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艦隊收藏七週年紀念短文-辭別

寂寥的二十三時。戴著N95口罩的瑞鳳在待機室聽著Walkman傳出的艦娘音頭，等待提督准許來和他們確認中程遠征的戰果。

雙目緊闔的早波枕在浦風的大腿上。幾位驅逐艦圍在那珂身邊，等著他從衣袋抽出好幾本縮印的同人誌漫畫，像是等著聖誕老人發糖果的小孩一樣。

只有雅努斯低頭滑著手機。他已經快一個禮拜沒看到提督來居酒屋了，所以準備發封短信給川內。
川內是和提督走得最近的。從他上任的第一天，她就在水雷戰隊的第一線效勞。就是阿布魯齊還有夕張、阿武隈後來上位了，他還是在特殊作戰中相當活躍。

去年冬天，當提督宣布讓川內帶著水雷戰隊直闖鐵底海峽時，那個嘴巴從不留情的霞直接衝進提督房間，雙手插著腰問了正在打Bang Dream的提督一句：
「你是多喜歡那個夜戰笨蛋？這種凶險的戰場應該要派神通出去吧，誒？」

「就是因為戰局凶險，我才會把自己最信任的艦娘派出去。而對你我也是一樣器重。」

霞低頭跑了出去—他知道要是多留稍微一刻，自己就要在對方懷裡撒嬌了。

而一個禮拜後，正是衣著完好的川內，牽著亞特蘭大的手回到鎮守府宣告勝利的消息。

成天埋首在圖書館的提督不是個話多的人。

他從不非禮自己的部下，不過只會和特定幾位艦娘來得近—在沒有特殊作戰指令書下達的日子，鎮守府就像深夜的商業都市一樣寧靜。
他只有一個時間會和大家聚在一塊。晚上壁鐘的短針指到六點，完成歷史研究工作的他必然會在樓下的居酒屋，颯爽把幾張萬元大鈔攤在鳳翔桌上，瞥緊黏不放的十幾位驅逐艦還有海防艦一眼後叫道：

「店家，幫我還有這些孩子準備點吃的吧，伙食費的帳全部算我頭上！」

留著短髮的少女和提督相視而笑後，快步轉到廚房裡敦促龍驤還有千歲姐妹趕快準備果汁還有定食。臨走前他還不忘吐槽：

「你真的對那些孩子太好啦，動不動都在請客。」

然而自從一場恐怖攻擊讓軍隊網路的加密連線方式（注1）變得複雜後，提督下達作戰指令的頻率開始減少。加上這時候好生爆發了全球性的傳染病讓大本營的損失慘重，害得新一回的特殊作戰嚴苛起來，提督終於火大了。

「迷你作戰．．．」額上快要浮出青筋的他把後面的補充說明一把從電文上撕下來，抓在手中叫道：

「這是一場騙局！消滅那些水鬼就算了吧！我也不要乙等勳章了！」

川內默默看著提督把指令書放進碎紙機。而當打撈兩位外國艦的行動以失敗作收後，提督幾乎沒再下來居酒屋了，頂多和新接受改二的艦娘們道賀。除了這個以外他只會問兩件事—一是新的作戰特殊何時開始，二是什麼時候秋雲會把艦娘型錄（注2）畫好，這樣他才能趕快把訂金交到漫畫家那裡。

深夜的蟲鳴趨於寂靜。

「一定要救救提督，拜託你．．．」

雅努斯不知不覺哭了出來。然而就在這時，套著一身筆挺軍服的提督出現在他背後，低下身問他：

「抱歉為了拍短劇還有法律學校的事情，我又晚了—我會好好讓你休息再出發的。你怎麼哭了？」
他眼皮低垂，手裡還拿著明石給的國士無雙藥，說這些話時卻依然誠摯。

「山城他們說你會走．．．那是真的嗎？」

離開？旁邊準備收隊的艦娘們目光紛紛打了過來。連眼皮低垂的早波都帶著驚恐的表情看著一臉訝異的提督。

「我沒有說過我會離開，是吧？大家擔心過頭了啦。」

「但是你最近就是一副要打包走人的樣子！」

霞丟下大發動艇和運貨桶指著提督。她的雙頰發紅，眉頭也因為緊繃倒豎起來。

「想必是那些成天流言蜚語的傢伙還有那場垃圾作戰，終於把你搞得受不了了？」

「就是遇到那種打擊我也不會離開。」

提督還是不帶情緒地回答他。

「你倒是證明給我看啊！」

提督從懷裡拿出一張模糊的拍立得，遞到霞的手中。
「這個我認得！」霞驚訝地看著海面上身形若隱若現的粉毛義大利艦娘。
「你參加的第一次大型戰鬥(注3)！我還記得長門一直拿這件事笑你！」
「是啊。」
提督聽到這裡笑了一會，然而他的聲音隨即嗚咽起來。

