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你留下的爛攤子 El desorden que dejas (雷) Netflix 西班牙

本週末上架的 Netflix西班牙劇《你留下的爛攤子》，由《菁英殺機》Carlos Montero主創故事也自己編導了兩集，而且他把《菁英殺機》飾演同志帥男 Ander的青年演員 Arón Piper也帶了過來、展現《菁》劇中不曾出現的激情與危險戲路！全劇改編自他自己寫的小說，想來是有把他想要表達的小說精髓給傳達出來的。此劇吸引我的主要有幾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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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它雖是西語劇，但都在加里西亞自治區拍攝，包括其首府 A Coruña，並取景許多山間小鎮塑造一個虛構的 Novariz，還取景一個壯觀古雅的修道院當故事背景的高中；(2) 雙女主角 Inma Cuesta & Barbara Lennie 雙線故事各自演技都很迷人，兩人雖只同台一次，但劇情命運與身段氣口緊密交織；(3) 全劇拍在還沒下雪但已蕭瑟的深秋，配色調色採灰綠背景、搭配主角突出的紅黃，都可感受到空氣環境的清冷、對比個人壓抑的熱切；(4) 西班牙語男聲民謠配樂，配上山城小鎮與河谷景觀的深秋攝影，不管劇情具體在說什麼，就是一整個令人遙想山居歲月的視聽饗宴！

此劇故事背景是：一位在加里西亞首府大城 A Coruña辭職照顧老病母親的老師Raquel，這天她母親終於去世、她難以面對、甚至還夜夜惡夢有幻覺、服用抗憂鬱藥物恐怕還變本加厲... 於是她在失業作家老公 Germán的力邀下，跟來了老公的家鄉小鎮 Novariz找到了高中文學老師教職。她躊躇滿志卻又緊張忐忑地上任了，雖已準備萬全，仍遭到叛逆學生們無情的下馬威，因為前任文學老師 Viruca 教學優秀作風獨特與學生互動超積極、Raquel被處處比較怎麼都做不夠好。不過更恐怖的是，到 E01結尾她才發現一個眾人瞞她的秘密：這前任老師 Viruca 是投河自殺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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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 Viruca 真的是自殺嗎？整個小鎮是否瞞著 Raquel 什麼事？老師與學生和 Viruca 有什麼愛恨關係？這「人人都互相認識」的小鎮社會又怎麼看待她？小鎮警方「國民衛隊」Guardia Civil 知道了什麼又隱瞞了什麼？而她的「教學風格」是如何又留下了什麼遺緒？這可稱為劇名「爛攤子」的遺緒又將如何影響新任老師 Raquel ？這許多疑點在 E01都鬼影幢幢地一一鋪出令人超期待！而縈繞在空中的，是西班牙歐債危機造成的經濟問題，令有些家庭成員失業了、有些社會福利中斷了、有些投資付諸流水了、有些資產瞬間貶值了、同時當然也有人發國難財趁機掌權了...

全劇共一季八集，每集大約 45 分鐘共約六小時，就以「現在線」女主角 Raquel 對「過去線」女主角 Viruca 的好奇為引子，一集集慢慢讓 Raquel 認識新人開啟新觸角慢慢發現 Viruca 的過去行為與風範、也讓 Raquel 在小鎮認識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眉角，一方面讓 Raquel 苦苦思索她身為一個新老師到底該如何奠定她的教學法與班級經營、另一方面也刺激她反思自己的人生到底該不該跟丈夫留在這個小鎮上。不過到後來，除了慢慢發現 Raquel 自家與小鎮內部都有心照不宣的問題外、看似單純典雅的 Viruca 之複雜面目與禁忌秘密也漸漸明朗，疑雲殺機更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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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劇故事採「現在線」與「過去線」平行結構交錯呈現，給從沒正式見過面的兩位女主角塑造一個「神交」的緣分。E01 先談 Raquel 初到學校第一天有多少新鮮的未知與驚險、同時談 Viruca 在學校出現的最後一天已有多少問題累積瀕臨崩潰一觸即發、E01 結尾終於告訴我們也告訴 Raquel 這位前任老師是死於非命的；E02 開始，現在線開啟 Raquel 開始知道更多秘密的忐忑生活、過去線則回歸 Viruca 最開始和學生初見面打成一片的好老師日子，一集集慢慢讓我們看 Viruca 有點冒險的教學風格會玩出什麼火、也讓 Raquel 一集集左支右絀而被迫去追查 Viruca 真相。

