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X！又是星期一》EP5-8心得3尾牙抓交替

在讀這篇心得之前，建議先看前兩篇

心得1競爭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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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得2辦公室政治
https://mysteryab.pixnet.net/blog/post/227111722

心得3尾牙抓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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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心得3尾牙抓交替 正文開始

我很想趕快觀賞尾牙現場，但事件始於第八集，完整的來龍去脈，得多等一週。
以目前的劇情，這個事件牽涉的角色之廣，對其中幾位角色描寫之深，確實需要好好鋪陳，才會完整。

傳說中的閻王副總登場。大家夾道歡迎，因為不整齊，閻王要求倒帶再來一次，整齊了才行。排在最前面的，林總監、南哥老沈小鳳姐三位組長，也沒了平日優游自在的模樣，在副總眼中，他們跟其他員工一樣，只是面目模糊的群眾之一。副總十分享受這種，光靠人力就製造出的紅毯花道的光輝錯覺。

因為幸福企業指數墊底，所以副總親自──不來解決問題，來解決反映問題的人了。怎麼
解決？尾牙要辦得漂亮，讓員工們看起來很幸福。但預算無法增加怎麼辦？那就叫員工自己辦啊。
三位組長都知道員工承辦尾牙大不幸，業務的時間該用在開發和服務客戶，該用來賺錢，哪能用來處理花錢的尾牙。
以團隊管理的角度來說，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任務，也只能推給某個平日表現普通但人緣不錯的人，要求他燒自己的陰德值。做得好做得差不是最重要的，反正是那人去承擔副總的憤怒，只要整個團隊的總業績不掉就好了。
就算小潘不主動撞槍口，這道雷也很高機率劈在他頭上，反正總不會劈在多位客戶合約指定的三組美編最強企劃孟文頭上，也不會劈在存在感低到被遺忘的四組組長老吳頭上。
抓交替的過程太真實太好笑。董事會罵副總，副總罵總監，總監找三個主管，最後小潘趴在桌上向雯雯哀嘆：「幸福指數到底關我屁事啊？」「我不想得罪人嘛。」嘟囔的口條也太可愛了吧我的天。

經可愛的雯雯點破整件事就是抓交替，小潘開始展現他的本事。
公司能給的只有特休，但在每天都要加班的地方，特休永遠休不到，等於沒有。那麼武器就只有動之以情了。能被這樣拜託和驅策的人，也就只有輩分低到自認沒得選、前輩都開口了不能不答應的新人，或是能答應你但絕對達不到你的任務及格標準線的人。
不過在最開始，小潘的話術還是很行的。他不直接問小茜對尾牙有什麼想法，而是問：如果你當主管，你會希望員工提出什麼想法？等對方說出他要的答案，也就無法推辭了，推辭就是「難道你要否認小茜主管的決定？」
接著他再利用資訊不對稱，讓大家以為他要做的事，比自己被交辦得更麻煩。周毅寧可拉贊助，也不想跟小茜交換去安排表演；阿輝寧可弄場地和統計人數，也不想拉贊助或安排表演。只要能順利推著大家動起來，就算大家發現工作分配的狡猾之處，那反正事情也處理一半了。

不過因為這任務太大太難，再怎麼騰挪，也繞不開糧草短缺，最終兵疲馬弱，也交不出像樣成果，小潘演不下去爆炸了，小小的團隊內部怨氣沖天，再隨著辦公室資訊交流，全部反噬回小潘本人頭上。
沒有什麼比「原先感覺人不錯」的人設崩塌成「換了位置就換了腦袋」更悲慘的境況了。因為事實上小潘根本就沒有換位置啊，他有責，卻無權，只是被迫背上了不是他那個位置該負的責任而已。

就在這種時候，原本跟溫情與智慧最沾不上邊的人，那個嘲諷小潘是好乖的狗、小潘對周毅描述為全辦公室最危險會捅你刀的老沈，居然成了小潘的心靈導師。
很喜歡土地公廟那場戲。對老沈的印象，從他和小鳳姐在冰箱旁的對話開始翻轉，這裡又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
小潘和老沈兩人都跟平日在辦公室的模樣完全不同。這段威脅來威脅去，根本沒有真正的攻擊火力，反而是單純鬥嘴的溫馨。

