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那一定——是愉快的偷竊吧。

本文有日服白情活動劇情、以及Fate/Apocrypha雷。

啊啦，253抽沒有小文西，想到去年的 紫色美少女，看來又是在暗示我應該來寫一下感恩四郎讚嘆四郎的改運廢文了。其實我本來沒打算寫的，最近又窮又關在鳥籠般的家中，心情真的頗鬱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好啦，閒話防雷防到這裡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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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有分善惡。
且往往是惡勝於善。

某位男子因而憤慨。

憤慨著、從無終的未來，
「竊取」了幸福。

……儘管最終沒能抵達。

儘管如此，男子的腳仍有餘力。
男子，對自己的業苦笑著。

無論如何掙扎、如何被擊潰，
自己的夢終是抵達了那處。

再次，竊取吧。

把幸福、和平與愛，
偷來平等地分享。

接著巡遊世界，
將因果報應一併偷來丟棄。

竊取此世全部之惡。
分享此世全部之善。

啊啊，
那一定——

——是愉快的偷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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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出自今年日服白色情人節的活動劇情，概要是御主帶著怪盜四郎以及若干快樂夥伴去美術館偷聖杯的故事。劇情不長，稍微找一下應該都能看到，另外隔壁型月板也有熱心板友提供的前半部翻譯。

整個活動文本中，前面其實並不乏懸疑、詼諧的橋段，它們固然有許多值得細書的巧思，但因為只有「一句話」，篇幅上的取捨使我再三斟酌，只好忍痛割愛。最後才選了我覺得最有韻味、亦是在收尾時扣回主題的這一段與諸位分享。

……寥寥數語，便將四郎的故事與中心思想概括得恰如其分。

我不想用地獄不空之類的形容來包裝四郎，甚至越來越難以將他稱之為善——世上沒有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善」的那方。無論是小到意圖傷害某人的親朋好友，還是大到不聽幾十億人類的意見強制更新，四郎這樣的人越是挖掘他的人生，便越是能咀嚼出他的矛盾與扭曲。

……因著過去的悲劇想拯救人、甚至是想拯救所有的人。先不論世界上以互相毀滅為人生終極目的的傢伙有多少，如同我們所知的，四郎的理想即便是真的得到了聖杯、真的藉此達成靈魂物質化，恐怕也很難真的達成他所要的和平。況且不論嗜欲已開的問題，人類不會因進化停下鬥爭的腳步，甚至以fate的世界觀來推論，當人類完美到失去繼續成長的動力、整個世界發展停滯不前時，或許……就是那個世界該走向終末的時候了。

題外話，我非常想要看給四郎拿到聖杯搞出全人類的救濟後發現自己深愛的世界因此被剪定之類的if線，女帝所言的聖人的絕望我們也很看啊！東出老師我拜託你了！（並沒有）

FGO單就主線劇情論，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對照。第一部是理所當然地從敵人手中「奪回」未來，但第二部的故事，雖然尚未完結，但大抵可以說是「競爭」未來。不只是主角與反派的對立，隱匿者、異聞帶之間也在競爭著未來。

……也就是，犧牲他者成就自己的繁榮與幸福。

當然，我們可以幫主人公們想出一百種開脫的方法，萬不得已也好、弱肉強食也罷，甚至歸於個人意志的選擇，我沒有打算在這裡爭辯這是好還是不好，每個人有自己的智慧自有判斷，但是四郎……即便這是必然之惡，還是與他的理念有所出入吧。

因此，我能理解為何像四郎這樣的人物很難出現在主線故事裡的原因，至少不太能輕鬆地出場。他的再續人生已於Apocrypha交代得差不多了，既體認到上次並未完全成功，繼承了相關經歷與記憶的四郎不可能毫無想法。劇情需要導致他必須答應御主封存的夢想（詳情請參考幕間物語一），或許有生之年我們都很難再看到四郎於FGO的舞台再搞一次類似的戲碼，那樣對他過於殘忍，也幾乎沒有可看性。機關算盡、卻仍輸給了世界的惡意的遺憾，同樣的劇本若無法寫出新意，其實就不需要再照抄第二遍了。

沒錯櫻井我就是在說妖術師啦幹。

而在這樣的前提下，本來對四郎的幕間物語二決定要將妖術師、甚至擴大是四郎心中比較黑暗物質的面向簡單帶過，雖然明白fate的四郎可貴就在於他不會輕易黑化（妖術師那個先論外，我比較傾向是寫劇本的人在「致敬」許多經典中曾出現過的天草四郎的形象才捏出妖術師這個角色，和那個不知所云的劇本還有隨便到連2P色都不算的立繪一樣，根本沒有用心寫），相較於被當成是正牌天生聖人代表、不會黑化的貞德，我更喜歡這樣因人類與自己的惡性苦悶掙扎，在泥濘裡匍匐前進的少年。但基於我算是對四郎略知一二的……粉絲，以粉絲心態當然會讓我想要聽更多關於四郎的故事。所以當這次活動消息出來時，還真的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喜的是上次AP聯動是完全冷處理四郎的部分，這次有四郎的專屬活動，應該能好好補充一下精神食糧，憂心的是如上所述，四郎並不是一個好寫的角色，要是被寫壞了寫崩了怎麼辦？當然完全不著墨於劇情，流於俗套讓他換個衣服出來賣萌搞笑也是種解法。但一個角色不在自己的活動裡發光發熱，還要等什麼時候呢……那幾天真的是懷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打開每一天的劇情，而當整個活動落幕時，才終於能很堅定地說這次的劇情並沒有讓我失望，並放下我心中的一塊巨石。

