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波巴洞的綴歌2-18神秘部門（上）

【Fleur du Mal】惡之花篇

I. 雷斯壯陵墓
II. 陰影
III. 魔法部
IV. 新教授
V. 人馬與獨角獸
VI. 隆巴頓的隱私
VII. 破心術
VIII. 門扉
IX. 騎士墜鬼馬
X. 『The Hanged Man』(上)
XI. 『The Hanged Man』(下)
XII. 阿茲卡班的逃犯
XIII. 哭泣的張秋
XIV. 布萊克之歌
XV. 惡之花(上)
XVI. 惡之花(下)
XVII. 被遺忘的人
XVIII. 神秘部門(上)

前言：驚鴻一瞥的記憶，讓綴歌疑心暗起，但是早就習慣把情緒藏在心裡的她，持續扮演好自己乖女兒的角色，神秘部門四個字沉甸甸地壓在心頭，面對家人的轉變，無力的她又該何去何從……

本章開始：【XVIII. 神秘部門(上)】

那天所窺見的記憶伴隨著擔憂與懷疑，「神秘部門」這四個字連著幾天不斷縈繞在綴歌心頭。

然而，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又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綴歌仍敏銳地察覺到，貝拉的情緒變得比過往還要亢奮了。

在面對未知事態的煩悶之下，綴歌常常獨自走到那天與鄧不利多見面的地方，撫摸著她放回樹洞裡的那面破舊鏡子，心中暗暗希望那位睿智的長者能給予自己指引。

但回應她的只有沉默，這一刻，她深切體會到缺乏消息的痛苦。

感覺自己就像是學期前的哈利一樣……

『……有時候，我不確定，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等待著某種事情發生，可是卻什麼也沒有，
結果我一直被困在這裡，沒有任何人願意告訴我到底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我有種被榮恩、妙麗遺棄的感覺…』

明知道某件事會發生，卻只能一再等待的感覺原來這麼消磨意志，哈利信中所描述的感受，現在的自己深有體會。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辛苦呢。」

西追給她的評語想來實在是非常精準犀利。

(『妳或許能看穿人心，但恕我直言……妳並不懂人心。』)

綴歌又嘆了一口氣，卻依然只有風吹的窸窣聲回應了少女的煩惱。

回到莊園，偌大的客廳只有水仙一個人在等著綴歌回來。

「綴歌，妳回來啦。」水仙笑著招呼道。

「爸爸跟貝拉媽媽呢？」綴歌坐在水仙旁邊的座椅，左顧右盼說道。

「去忙了，最近都這樣。」水仙一邊為綴歌準備茶點，一邊碎念著。

「有時，我也挺希望魯休斯能多留點時間給家人，不要一直去處理那些讓人煩心的事情。」

今天的水仙話似乎特別多，趁著魯休斯不在，向女兒抱怨著自己的丈夫。

「哪些事情？」綴歌故作漫不經心的詢問，想從水仙口中套點話出來。

「還不就是那些純種家族之間的拉扯，最近趁著魔法部想要限縮鄧不利多的權責，各家族想要聯手通過一些針對麻瓜文化影響魔法界的限制措施。」水仙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身為馬份家的女主人，雖然不像自己的丈夫會常常出入公眾場合進行社交，但女人自有女人的圈子可以互相交流。

某些情況下，這個圈子流傳的訊息甚至會比男人們的圈子還要準確快速。

「限制麻瓜文化？」綴歌眉梢輕蹙。

「當然，那些來自混血家庭的巫師身上帶著越來越重的麻瓜氣息，我們都認為我們必須站出來做點什麼，不然我們一直以來的驕傲傳統遲早會被那些人給糟蹋掉。」水仙有些糟心的說。

綴歌沉吟了一下，在她當代理教授的這段期間，的確是有聽到不少年輕學生之間談論的話題多了很多關於麻瓜世界的事情。

比如她就曾聽到一個葛來分多的學生興奮的和他的同學討論一種關於「足球」的運動。

『我真希望西漢姆聯今年在英超的成績可以好一點，去年聯賽隊伍減少至二十隊，競爭肯定會比往年更激烈。』
『我還是不懂足球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我更喜歡去騎掃帚。』
『你瘋了嗎？足球可是全歐洲最受麻瓜歡迎的運動！』

