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埃南柯蒂斯 Hernán (雷) Amazon/TV Azteca 墨西哥 2019

本劇 Prime Video線上看連結，可 V去西班牙平台看英語字幕欣賞：
https://www.primevideo.com/-/zh_TW/detail/Hernan/0LLB9UBVTIEC4G27CZIF6Z2EJ3

美國 Tubi TV亦有上架，可 V出去即時翻譯西語字幕欣賞：
https://tubitv.com/series/300001951/hernan

最近發現 Prime Video外國平台很多寶可挖！昨天看了西班牙拍的「麥哲倫航海五百週年」紀念影集《無疆》Sin límites (2022) 後，今天來看墨西哥與西班牙合製的「征服阿茲特克五百週年」紀念影集 Hernán (2019) 劇名就是征服者 Hernán Cortés「埃南柯蒂斯」之名！話說史實柯蒂斯征服阿茲特克的罪惡進程由 1519 年開始，兩年下來大殺小戮漸升高局勢，到 1521 才是阿茲特克帝國首都「特諾奇蒂特蘭的陷落」Fall of Tenochtitlan的血流成河與土崩瓦解... 本劇成功推出第一季 Hernán (2019) 可惜第二季 Cortés (2021) 卻遇上疫情打亂陣腳而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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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種故事的先天劣勢，就在於主角是殖民歷史上的大惡人，你要怎麼拍個「反派惡魔」的血腥故事卻又得到觀眾的認同？尤其比起《無疆》主角麥哲倫 Fernando de Magallanes 只是「大航海」與「大發現」並沒真傷及什麼人、本劇主角柯蒂斯 Hernán Cortés可是「征服者」搞「大屠殺」讓整個阿茲特克文明毀於一旦！儘管如今西方世界甚至墨西哥自己仍有一系推崇柯蒂斯的開基貢獻，但後殖民理論倡議者尤其墨西哥本土主義者對他可是深惡痛絕... 那如今墨西哥自己拍起柯蒂斯故事又該怎麼呈現？難道這段殖民屠殺與滅絕歷史也能談出什麼正當動機甚至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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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成了本劇面向全球西方與拉美觀眾的核心提問：這些從大航海尋找貿易據點、慢慢做成殖民淘金的「征服者」們，他們儘管人在西班牙都是「國王的僕人」「上帝的戰士」既虔誠聖潔又高風亮節、為何到了新大陸能對同為人類的異種做出非人之事？難道他們都是嗜血惡魔純為自己利益把他人性命全當作螻蟻？這種原始獸性的血氣士兵當然也是有，畢竟一整個西班牙「殖民船隊」販夫走卒地痞流氓什麼投機客都有，但至少以知識份子與貴族軍官組成的領導階層絕不只是這個樣... 柯蒂斯自己就是小貴族出身、還在學術大城 Salamanca學過法律，怎麼說也該是個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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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劇八集戲份就提出了八位主角八種不同觀點，每集訴說一個角色故事也從他視角看看柯蒂斯其言其行，每個人身處這「征服時代」的不同位置都有不同立場與不同的愛恨渴望！有人視他為仇寇、有人當他是英雄，當然在這兩者之間還有更大光譜的多元解讀... 總之儘管以我個人立場來看他再怎麼都是個殺人魔王這毋庸置疑、照本劇描繪劇中的他自己恐怕也這麼認為 XD 就看怎麼與罪咎共處，但本劇呈現的不但是「一個柯蒂斯多種心理」的衝突人格、更擴大看見整個團隊一堆史實成員各有心思各懷鬼胎，整個探險方向都被他們各施手段集體推動走向失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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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 先從現在線「1520/05/22大神廟大屠殺」談起：原來此時柯蒂斯軟禁阿茲特克國王 Moctezuma II 實質治理 Tenochtitlan 已有幾個月，只是由於他上司「古巴總督」剛好派人來討伐他、他不得不出城去打「1520/05/27 Cempoala 戰役」、把城市交給手下 Pedro de Alvarado來管竟就搞出一場大屠殺！史實的確也是這樣發生 XD 好像也不能說全是柯蒂斯的錯，只是他既授權屬下而屬下犯罪他當然也需概括承受... 本劇就從這探險事業本來順風順水卻突然「急轉直下」的這場大屠殺開始，E01-E06 都有「過去線」由不同角色眼光回顧此前一年 1519 探險早期每一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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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1 標題 "Marina" 就是史實當他翻譯兼情人的原民女子 La Malinche，在當代墨西哥是家喻戶曉的「原民叛徒」人人喊打！