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無禁青春 Baby S03 (雷) Netflix 義大利少年劇

本週 Netflix上架了義大利劇《無禁青春》S03 最終季！記得在 2018 年冬季，Netflix 西班牙高中劇《菁英殺機》Elite 與義大利高中劇《無禁青春》Baby是一起推出的，兩劇的俊男美女卡司也開了一場雙語教學雞同鴨講的聯合宣傳。不過必須承認 Baby 各種先天條件都輸了 Elite一大截：它的俊男美女比 Elite少一截、它的高中派對比 Elite少太多、它的高中生活比起 Elite來說太慘綠、它的戀情湊對比起 Elite來說太悲情、它雖是少女援交劇但床戲與養眼鏡頭跟 Elite根本沒得比 XD 更別說，它身為「援交劇」這題材本身就已註定了比 Elite嚴肅憂鬱的調性。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KSpeEF8eY8

此劇大致取材自(loosely based on) 2014 年羅馬真實發生的菁英高中未成年少女援交案件 "Baby Squillo Scandal" ，就發生在羅馬最富裕的 Parioli區，而且事爆後牽涉一堆羅馬的政商名流男性菁英！這事件拍成影集，我也不知到底採用了多少真實多少虛構，但從去年前年已播出的 S01 & S02，看得出來影集是站在關懷角度去體察兩位下海少女的處境與動機：
http://fr.web.img6.acsta.net/r_1920_1080/pictures/20/08/27/10/33/5045280.jpg

S01 失足下海，援交的少年思緒

S01 先拍了她們下海的緣起，其中一位 Ludovica/Ludo是母親本就在上流社會做人家小三、生了私生女後還一直換男人求存，因此造成 Ludo 一方面價值觀扭曲認為女人的歸宿就是靠男人、另一方面家境很不穩定媽媽常欠債需要她接濟，於是心理上與物質上，她很容易就自爆自棄地投入了五光十色的羅馬地下社會、做起了援交還掛上了黑幫... 沒辦法，在她的小腦袋小世界裡，這是身為女人僅剩的出路，出來賣一賣身體就有錢可以解救媽媽的一次次難關、自己也有好衣服好包包可拿、就算學校言語與社群霸凌叫她「布丁碗」（我一直沒很懂這梗）她也率性不在乎。

另一位 Chiara 則是菁英高中生，S01 開場她不但成績優異、還是學校田徑隊每天嚴格訓練規律生活、交友也都是學校的品學兼優菁英學生、平日對那些「壞學生」是搖搖頭嗤之以鼻的... 但其實，她心底對這正典的菁英生活才感到窒息，於是一直在完美生活中到處找洞偷偷叛逆：首先，S01 開鏡就是她找菁英閨蜜的酷孩子哥哥偷偷上床，其實也沒真愛這人但禁忌叛逆就是小過癮；S01 首集她也馬上看上一個身為大使私生子的壞孩子轉學生 Damiano，就是渴望他帶自己進入看不見的地下與黑暗；最後整間學校人人戴著面具不見真心時，她看見了黑暗中帶著堅毅的 Ludo 。

於是 Chiara 跟著 Ludo 進入羅馬地下風景、這風景和她的新男友 Damiano也息息相關脫不了干係，畢竟這 Damiano從小混的就不是菁英而是底層、是會跟著小混混去弄些毒品幫顧夜店的那種。她倆本來還只是參加些派對去玩玩、一開始嘗試伴遊援交雖然很緊張、但這裡的黑幫叔叔 Saverio與黑幫大哥 Fiore對她們很照顧能保護她們、很快地她們竟在援交中找到解放快感而正式下海！接著本劇開始關注她倆的安全與自主，而且兩季都有挑戰：S01 下海下久了快成為黑幫叔叔 Saverio禁臠時，幸好幾位小輩一起合作解除他這危機改由小輩 Fiore當家，但新當家就可信任嗎？

S02 爭取自由，援交的背後世界

S02 繼續談她倆愈發食髓知味不可自拔的援交生活外，卻把焦點一轉，談了更多她倆身處的校園與家庭，這季家長戲份甚至和學生戲份一樣重！學生這邊，其實很多屬於學生自己的集體霸凌、個體暴力、與情緒勒索，Chiara & Ludo 兩人就算下海的秘密沒被發現都已經很難對付這些人，如果秘密洩漏出去那還得了？但這或惡性欺人或冷眼旁觀或幸災樂禍的高中社會，找到個蛛絲馬跡就想來踩人發洩，關於 Chiara & Ludo的秘密就這樣被一個酷孩子 Brando 盯上而勒索，造成一連串連鎖反應的危機！其他許多學生配角也都牽連上。但這 Brando 與孩子們真有這麼惡質嗎？

