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卦] 我朋友喜德被抓了

我的好友喜德最近發生了一點事，為此我應該發表一些看法。

Youtuber，數位時代下的光榮產物。

時代的變遷，人們的夢，只要不停追求自由的答案，這一切的一切都將永不停止的，已經不是海賊王，而是Youtuber。

我的好友喜德，從小立志為全世界驕傲的台灣人，成為專屬台灣人的油土伯，在台灣締造偉大的抒情史詩。

我們小學五年級就認識了，那時候的他沉默寡言，成績也平平，實在想不透他將來會捲入這種事情。

升上六年級，我問他將來想幹麻，他搖搖頭接著沉默。

我告訴他我將來想當作家，我要探究語言的精妙，我要專研文字的奧義，我要深入文學的核心。如此澎湃的發言，他聽完也只是低著頭，不發一語。

有一天老師心血來潮在課堂上撥放《冰原歷險記》。結束以後，班上的美男子阿楓說他想當劍齒虎狄亞哥，邊說邊張牙舞抓地模仿起動作。躲避球最強者健仔在一旁不悅地說，猛瑪象蠻尼才強，他的身材的確就像蠻尼一樣，估計將來也會長出很多毛吧。

我轉頭看見喜德，他深陷一種感動。我問他，你喜歡裡面的什麼動物，他說：喜德。

他的眼裡透著一絲澄亮。

“原來，他是想走搞笑路線的。”我不禁欣慰地笑了。

畢業後我們就讀不同學校，基本上已經沒有從前聯絡的頻繁，不過偶而還是會從其他人那邊聽說，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鬱鬱寡歡，開始接觸一些表演跟音樂元素，我打從心底為他高興。

後來有一天，他打了電話給我，說現在在當練習生，我激動的說：“像SuperJunior那種
的嗎？”

他在電話那頭笑得好大聲，然後告訴我：「他希望可以變成他們那樣的人。」

我們都沉默好一陣子，有時出現的電波雜訊擾動兩顆青澀茁壯的心，我們都有各自的目標，而我相信，他會比我更快站上舞臺。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再次見到他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Youtube上。

他拍了一系列突破性的題材，每當我在螢幕前看著他那幾乎瘋狂的企劃時，心裡也同時為他慶賀。

再後來，從別人那裡聽說他得了憂鬱症，我看了紀錄片，他訴說著一路來的歷程。國小時候的他的容貌，如今又深刻映現在眼前。

「難道，你要放棄你的夢想嗎？」我打聽到他的電話，撥了過去。電話裡只有我近乎咆哮的聲音，還有不時傳來的雜訊，剩下的只有沉默。

「告訴我，你會堅持夢想！告訴我！」

電話那頭嗚噎的抽泣聲，與我衝動下來冷卻的心形成對比，戶外的強風沿著牆壁的風切聲，這一晚，夜不能寐。

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了他的消息，每週依舊盼望有新的影片，然而一次次的失望。我暗自祈禱，他會在某塊適合的沃土重新將枝椏伸展開。

今年我發生一場意外後，休息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竟然發現我擁有能夠窺見未來的能力。

有時候眼前會閃過一個畫面，雖然不明究竟，但是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這個畫面如期的發生。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如果說deja vu是在未來的某個畫面讓你想起似曾相識。那我的能力就是反過來讓你先看到畫面，接著未來一定有某件事會照著走。

今年10月初，我看到喜德被警察逮補的畫面。

我發了狂拼命聯絡他，想確認他現在的狀況，每一次的徒勞無功化作我拯救摯友的動力。最後，我得知他在台北的住處。我揮夜北上，只為確認他安危。

我狂敲著大門，躁動的情緒使我顧不得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直到有人應門，我衝了進去，在房間裡映入的是幾台主機跟螢幕，雜亂的線材像藤蔓潛伏在陰暗古堡。螢幕上幾個人影晃動，同時幾個計算模型的視窗正在大量蒐集圖片。

「Deepfake嗎？」我冷冷地說，「想不到你會幹出這種事。」

他不發一語，就像我當初認識的他。

「對不起。」

「不，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我指著螢幕畫面說，「是那些被你拿來當素材的人。」

「人？」

他讓我仔細看著螢幕，那些人臉，不，應該說是獸臉，正在被合成在人的軀體上面。

「你是獸控？」

「對，我從小就很喜歡冰原歷險記。」他難為情的搔搔頭。

「我看到你會被警察抓，所以來阻止你。」眼淚不受控制地在下巴形成涓流。

「謝謝你這麼挺我。」他也哭了。

「你真的是獸控？」我又問了一次。「真的啦。」他說。

「那被抓的就是另一個喜德了。」我高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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