒的味道給壓下去。

鄧不利多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但他只是笑呵呵的望著綴歌，第一次喝酒就喝白蘭地著實是過份了些。

「尼樂跟我都很喜歡這種酒。」鄧不利多說。

「我很抱歉，但我理解不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綴歌發自內心認為就算使用破心術，她也不可能理解別人對酒的喜愛。

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小盤檸檬片被推了過來，旁邊還附著小碟的砂糖與湯匙。

「試試看用不一樣的方法喝它。」鄧不利多鼓勵著綴歌再次嘗試。

望著那杯讓自己差點吐出來的酒，綴歌猶豫了很久，最後才深深吸了口氣，抱著極大的決心再給這杯酒一次機會。

「在檸檬片上灑一點糖，嗯，這樣就夠了，然後含進口中，先不要咬下去，等感受到酸與甜在口中擴散時，再喝一小口。」

照著鄧不利多的指示，綴歌依次將這些東西放入口中，片刻後，她的眼中充滿了驚訝。

檸檬片撒上了砂糖，對折後放入嘴中，酸酸甜甜的味道衝擊著味蕾。

當她喝下白蘭地，原本不習慣的酒在嘴中混和後，卻引出了第一次嘗試時，沒有品嘗到的香氣。

她還是不喜歡酒精的味道，不過這一次，那份不喜歡淡去了一些，沒有體驗過的味道開拓了綴歌的視野。

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衝擊味覺的存在。

「是不是跟第一次喝起來的感覺不一樣了？」鄧不利多說。

綴歌點了點頭，忽然，她感覺世界晃動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像是靈魂還留在原地，身體卻進入了下一秒的時空。

一抹紅霞染上了白皙的臉頰，綴歌扶著頭，詫異的雙眼中多了一絲絲茫然。

「今晚的量對妳來說夠了，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嘗試吧。」鄧不利多將綴歌的酒移開，為她換上了另一杯沒有酒精的飲料。

「我這是？」綴歌愣愣地問道。

「這就是喝醉的感覺。」鄧不利多說。

說完，他端起自己的酒，沒有加任何冰或水，也不跟檸檬或砂糖一起飲用，用很緩慢、很優雅的方式，感受眼前這杯酒。

「人為什麼要喝酒呢？」綴歌有些迷迷糊糊的開口問道。

「妳覺得酒是什麼味道？」沒有回答問題，鄧不利多反問了綴歌另一個問題。

就在綴歌沉思時，鄧不利多逕自說出了答案。

「既不是甜，也說不上苦，更不是酸、澀、辣，對吧？」

綴歌點了點頭，就是這個無法歸類的味道讓她感到困惑。

「人的閱歷會不斷累積，經歷過不同的人生後，相同的酒，喝起來的味道也會不同。」
「當妳喝的酒多了，慢慢就喝得出每支酒獨特的層次，」

「酒的層次？」綴歌咀嚼著鄧不利多的話，在心中思索著。

「沒有任何一年的陽光是相同的陽光，沒有任何一年的雨是相同的雨，沒有任何一年的葡萄是相同的葡萄，所以每一年釀出來的酒，味道也不一樣。」鄧不利多沉穩的說著，再度喝了一小口。

「收藏完好的酒可以放很久，所以，妳可以在許多年以後，喝到相同的味道。」鄧不利多語帶滄桑的說。

他的眼神是如此孤獨，彷彿時光從他身上帶走了太多的東西。

可是下一秒，他卻……

「呵呵呵，這是我編的。」鄧不利多轉過頭來，笑望著前一刻還沉浸在方才意境中的綴歌。

「編的？」前後的極度反差讓綴歌一時沒能從錯愕的情緒中抽離。

「不覺得酒很有趣嗎？當別人告訴妳這杯酒是什麼故事，妳就會在酒精之中尋找別人告訴妳的故事。」鄧不利多說。

鄧不利多不斷搖晃著酒杯，綴歌凝視垂落的酒淚，判斷不出鄧不利多話中真假的她保持著沉默。

「如果，我沒有告訴妳這杯酒的故事，妳會喝到什麼樣的故事？」鄧不利多問道。

「大概…就是酒精的味道吧。」綴歌有些遲疑的說著，隱隱有種這個回答冒犯了酒的感覺。

「這就是妳的答案啊，挺有意思的。」鄧不利多喃喃自語著。

綴歌倒是感覺不出自己的回答有什麼意思，酒精遲鈍了她的思緒，她的回答可說是很無趣。

她是這麼認為的。

就在她左思右想著是否有更好的答案時，鄧不利多反倒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雖然晚了，但是，綴歌。」鄧不利多舉起了酒杯。