老沈第一次不是油腔滑調地自我標榜，而是真正在跟小潘對話。既然在神明面前不能說謊，那麼嘻笑怒罵中帶著親暱與莊重，這就是老沈真實的模樣。
小潘也是第一次，除了叫人，已沒力氣多做什麼虛飾。但是求生欲極強的他，馬上抓到重點！面對老沈說「你要是回公司亂講我，我就弄死你」，他反唇要脅：「與其被閻王弄死，我寧願被你弄死，我要跟大家說你在求姻緣！」
老沈：「不是你是怎麼搞的小潘，你是傻了還是怎麼了，這麼想死啊，不就辦個尾牙嗎？你是，你現在是擔任什麼？」
「尾牙執行統籌特別助理。」小潘的臉色十分絕望，但落寞中有一點驚訝，他大概在想，居然有人願意跟自己說話，而且是在離開辦公室後的私人時間願意跟自己說話，久違的熟悉之感。
「好爛的工作……但是這個工作，也可以讓你翻身。我問你嘛，你現在辦尾牙，你最重要
是什麼？最重要的。」
「把它辦好，讓員工都幸福。」小潘眼睛往右看，像在腦中搜尋標準答案。他此刻應該是覺得，這是主管想聽到的答案，也是真正的指標。
「員工幸福關你屁事啊！員工孩子會叫你爸爸嗎？會不會？他不會嘛！」小潘一邊聽老沈這些話，一邊瞪大眼睛，朝上看著老沈，臉上表情顯示他的思緒在飛轉，在印證，他今日來拜求神明拯救，現在這樣算不算是應驗。
「辦尾牙最重要就是你要知道主子是誰。今年誰坐主桌？」
「副總，貴賓。」
「副總才是重點！你把他弄開心啊弄爽了我跟你講，毛摸順的時候你後面吃香喝辣無往不利。欸，表現一下。你不應該來拜託神明的，應該來拜託我，我才是明燈啊。懂嗎？」
老沈的話文字本身像自誇，但語氣和表情都很急切，他這次是真心在為小潘皺眉擔心，什麼慘啊什麼爛的咒罵口氣都很親暱，看不下去活潑的後輩淪落成這個樣子。
小潘神情複雜，思考老沈的話，他聽懂了，但還沒全盤接受，直到被問懂不懂的時候，他簡潔快速地說：「謝謝沈哥。」而沒有其他冗贅溢美之詞。表情已經比往昔毫無破綻的奉承，多了對老沈的重新評估與些微信賴。
「不客氣。」「謝謝。」
老沈的半秒微笑，既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顯示他很高興給後輩真正有意義的建議，不是沾沾自喜，而是覺得自己身為前輩有用且小潘受教。
這場戲只有兩分鐘，初看很有趣，再看很細緻，它把兩個角色的轉折，表現得淋漓盡致之後，還能用喜劇的節奏把它收掉：
「對，我，我這個不要亂講啊。我今天有沒有來過？」「沒看到。」「我叫什麼名字？」「不知道。」「我叫沈博文，今天一樣來求……」
無論刷幾遍都覺得這場戲很好看。

這時候再想起老沈和小鳳姐在茶水間冰箱前的衝突，我想他們一定有過愛恨情仇。
老沈趁著烤肉趴享受香腸和跳舞的快樂，感覺像在複製年輕時的大好時光。小鳳姐則以無懈可擊的優雅與冷靜武裝自己。
小鳳姐罵老沈自私、沒斷奶，感覺像女友在指責男友無法獨立、缺乏肩膀。再對照第一集，當南哥問周毅來幹嘛，「你表姑叫你來的嗎？」老沈在旁邊煽火「婚姻破碎」、「來拿贍養費」──回到跟小鳳姐對話當下，最後連發四個激動的「斷了」更像是在講曾經的美
好已經死透，憤恨眼前之人竟無往日半點痕跡。
老沈對工作的態度也很可疑。南哥在第一集說老沈：「誰像你這麼不要臉的，輸一次輸兩次輸三次輸到都沒感覺了。」這不是很奇怪嗎，業績輸南哥，卻還把「不要的」的客戶送小潘，交易還只需要幾根油庫口香腸。老沈是不是有過什麼家底、人脈，還是曾經把公司當自己家那樣拚命付出，最終發現什麼都是假的，只有私生活中的健康和感情全毀了才是真的？