並沒有，其實 Brando 為了身為同志不敢出櫃的壓力、這才去勒索 Chiara 給他安排援交作為異性戀證明、這也成為 S03 Chiara 面臨「教唆未成年賣淫」指控的緣由。S02 除了 Brando 線外、其他少年家庭線也都在談失能或失格的大人家長們，他們各自儘管有人愛著孩子有人根本不管，但愛的已照顧失能自顧不暇、不愛的甚至大剌剌把孩子當看板純為自己功名事業打造門面！於是種種逼迫壓迫與冷漠、一環環扭曲了孩子的世界觀、造成他們在校的冷漠虛無甚至轉嫁壓迫。這季大人有的痛定思痛修補關係、有的壓迫孩子變本加厲，Chiara & Ludo 的兩位母親剛好走上兩極。

可以說，S02 大尺度談校園與親子，意在為兩位援交少女的下海動機勾勒更深廣脈絡。這季 Chiara & Ludo下海生活隱藏秘密更要堅守獨立的挑戰更重：出身不佳的Ludo，她的歷程是思量自己學習母親厭惡母親又擔待母親的矛盾情結，這不知不覺推她上了援交路，但這條路真能彌補生活的失落？抑或只是自暴自棄的逃避？堅強的 Chiara 則有更悲情動機：在菁英社會窒息的她，援交成了呼吸的出口、援交秘密成了她堅守的自我角落；而她要在援交圈硬起來永續經營，都是為了與 Ludo 的友情：Ludo考慮離去、皮條男友 Fiore不准、外界也在探秘密，她要如何保護 Ludo 呢？

S03 南柯一夢，援交的悔過承擔

承接著這些前情，本週上架的 S03一開始有個看似歌舞昇平的現狀、但危機很快展開如星火燎原，即將宣告這年少輕狂的援交歲月之終點：繼上季，Chiara巧手出擊調和鼎鼐，搞定了校園裡威脅她們的抓耙同學、讓差點洩密的八卦流言無疾而終、也自闢了一間專屬安全屋避免查緝風險、甚至談定了與皮條大哥 Fiore的平等獨立新合作模式... 在這間安全屋裡，真正完成了她倆自主援交療癒人生的自由理想！看姐妹倆抱著象徵她們友情的大熊布娃娃在這暢快談笑著、我們觀眾都不禁祝福珍惜這離經叛道的另類平靜。然而走過的終究要面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S06E01，警察出現了！倒不是查到她們的安全屋，而是查到 Chiara 曾經搭過線的另一位普通學校援交少女 Sofia，這將成為破口慢慢追上他們；無獨有偶，Chiara男友 Damiano知道了她下海的秘密，過了個連朵玫瑰花都不願買給女友的情人節；無偶有三，對 Ludo 很著迷的皮條大哥 Fiore對兩女現在獨立不受他控制的情況不太滿意，乃聘請了狗仔記者跟監拍照、也慫恿了想要女友離開火坑的 Damiano輔助拍照，拿來當威脅的材料。

S06E02，謠言傳起來！記者找到了校長做出威脅、捕風捉影的八卦消息見報、口口聲聲直指「科洛迪高中學生賣淫」，大家都猜是 Ludo 這個「布丁碗」、令她再次被霸凌縮到牆角。但其實，此時媽媽已漸步上正軌、家庭陰影漸漸消除、已慢慢拾回學業想找回生活順利畢業的 Ludo 已沒在接案甚至已準備退出，還有在做的反而是越做越獨立自由得心應手的Chiara，從此開始「Chiara願不願承認？抑或坐視Ludo背黑鍋？」成為本季友情的挑戰。好家庭出身的 Chiara 包袱很重，父母都是政商菁英忙於事業沒怎麼理她，這季媽媽還要競選議員，只顧拉她這優秀女兒當競選門面。