當這次「怪盜天草四郎」的主題一被放出來時，相信包括我在內的許多人，都會認為這是之前白情禮裝偵探愛德蒙系列的致敬甚至延伸劇情，同時也是透過偷聖杯這個主題來調侃一下他為人所知的杯性戀屬性，以及為達拯救全人類而努力拚搏、甚至變成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等特性。

——但是，我失算了。

在看完最後一天的劇情以前，說真話我是真的以為四郎可能偷到杯子之後就想實現他的願望、或是事件要落幕時讓妖術師之類的誰從聖杯裡爬出來鬧一下才收場，完全沒有料到東出老師會將「偷竊」這個關鍵字套回四郎身上「救濟人類」這個很難處理的命題，並做了一個如此巧妙的結合。

又或者，甚至能與四郎同期更新的寶具語音做對照，「如雅各之天梯、予吾夢之光明」。

如同那位為人類帶來希望之光的竊火者，把幸福、和平與愛，偷來平等地分享。

……縱是捨身忘死，甚至再無法得到死之安寧，亦無尤無悔。

說實話，以現存史料我們難以得知生前的、或是真正三次元的四郎先生是什麼樣的心境與脾性，但就以型月世界的四郎而言，在Apocrypha的故事中，由於那六十年的積累，四郎對於完成理想這件事，其實是保持著相當大的責任感與使命感。

並不是說到了FGO的世界就沒了這些情緒，雖然每位從者繼承先前作品的記憶因各種大人的因素程度有所不同，但至少從與妖術師、還有愛莉太太的房間對話來說，四郎絕對是有繼承那份自己力有未逮的苦悶的。我們在觀賞娛樂作品時，也很常能看到許多一開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是如何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受挫跌倒，或是路越走越歪，更有很大的機率因此黑化或忘失初衷……

……好險，這次的活動，東出老師一如既往，甚至可以說是難得做一次好人告訴我們，四郎還是那個我們熟知的四郎。

且他一路走來，不但沒有忘卻初衷，甚至能坦然面對自己身上的沉重過去，將不得不完成的悲願轉化為樂在其中的、愉快的偷竊。

……愉快的偷竊。是的，聽起來很像隔壁的某位雞掰人，但我們先不管他（？）FGO，甚至是擴大到整個FATE，很大一個賣點便是這種集結了各時空的英雄、張飛打岳飛，且即便是幻想或虛構，也是給予這些已經發光發熱過的英雄，一個再次盛放燦爛的機會。

也許，幾乎能說，這是一幅描摹著「可能性」、懷抱著「希望」的繪畫。

假如伊斯坎達爾能再次獲得肉身，想必是會繼續朝俄刻阿諾斯、也就是他心中的波濤洶湧征服吧。如果亞瑟王沒有死，他……或是更多的她，一定能再譜更多的傳奇。或者，某個同樣也是繼承他人理想的少年，是會成為無銘的鋼鐵英雄、守護妹妹的兄長、或是某人專屬的正義的夥伴呢？

這些可能性令人喜愛，很有可能是因為真正的歷史與現實滿目瘡痍。四郎的生前過得並不理想，當然我們能說他求仁得仁，也能笑他志高命薄。

那麼，四郎成為從者後，抓住了他的可能性、得到了希望嗎？

若是問我，我會說有，但我期待未燃燒殆盡的他，仍有更為盛放燦爛的未來。而這一段……至少我是能接受的。

最後，說到我自己的感想，用太多繁複的修辭或華美的詞藻來包裝四郎我會覺得可能有些過分，所以讓我先說個別人的故事吧。

在另一個既非型月世界、亦不是真正的泛人類史的某處幻想，也曾有過這樣一位，並非是天草四郎時貞的少年。

「……你這是飛蛾撲火。」

「哈，也許飛蛾就是學不會領悟，明知是火仍要撲過去，遍體鱗傷，只為不負初心。」

「所以我相信，當一個人願意為一件事粉身碎骨之時，他會爆發無比強大的力量。」

後來，少年曾以一己之身力保異族的安全，也努力周旋在所謂正派人士、黎民百姓與侵略者之間。他殫精竭智、拚命奔波，只求儘可能周全一切，以及再也不讓珍愛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少年並未看到終末。

他失敗了嗎？或許是吧，因為他被侵略者之首率眾斬殺。

他成功了嗎？如果鬼滅之刃的煉獄大哥沒有輸，那這次成功守護了自己兄弟的少年，可能也不算一敗塗地。

……只要少年不違初心，這就夠了。

四郎不也是如此嗎？

現實點說，這只是虛構故事，無論如何天馬行空都不關我們的事。而一廂情願的話，俗話說是非成敗轉頭空，我也不是非常在意故事中的人類能不能得到拯救。成功與否並不重要，重點是少年們是否得到滿足，他們開心我就開心。

四郎對我來說，也正是這般，白璧微瑕，卻因此更顯美麗的孩子。

所以這樣已經很好了。

總之，感謝這次的活動，替四郎的可能性續上了這麼一闕、溫暖的幻想喜劇。

對我而言，這便是FGO（目前）讓我最感動的一句話。

謝謝FGO，也謝謝這麼可愛的怪盜先生，基於趕死線所以只能略陳固陋，不好意思。順便偷渡一句我愛四郎吧。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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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

——是愉快的偷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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