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正經] 該去

肚子好餓，
趁著對往事還有點印象趕快回一篇。

記得當時年紀小，
聽到某個親戚要出海跑船，
連聚一下也來不及。

過了幾年，兩個阿弟知道事情真相，
但我一直以為就是在船上工作，
直到我五專某天接到家裡電話，親戚回來了，
我家也趕快回親戚家聚聚。

又過了幾年，家人忽然接到親戚家電話，
那個親戚被抓了，要坐牢，
我一頭霧水的表情讓家人慢慢地話當年，
這才曉得原來第一次出海跑船也是坐牢，
吸毒和販毒。

後來兩個阿弟滿臉不可置信問我：
「蛤？所以你一直都不知道喔？」
賽啦！我一直以為他都在船上工作欸！

這下子也才知道家裡借他不少錢。
(這種事就像大便，
頭一冒出來，後面就通通出來了。)
光是我知道的金額和次數，
前前後後總共就向家裡借了快二十萬。

以前小時候家裡窮，鬼也不敢靠近，
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向鄰居和長輩借錢，
那些「萬」都是當年硬擠出來，
用來還錢或急用中的急用才能動，
否則就算咬斷了牙也不能隨便用。
只要他向家裡一借，
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家裡自求多福，
別生大病、別出意外，不然......看著辦。

還記得小學三、四年級時，
某天睡前上廁所，聽到父母對話：
「噯，你今天吃多少？」
『我這邊還有八十五塊，
這兩天應該還夠用，阿你那邊咧？』
「剩沒多少......
阿不然明天向隔壁欸借借看五百塊好了，
然後想辦法撐到下個月。」

自有記憶以來，差不多到專三之後，
家裡才沒有因為生活而向鄰居和長輩借錢，
而這親戚它圈圈叉叉的
這十幾年間借了快二十萬......
仍然記得那次突然到家裡借錢時，
那噁心巴拉的裝熟嘴臉......
更多的是一些連父母和其他長輩
都不太願意提起的狗屁倒灶的事，
問了也只是虛火上升而已，
只知道他一出現，兩個家庭好一陣子雞犬不寧。

少跟這種親戚產生任何連結比較實在，
否則難保未來某天忽然接到一通來路不明的號碼，
忽然冒出低沉、有點耳熟的聲音：
「喂？xx喔？我yy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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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阿弟幾乎讓奶奶一手帶大，
沒有學壞，也沒有走偏，真的萬幸。

去年無意間聽到我媽和長輩聊起來，
吃飽太閒順手查了一下判決，
目前至少六十歲，出獄都七十好幾了。

從前聽過我媽和阿姨這對姐妹說
曾經收拾過不少這個親戚惹下狗屁倒灶的事，
雖然細節隻字未提，但當年阿姨說的很好：
「關拎鄒罵蝦米代誌啊？哇咧擦洨伊key細！」
(關我什麼事啊？我管他去屎！)

後來家裡陸陸續續借錢給那個親戚，
阿姨曾經事後碎唸我媽：
「哩洗key笑逆？
拎鄒罵甘願錢灑key海裡，
馬咩交驗吼伊安捏喔北開啦！」
(你瘋了嗎？
老娘我寧可把錢灑到海裡頭，
也不爽借他亂花啦！)

當時(約2005年前後)
蠻流行四、五百塊火烤兩吃到飽，
我在一旁聽了只是犯嘀咕：
「一萬塊可以吃二十次吃到飽......」
阿姨便接了句：
「黑咩，呷嘎烙賽嘛欸跨丟賽造處來！」
(對嘛，吃到拉肚子也能看到屎跑出來！)

這對姐妹花對他的怨恨真的很深，
阿姨很理智，
但我媽那種同情心卻是不折不扣的雙面刃。

同情心是優點，用得不好，徒增困擾，
別讓自己掉進無限迴圈就好。

※ 引述《aaa870378 (Mu)》之銘言：
: 探望一下我爸嗎？
: 文長
: 老實說 他是唯一讓我知道「恨」是什麼的人
: 但是我這個人有點不長記性
: 什麼東西都忘得快
: 他做過些什麼我當然還記得
: 但當下那種刻骨銘心的恨意卻已隨著時間淡忘了
: 自從他上次因為某些生意上的變故後
: 他想跟我借帳戶做投資
: 考慮了一下後
: 我認為雖然他不會刻意做些不利益的事
: 但誰知道會不會投資失利
: 在我的信用上留下污點就不好了
: 所以最後我沒答應
: 自那時起，除了中間有一次去他那裡拿我的書
: 之後就沒「相見」過了
: 噢
: 今年4月底我弟生日的時候我有偷偷送蛋糕過去
: 從門的縫隙看到他跟他後來的老婆跟我弟在談天說笑
: 興許過得不錯吧
: 不過因為前一次去拿書的時候他臉跟裹腳布有點像
: 所以我東西放門口就滾了
: 後天是他生日
: 心軟的我在想著要不要去看看他
: 前陣子從他人聽說他去年有確診帕金森氏
: 其實有點害怕看到生病了的他
: 也有點害怕看到頭髮又更白了的他
: 儘管他害的我們都對他恨之入骨
: 連我哥大概都不知道多少年沒見他了
: 但是每次我都忍不住心軟
: 想著他也不是沒有好的一面
: 這時候他不好的一面又會浮出腦海...
: 很猶豫要不要去一趟
: 而且那裡交通很不方便，機車最快
: 但很遠，我路也不熟，過去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
: 來回幾乎就3小時起跳，偏麻煩
: 到家屁股一定痛爆
: 唉 如果是你們會去一趟嗎（望天
: 如果被我媽知道她應該會爆炸（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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