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線人 Informant - Angst über der Stadt (雷) ARD 德國2024

本劇德國 ZDFmediathek 免費線上看連結，可 V出去即時翻譯字幕欣賞：
https://www.zdf.de/ndr/informant-angst-ueber-der-stadt

德法公共電視 Arte TV亦有上架，可在手機上 V出去以 Safari 即時翻譯字幕欣賞：
https://www.arte.tv/de/videos/RC-025575/informant-angst-ueber-der-stadt/

這兩天德國公廣聯盟 ARDmediathek 與德法公共電視 Arte TV都上了反恐新劇 Informant - Angst über der Stadt (2024) 直譯《線人：城市上空的恐懼》，開場就是德國第二大城漢堡近年旗艦地標「易北愛樂廳」Elbphilharmonie 有恐攻危機！能看一大堆山雨欲來鬼影幢幢緊張刺激的音樂廳空拍就已是饗宴！不過再看下去很快發現其實它改編自 BBC英劇《線人》Informer (2018) ，當然也是做了許多設定調整調性改變等增刪修改，最終把一齣悲涼唏噓引人深思的英國社會劇、給改成了緊張刺激令人驚呼的德國反恐劇，兩者與其說誰高誰下不如說各有特色可比較欣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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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看海報上三位主角分立的格局，英德兩劇基本還是類似的，就是一個資深警察大叔與一個菜鳥警察小妹，兩人吸收了一個在西方城市中位居邊緣的異族「線人」踏上殘酷的反恐查案旅程。所差者主要在於：英劇很明確以這移民主角為主視角談一場殘酷憂傷的「線人悲歌」，看世故老警如何從第一天就教導新警要把線人無情榨到乾，故事還真全圍繞這線人如何被警盯上威脅吸收、落入煉獄眾叛親離再也難回頭；而德劇，兩位警察主角和線人主角戲份是分庭抗禮，警察還分州刑事警察 LKA與聯邦刑事警察 BKA兩個部門，另有聯邦情報局 BND也參一咖 (!)是認真有恐攻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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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英劇也不是沒有恐攻危機，只是某天有位犯下「鹿特丹恐攻」後被擊斃的恐怖份子 El Adoua 被人發現之前有造訪倫敦，因此「有恐攻之虞」令倫敦大都會警局全員出動遍尋線索；而德劇，則是某天有位犯下「奧斯陸恐攻」後被擊斃的恐怖份子 El Adoua 被人發現之前有造訪漢堡，而且 BND與 BKA都已掌握他的確在漢堡有合作黑幫，這可不只是「恐攻之虞」而已是具體「恐攻危機」卻不知道將發生在哪！因此當英劇還只是一間地方警察小辦公室聽取長官派遣全員出動時、德劇卻是「三大情報機構」已在漢堡開「聯合指揮中心」齊聚一堂！就是標準反恐劇情賣緊張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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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劇一間大辦公室一堆情報分析師，諸般線索盡皆指向「易北愛樂廳」良有以也：(1) 漢堡最搶眼的高樓地標就這裡，恐攻起來既有媒體賣點又有視覺意象；(2) 易北愛樂廳工程多年延宕，都靠政商市民群策群力終於完工，它象徵的「漢堡韌性」與「德國團結」正是恐攻所要摧毀的人心意志；(3) 再過九天就是一場「跨文化音樂會」由阿拉伯裔小提琴神童搭配猶太指揮家、這「多元共榮」正是恐攻所要破壞的西方價值！總之 E01很快鎖定「易北愛樂廳」必有恐攻，本劇「倒敘法」更告訴我們演出當天真有槍響令人們爭相奔逃！就看「恐攻前九天」三大情報機構作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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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英劇由 Paddy Considine與 Bel Powley 演出的一男一女兩警搭檔是「老鳥帶菜鳥」從第一天開始學壞 XD 德劇由 Jürgen Vogel 與 Elisa Schlott 演出的搭檔則雖也是一個資深一個資淺、但更像是「LKA 地頭蛇 vs BKA 學院派」兩種不同觀點看待恐攻對待線人都是大不同：警察男主 Gabriel一直都是 LKA「州刑事警察」深蹲漢堡遊走三教九流，甚至自己也曾「臥底極右」品嚐過線人辛酸，線人一回就是頂尖演技「不用肢體表情而打從心底融入角色」已完全變一個人！甚至臥底一回交了摯友有了女友俱掏心掏肺，結案回家面對妻女卻是「人在心不在」陷分裂異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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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身形嬌小年輕面嫩卻有「天才兒童」架勢的 BKA女探員 Holly，她雖無在地經驗但他們「聯邦刑事警察」也從沒在乎在地經驗，事情該怎麼辦在教科書上通通都有 XD 而且大數據分析經驗計算機率都屢試不爽！果然面對長官在上施壓「吸收線人」時 Gabriel還躊躇猶豫不忍心出手、這 Holly早已二話不說越俎代庖 (!)直接談好條件把阿富汗裔難民主角 Raza 吸收麾下！在此相較於英劇吸收線人是採殘酷腹黑的「陷害」與「威脅」，這齣德劇則採「利誘」步步誘惑哄線人上鉤... 