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斯洛博恩島 Sløborn S02 (雷) ZDF 德國丹麥末日劇

全球疫情好像漸趨於結束？但台灣疫情好像剛上升起來？也許此時值得看看德國 ZDF的小島疫情劇《斯洛博恩島》Sløborn、看看一個本可理性防範的疫情如何 Slow burn「溫水煮青蛙」燃燒起來？此劇 S01拍在全球無憂無慮歌舞昇平的 2019 年、卻於 2020 上半年後製等到 2020 年七月才上架 ZDF媒體庫、剛好見證 COVID-19 第一個暑假鐵齒歐洲人一定要度假果然爆開的荒唐！更令人驚嘆它 2019 就拍好的疫情亂象簡直神預言！當然啦，這種災難影劇總是一堆豬隊友互相拖累害死大家、總令觀眾大搖其頭「越看越煩躁」，只是現實疫情又告訴我們現實人類還真這麼蠢。

《斯洛博恩島》S01 就是這麼一齣承平時期令人「看到生氣」但疫情真來又令人「肅然起敬」的災難劇：在虛構的德國北部鄰近丹麥外海小島 Sløborn 上，從幾個南美探險染了新型「鴿流感」但隱匿不報默默死去的德國背包客開始，就在愛玩屁孩傲慢家長鐵齒居民與賺錢政商間、一次次發現疫情又粉飾太平終於讓它爆出來、而且從這只有 4000 人的「國門」小島快速爆進德國本土傳到歐洲與全球！S01E01-S01E06 就是活生生的疫情預言宛如實境秀！不過 S01E07-S01E08走向陰謀論者的噩夢：政府趁機擴權了、國防軍大舉出動如納粹再現、全島居民迫遷集中做人體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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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現實中 COVID-19 雖死一堆人惹一堆風波、但仍慢慢落幕而未發生這種「反烏托邦」的極權末日，不過《斯洛博恩島》S01 就在小島全體強制撤離下驚悚落幕了、只留下三批主角躲過追捕找到角落留下自立更生：(1) 一個丹麥與德國少年受刑人混合的「更生工作營」包括輔導員與少年學員，要在末日鎮住 8+9心態維持紀律團結求生學習農耕；(2) 一位平日就滿口末日論的德國大叔 Jan，平日就囤積資源做好準備此時真派上用場，只是豎起壁壘獨自生存不信任何人；(3) 高中女主角 Evelin 懷了身孕還帶著三個幼弟，秉持愛與希望等遠赴柏林的科學家爸爸回來接他們。

結果這三批「存活者」留在人去樓空的小島到了 S02，幾個月過去疫情幾乎已不存在了，反而這裡先沒了政府後斷絕訊息再斷水斷電，讓 S02風格一轉成為隨人顧命的「末日劇」！而三批主角三種生活儼然文明治理三階段的「農耕」「消費」與「信仰」，在 E01-02 本來還各自為政打造自己的小小烏托邦、但 E03-04 文明彼此開始相遇有了比較與選擇、到 E05-06 亦將無可避免地上演衝突與自毀！這當中當然又是一堆觀眾最討厭的「死小孩」與「豬隊友」、總在胼手胝足的文明希望才剛萌芽時、就忍不住荒唐暴走澆熄文明火種 XD 連劇中角色都自嘲簡直現世《蒼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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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第一群，代表「農耕社會」的少年罪犯更生營隊 "Projekt Neue Chance"「新機會計畫」，上季就由《拆彈少年》Roland Møller飾演的社工大叔 Magnus 擔任輔導員、與更生少年們平起平坐吃大鍋飯學自力造屋，誰知屋才建完人生也將重建起來重返社會時、社會本身竟已在「鴿流感」疫情下毀於一旦！上季季末這「社會」轉型走火入魔的極權軍隊以國家暴力追殺外來者、保護孩子不分丹麥與德國的 Magnus 大叔壯烈犧牲了、這季就交由他的助理輔導員 Freja繼承其遺志帶孩子們末日存活，當然把「自力造屋」擴大升級為「自力農耕」來當德國最引以為傲的Bauern！