不過本劇從她眼光拍她歷程就知沒這麼簡單：她雖出身不錯但被母親賣掉輾轉成了馬雅人奴隸、柯蒂斯以武征服第一個部落時收她為女奴、赫然發現她既會馬雅語又會 Tenochtitlan 的「那瓦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一年內嫻熟西班牙語當了柯蒂斯翻譯更成為親信！然而柯蒂斯要征服 Tenochtitlan 與一堆外圍部落城市她又怎麼看？她其實是原民底層，諸多部落不論敵友都是統治者剝削他們，她在柯蒂斯耳邊輕聲細語 (!)誰知道她都超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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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2 標題 "Olid" 就是史實柯蒂斯兩大部下之一 Cristóbal de Olid 隨柯征戰建功無數，然而 1523 奉古巴總督之命反過頭來討伐柯蒂斯而相爭被殺... 本劇倒是給他一個「行正坐直」「依法行政」的正面人設，與柯蒂斯手下另一無法無天的莽漢部下 Pedro de Alvarado呈強烈對比：這集談柯決定違背「古巴總督」展開自己探險事業而於 1519/07「破釜沈舟」，絕大多數手下聽到柯的「黃金」許諾都眉開眼笑，甚至為了在人人心中建立正當性柯還開口閉口「國王」與「上帝」... 唯這 Olid 一路堅持「法律」堅守「權利義務」，雖從沒能阻止柯的野心但一直當他煞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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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3 標題 "Xicotencatl"是史實對 Tenochtitlan 臣服納貢的外圍城邦 Tlaxcala 少主，史實他曾是柯蒂斯大敵也曾是柯蒂斯友軍多次變換立場！本集則從「1509/09/02-05 Tlaxcala之戰」開始談他矛盾複雜的心路歷程：當一堆原民看西班牙人有火槍馬匹當作天神時，唯他知道對方是血肉之軀可智取力敵，然而他奮戰一回仍非敵手還忍辱接受父王的結盟、妹妹Tecuelhuetzin 更被許配給征服者中最惡形惡狀的Alvarado！從此真要接受柯蒂斯邀請「一起征服Tenochtitlan」嗎？他雖忍辱但就當個機會借刀殺人滅了Tenochtitlan，妹妹更善用耳語鼓動 Alvarado 掀起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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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4 標題 "Bernal" 是史實著作《征服新西班牙信史》的 Bernal Díaz Del Castillo，他雖只一介士兵自寫個人日記 XD 但本劇對他的形象塑造像個「隨軍史官」般，當別人專注掠奪佔領時唯他好奇風土民情嚮往著文化交流，甚至還給他好多戲份與原民孩子互動 (!)一時之間彷彿多元文化烏托邦... 然而這集談的竟是「1519/10/18 Cholula大屠殺」！本來多次軍事遭遇戰鬥殺戮那是一回事、這回卻是人家開門招待手無寸鐵卻慘遭血洗、甚至南美影集從不忌諱「殺死小孩」還給特寫鏡頭！這場「青春成長」不但文化交流美夢幻滅、更已「一殺成主顧」食髓知味再也難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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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5 標題 "Moctezuma"終於要談慘遭軟禁的國王 Moctezuma II 怎麼看待這些外來者！就從「1519/11/08 進入 Tenochtitlan」開始談起：同為帝國中樞的友邦 Cholula已無情被滅了、這些火槍鎧甲的外國煞星已步步進逼、身為區域強權的 Tenochtitlan 理應硬氣對抗卻自知不敵又該怎麼辦？本劇描繪的這位國王一點不顢頇，他雖知識有限但見地深刻且世故現實：這些外來者是什麼人？如此大能是諸神化身？如非諸神只是凡人又想要什麼？他們的外交結盟與我們能否禮尚往來？他們的道德要求能否一視同仁不搞雙標？而彼此相信不同的「神」又能否尊重多元而非征服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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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6 標題 "Alvarado" 是史實柯蒂斯手下最殘暴的 Pedro de Alvarado，史實讓「和平征服 Tenochtitlan」急轉直下的「1520/05/22 大神廟大屠殺」就他一手造成！然而本劇對他的描繪就是個嚮往發財縱情酒色快意人生的直腸漢子，當年西班牙能招募來新大陸冒險的基層軍人恐有八成都是這個樣，他簡單人生在西班牙本土有多少壓抑與不順、來到新大陸都能盡情解放一次全伸張回來！