經過老沈開導，小潘做了得罪同仁的決定，把尾牙獎金的錢全部拿去補貼場地費，這樣拍照效果好，長官要的場子漂亮，幸福感看起來就很高。
閻王副總駕到時，小潘正獨自清點周毅拉到的贊助品。
閻王和小潘的首次對話，讓人想把指甲掐進掌心，以抵擋閻王帶來的壓力如利爪輕輕刮擦心臟的不安。芒刺不只從腳底長到背上，根本爬滿全身了。
這場戲很精彩，重刷時壓力會一次一次疊加……

當閻王的椅子從小潘身後悠閒地滑過，小潘的背部不自然地挺直，既恭敬又提防，他的雙手扶在桌面上，是在掩飾緊張穩住自己，兼試圖表現乖覺服從。直到閻王的椅子通過，小潘才把手收回來放在腿上，背不再打直而立刻屈伸，因為不能站起來而拘謹地坐著行禮，嘴裡說的是：「謝謝副總，我會繼續努力的。」

接著鏡頭改從另一面拍攝。閻王說他看人很準的時候，閻王和小潘是背影，林總監是側面。果然優秀的演員是連背影都很有戲。
副總沉浸在自己的電影中。在那個世界裡，教父正在尋找鍾意的手下──不擔心殺死任何
人也不擔心被任何人殺死、只擔心被教父本人殺死的人。
副總贈送的高爾夫球，小潘恭敬且不可置信地接了。他想被賞識的目的達成了，但完全沒有像他從老沈那裡拿到案子時那樣開心。
他感受不到榮耀榮幸，也演不出自然自在。閻王走之前拍拍他肩膀，他知道他應該要受寵若驚，應該要歡欣鼓舞，但他站起來說「慢走」已經慢了好幾拍，他明白自己跨進完全不同的水深之中。
滿意的副總起駕回雲端後，是小潘要面對辦公室的風雨。小潘知道，周毅和小茜全都聽見了。

我很喜歡此時空間和肢體的呈現。
閻王和林總監從走道向畫面左方離開，小潘沒有跟上，只從門邊探出頭來，說句慢走，等待他們離開。他無法跟他們一條心，也沒想離開他生存的這間辦公室。長官們的思維和生活方式，距離他非常遙遠。
但他也沒有來到畫面下方的辦公桌這一側，跟僅剩的夥伴周毅小茜在一起。後者正以非常陌生疏離的眼神看著他。
他沒有跨出那個堆滿贊助獎品的房間。那些很爛的贊助獎品，就跟現在別人對他的評價差不多。他站在門口，把手插進手袋掩飾尷尬和忐忑，他感覺自己從同事那裡，偷走了很重要的東西：獎金、名譽、自己人的感情。
他沒有，至少在此刻還沒有，選擇徹底站到閻王那邊，他不想忽略同事的感受，畢竟他一開始還認為，把尾牙辦好、讓大家高興，才是正確答案。

我真的很擔心我最愛的角色小潘的未來啊。我想小潘一定會找出，既讓上司滿意，又讓同事不再生氣轉而挺他的好辦法吧，得激發出團隊合作力才行，這種時候還能怎麼使力呢？操作對閻王的同仇敵愾？畫個完成之後能利益均霑的大餅？
希望第八集結尾那消散不了的壓抑，到了第九集會撥雲見日。超級期待尾牙這種大場面的群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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