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緬懷黃文擇先生

一開始要寫這篇文章時，覺得應該能輕鬆寫出一長串東西，但真正起筆並沒有，就只是很亂，甚至腦袋還會浮現文擇先生配的「亂、亂、亂，心緒大亂」。被自己逗笑之後，情緒馬上又急速跌到谷底，一邊覺得該沉澱心情，卻又忍不住找各種悲曲，讓自己心情更低落。結果第一首【寒漪清蓮】前奏剛下眼淚就潰堤，更別提後面的【素還真古箏曲】、【雲淡風輕】、【英雄無雙】了。

對布袋戲的回憶，最早是小時懵懵懂懂跟著家父一起在電視台上看劇，然而具體看的到底是《爭王記》或《兵燹》至今已有點模糊——因為就這樣一頭栽進去，前前後後的劇作不
知不覺也都補得差不多，久而久之，竟然忘記自己最早接觸哪部，就這樣一路看到現在。

我想這樣的經歷，在臥虎藏龍的布袋戲圈子，大概並不稀奇，因為我們的童年，我們的青春，都有著共同的一段記憶。這些記憶中，或許印象深刻的是溫文爾雅的素還真、是高亢莊嚴的一頁書、是威武霸氣的亂世狂刀、是沉雄低厚的青陽子、是詼諧戲謔的秦假仙、又或是一段聲嘶力竭的哭聲——那是葉小釵。而在這段精彩壯烈的故事後面，總有個一如既
往的名字——黃文擇。

霹靂草創時期，黃文擇在。《龍圖》到《兵燹》、《劍蹤》到《天罪》，黃文擇在。「黑暗期」、「止看之印」、「神戰期」，黃文擇還是在。霹靂這條漫漫長河，越過多少高峰低谷，黃文擇都在。就在我們以為他還會一直在時，他宣布退休——或許在這時，我們就
隱隱有所察覺。然而當噩耗又急又快傳來，再有心理準備，再是鐵石心腸，此刻亦需心中一動，何況我輩中人？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多麼震撼人心，多麼盪氣迴腸的十二字，終於也成為絕響，但正是如此，這十二字更顯力量，因為這是象徵時代的十二字，象徵時代的「英雄之聲」，象徵時代的八音才子——黃文擇。

謝謝您，辛苦了。

以前曾賦詩一首，簡單修改後附上，聊以悼念：

八音震鑠起才名，掌上乾坤一柱擎。
戴月披星霜滿面，傳薪點火路多縈。
渾渾濁水無蓮葉，默默雲山少梵聲。
古調絃琴今已杳，從前歲月竟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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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龍圖》時霹靂已經有相當程度的進化，只是《金光》到《異數》等舊劇，畢竟是 我未及參與的時光，於是就不敢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