為什麼新老師 Raquel 的教職人生需和舊老師 Viruca 扯上關係呢？大致分幾層面：(1) 對年輕學生來說，他們對 Raquel 非常尖銳激烈、顯然對 Viruca 又愛又恨有個情結、但也顯然隱忍壓抑中，因此 Raquel 要解決自己班級經營問題就必須往過去找答案；(2) 這位 Viruca 的死，顯然是小鎮眾人心照不宣想要眼不見為淨的不堪回憶，甚至國民衛隊也和小鎮利益共生草草結案，但仍有些想要查案的人期待靠 Raquel 這個充滿好奇心又不聽話的「外來者」幫忙查案造成破口；(3) 越是查案 Raquel 越發現，自己的人生包括經濟愛情與藥物濫用問題，和這 Viruca 還真像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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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 E02開始，在過去線我們看 Viruca 從端莊典雅的好老師、一步步露出叛逆禁忌不怕玩火的一面、讓觀眾一集接一集認識她的複雜與危險；相應地，在現在線我們也看著 Raquel 從單純想奠定自己新教職地位、慢慢開始知道她現在人生已和 Viruca 的過去密不可分、因而一步步好奇探索抽絲剝繭認識 Viruca 越來越多！這兩線「從單純到複雜」與「從典雅到危險」的故事曲線大致是同步的，過去線 Viruca 的真相主要是透露給觀眾一步步知道，而現在線的 Raquel 所知大致與觀眾同步，有時早一點有時晚一點。只是，就劇情來說，到底「知道」越來越多是要發現什麼呢？

這趟「認識Viruca」之旅，從 E02起大致一集圍繞一個人物、一集聚焦一個課題（但也沒一集集分那麼清楚），接連探索 Viruca 幾個關鍵的面向：(1) 她作為老師，教學法前衛地掏心掏肺，與學生以文學交心探索心底秘密，但探索秘密是在玩火，考驗彼此能否堅守秘密的分際；(2) 文學老師與學生交心，雖深深開啟學生心靈，但份際拿捏不穩也是玩火；(3) 她身為文學才女雖已中年但自由奔放，仍在自由戀愛丈夫也無奈配合；(4) 但他們小鎮中產富裕生活，在歐債危機下也正失控中，卻不願放手；(5) 有奔放生活、有情慾問題、有經濟危機，三合一就走上了禁忌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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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集一個議題、到最後一集驚天真相終於大白、整個格局應是令人倒抽一口涼氣見識小鎮黑暗的驚悚劇呀！不過看到最後一集，我個人是相當失望的，主要是因為這一切關於文學、教育、感情、關係、持家、經濟、社群的議題，本劇都煞有其事地在前面先鋪出了源源不絕的靈感、但到最後一個都沒有收尾，說穿了並沒讓 Raquel 在這場探索之旅中多為自己人生認清一點什麼、也沒讓這小鎮多認識到 Viruca 什麼值得深思的風範或警惕。本劇到最後，也就是一樁很單純「警匪劇」的真相大白、找到兇手、繩之以法，最後大家放下懸念、各安其位、寒暄兩句、珍重再見 XD

當然，單純破案抓壞蛋以慰死者在天之靈的警匪劇，沒什麼不好；甚至若要說心靈成長，本劇最後也有給 Raquel 天外飛來一筆地突然轉行成作家，也是有成長只是實在沒鋪陳；要說小鎮黑暗也是有，也不過就是小鎮有個黑幫老大把持資源掌控大家，但這小鎮大體上沒有什麼集體問題或平庸邪惡，一切黑暗歸於這黑幫壞蛋就好，而他們也就是樣板壞、並沒什麼對時代環境的無奈等等背後深度... 這樣的劇我看得開心嗎？也是開心啦，但五味雜陳，主要還是前半季鋪陳階段期待太高、後半季收尾階段不免失望了，但音畫美術與雙女主角演出的隔空火花都是饗宴，仍推薦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V-1wmObSd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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