恭喜妳成年，祝妳生日快樂。

那一瞬間，鄧不利多的聲音傳入綴歌耳裡，彷彿依稀能聽見相似的蒼老聲音，帶著寬慰的笑容如此說道。

鄧不利多將一枚金幣推了過來，幾可亂真的金加隆做的維妙維肖，除了原本應該要是人頭的那一面，卻被換成了豬頭。

「這是？」

「每當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的空間時，我就會用這枚金幣預定《豬頭酒吧》一個晚上，只此一枚，可重複使用，現在它屬於妳了，包含我貯存在那裡的所有酒藏。」

「為什麼要給我呢？」

鄧不利多望著前方的酒櫃看了許久，久到綴歌以為他不打算回答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話，他會是妳可以信賴的人。」鄧不利多不是用依賴，而是用信賴這個字眼。

「什麼意思？」猶豫再三，綴歌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豬頭的酒保是我的弟弟，雖然我們關係沒有很親密，但總歸是兄弟。」鄧不利多沒有回答綴歌真正想問的問題。

「你有跟他一起喝過酒嗎？」漸漸被酒精影響的綴歌，不假思索地問了出來。

「我希望我有這個資格。」鄧不利多淡淡的說。

他的回答讓綴歌莫名的有些憂傷。

「和家人一起喝酒，需要資格嗎？」綴歌又問。

「有些酒，需要。」鄧不利多的聲音很輕，綴歌並沒有聽到這句話。

他們的對話在這裡停下，在沉默中，陷入各自的思索。

直到綴歌的酒稍微退去之後，鄧不利多這才送她離開。

興許是酒精遲鈍了思考，直到酒精褪去之後，綴歌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那其實是一個相當私人的話題。

過了很久以後，綴歌回想起來才隱約察覺，這個晚上的鄧不利多很不尋常。

或許，他真的藉著獨酌在緬懷過往。

緬懷他沒有任何人理解的人生，因為理解他的人都已經不在了。

***

蒼白的皮膚缺乏應有的紅潤，毫無生氣的慘白與記憶中相去甚遠。

沉入夢鄉的睡顏仍未散去這些時日以來的憂愁，濃厚的黑眼圈與眉宇間的皺紋讓綴歌感到有些心疼。

望著躺在醫院廂房尚未恢復意識的跩哥，單薄的長袍底下，隱約可見龐芮夫人包紮的繃帶。

「跩哥他…」

「他不會有事的，只是需要休養一陣子。」沉穩的聲音在後方響起。

是石內卜通知綴歌的，龐芮希望通知家長時，石內卜選擇通知綴歌而非水仙，當他告訴綴歌跩哥被黑魔法擊中時，她整個人都嚇傻了。

好端端地怎麼會在學校裡遭受黑魔法攻擊呢？

確認跩哥的安危無虞之後，綴歌從病床旁退了出來，將簾幕拉上，給跩哥好好休息的空間。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綴歌轉身詢問。

「他被波特的魔法擊中。」石內卜說。

「哈利？」綴歌有些錯愕，怎麼會是哈利？

她知道哈利跟跩哥兩人有些不對盤，但不可能演變成這種狀況才對。

不論是跩哥還是哈利，綴歌都很難想像他們會對人施展黑魔法，這與他們的心靈不符。

「我早說波特那傢伙跟他父親一樣傲慢自大，自己也不了解的咒語就敢對人亂用—」石內卜忽然停頓了一下。

「總之，的確是他，幸好我即時趕到，不然跩哥的傷口再被黑魔法侵蝕下去，會留下抹不掉的疤痕。」石內卜別過了目光，望著跩哥說道。

明顯是想轉移話題的石內卜讓綴歌感到可疑。

斟酌再三後，考慮到石內卜、跩哥、哈利三人的關係並不融洽，綴歌決定暫時不要過問石內卜。

「你沒有告訴我媽媽吧。」綴歌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見石內卜搖了搖頭，綴歌鬆了口氣，雖然不讓水仙知道這件事很對不起她。