S06E03，Ludo的生日！以她的漫畫風片頭談起「即使援交女孩」也有的小小願望：她儘管曾迷惘錯誤下了海、也想努力變好拾回生活，然而不論下海還是圓夢、重點是與 Chiara 永遠不離不棄。此時，警方已循線盯上皮條大哥 Fiore、也查緝到她們的「安全屋」，她倆急中生智銷毀證據及時逃脫、好像這正是全身而退的最佳時機？本來帶 Chiara 下海的 Ludo 真要退了、被帶下海後自己如魚得水越做越好的 Chiara 反而不想退！因為她下海初衷就是逃避苦悶的生活、壓抑的社會、冷漠的家人、討厭的校園，而這一栽下去她已然著迷這逃避、卻再沒想回頭與社會和解修補？

S06E04，真危機展開！真危機絕不是警方查緝或秘密被爆，被查被爆其實恐怕才是兩女可以洗心革面的新生契機，只是被爆前夕她們還是緊張忐忑。Ludo的緊張，令她答應了皮條大哥 Fiore提出的「遠走高飛」請求，其實這 Fiore是帶槍來「請求」的、Ludo根本已成他禁臠！而今醜聞越爆越大，不只是「菁英高中少女援交」的少女受害醜聞、甚至還有「神秘人物 Emma 叫唆未成年性交」的罪行！難道這些 Chiara 搞出來的鍋都要讓 Ludo 來揹嗎？這鍋，是 Chiara 她那要競選的媽找人設計栽贓給 Ludo 以保護女兒與自己形象的，媽媽真是壞透！但女兒 Chiara 也不作聲嗎？

S06E05，正向的關鍵！本來 Fiore一直聲稱「跟我走才對、Chiara是為自救切割妳的婊子」還真令 Ludo 一度傷心；不過 Chiara 毅然拍了視頻上傳自白「我才是那個Emma、我才是傳說中的醜聞案主角」掀起震撼彈！這震撼，毀了媽媽的競選、毀了學校的校譽、毀了自己的令名與前途、甚至把牽涉在校園食物鏈中的好多同學都揪了出來面對日常的罪過；但同時找回了她自己的良心與責任感、讓爸媽與家長都重審浮華重建生活、讓同學們都學會了面對修補、更重要的是讓 Ludo 相信不論際遇好壞彼此扶持的「情」才是最重要。於是 Ludo 毅然脫離 Fiore、搭配警方繩之以法。

S06E06，法庭的反省：最後一集圍繞在兩女援交的官司，Ludo基本算是案件受害者只須輔導，但 Chiara 有幫人牽過線就涉嫌「教唆」那可有罪了，不只要負責面對罪責、也要把 S02時導致這罪咎的一連串家庭壓抑與校園霸凌抽絲剝繭回顧檢討。這集最令人震撼的戲倒在法庭外：為了釐清 Fiore在案中的角色與罪責，她們由男同學帶去了一個高檔派對找一位成年妓女來作證，但這一路從底層阻街女郎看到高級伴遊鋼管舞女與高檔妓女、一幕幕似曾相識只是如今換位、令她們震驚自己當時是怎會鬼迷心竅去做這高風險受剝削的事業還樂在其中？

最後，不論以衛道眼光、教育眼光、還是平權眼光來看，本劇結局都給了個很中肯的結局，也許負面來說是面面俱到的安全牌結局，但正面來說一個禁忌故事好像就應如此落幕才是圓滿：兩人援交的荒唐過去被徹底檢討、法律上有罪的 Chiara 移送矯正學校接受管訓，法律上無罪的 Ludo 發奮唸書成功畢業、她的漫畫長才結合她這一遭對性別剝削與女權自強的心得、讓她考上巴黎漫畫學校發展新畫風。暴力掌控的皮條客 Fiore定罪判刑、同學們重審冷漠校園文化重新學習攜手、家長們也重審自我中心忽視孩子的持家風格、畢竟包括援交在內的少年問題幾乎盡出於此...

