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X！又是星期一 EP13-16職場生存婚戀悖論

《X！又是星期一》EP13-16心得：
辦戀4.職場生存守則的婚戀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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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爆笑、最尷尬、最傻眼、最狼狽……全都發生在這裡！這是小潘和雯雯的故事。

原本我非常看好小潘和雯雯的，比起新人，他們已進入許多人心目中的適婚年齡，有機會走老吳和淑美姊的模式：
他們都是八面玲瓏的辦公室生存大師；他們都帶點小小的奸滑但本質善良；他們沒有業績上的競爭關係，一個是業務，一個是總監秘書，能互通消息、互相周全。
雖然沒有演出來，但我覺得，小潘和雯雯不曉得小鳳姐和老沈的過往，只見到老吳和淑美姊的日常，這樣他們當然覺得辦公室戀情沒什麼不好。

結果直接在辦公室撕破臉大吵的就是他們……
看來人談了戀愛都一樣，理性務實都在工作上用光了。
他們還沒發展出老吳和淑美姊的重大技能，他們知道對方喜歡什麼和自己喜歡什麼，卻沒能避開對方的地雷！
以及，他們正因為在職場上適應得太好了，那些工作上為自己省時省力、事半功倍的優勢，在戀情中反而成了弱點。

我推測他們是在尾牙後互剖心意，交往期間還不長。當周毅小茜躲在車上，看見小潘彷彿哼著歌晃著安全帽走路，我想這時的他會這麼開心，一定是在跟雯雯戀愛。
明明自己有這種祕密，居然還反應快到懂得威脅周毅，然後為了怕被總監抓到，想到趕快檢舉別人在談戀愛來幫自己脫罪。不愧是小潘，根本就是這齣戲的辦戀笑點擔當。
然而，當秘密以那種驚人的方式爆裂，小潘被總監開那麼可怕的玩笑威脅，戀情被林總監搞得像訂婚似的在辦公室宣達，還附加了「如果吵架分手那全辦公室都不准再辦戀」的條款，對戀情不利的外部因素齊聚一堂。

於是他們吵架了。吵架這段的台詞與表演實在好，一步步升高衝突，直到再也回不去從前。

雯雯（摔資料）：「我受夠你了！不要再拿這種報價單過來，每次資料都缺東缺西的，還錯字連篇的，你都幾歲啦？連字都不會寫。」
從雯雯的話中可知，她最不喜歡檢查出錯誤，因為照樣就得退，資料在她和業務之間來來回回修正，很浪費她的時間。一般同事如果每次都這樣已經討厭，最該疼惜自己的男友反而給自己製造麻煩，實在可惡。

小潘：「等一下，之前都沒有問題，怎麼現在突然就有問題了？」
小潘的疑惑中，顯然已經開始帶點不高興了。他一定覺得幹嘛大驚小怪？不能好好講嗎？有需要一上來就這麼衝？於是他沒有站起來試圖安撫雯雯，而是繼續坐在椅子上，連手上的雜誌都沒放下。這個動作看起來像個上司，更加激怒了雯雯。

雯雯：「因為你以前只是個同事，我是好心幫你欸。」
小潘：「不是啊，你有困難可以跟我說啊，（放下雜誌，目光瞄了那份資料再轉向雯雯）不然我一直以為報價單資料是你要填的耶。」
雯雯：「（一臉冤枉）欸，有哪個業務要我填啊？就只有你！」
小潘：「現在要分那麼清楚是不是？好啊，不然你說說看嘛，上次幫林胖，總監喬飯局的時候，是誰幫你搞定喜來滿大飯店，ㄟ～好像是我耶，互相幫忙嘛，我好心幫你，我有在那邊抱怨什麼嗎？」

聽到小潘「ㄟ～」那個字的口條，我就知道慘了。
那個比原本說話聲尖銳的音調，那個裝腔作勢的口氣，那個發音介於「嘿」和「欸」之間的語助詞，類似的情形曾經出現在，小茜周毅到職那天小潘介紹辦公室規則，以及小茜周毅發現林總監的提案亂七八糟時──他只對他們這樣，聞聞一出現，他馬上降低音高，肢
體上也立刻往雯雯傾過去，擺出誠懇可愛的樣子，對她做出安撫和保證。
他從來沒有用這個發音方式對待過雯雯，但在這裡，這個聲音跑出來了一半。而且他動也不動，一點也沒想站起來。