「那次我輸了—輸得徹底。在阿布魯齊到任後，他第一件事就是質問我妹妹怎麼沒有出現。於是我保證：『我怎樣都會找回加里波底。』何況愛荷華、塔什干、厭戰、納爾遜、歐根親王、神風、涼月、傑維斯、日進．．．我也想他們好好和他們見上一面啊！」聽到姊姊的名字，雅努斯再次哭了起來。

「好啦，別哭了．．．歐洲打撈行動的一箭之仇我怎麼可能不報？Ｆ作戰（注4）我都過去了！」提督連忙從衣袋抽了幾張面紙。
「這果然是你堅持的原因，笨蛋提督。」
霞嘴巴雖然還在罵人，語氣卻已經溫和下來—更多夾帶的情緒是興奮。
「我也會繼續站在一線，幫你成全夢想的！」

「這段時間聽到那些詆毀、羞辱的話我難免會心痛。」
提督把相片塞回女孩的手心。
「但是我知道這裡有一天還需要我，我就不會離開。」
「提督，你是說那些網路上的流言嗎？至少現在少很多啦．．．快忘掉。」依偎在姊姊身旁的早波嘆道。

「我也真希望可以完全忘記呢。不過有些事終究只能去學習正對—就像中部海域的基地航空隊，遲早有一天要去打開權限。瑞鳳，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吧？」

「我就知道你還是愛大家的。」她害羞地別過頭。
「還有霞，幫我把照片收好喔，等我哪天真的想走的時候，記得一定要拿給我看。各位辛苦了，晚安！」
「一定要幫我把傑維斯帶回來喔！」
提督和大家相視而笑後，默默走回辦公室繼續讀他的書了。遠征組的艦娘們三兩成群，走回自己的寢室。待機室只剩霞一個人凝視照片裡的加里波底，良久都沒有動靜。
他聽見還沒遠去的提督正唱著米津玄師的那首「砂之惑星」：

イェイ 今日の日はサンゴーズダウン つまり元どおりまでバイバイバイ？
思いついたら歩いていけ 心残り残さないように
イェイ 空を切るサンダーストーム 鳴動響かせてはバイバイバイ？
もう少しだけ友達でいようぜ今回は。
風が吹き曝し なお進む 砂の惑星さ．．．

Never the end

備註：

1–艦隊收藏在2020年3月以遭遇ＤＤＯＳ為由，封鎖了母國日本以外地區連入伺服器，使得此後登入僅能使用ＶＰＮ。特殊作戰則是指同月舉辦的限定海域作戰，由於打撈機率低下、沒有新艦娘參戰，以及配套任務設計問題，使得該次雖然號稱迷你活動，實際難度卻遠超過去。

2–此指和上集相隔四年，預計在今年發售的艦娘型錄三。

3–2019春活是筆者參加的第一次活動，該次由於課業問題，加上缺乏對陸戰力，最後未能突破E3。而E3的通關獎勵是義大利輕巡艦娘—朱賽佩．加里波底。

4–2019秋活E3P1甲乙難度開放弗萊徹的掉落，筆者在活動最後一日出入七十場上下之後終才如願以償。

後記

艦隊收藏不知不覺要進入七週年了，自己也已經到任一年又一個月，目標也從「通關就好」開始向「挑戰甲乙級」邁進。因為最近有其他提督擔心我因為迷你活動的事情退出，加上對這半年發生的事情有點感慨，所以在攻讀法律轉系烤還有日文有空閒的時候生了這個短文。
去年十月開始，我見到自己喜歡的作品遭遇百般詆毀而出面，最後卻為著反駁遭到秋後算帳；而後來其他地方持續爆發的論戰更是讓我痛心。
而隨著對ＡＣＧ的涉入漸深，我見到自己喜歡的東方、Ｖ家、鋼彈、動物朋友、ニコニコ動畫，旁邊也都充斥著大喊「過氣」的人。
信仰使得我很討厭負能量—特別是當上散播他的人。所以，我相信自己說出的話，會決定自己的所作所為—縱使在東亞不傾向負面思考真的是難上加難。
於是我選擇了一條艱難的路—我不跟著喊「過氣」，而是開始去當一個創作者推廣它。
雖然如何有所作為，終究難敵長江後浪推前浪的必然。但要是完全放棄、選擇什麼都不作為，不就是認命投降了嗎？
為了這些值得被後世保留下來的好作品，就算自己能做的有限，我也會繼續付出行動。

就像米津玄師說的，「在沙漠中種下頻果樹吧」。

撰此文以紀念艦隊收藏邁向七週年以及上任週年。
-----
Sent from JPTT on my iPhone

--
作者 thnlkj0665 (灰色地帶) 看板 NBA 標題 [情報] Jabari Parker, Ray Allen 一起訓練

哈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