正是抓準難民想在德國「安身立命」已然大不易、有官方護航打通關節未來才有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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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比看英德兩劇對這線人主角 Raza 的設定，我們就知「移民 vs 難民」處境本就大不同：英劇的巴基斯坦裔男主 Raza 出生長大就在倫敦已是移民第二代，他們巴基斯坦人雖也有個別「非法移民」但整個社群早已融入倫敦、在城市裡雖不富裕但居住工作學校宗教應有盡有，這英版 Raza 雖做倉儲物流但也遊走倫敦派對、交了不少白人朋友還嚮往當個律師；然而德版 Raza 就是阿富汗難民於 2016 來到德國，德語學得不錯就在難民中心當德語助教，難民同儕不論有證無證都寄居產業底層遍找零工只渴望有自己的家... 如此卑微處境渴望翻身 (!)很快受到警方利誘當了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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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英版德版「線人悲歌」都有身處黑幫的高壓殘酷險象環生令主角 Raza 悔不當初時，英版強調的是「警方無情」逼他查案不惜催他跳入火坑、德版強調的卻是「警方失能」其實保不住線人卻一再給虛假承諾。眼見德版兩警中的 BKA學院派 Holly雖不接地氣卻指揮若定狂下指導棋、LKA 地頭蛇 Gabriel則一直為線人的危殆處境與扭曲高壓感到不忍，在此不但可見不同背景的探員訓練如何孕育不同做法與立場、甚至再往上看還有不同組織各自「本位主義」如何彼此競合角力！尤其情報局 BND暗裡遊走黑白操盤全局卻不分享情報、害 BKA & LKA不但做一堆白功還屢陷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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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德兩版最終都很強調「臥底一回」身心俱疲人格扭曲再難找回原有生活，只是這種黯然失落在英國移民和德國難民身上亦有不同詮釋：英版是本來好好一個雖不富裕卻已在英安居樂業的巴基斯坦小家庭，如今竟有 Raza 涉入黑幫既帶來危險又招來污名、甚至偶有一個「急轉直下」或警方甩鍋當他「代罪羔羊」、整個社群都將對他們冷眼相看千夫所指 (!)再也待不下去！德版這阿富汗難民家庭則除了「千夫所指」待不下去外、更結合了 2020s德國「極右排外」與「兩極對立」的政治衝突，他們只想學會德語安身立命就業成家、卻成極右箭靶與白左看板 (!)真不可承受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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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場警界傲慢害慘良民的警世故事，最終英劇訴求的是「線人悲歌」深刻聚焦單一角色、表達他如何被警方以「反恐」與「大義」之名搞到身心扭曲再也回不去；德劇卻選擇退後一步看更大格局，「線人悲歌」只是令人唏噓的其中一環，反而更強調「一個德國三種反恐」各執本位互不相讓的多頭馬車：本來每個組織基層都有其正義使命與良善初衷、但聯合行動起來卻有高層爭功諉過自保甩鍋、搞到後來彼此掣肘造成破口 (!)害慘的都是無辜線人與其難民社群！結果整個社會不分政府人民左派右派並沒人真在意難民、還不如說難民只是看板甚或工具促成他們各自age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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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全劇從「恐攻之虞」慢慢疊床架屋疊出的「恐攻危機」又將如何發生？英劇劇情頗有「本來無一事何處惹塵埃」的荒唐唏噓：警方為執著反恐而雷厲風行加緊腳步、為交出成績不擇手段漸走火入魔、結果逼得無辜小民家破人亡無路可退反走上「恐攻」一途！而德劇既把「線民悲歌」的受害視角個人戲份大幅減少，相應地組織的「體制無情」探員的「多頭馬車」所致的「集體失能」、甚至鄰里的「千夫所指」政媒的「煽風點火」社會的「集體獵巫」都有更全面描繪，本應理性驗證的反恐事業被捕風捉影過度引申渲染恐懼想當然耳，最後反將釀成什麼等級的「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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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既然每集開場都是玻璃帷幕融入天空的 Elbphilharmonie「易北愛樂廳」，劇末壓軸當然不負眾望上演「音樂會騷亂」，最後這「恐攻危機」是真是假應驗多少又將造成多大傷害？這早已有機發展不由任一方掌控！至於各有缺點卻也引人疼惜的眾家主角們，誰將成為這「集體恐懼」環環相扣壓力轉嫁最終爆發的受害者？本劇雖說翻拍 2018 英劇還雄心壯志想拍出新詮，但看看 IMDb 分數天差地遠算一敗塗地？不如說它早在故事著重與類型定位就已做出了選擇：「人性深度」就交給英劇擔綱，德劇就負責緊張刺激拍個「反恐眾生」的集體失能。推薦漢堡愛好者 ZDF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3tYRg2dT7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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