世界末日文明毀棄時，文明存活最直覺想到的第一課就是「糧食永續」，農夫每年把握四時耕耘收割一刻不得閒、養牛擠奶餵雞餵豬還要清掃糞便與屍體、這種有機工作比乾式施工的「自力造屋」更噁臭得多、承平時期就已是 8+9的更生少年真能做得來？當然為了存活大家多少都願做、但多少也會思考「存活」真的只有這一途徑嗎？眼看外面商店這麼多零食都沒人管了、這麼多蔬果斷電後也無法保鮮了、還要死守承平法律分毫不取嗎？這種「更生營隊」的治理邏輯已默默翻盤：過去奉公守法紀律嚴明以服膺社會規範、現在沒了社會只剩自治還能當個「法家」嗎？

於是在忍辱負重使命必達的 Freja統治下，這農耕小團體趨向了「刻苦禁慾」一刻不得閒、更以一個大人教化少年之姿搞起了「極權統治」、甚至仿照資本家製造階級對立「分化勞工」！在此眾多少年各有人生包袱很快就其心各異，其中最反骨挑釁的 Ella 更率先從「農耕社會」跳槽另一邊「消費社會」，畢竟雖然罐頭食品防腐零食吃不了永遠、但「今朝有酒今朝醉」過個幾年逍遙人生毫無問題！當然理智少年都知「農耕」才是真永續之道、但極權統治已令每日當下如坐針氈、如同共產人民終要出逃墮落西方、但逃得越多極權越惱羞成怒剩下的人民越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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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第二群，代表「消費社會」不事生產專門消耗既有資源的 Jan大叔，在上季末疫情一來馬上自設碉堡自備武裝按部就班消耗囤積物資，而且小心備戰緊密監控末日社會百鬼橫行的其他獵食者。本來若像他這樣專心求生搞不好也可以存活一輩子？但一個人存活心理會扭曲、末日求存不能沒有心靈寄託、看本劇另一位獨自求存的少年角色 Herm 就可見一斑！於是當來自「農耕社會」的叛逆小妹 Ella 以少女肉體聲聲誘惑前來投靠時，Jan 口嫌體正直吞口口水馬上栽下去！也許可以說末日人們互相依靠的「心理需求」確實存在，但這「心理品質」會搞成怎樣那還很難說。

很快地這「消費社會」從小惡魔 Ella 開始漸漸擴大挖角好多人、誰叫另一邊「農耕社會」只顧身體生存的極權統治很快走火入魔令人喘不過氣？只是人一多起來而且又是開趴少女紛紛肖想大叔肉體時、這對「自由」的追求很快演變成「縱慾」：本來 Jan一個人還小心自課一絲不苟管控著每日物資與維生後勤、但少女們打開酒瓶放起電音扭動翹臀誰又能拒絕？在此勾起一切墮落惡念的小惡魔Ella，由童星時代就以《苦路十四站》展現演技的 Lea van Acken飾演，長大在德影載浮載沉這回終以這惡女角色再顯鋒芒！每個社會都有其理想，但人心墮落只要打開開關就一去不返。

墮落就墮落吧，本來過著囤積資源消耗享樂不顧明天的生活，罐頭食品與垃圾食物吃個幾年身體應該還撐得下去... 但很快遇上更大尾的「海盜」按一週七天周遊諸島闖空門、將消費社會囤積消耗的行為做成更高的「掠奪」！說實話，本來只有 Jan一人時他還很有末日求存的理性，能夠遠距觀察掠奪海盜的逐戶搜刮並趨吉避凶，畢竟小島資源這麼多大家分也分不完、大家彼此互不見面本能相安無事各自存活的；但當小惡魔 Ella 前來撩撥其心勾起了慾望、隨後更多派對少女來縱慾狂歡時，那「趨吉避凶」低調求存的末日理性已蕩然無存、很快讓海盜發現其存在展開大獵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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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第三群，外型細緻戲路文雅的伊朗裔少女明星 Emily Kusche 演高中女主角 Evelin ，上季「父女敘事」中是楚楚可憐依賴爸爸整季後痛定思痛出走獨立的「女兒」、這季則帶領三位幼弟末日求生姊代母職成了「母親」，而且懷著身孕有了使命與希望簡直像是個「聖母」、還真宛如聖母般大方伸手向外救援好多人！只是她領導求存所期待的還是「父親」的歸來，雖然上季懷疑過父親與父親決裂但這季學會承擔後已能設身處地，彷彿在末日把父親當作「上帝」從天而降拯救子民們！本劇有神性敘事但非關教會體制、而在透過這家孩子們談個「信仰社會」的末日實踐。