有些來自麻瓜家庭的學生，甚至成立了專門模仿麻瓜搖滾樂團的社團。

他們開心地彈著吉他，唱著英倫搖滾的暢銷歌曲，身上洋溢著不同於霍格華茲的異樣神采。

綴歌說不上來具體差異，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這些學生在談論麻瓜運動的話題或是唱著麻瓜的流行歌曲時，發自內心熱愛這些麻瓜文化。

「吸收麻瓜的文化不好嗎？」綴歌問道。

「當然不好，綴歌，這些人正在傷害魔法，把那些麻瓜的東西帶進我們的世界……在未來
，我們熟悉的一切都會被他們徹底改變。」水仙雙手握住綴歌纖細的臂膀，用無比認真的眼神凝視自己的女兒。

「這個說法會不會太嚴重了？」綴歌迴避了水仙的注視，試圖緩和逐漸緊張的氣氛。

水仙放開了綴歌的肩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評估自己究竟該怎麼開口。

「並不會，因為我們跟麻瓜是兩種不同的物種。」水仙的話讓綴歌寒毛直豎。

明明聲音沒有太過激烈的起伏，明明眼神並未染上仇恨的色彩，但水仙話裡的涵義卻讓綴歌感到顫慄。

因為從水仙的眼睛、神情、語氣綴歌都可以感覺到，她只是在說明事實，所以才會用這麼平靜的語氣。

彷彿用居高臨下的目光，傲慢地將麻瓜與巫師做出了區別，打從心底認定自己所信仰的價值，並為之驕傲，才能說出如此不將人當人的話。

「當我們可以施展魔法做到那些麻瓜永遠也無法做到的事情時，我們與麻瓜就注定是不一樣的物種了。」

「可是—！」

「愚蠢的麻瓜只會神化或魔化他們無法理解的存在而已，魔法可不是為他們這樣的種族來服務的。」水仙平靜的說。

綴歌愣愣地看著水仙，這是第一次，她與水仙產生了根本上的嚴重分歧，也在這一刻，她看清了自己的格格不入。

哪怕有著血緣作為斬不斷的牽絆，她也忽然覺得水仙漸漸變得模糊。

「巫師曾經試圖與麻瓜共存，結果換來的是一場屠殺，只因為麻瓜們認為巫師會威脅到他們的王權與教權，便舉著審訊異端或狩獵魔女的名義去剷除異己，呵。」水仙嘲諷的一笑。

「麻瓜從來都沒意識到，他們以為很重要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根本毫無價值，我們始終守衛著魔法，我們的歷史就是魔法的歷史，我們就是魔法，這才是我們純種家族存在的意義。」

「可是，狩獵魔女或異端審訊都已經是幾百年前了…」綴歌的聲音細如蚊蚋，不敢相信水仙竟然會有這種觀點。

「綴歌，妳相信人不會犯相同的錯誤嗎？」水仙的反問讓綴歌沉默了。

因為沒有人可以保證。

人，本來就是會一直犯錯的生物，歷史總是一再重演，這點綴歌再清楚不過，因為勒梅早已見過了太多，但是……

「當妳以為妳看透了一個人，這才是最大的偏見。」綴歌輕聲說道。

綴歌從沒見過勒梅對人性失去信心，她以前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勒梅會容忍錯誤的存在，哪怕他也沉默過，卻總是付諸於寬容的一笑。

和鄧不利多的寬容一樣，兩位煉金術師都有著洞澈世事的智慧。

他們相信人會犯相同的錯誤，但是更相信人會從錯誤中記取教訓，然後再度邁開腳步前進。

不會有人因為錯誤而不該存在，因為人類會超越自己的錯誤，並且變得更加堅強。

現在她懂了。

「不要太相信人性，但也不要對人性失去信心……這是某個偉大的巫師說過的話。」綴歌
喃喃說道。

正如現在，她也不想對水仙失去信心一樣。

從綴歌雙眼展現的堅定讓水仙一楞，自己的女兒此刻所展露的意志，讓水仙始料未及。

鄧不利多曾當面向綴歌指出，她，綴歌．布萊克，在扮演一個完美無缺的綴歌。

她的確是。

以為用鎖心術將自己與外界隔絕，從上帝的視角高高在上地操縱著自己，面對不同人都能做出正確的對應，既不存在於當下，卻也存在於當下。

事實是，一直這樣生活的她，終於發現自己並不懂人心。

她以為自己能看穿人心，殊不知，她只是透過自己的偏見，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東西而已。

