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二十五，二十一》：失去與獲得（雷）

致《二十五，二十一》：關於失去與獲得，短暫與永恆

(雷)

白易辰：「我總是想著我失去的東西，但妳是想著自己能獲得什麼，我以後也想這麼試試。」

十六集的白易辰，面對分手，在睡夢中想起海邊閃耀的希度而心痛落淚，他知道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然而，讀了希度的日記後，他赫然發現那個被看作比自己更重要的希度，因為這段戀情，不斷陷入了期待，等待和失望中，早已疲憊得失去光芒。他在日記裡說希度教會他的愛，此刻有了具體的實踐：他不再想著自己失去了戀人，而是想著能讓希度得到什麼。因此，即使心痛萬分仍選擇放手，只為了幫希度找回曾經的光芒。

第十六集的白易辰，一直讓我想起他對希度說過的這句話：「我愛妳，我用一切的方式愛著妳。」從初識的陪伴打氣，只想看著希度好好的成長，相信自己能讓她累積更棒的經驗，到擔心希度腳趾頭瘀青是否痊癒的愛，再到想把能做的都試過一次的愛，白易辰對希度的愛包含著陪伴、加油、呵護、擔心、支持、等待、愛戀、承擔痛苦、最終選擇放手，放手後持續為對方加油，分開後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好。

白易辰始終清楚自己的感情，一直實踐著對希度的愛，用一切可能的方式。

2009年主播台上連線雖然讓人崩潰，但我重看好多次。那時的白易辰，雙眼裡映照出的是滿滿的希度；參加昇婉父親喪禮的白易辰，看到希度的簽名也是心漏跳一拍；當昇婉詢問是否想知道前女友的近況，白易辰嘴上說著「我看新聞就好」，手卻倒起酒來。可見，這些年來，白易辰始終將希度放在心上，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她。開會時得知希度取得金牌，不同於二十五歲時的興奮，三十三歲的他只揚起微笑，不變的是他始終關注著希度，為希度加油。如同白易辰說的：「在我們分開的每一瞬間，妳一直都在」。即使分開，卻不曾停止愛她，不曾停止為她加油。正是因為易辰透過希度已明白什麼是完美的幸福，當他放下對「擁有」的執著，他便不再害怕失去。我想2009年的白易辰，甚至是中年的白易辰，應是活得光彩奪目。

反觀中年的希度，談起擊劍還是神采飛揚，但為何在她的眼神與言談中總流露出對青春無限的遺憾？中年希度聽到媽媽見到易辰時，有了五味雜陳的表情；聽到女兒提起永遠時，忍不住說了：「哪有什麼永遠，一切都是暫時的，都會過去的。」在追求擊劍夢想路上不曾放棄的希度、大聲向白易辰宣告「我要擁有你」的希度，一直勇往直前的希度，其實在櫻花樹下這場告別，並沒有真正放下，和易辰含淚緊抱卻始終惦記著彼此重要的小事。有易辰的日子，希度空虛的世界被填滿，成了無所畏懼的人；而選擇告別易辰，她的世界有些東西正在遺失。即使生活如常，即使結婚生子，但在生活的縫隙中每當她想到失去的愛情甚至青春時，都讓她無奈傷感。她的心靈時空彷彿凍結在二十一，二十五，如同十九歲的她一直在十三歲爸爸的喪禮上就停止長大。因此後來的她抗拒回憶，用遺忘抵抗失去，因為「失去」重要的人一直都是希度最大的恐懼，無論是爸爸，還是白易辰，甚至是年老的媽媽。這或許是中年希度身上漸漸失去光芒的原因。

「無論你身在何處，你人在哪，我的加油就會傳到哪，我會親自去傳達，到時候見。」我很喜歡2009年希度和易辰的轉播連線說的這段話，這段話第一次出現在兩人第一次分別時的BBCALL留言中，那種跨越時間、空間，只為向對方傳達加油的熱切是那麼純粹動人，在那場連線中，我又看到了希度眼神與聲音裡的純粹，只是很可惜，兩人沒有到時候見了。

看《二十五，二十一》之前，我對南柱赫沒有特別的感覺，但點開這部劇卻讓我深陷南柱赫的魅力。我很認真想過，這部戲裡的南柱赫為什麼這麼吸引人?原來是「眼神」。是南柱赫眼神賦予這個角色多層次的靈魂，讓我們深陷其中無可自拔。俏皮的眼神，落魄的眼神，絕望的眼神，心痛的眼神，悲傷哭泣時的眼神（尤其他哭成紫紅色的眼眶超催淚），專注凝視希度的眼神，寵溺的眼神，藏不住慾望的眼神，展現職場專業的眼神……都好讓
人心動！

即使昨天看完劇至今仍有一種分手的惆悵，但我會聽白易辰的話：「我們都不要太難過了」。結局是讓人失落了某些東西，但觀看《二十五，二十一》兩個多月的日子，與劇中角色共情的時刻，都是無可取代的獲得。

最後也想聊聊關於永遠與暫時的思考，在編劇的故事脈絡中，在漫長的人生中，青春是個短暫燦爛的存在，它美好但無法永遠，因此讓人感到疼痛。然而在《二十五，二十一》劇中，照片、日記本、錄音帶反覆出現，這些物件每一次出現，總是將當下的時空凝縮定格，它們再現了那些珍貴回憶的現場，不斷帶領劇中角色重回那些在漫長人生中，短暫如煙火的時刻。而我對《二十五，二十一》的沉溺也許是暫時的，也許過段時間我就會出坑，但劇中那些畫面、台詞，歌曲，也會把我帶回那個當下，每當我再次回顧時，這個看戲的春天，那個為劇傾注熱情的我，會一直在那裡。

正因為那些認真活過的日子，會一直在那裡。我想，那個當下就是永遠。
https://i.imgur.com/BOzZHng.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