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蓮花樓｜三角》 日常-8

以前感冒只要吃一天藥，其他供起來他會自己好
現在感冒，少吃一餐藥，就好不了(>_<)

-8-

李蓮花很訝異，他認識笛飛聲十幾年了，期間他仗著自己比他小，心眼比他多，嘴比他快，所以沒少忽悠欺負過他，倒是沒想過，有一日這大塊頭會先他一步看到線索。

笛飛聲也對自己突然開竅的智慧感到神奇，帶著一點傲嬌的壞笑將圖騰轉向李蓮花，知他眼睛不好，又抓著他手去摸那圖騰，神秘的說：「你摸摸。」

手指一點點的摸去，接著湊到鼻尖一聞，又搓了搓指尖，輕易便將手上沾染的污漬搓開，蹙眉抬頭：「棺木是新製的，這圖騰的雕工這麼粗糙，也不像是老匠人的手藝，確實不是鬼母神教 」

與此同時，方多病幽幽走回屋裡，對這倆人一點影響沒有的樣子深感不齒，鼓著臉重新坐下，低聲斥道：「冷血！無情！」

「欸這可不是冷血啊！方小寶，」李蓮花煞有其事地糾正道：「我和阿飛充其量叫做見多識廣，身為刑探，要心持中正，無私無惘，善良心軟無錯，但不該據此評斷一個人是否無情，你若真的覺得不適，不如先帶狐狸精出去遛遛？」

「我不！」說著，一屁股擠到李蓮花另一邊，強迫自己忽略心裡的那一點酸疼，悶聲問道：「我只是心疼這些孩子......為何有人這般狠心，要對這些不滿周歲的嬰兒下此狠手？」

李蓮花瞇眼一笑，調侃道：「當年方少俠獨自面對金鴛盟大軍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擊殺浮屠三聖時，揮劍不見一絲猶豫，怎地這幾副死亡近一年的嬰兒骸骨就讓你反應這般大，又是噁心作嘔，又是罵罵咧咧？」

「那能一樣嗎？我方多病殺得都是作惡多端、該死之人，稚子何辜，更別說是牙都沒長的嬰兒！」看著棺木裡一根根來不及長開的遺骸，還有那只有巴掌大的頭骨，心裡的酸疼越發強烈，直至紅了眼眶，一次次地責問，不敢相信世上竟還有如此殘忍毫無人性的東西，有這樣一個泯滅天良的信仰！

「李蓮花你聽好了！我方多病對天立誓，定要揪出真兇，親手用我這爾雅劍將其正法，絕不輕饒！」

李蓮花扯扯嘴角，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嘉獎，下一瞬和笛飛聲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讀到無語。

真是好一個青春熱血、嫉惡如仇的正道武林明日之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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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顧門

寢間裡，瓷器碎了一地，滿地狼藉，一對男女，一個好整以暇，優雅品茗，另個卻焦急難耐，又是抓頭撓腮，又是喃喃自語。

不疾不徐的是從前武林世家之一的名門閨秀，如今的四顧門門主夫人-蘭月如，如坐針氈的是
門主-肖紫衿。

他一身代表門主身份的紫袍，即便不是需要他坐鎮大殿的日子，他依然堅持穿著，就彷彿這樣才能確定自己地位似的，一如從前，急著表現，急著擁有。

然而此時的他卻全然忘卻儀態風度，那一身華貴的扶儀也多了許多褶皺和髒污，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來回踱步，頻頻望向門外，似乎在等什麼消息。
不多時，他最信任的親衛快步跑了進來，肖紫衿眉眼一鬆趕緊迎了上去：「如何？」

「門主，大事不好！蓮花樓應下了！」那親衛說得急切，內容卻讓肖紫衿瞬時間面如死灰，踉蹌著在蘭月如身邊坐下，渾身發顫，低聲呢喃：「她果然去找他了……怎麼辦……怎麼辦
......」

「急什麼？」蘭月如卻是優雅，揮退了親衛，哼道：「不過是群烏合之眾，值得你這麼魂不守舍？」

「你不懂！」肖紫衿有些失控，雙手抱頭，十餘年來的噩夢彷彿就在他的腦海裡重演，那是他這一生，唯一也是最大的夢魘。

「你不懂......你不懂李相夷的手段......他的怒火......他最恨欺騙......他從不饒恕任何人......」肖紫衿顫抖著，呢喃時牙關止不住的打架，回憶那些過往，那些被李相夷親自處決的重犯，還有那些曾經出賣四顧門的叛徒最後下場......

當年鬼母神教，他確實是低估了信仰的力量，也低估了那首腦的能耐，久攻不下，甚至引起民怨，幾乎要驚動監察司，最後還是透過家族的人脈買了大批死士才徹底解決此事。

但是 其中內情只有他知曉，他也一直死守這個秘密，不曾洩漏半分。

不、不可以，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能讓李相夷知道！他會死！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蘭月如噙著一抹笑，手托著腮，滿含輕蔑地看著便宜夫君快把自己逼瘋的樣子，許久，才輕笑著挽上肖紫衿的胳膊，甜膩溫柔的說：「夫君莫慌，有妾身在呢！妾調查過了，從前蓮花樓辦案靠的都是那李蓮花的聰明才智，但現在李蓮花都已經死過兩次了，還曾中碧茶之毒，世人皆知這碧茶是會傷腦的，沒準他現在就是個傻子，剩下的兩個更好對付，能成得了什麼氣候，你說是不是？」