她在水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所以，她懂了。

就在這一瞬，綴歌感覺自己的破心術又跨過了一個台階，更加強大，也更加細微，她的破心術輕易洞穿了水仙平靜的表象。

也終於讓綴歌察覺了一件事情。

「爸爸跟貝拉媽媽什麼時候回來？」

隱藏在水仙平靜的表象之下，憑藉著進化的破心術，綴歌能感覺到水仙內心，那些細微的波動訴說著水仙的不安。

「什麼？」水仙有些茫然地說道。

「他們去了神祕部門，對不對？」綴歌忽然開口。

「妳怎麼知—！」猝不及防的水仙下意識脫口而出，立刻意識到不妥的她雖然住了口，但綴歌已經從她的反應證實了答案。

趁著水仙心神激盪之際，綴歌徹底解開了鎖心術的束縛，大量的思緒片段從水仙的內心向綴歌湧入。

就在綴歌不在的時候，黑魔王向魯休斯與貝拉發出了命令，在接到指令後，他們已前往魔法部了，留下水仙在家中等候他們勝利歸來。

他們利用了怪角。
而這一切都導向了一個目的，將哈利誘進魔法部，拿取某樣只有他能拿取的東西。

在水仙發現自己的記憶被窺探後，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便被綴歌的石化咒給束縛住。

「水仙媽媽，對不起，我一直都不是妳想像中的完美女兒。」

綴歌輕柔地撫摸著水仙的臉龐，她知道自己即將做出的決定會產生什麼後果，而她已經準備好承擔。

「我不認同妳們做的事情，可是…」

綴歌抱住了水仙，而後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我愛妳們。」

離開馬份莊園，綴歌找到藏在樹洞中的魔法鏡。

在她做出決定後，像是有人點亮了一盞燈光，一個念頭在綴歌心中乍現，她早該想到的。

摩娑著鏡面的裂痕，那面魔法核心崩塌的手鏡幾乎與普通鏡子無異，任何一個煉金術師都會告訴你，這面鏡子已經沒有救了，除非…

「奇蹟之石…」世界上只有一種物質配得上這個稱呼。

(『記得要永遠帶著善良去祈禱喔，綴歌。』)

(『要祈禱什麼呢？』)

(『祈禱妳會有好好使用它的智慧。』)

勒梅留給綴歌的遺物，一直掛在綴歌胸前的百合花飾項鍊，在修長勻淨的指尖輕觸下，逐漸變得赤紅如血。

最終，三瓣花轉變成一種深沉的紅色，像是隱隱透著紅光的闇，又似被黑墨渲染的寶石。

它有著眾多別稱……奇蹟之石……點石成金魔法……萬靈藥……其中，「魔法石」是它最
廣為人知的名字。

勒梅封印了一部份魔法石的力量在項鍊之中，在魔法石已經被摧毀的世界，這條項鍊藏著會令所有煉金術師瘋狂的秘密，但勒梅並沒有留給綴歌無限的願望。

能使用的次數，僅僅只有三次。

綴歌始終不曾想過去使用項鍊的力量，因為她想好好保存勒梅留在這個世界上的證明，可是，現在似乎就是使用它的時候了。

「幫幫我，鄧不利多。」綴歌發動煉金術，三瓣花的一瓣隨之凋零，蘊藏其中的光變得黯淡，以此為代價，那股力量順著綴歌的引導向鏡子轉移。

(求求你給我智慧吧，老師。)

在魔法石的催化下，本應無法修復的鏡子恢復如初，沒有任何理論能夠解釋地逆轉了不可逆的破壞，藏於鏡面的魔法再次被觸發。

意識穿越了鏡面，那股波動驚覺了這個魔法的設置者，不久，一道憑空出現的陰影，形體慢慢清晰。

「妳可真是讓我意外，布萊克小姐。」鄧不利多的語氣中有著毫不掩飾的驚訝，但是那雙眼眸依然平靜如水。

「我父親他們—」

「去了神祕部門。」

「你怎麼—！」

讓綴歌驚疑的是，鄧不利多居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剛剛也得知這件事情了。」鄧不利多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一種強者的威壓感正在漸漸從他身上散發。

「是怪角親口『告訴』我的。」

他的態度是如此平靜，彷彿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他願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他的確也有這個底氣，畢竟他是鄧不利多。

