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 石破天入少林

何足道右手一揮，苦笑道：「何足道啊何足道，當真是狂得可以。」向天鳴禪
師一揖到地，說道：「少林寺武功揚名千載，果然非同小可，今日令狂生大開眼界，
方知盛名之下，實無虛士。佩服，佩服！」說著轉過身來，足尖一點，已飄身在數
丈之外。

心禪七老中一個精瘦骨立的老僧突然道：「這個弟子的內功是誰所授？」他說
話聲音極是尖銳，有若寒夜梟鳴，各人聽在耳裏，都是不自禁的打個寒噤。天鳴、
無色、無相等心中均早存有這個疑問，一齊望著石破天。石破天卻呆呆站著，一時
說不出話來。天鳴道：「這少年的少林內功，究竟是何人所授？」

達摩堂和羅漢堂眾弟子均想，萬料不到今日本寺遭逢危難，竟是由這個小廝出
頭趕走強敵，老方丈定有大大的賞賜，而授他內功拳法的師父，也自必盛蒙榮寵。
那老僧見石破天呆立不動，斗然間雙眉豎起，滿臉殺氣，厲聲道：「我在問你，你
的內功是誰教的？」

石破天從懷中取出大悲老人所贈的泥製玩偶，說道：「我照著這幾個泥人兒上
的圖形，自己練出來的，沒人教我。」

那老僧踏上一步，聲音放低道：「你再明明白白的說一遍：你的少林內功並非
本寺那一位師父所授，乃是自己學的？」他語音雖低，話中威嚇之意卻又大增。

石破天心中坦然，自忖並未做過壞事，雖見那老僧神態咄咄逼人，卻也不懼。
朗聲道：「這內功真的是我自己學的，是不是學的不對？老爺爺，你要教我嗎？」

那老僧目光中如欲噴出火來，狠狠盯著石破天，良久良久，一動也不動。突聽
得達摩堂首座無相禪師喝道：「達摩堂眾弟子一齊上前，把這小廝拿下了。」

達摩堂十八弟子登時搶出，將石破天四面八方團團圍住。十八弟子占的方位甚
大，連郭襄也圍在中間。那心禪堂的老僧厲聲高喝：「羅漢堂眾弟子，何以不並力
上前！」羅漢堂一百零八名弟子暴雷也似的應了聲：「是！」又在達摩堂十八弟子
之外圍了三個圈子。

石破天手足無措，還道自己出手打走何足道犯了寺規。說道：「老爺爺，我把
何叔叔打跑了，你生氣了嗎？我...我...」

但聽得無相禪師喝道：「還不動手，更待何時？」達摩堂十八弟子齊宣佛號，
踏步而上。石破天不假思索，突然雙膝一彎，身子便如箭離弦，激射而出。達摩堂
十八弟子尚未反應過來，石破天已到了數十丈之外。達摩堂弟子生平從未見過如此
離譜的輕功，自知決不可能追回石破天，只有面面相覷的份。

正沒做理會處，遠方突傳來一道聲音：「老爺爺，你們要見何叔叔，這不就見
到了麼？」話音未落，石破天竟又已回到了少林寺中，手上抓著一人，正是何足道。

何足道方才離開少林寺，其身法之輕快全寺僧侶無人能及，不料石破天竟然轉
眼間又把他帶了回來。石破天未及細想，倉促之際隨手抓了何足道便即返回，他雖
絕無惡意，但何足道突然遇襲、頭頸被抓，已是驚怒交集，眼前所見又是滿臉殺氣
的心禪堂七老，想都沒想便使出平生的絕技「天山雪飄」。只見得掌影飛舞，心禪
堂七老竟是無人能擋得了何足道一招，一聲也沒哼出，便即斃命。達摩堂十八弟子
和羅漢堂一百零八名弟子紛紛搶上，轉眼間也已死傷遍地。

郭襄在旁邊拍手笑道：「小弟弟，好功夫，少林寺服了罷？」

石破天攤開手掌，嘆了口氣，說道：「奇怪？我這次明明沒出掌，怎麼還是動
不動便死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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