而他簡單腦中相信的就自小根深蒂固的「上帝」、如今看見原民「食人」甚至「獻祭」都覺這麼野蠻必遭天譴、更兼自懷復仇計畫的原民老婆 Tecuelhuetzin在旁耳語誘惑 (!)遲早擦槍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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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7 標題 "Sandoval" 是史實柯蒂斯同鄉 Gonzalo de Sandoval，這集已沒什麼「1519過去線」的探險初期事件回顧了、畢竟一路越陷越深走火入魔都交代完了、這集竟追溯更早的「1499西班牙 Medellín」請兩位小演員來場「大航海YA」談少年情懷：柯蒂斯與 Sandoval 自小就聽哥倫布事蹟長大，總夢想飄洋過海去新大陸看看這世界，嚮往異族文化之餘對國內少數「摩爾人」亦情竇初開談起 CCR... 然而孩子童年航海初衷的「異文化」夢想、被國家教會強勢介入竟成了「文化清洗」？如今兩人來新大陸卻滿手血腥身心疲憊，真還要為「上帝與國王」犧牲性命出賣靈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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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08 標題終於是 "Hernán"柯蒂斯本人！這集已無過去線只有現在線專談 1520/06/30-07/01 "La Noche Triste" 這「悲傷之夜」宛如末日的四面楚歌：柯蒂斯本來只想去 Tenochtitlan 尋找黃金、一路武力宣示只想殺最少人得最多結盟、人家很大那我們就「地方包圍中央」集結正義聯盟 XD 討伐萬惡帝國！而且端出我們「上帝」感化諸多原民入我陣營真萬眾歸心！然而與其說上帝感化不如說武力屈服、與其說萬眾歸心不如說策略結盟，與其說是西方自我感覺良好的「天命救世」「濟弱鋤強」不如說是原民自己「權力鬥爭」誘你「借刀殺人」毀損當地平衡均勢致生靈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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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踏上新大陸的西班牙士兵諸多牛鬼蛇神草菅人命，看到原民女人只想一逞獸慾看到遍地黃金只想據為己有，但至少自柯蒂斯以降的五位西班牙主角都不是這麼單純的自大惡魔，而是人人不論自命「國王的僕人」還是「上帝的戰士」都懷有神聖使命解放異土教化野蠻人... 只是正如 E01 & E06屠夫屬下振振有詞「是他們獻祭活人」我才不得不殺、柯蒂斯只能咬牙切齒「阻止獻祭怎能屠殺更多人」，是否這正是自命真理正義更承擔昭昭天命的西方世界五百年來共同點？總以「教化」「解放」「科學」「啟蒙」「人權」「民主」諸般使命出兵海外破壞當地均勢毀了異國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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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當文明進程走在別人前面時，看見別人原民思維野蠻殘忍是很難容忍，只是本季高潮「1519/05/22大神廟大屠殺」最後一殺令人無比唏噓：屠夫主角 Alvarado 正是為了解救「獻祭少年」不惜血流成河，然而最終見到將被獻祭的少年本尊 (!)他是否感激涕零？也許有人是感激涕零、但也有人是視死如歸，因為那本就是他文化傳統由衷信服、甚至早做好身心準備視之為無上榮耀與夢想歸宿！結果你不但殺一堆人還毀了對方的文化實踐與靈魂歸宿呢... 如果西班牙人沒滅了阿茲特克，是否他們文明亦有機會慢慢演變完成進化？西方真要以「人權」之名滅人文化取而代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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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當代西方或上代共產各種「解放」為名的海外出兵都沒想殺戮，但殺戮數字總直線上升令媒體低調政客噤聲，畢竟不論民主還是極權的「國家正當性」都建立在我們站在正義一方濟弱鋤強、若動干戈縱非正當防衛也是解救世界... 本劇柯蒂斯也一樣不想殺戮 XD 只想「展現軍武」「快速立威」死傷最少結盟最多人，但不論原民自己多少恩怨情仇想借刀殺人、自己下面多少未知恐懼致擦槍走火、殺都殺了無法面對良心譴責 (!)只有從此蒙蔽良心異化自我成殺人機器... 故事事發「五百週年」拍成本劇又給當代世人什麼啟示呢？推薦關心殖民歷史的觀眾 Prime Video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6u4Y7UmHq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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