「我必須去阻止她。」

這句話讓鄧不利多的雙眼微微睜大，透出了一絲訝異。

那雙藍色的眼睛透過半月型眼鏡審視著綴歌，她略顯激動而微帶紅暈的雙頰以及眼眸中的意志讓鄧不利多感受到了綴歌的決心。

「妳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但，鄧不利多仍舊開口再次向綴歌確認。

「我知道。」綴歌深深吸了一口氣。

馬份家所選擇的道路，那條徹底與鄧不利多、哈利走上對立的道路，綴歌並不認同。

並且，她在貝拉身上看到了眨眨的影子，想起那個在火焰中陪著自己的主人死去的家庭小精靈，綴歌不想要眼睜睜地看著貝拉墜入同樣的結局。

她想要用行動去證明她的家人是錯的。

「如果，妳已經下定決心的話，就過來吧。」鄧不利多的聲音在整個空間迴響著。

鏡面世界的光熄滅了，綴歌連鄧不利多的輪廓都看不清。

另一種光在綴歌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浮現在她的面前了，綴歌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眼前的光球是怎麼出現的，什麼時候出現的。

青色光球如同心臟一樣地跳動著，飄浮在半空中，忽明忽暗的光線在綴歌的臉龐上閃爍。

它向綴歌飄過來，沒入綴歌的胸口，一股溫暖的力量如同火焰順著心臟往外蔓延。

它一與綴歌結合，綴歌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綴歌，不要過去。」有人在呼喚她，彷彿非常遙遠，又好像很近。

可是，她不能不去，那裡有她想拯救的靈魂。

「對不起，水仙媽媽。」綴歌微笑著，映入她眼楮的是那位一直愛著她的母親，是辜負她的人，也是她即將辜負的人。

她想拯救的靈魂，不只一個。

「神秘部門。」

綴歌俐落地轉身，然後消失在原地。

***

七八隻形似骷髏馬，卻擁有著巨大蝠翼的生物，用與速度不相襯的穩定度降落在倫敦街頭，八名十幾歲年紀的少年少女從牠們背上跳下。

滿溢垃圾的廢料車突兀矗立著，彷彿沒有任何編制人員負責清理，旁邊沒多遠是一個感覺快被砸爛的電話亭，在街燈單調刺眼的橘色強光中，失去了原有的顏色。

騎乘鬼馬的旅途，凜冽的空氣似乎已將稍早在學校的情緒給沖淡了不少。

哈利波特做了一個夢。

在試圖利用火爐的呼嚕網澄清夢境內容時，被恩不理居與她的督察小隊逮個正著。

靠著妙麗臨危生智的計誘下，恩不理居帶著哈利與妙麗被誘入禁忌森林，同時，DA回應了哈利的呼喚。

像是在慶祝期末考結束一樣，在校內掀起了一場混亂而無序的狂歡，趁著混戰之際，督察小隊被其他DA成員給制伏，而脫身的人則進入森林與哈利會合。

但是這場勝利並沒有多少喜悅，因為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是比恩不理居還要更加可怕的對手。

他們魚貫走入電話亭中，裡面的空間對他們八人來說有點太過壅擠了。

「麻煩最靠近電話的人，撥六二四四二。」哈利有些吃力的說道。

「歡迎光臨魔法部，請說出你的姓名與接洽的業務。」酷酷的女聲從電話亭內響起。

「…………快放我們進去救一個人的命，要不然就叫魔法部先救！」極快的唸出眾人名字
後，哈利對著電話吼叫著。

但是，電話亭依然用不快不慢的語氣，做著它該做的事情。

「魔法部的訪客，請到中庭最裡面的安檢櫃檯，接受檢查並出示魔杖辦理登記。」酷酷的女聲說。

八枚徽章從公用電話的退幣口落了下來，最上面的一枚寫道：

哈利波特，救援任務

離電話最近的榮恩將徽章取了出來，一一分給眾人，隨著電話亭緩緩下沉，陰影漸漸遮蔽了這幾張略顯緊張的臉龐，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倫敦街頭。

「魔法部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在他們的胸口別著各自的金屬徽章，年輕的巫師即將闖入魔法部進行史無前例的「救援任務」。

榮恩衛斯理，救援任務……
妙麗格蘭傑，救援任務……
奈威隆巴頓，救援任務……
金妮衛斯理，救援任務……
露娜羅古德，救援任務……
西追迪哥里，救援任務……
張秋，救援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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