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卦] 低卡：板橋婦產科看診疑似被挑逗陰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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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子壓力大導致私密處不太舒服。平時只要我生活作息要稍微跟平常不一樣、壓力比較大、比較沒有注意營養水分的攝取，免疫力降低就會念珠菌感染，更不用說因為從小國外長大的我中文不好，導致在台灣因文化和溝通問題讓工作挫折感很大，此時剛好遇到搬家、家中長輩過世，壓力過載的情況下逼得我不得不去看婦產科。

由於剛搬家到板橋，對這區域不是很熟悉，在 Google Maps 找了一間至少 4 顆星的婦產科。從高中到 30 歲，從國外到台灣，我已經看過將近十幾位婦產科醫師。幫我看診的醫師是男醫師，我沒有多想，不論性別，我相信醫師的專業，以前也給男醫師看過診，他們都很敬業。

但進了診療間，醫師問診的口氣難以形容但讓我很不舒服，又像對小孩講話的語調但也蠻像變態大叔的口氣。旁邊站了女護理師雖然是讓病患安心的，但我還是覺得雞皮疙瘩。當時時間不早了，只想趕快內診完早點拿藥回家的我，還是笨笨的，想說也許他講話就是這樣。事後想說要是我找了個藉口不內診，口頭說明是念珠菌感染，也許就不會在這用不熟練的語言打這篇長文。

進了內診間，護理師跟以往經驗中一樣，請我脫下褲子並坐上內診台，護理師將醫療攝影機對準我的陰部。男醫師進了內診間以後，並沒有說明接下來的問診流程或要進行的檢查措施，而是用他那猥褻的口氣，第一句話居然是問我：「我的儀器厲不厲害？」

我看婦產科的經驗中我從來沒有被問過這個問題，這絕對不是一個符合醫療常規的問題，而且因為他的口氣，我直覺告訴我他的問題隱含性暗示。但我還是盡量想說，也許他是一個講話口氣怪怪但對於醫療儀器很有熱情的醫生。看著螢幕的影像，又模糊又有很多雜訊干擾，我非常努力地找儀器厲害在哪但我真心看不懂… 同時他拿著鴨嘴抵著我的陰部入
口處，所以我身體不舒服、心裡也毛骨悚然。我感覺太詭異太尷尬了，只能說出：「ㄜ…」

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不舒服（或是不在意），也沒有預告要放入或打開鴨嘴就放進陰道並打開鴨嘴。我從未遇過這種沒有告知病患就將鴨嘴放入體內且撐開的醫師，以往在其他的診所的醫師都會告知他要做什麼動作或是讓我知道接下來會有些不適感。

他看到我陰道內部有因為性行為所產生的傷口，有告知要幫我擦藥，並又用猥褻的口氣問我看到傷口「有沒有很可?」 我不明白他期待我如何反應（「天啊！好可怕喔！！！」這樣嗎？？？）。他沒有告知該如何預防也沒告知如何處理，只有留著這句話給我，我真的很困惑該如何反應，於是什麼都沒說。根據紐約時報的一篇介紹婦產科流程的文章中，一位叫做 Dr. Shiff 的醫生說：「It’s a very serious exam. It’s a very private
exam. It ought to be purely at the medical level without the editorial or
description.」 我以往遇到的醫生都讓我很有安全感，都非常清楚他們是在進行醫療行為，但這次的醫師的言語讓我非常困惑且不安。

接著，他有告知要幫我外陰部擦藥，我也想說會跟以前一樣，外陰部擦個藥就結束內診。但我感覺到醫師的在我陰蒂快速來回擦了兩三下。我因為念珠菌內診的經驗將近百次，從未被醫師觸碰過陰蒂，最嚴重的時候也沒有。陰蒂被快速觸碰，我當下有種被玷污的感覺，平白無故且毫無能力抵抗的狀態下被拿著醫師執照的陌生人挑逗。婦產科醫師會不知道陰蒂很敏感嗎？若是如此，他醫學院白念了，隨隨便便抓個路上的男性都知道這樣的動作女性的感受上是如何。如果陰蒂發炎，我認為醫師要擦藥至少應該解釋且給予病患一些心理準備，或沒說明也至少必須動作小心地擦藥，不是讓人感覺自己被隨意挑逗。有無解釋動作的用意和使用正確的方式去執行醫療行為會非常直接得影響患者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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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左邊的新北市衛生局 PPT 「醫療院所NG! 性騷擾行為 - 新北市衛生局」第20頁給各位參考，我想醫師不管有意無意，都符合這些條件。我有位學姊在美國是婦科醫師，他說醫師的行為非常糟糕，也說他自己通常是會避開觸碰「the upper portion of the
vulva」(外陰部的前/上方)，這也和我以往的就診經驗相符。我在 Reddit 醫師版上的醫師和醫學院學生表示非常不正常且勸我要投訴。朋友認識的護理師說他在婦產科診所工作四年也沒遇過這樣的醫生。
內診結束後，出診間前男醫師還告知我要在那周的周日回診，我聽了頭皮發麻。