信仰社會首先要「福音」，不能目光如豆專注存活而要讀書想像以自省超越，這「說故事」戲份就由上季滯留小島的失意作家 Wagner 擔綱，由在《血色天劫》演吸血鬼又在《墮落街》演大衛鮑伊的 Alexander Scheer 瘋癲演出，真沒想到一群孩子沒家長時反而是他一肩扛下當個暖爸！當然世俗眼光看一個酒色大叔照顧少女都暗叫不妙，但在此 Evelin & Wagner示範了失去一切仍保真心的末日品德：你善待我們就是你心裡救贖、你曾照顧我們我們對你也永不離棄，如果人間難熬心底惡念聲聲誘惑時、就來寄情文字書寫末日寓言吧、縱無讀者但讓自己靈台清明永保真心！

信仰社會還要面對「心魔」更激發「心底之神」，不能一味向前看卻忘了過去，必須認真面對給個 closure。這「心魔」戲份由上季文弱男孩 Herm 擔綱，上季他就喜歡 Evelin 但只敢去追她閨蜜、這季獨自伴隨父親屍體存活數月後竟蒙 Evelin 搭救再次重逢、難道老天注定夢中情人終歸於我嗎？末日面對心儀女孩是「佔有」還是「攜手」就考驗心底惡魔、惡魔竟化身上季規訓他的虎爸縈繞不散！虎爸聲聲誘惑「這你的女人」「別讓人搶走」「消滅競爭者」、但大難臨頭聲聲催促「你要有決斷」「你要夠努力」「就這點力氣」？是否心魔也能超越為心底之神讓自己強壯？

信仰社會還要有「救贖」，這點 Evelin 一次次大器救人自毋待言，但關鍵搶救還是救到了被「農耕社會」極權迫害的叛逆少年 Devid。令人唏噓地，上季整個「更生少年」自力造屋營，主要還是透過經濟勞動促進少年重返社會，雖說上季社工大叔 Magnus 「帶人要帶心」，但這季社工阿姨 Freja帶不了心只能仰賴制度時，就赫然發現這制度只關乎法律經濟與社會、只求更生少年重返社會當個「有用的人」、卻忽略了少年必須面對罪疚心理更須以行動救贖。這家善良孩子救進了更生少年 Devid本來很緊張，但墮落過的 Devid曾經滄桑，啟迪孩子們猶勝聖母般的 Evelin 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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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信仰社會總不可免的還是「神話」，對這家孩子們來說就是「爸爸終有一天回來帶我們」！大姐 Evelin 只是暫代爸爸拉拔幼弟一陣子、頂著孕肚雖然辛苦但心底踏實，不但自食其力更救助別人傳承善念、雖是末日但比承平更感置身天堂... 只是信仰之道改善世界真的是靠「天父降臨」拯救子民嗎？抑或凡俗子民誠意正心已能奮起自救？E01 開始 Evelin 就以致信爸爸但其實自己也不信的「神話創造」鎮定人心、但 E03-04 弟弟們漸漸發現她的「神話建構」而訴求信仰更堅的宗教改革，誰知 E05「神話應驗」父親奇蹟降臨後、馬上「神話破滅」陰錯陽差又離我們而去？

然而 E05「神話破滅」後就是 E06「人的救贖」，其實光是人們面對自我誠意正心、就已有源源不絕的自生力量、在救贖路上已不假外求！當然在本劇超越宗教的信仰敘事下雖沒了神話，但善人終究會得救、義人終究會奮起、希望終究會誕生、墮落人們也終將遭火焚 (!)，當然這也不是老天懲罰的「天火」而是不義人們內部炸鍋的「自爆」，總之看末日影劇總是痛罵「豬隊友」或「死小孩」的觀眾也可以感到大快人心 XD 開放結局的「下季待續」也並沒斷了他們未來自我救贖的機會... 此劇在德國 ZDFMediathek 和 HBO Max都有，S01 疫情故事與 S02末日故事都值得瞧瞧。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UtG4_z4BG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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