但綴歌不希望事情變得太過複雜。

「那就好，我—我等跩哥清醒後，會再找他了解狀況。」頓了頓，綴歌的視線轉向石內卜。

「跩哥甦醒的話麻煩通知我。」綴歌再度看了一眼跩哥的病床說道。

「好。」

綴歌沒有直接找上哈利，在離開學校後，她才拿出了雙面鏡。

「哈利。」綴歌呼喚著哈利的名字。

「綴歌…」鏡子中出現哈利的臉，帶著驚嚇後的憔悴，雙眼失去了神采。

「跩哥沒事。」綴歌說。

聽到綴歌的話，那雙碧綠的雙眼猛然睜大，而後有些如釋重負。

萬一跩哥真的留下醫治不好的創傷，那他難辭其咎。

縱然哈利跟跩哥都看彼此不順眼，但是用黑魔法去傷害對方……這是哈利從來不曾有過的
念頭。

事情演變成如今的局面，他感到很愧疚，在面對綴歌時，這種愧疚感更深了。

「我…很抱歉。」哈利有些掙扎的說道。

「幸好沒釀成嚴重的後果，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看著另一邊仍有些失神的哈利，綴歌安慰道。

「能跟我說說事情的經過嗎，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綴歌開口問道。

「我…」面對綴歌的問題，哈利內心萬分糾結。

他撞見跩哥在廁所哭泣雖然只是一場意外，但他該怎麼解釋他用了黑魔法攻擊跩哥的事情？

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他該怎麼跟綴歌描述前因後果呢？

他這學期一直在利用一本舊課本上的筆記，輕鬆獲得高分？
他一直在實驗筆記上的那些咒語，卻沒想到其中一個是可怕的黑魔法？

哈利不想讓綴歌知道這些，他怕綴歌一旦知道了真相會看不起他。

或許也印證了那句老話：不要因為這樣做比較輕鬆，就一直去走那些自己知道不該走的路徑。

說到底，哈利根本沒辦法抬頭挺胸的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一直都知道依賴筆記上的一切是錯的。

但他忍不住那種成為焦點、受人注目的感覺。

在面對綴歌的這一刻，這份羞愧讓哈利無地自容。

出於對罪惡感的逃避，哈利把整件事情避重就輕地講述給了綴歌聽。

這個版本聽上去比較像，哈利意外在一本書上發現了一個咒語，在追查跩哥的密謀時，無意間撞見他在廁所哭泣。

因為兩人發生了爭執，在互相交火的過程中，下意識施展了那個咒語，卻沒想到那是一個惡毒的黑魔法。

不過，綴歌的注意力並沒有專注在哈利試圖遮掩的事情上。

隔著雙面鏡她不可能對哈利施展破心術，況且，哈利聽到跩哥在廁所的低語讓綴歌很在意。

『沒有人可以幫助我……我做不到……沒有用的……我要是再不成功……他說他會殺了我
……』

跩哥還沒醒來之前，綴歌沒辦法知道他到底在計劃什麼，又是在什麼地方遇上了遲遲跨不過去的難關。

「那，你有找出進入那個密室的方法嗎？」綴歌問。

從哈利口中，綴歌早已得知跩哥這學期的異常。

這學期跩哥完全沒有將心力放在學業或是魁地奇上，總是突然就消失了行蹤，連劫盜地圖都找不到他的影子。

直到哈利拜託多比與怪角花了幾個星期去跟蹤跩哥，這才發現跩哥的怪異行為。

哈利解釋過關於進入七樓萬應室的秘訣，跩哥這學期都一直利用這個房間的魔法，在只有他能進入的密室中，秘密執行著某項計畫。

「我很抱歉，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鏡中的哈利搖了搖頭。

「沒關係，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吧，我會弄清楚跩哥的目的。」綴歌柔聲說道。

利用她破心術的能力，只要她能見到跩哥，一定可以在跩哥本人也意識不到的情況下，窺探到跩哥的秘密，現在的她有這個自信。

她不能打草驚蛇，佛地魔必定會派人定期監視跩哥的執行進度，如果跩哥露出馬腳，那麻煩就真的大了。

因為她現在不是教職員的身份，要如何在學校接觸到跩哥會是個問題，不過她會找出辦法的，只是要花上一點時間。

這個笨弟弟呀，永遠都讓人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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