出了診間，我立即跟櫃台說我下次要預約女醫師。

離開診所後越來越覺得很噁心、害怕。

我回家告訴老公和朋友事發經過，討論出的結果是：沒有證據的狀態下，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為了避免被告誹謗、妨害名譽，我沒辦法公開診所或醫生的名字、只能在網路上留模糊的負評、寫貼文告知其他人有個可怕的醫師在板橋區周遭。看著診所和醫師的評論，大部分留言說這位醫師很溫柔風趣，雖然知道性犯罪者會挑選被害者下手，下手有時候也看他心情，但我們還是有討論說有沒有可能這位醫生沒有認知到這種行為有可能讓人不舒服，有想過為了讓其他女生避免這樣的遭遇，直接再去與醫生溝通，告知他他的行為也許會讓人不適，但也要看我有沒有勇氣再次面對他。老公建議，我就算換了醫師也不要再回去那間診所，所以後來找了另一間多人推薦的診所，體驗與以前正常的婦科體驗一樣，感受得到醫師是尊重自己的身體的。但因為因PTSD陰影面積太大，儘管那時身體是被尊重的，我還是想到第一個診所的男醫師，於是我在內診台上哭了出來，掉著淚內診、穿褲子、拿藥。後來站在診所外哭了半小時直到老公從遠處趕來陪我。

經過一周的渾渾噩噩渡日，工作無法專心導致工作效率特別悽慘，到我必須告知主管我的經歷的程度。一天下來經常想到就掉淚，半夜也睡不著，一直想是不是我太敏感，也許其實醫師不是那個意思，但為什麼我還是那麼的不開心。狀況嚴重到有些同事有意適到我行為與平時不同，後來狀態太差，我直接私下諮詢我們公司的法務，他說通常這種人是慣犯，也許上網查看看有沒有類似的評論。果不其然，找到了一則10年前的留言討論同一位醫師：「... 狂刺激陰蒂陰道，言語語帶挑逗，護士說那是醫生的習慣，根本就是性騷擾
… 惡德醫生，不信就去吧，保證後悔。」

我看了整個超火大，我花了一個星期一直懷疑到底是不是我太敏感，還想說要如何跟醫師溝通他才不會有種被指責的感覺，結果最後發現這個人在十年前讓別人有類似的感受，且另外一個人有告知醫療單位並被告知那是醫師的「習慣」。我整個禮拜處處為醫師著想，不想成為醫療劇裡的奧客，不想刁難辛苦的醫療人員。我自己承受著這股壓力、陰影，但醫師搞不好根本已經忘了這回事。認識我的人應該清楚知道，我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甚至可能覺得我好欺負到有點軟弱，但是這件事情我不想就這樣算了。雖然留言並沒辦法證明什麼，但是至少我不是唯一有這種感受的人。後來又找到另一則約五年前的留言：「那次經驗讓我有種被羞辱跟強暴（心理）的感覺，出來就哭了。以後再也不去了。」

我們公司的法務跟我說，我可以在不同單位去寫信投訴，比如說衛服部的部長信箱或是投總統信箱這種管道。他說通常行政程序很長很麻煩要一直反覆被詢問自己被騷擾的過程，但我認為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只擔心做了以後自己身心俱疲，但醫師不痛不癢，繼續這樣行醫。

後面幾周，我去諮詢了很多人，有心理師、律師、社福團體、待過媒體業的朋友，與他們討論我能採取什麼動作。基本上我可以嘗試告他，很大機率不會成案，但成案了也要經歷伴隨的金錢壓力（至多幾十萬）和法律風險。我可以嘗試聯絡媒體，但沒證據沒人會報導。我理解法律和媒體是需要證據的，但是在那種狀況下，誰會看診前拿出手機錄音？錄音是不是也要擔心會不會觸法還會被質疑錄音的動機？我只是跟以前一樣，生病就去診所看醫生，以前遇到的男醫師都很專業，誰會想到要錄音？我真的感到非常的無助，覺得自己很渺小，什麼都做不了。多希望能回到大學學習寫程式和hacking，讓我快速找到其他願意站出來的受害者，因為我感受上是除了我自己以外，沒有人能保護我。