當然，這 S03算是一個「句點」，要把這個援交故事做個完美的收場了，因此很多劇情走向都在觀眾「不意外」的預期中，過去兩季那令人好奇緊張逐步探索的角色歷程與世界觀，在本季都只有圓滿收尾而無新的驚奇。而且，作為一個高中校園劇，這季幾乎沒什麼校園景觀、沒什麼校園戀愛與勾心鬥角，甚至 Chiara & Ludo身遭的高中友人與父母輩等配角們、戲份也都很少而只在關鍵處出來輔助劇情進展。可以說，這少年世界的人際關係眉眉角角與喜怒哀樂，早在 S02都精彩談完了，看 S03基本上要帶著對 S02的清楚記憶來看，比較不會覺得東缺一塊西缺一塊拼拼湊湊地。

我們也很關心的幾條少年戀愛線，S03 各給了些令人欣慰卻又不太興奮的結局，畢竟這個「洗心革面認錯負責」的結局是可以溫馨療癒、卻不太適合心花怒放的 XD 結果， Ludo 與皮條大哥的扭曲戀情以割袍斷義得到自由作結、Chiara與男友 Damiano以互有虧欠仍保關愛分道揚鑣作結、閨蜜 Fabio與大敵 Brando 這對以同志戀情開花結果大方出櫃作結、Damiano 這本有男主地位但不適宜與女主終成眷屬的則有編劇安插個新女同學Aurora（由 Asia Argento 的19歲女兒 Anna Lou Castoldi飾演！）當他新女友 XD 看得出來編劇急著「圓滿收尾」的斧鑿痕跡還是很明顯...

S01-02這麼多故事線、S03 難道要全部都要有紮實劇情一一收尾嗎？我倒也慶幸本季並沒這樣按表操課地做，仍然有其偏重與取捨，重點還是主打 Chiara & Ludo攜手面對的友情，以及她倆在和解社會、期待未來、相信彼此的道路上各種令人焦慮的挑戰，等待她們以正直誠實良心情義等品格去堅持克服。剩下的呢？最後兩集倒是屢次以義大利少年劇擅長的「陽光沙灘慢動作 MV 」做朦朧處理 XD 是把好多體悟和解攜手都用 MV 片段感性交代過去就不多說了。雖然這是種劇情安排上的偷吃步，但趁機會聽到比前兩季還多的英法義語流行歌單，也是種享受。

談回本劇的初衷，那針對 2014 年真實少女援交醜聞所做的影集改編，它站在少年心理探討她們處境與歷程的這個核心關注，在 S03最終有個解答嗎？其實答案在 S01和 S02的每個當下都說了，S03 並沒什麼新見解而只是做個總結。最後一集頭尾回應點題了 S01E01 的開場「我十六歲，住在羅馬最好的社區；我們沈浸在這美麗的水族館中，卻渴望大海」，這苦悶情懷在本劇每個少年身上幾乎都有，S02 對其家庭成因描繪得最深，S03 則先讓 Chiara 自況「有個無人看透的秘密，使我感獨立自由」，最後法庭自白更坦誠「關閉感覺、行禮如儀、讓錢流動，這不就是長大嗎？」

這句話，配上年輕女演員 Benedetta Porcaroli那沉痛負責卻無悔向前的大臉靜靜道來，實在令全場大人看了都心驚：原來我們身為「家長」平日汲營功名冷漠待人遮蔽良心，都已不知不覺在孩子眼中形塑了「大人」的樣貌，那女兒長大了封閉自己身心感覺、走上援交這條路得到她的收入達成她的自由獨立幻夢，不也是異曲同工？本劇是高中少年劇，但不像是給少年看過癮讚頌青春的，反倒是讓大人也讓孩子來看看這家庭學校怎麼了。長年問題少年的心已默默轉變，只是我們一般人沒爆出來就擱著不管，難道要有極端案例如本劇的「援交」我們才會重審嗎？

推薦愛看少年劇也關心少年處境的觀眾，看看這部《無禁青春》。它雖不像同期推出的西班牙劇《菁英殺機》那樣青春暢快，卻有慘綠青春迷惘焦慮與犯錯負責；它雖不像《菁英殺機》那樣美女如雲帥男如林，但光是堅強女主 Benedetta Porcaroli與柔弱女主 Alice Pagani 就足以分庭抗禮！其中尤其 Porcaroli的演出令人時而深思時而振奮，看她演援交少女我們都不會把「受害者」標籤貼在她身上，反而可以看見她如何堅強地透過援交自我實踐爭取獨立與自由、又如何實踐人情毅然割捨沉痛成長。本帶著異色想像的援交劇，給她演成認真的成長勵志劇，殊不簡單。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OQVL3u4E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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