肖紫衿還在瑟瑟發抖，全然聽不進妻子的勸慰，蘭月如白眼一翻，沒好氣道：「大不了再讓我爹出馬解決了就是，就跟當年一樣，十幾年前能瞞過李相夷，十幾年後的他不過廢人一個，難道還能掀起甚麼風浪？」

肖紫衿苦笑，他豈不知當年瞞過李相夷的真正原因。
「紫衿，師兄說你為我們師兄弟馬首是瞻，斷不可能會騙我們，也不可能背叛我，對嗎？」

當年未盡之語言猶在耳，肖紫衿的膽子卻越發小了，就聽他低聲嘆道：「他可是李相夷啊月如 他是李相夷 」

十年前如何，況乎十年後？

更別提如今的他已是當朝駙馬和金鴛盟盟主的唯一軟肋和逆鱗，觸之即死。

「月如，你告訴岳父大人和大舅子，若他們對自己的手段夠自信的話，嬰屍案就別再插手了，就讓李蓮花去查吧 」像是累極，肖紫衿長嘆一口氣，抹臉說道。

畢竟當年那村子上下共一百三十六口人家都被蘭家死士屠戮殆盡，再偽造成火燒山的假象，那山頭至今仍然寸草不生，傳人早都死絕了。

鬼母神教，根本不可能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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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嚏！」還未緩過來，李蓮花在笛飛聲越發冰冷的注視下又連續打了四五個，接著縮縮身子讓自己全身都縮進那間夾棉的披風裡，打了個寒顫。

「冷嗎？」笛飛聲開口問的同時，手背已經貼上人的額頭探溫。

李蓮花嘴角微勾往後退了些許，抬手推開笛飛聲，安慰道：「無礙，許是無了那臭和尚又拿我的事給小沙彌們開示吧！」

笛飛聲聞言，哼笑一聲給他二人倒茶，調侃道：「我發現不管過去多少年，換沒換身分，你都一樣招人惦記。」

「盛名所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李蓮花無所謂地聳聳肩，回擊道：「笛大盟主不惶多讓啊！聽說江湖各派教訓小徒時還會拿你的名諱恐嚇，你金鴛盟至今依然是武林各派的噩夢呢！」

不痛不癢的又喝一口茶，放下茶杯時還一臉十分受用的表情，全當是當他在誇自己，惹得李蓮花大翻白眼，不想再接著打嘴架，說道：「小寶呢？去百川院分堂拿個屍案拿這麼久？」

「還不是為了給我們李大神醫買他心心念念許久的茶果子。」未見人影，聲音先達，動靜大的李蓮花不住嘆氣，輕輕將吹開茶沫，淺飲一口，嘆道：「教他揚州慢，他就是這麼給我糟蹋的。」

「你們在聊什麼又不帶上我啊！」不多時，施展輕功回來的方多病在木桌前約莫五步距離足尖點地，藉著勢頭又往前小跑了兩部才停下，順帶將懷里揣著的零食放到人面前，豪氣道：「本駙馬今日運氣好，出城時碰上果子舖的柴老頭子，看到你愛吃的幾樣正擺在舖子上，就全帶回來了，你剛吃完藥，嘴裡肯定發苦，快吃一個壓壓味。」

李蓮花哭笑不得的看著足有自己兩個手掌大的木盒子，說道：「這麼多也吃不完呀，待會路上一起吃吧！別浪費了。」

「不行，這是買給你的，就只能你一個人吃！」說著還咬牙切齒地向一邊的笛飛聲示威，後者無動於衷，不屑的眼神甚至故意在他和趴坐在李蓮花身邊的狐狸精繞了一圈。

「笛飛聲！你有沒有禮貌啊！」方多病沒瞎，自是看出笛飛聲的挑釁，向來一點就炸的他這次也是炸得徹底：「你現在是說我跟狐狸精一樣狗是嗎？我告訴你！你才是狗！狗說得就是你！」

「好了小寶......他沒有這個意思......」

「李蓮花我警告你！不許給他吃！餿了臭了都不許！」笛飛聲愣是不理，搖搖頭繼續喝自己的茶，激得方多病更去理智全失，全然聽不見李蓮花的勸架。
「好好好......你冷靜些......」

「狗都沒你這麼欠揍！」

「好了！方小寶！你再喊狗晚上就跟狐狸精睡我警告你啊！成天跟著爆竹似的一點就炸！平日裡教你的肅靜雅正四個字都渾忘了嗎！」

李蓮花氣得不行，這兩人見面就要鬥嘴，講不贏就開打，偏生這方小寶經驗不足，回回都被打得找不著北，又不肯認輸，總要他真動氣罵人了才肯消停幾日，越想越氣，拍桌站起，插著腰罵完方多病後，又指著笛飛聲鼻子罵道：「還有你！你是不是非得找人打一架才能消耗精力啊！啊？！多大歲數了還這麼愛逗小孩兒玩！這麼閒怎麼不去把一樓的牆補了！」
「一個兩個的！都沒完了是吧！」

一通激情輸出，兩個人終於老實，方多病乖乖坐回原位，兀自打開食盒就要吃，卻被李蓮花一手拍開：「都不許吃！」

說著，一甩長髮，拿起食盒和屍案轉身回屋。

留下兩人面面相覷，方多病哼了一聲撇頭不再看人，笛飛聲冷眼一瞇，提起刀就去往附近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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