這些日子裡滿腦都是要如何讓拿著醫師執照為所欲為的醫師受到懲罰，與朋友的討論有一大部分都圍繞著這個主題，我也感受到身邊的人其實陪著我是很累的，我也很生氣做錯事的不是我，但卻是我和身邊的人在承擔壓力。

一位朋友也說到一個我很害怕也很憤怒的點：不知道有多少小女生，第一次看診，覺得這樣是正常的婦產科流程。我一個有這麼多看診經驗的人，國內外都看過，而且我長大的國家是性觀念相對開放的國家，都會懷疑這個到底算不算被騷擾了，那其他小女生怎麼辦？是不是也會懷疑自己到底是感覺錯了，甚至覺得這樣是正常的看診流程；一想到我火氣就上來。

或許大家會覺得我小題大作，醫師講話沒有明確的性暗示，我也沒證據證明他的口氣真的很奇怪，我自己也學不來。擦藥也是醫療行為，我被碰被摸又沒有少一塊肉。這些事情如果單獨發生，我覺得我大概不會那麼不舒服，但詭異的口氣、不合適的言詞、沒有告知並徵求積極同意、病患感受上像挑逗的擦藥/觸碰私密處的動作，這些事情都混在一起在同一次內診發生，我主官感受是我非常害怕且尊嚴嚴重受創，事發當下請記得我是雙腿打開，對著醫師的臉，毫無反擊能力。再加上有兩位前人，其中一位反應過這件事情，我覺得就算醫師真的是不經意地做出這些行為，也是非常非常的不應該。醫師憑著病患對他的信任，無視病患的感受，有沒有滿足自己的私慾只有那個醫師知道，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說：我們病患是身心崩潰的。

我希望你記得，病人信賴你，才會讓你觸摸他們的身體。
＜在你穿上白袍之前＞
作者柯來斯醫師
天下文化出版
(出處：https://www.thrf.org.tw/publication/2264）

很多朋友建議以後要請伴侶陪同去看婦科，當然這也是一種方法，但我覺得根本上是沒有辦法解決問題的。有很多人是沒有伴侶的，請家人朋友陪同去婦產科也蠻私密尷尬的。我覺得在法治的臺灣，女性在生病時已經很不舒服了，如果還要想東想西擔心自己被怎麼樣，那真的是太累了。我感覺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 告訴大家板橋有間診所的某位男醫師有這個狀況，並請大家小心。我沒有解決方案，各位女性可以拿著這個資訊，去做對於自己有利的保護措施。在沒有辦法公開這位醫師的姓名的狀態下，我也無能為力，只能說他是一名有地位的醫師。

我原本力氣已經消耗到有點想放棄了，已經離事發4個月了，但我覺得不講出來只會有更多人受害。不管是創意私房還是五月底的蘆洲婦產科事件，我知道她們狀況都比我的嚴重許多，我也很難想像被害者的心境和痛苦，因為我自己已經很痛苦了。在醫療行為中，病患的感受不是好醫師才重視，而是必需要被重視，且不該被持著專業執照的人任意踐踏的。如果有人有類似經驗，請隨時聯繫我，我還不確定我能做什麼，但是我們至少可以支持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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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醫療院所NG! 性騷擾行為 - 新北市衛生局
2.現代婦女基金會－是醫療？還是性騷擾？
3.關鍵評論－「只要碰觸了身體就是性騷擾嗎？」關鍵不是性慾，是不對等的權力關係
4.財團法人台灣醫療改革基金會－就醫時如何避免「性騷擾」
5.新北市衛生局 PPT 「醫療院所NG! 性騷擾行為 - 新北市衛生局」
6.A Guide to Gynecological Exams: What Should — and Shouldn’t — Happen - The
New York Times (nytimes.com)
7.Did my ob inappropriately touch me? : r/BabyBumps (reddit.com)
8.Is it normal to touch a woman's clitoris prior to a cervical examination? :r/AskDocs (reddit.com)
9.Sexual Assault - Did My Gynecologist Do Something Inappropriate? | My PTSD /CPTSD Forum
10.Gynecologist scraped my clitoris repeatedly : r/TwoXChromosomes (reddit.com)11.When Your Doctor Touches You - Triad Moms on Main | Greensboro, Winston,
Burlington, High Point
12.Is it ok that my doctor touched my clit during a pap smear? :
r/TwoXChromosomes (reddit.com)
13.What is appropriate gynecologist behavior? - A Woman's Touch
(sexualityresource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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