雯雯原本是想用自己習慣的半鬧半撒嬌來達成目標，她索求的是，在她覺得疲累的時候，男友該要真心道歉，說些「寶貝是我造成了妳工作量增加，我現在就動手幫妳恢復原狀」這類的話語。
而小潘可以說是理解了她，也可以說是在理解她的基礎上進一步誤解了她。他試圖提出自己幫她減輕工作量的事件，來證明自己有盡到男友的責任，但是字面上、語氣上、肢體上，都完全沒有男友的關懷。於是雯雯更生氣了。

雯雯：「你現在在跟我邀功嗎？是你跟我說你要有上進心的耶，你要三年內當上主管，十年內當上潘胖子，結果呢？你事情都愛做不做的，你這樣怎麼可能會成功嘛！（這裡小潘低著頭不看雯雯）難道你要我一直在旁邊，一直逼一直逼一直逼，（瞬間拔高音調）一直逼你嗎？」從吵架內容來看，小潘和雯雯考慮的是長期穩定的關係甚至結婚。
雖然雯雯並不真的跟林總監是父女，但因為她是總監秘書，平日連小鳳姐要預約開會時間都對雯雯用「請」字，又跟總監有乾女兒般的情感（從她尾牙抽到二獎，衝去跟林總監又抱又跳可看出），所以她必然會以總監或至少是主管，作為對伴侶的期待，而小潘目前為工作所付出的時間心力，很可能不足以達到。
小潘當然想多賺錢，但相較於為了賺錢而嚴重犧牲生活品質，他更傾向於以其他方式減輕工作量並換得業績或地位。
小潘：「（手摸了一下耳朵）你聲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尖啊？你憑什麼這麼斬釘截鐵的認為我做不到？（瞬間加重語氣加上手勢）三年又還沒有到！我也需要時間把自己磨練成潘胖子嘛。」
雯雯：「你以前都說我聲音很可愛的！（氣得用力踩小潘的腳）」
小潘：「（慘叫）……妳！」
此時林總監出來攪局，說你們吵架了、從此再也沒有辦公室戀情了，自己大受打擊離開現場。
最後，雯雯難過地望了小潘一眼，而小潘眉眼低垂，並沒有回望雯雯。

我覺得這邊小潘的「你聲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尖」有雙重含義，既忠實描述雯雯講到最後一句突然拔高，又強調話語內容尖銳到傷害到他難以承受。他真正想要的，是叫雯雯不要那麼激動、情緒放緩講話放慢，並請雯雯停止指責，因為他沒辦法接受自己在女友眼中，是這麼無能和這麼缺乏毅力──他沒有想要嘲諷雯雯的聲音平日就比一般人尖的這件事。
但這剛好是雯雯的痛點。她原本就覺得，因為自己的聲音，使得別人不認真看待自己和自己說的話，而這整段吵架中小潘的反應讓她更加受挫，覺得他並不理解也不試圖關心她這個女友的心理需求，於是這裡的「你聲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尖」就坐實了成為對方不認真看待自己的鐵證。

以雯雯的立場來看這件事：
如果兩人不同公司，身為女友，會希望男友工作不要那麼累。如果能透過搞定額外事務來換取好處，例如幫老沈辦烤肉趴，換來客戶與業績，幫總監秘書喬飯局場地，換取少處理行政瑣事，這些全都是好事，能讓男友少加班、有時程上心靈上的餘裕，和自己約會或照顧家庭。
但偏偏兩人同公司，女友就是那個總監秘書。男友忙著去辦烤肉趴和喬飯局，導致自己要幫他做更多行政庶務，那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就是雯雯抱：「你事情都愛做不做」。
之前因為是同事，自己幫他一點、他也幫自己一點，是曖昧、是浪漫；但身為伴侶，幫他就變成了義務，且一旦做了就得永遠持續下去，他的職場生存優勢，其實是把省時省力的成本轉嫁到自己頭上。
身為男友，不是最該懂得自己辛苦、體諒自己勞累，怎麼可以一直製造多的工作給自己？最可氣的是，男友居然還不明白，自己已經做了這麼多！

但以小潘的立場來看這件事，他會覺得：
以前一直如此，你從沒告訴過我，因此我並不覺得自己少做什麼啊。更何況，你幫我你也沒吃虧，我不也盡力幫了你嗎？
而且我幫你搞定的，還是你靠一己之立無法做到的事欸，男女朋友不就更應該彼此體諒和幫忙？
為什麼不想想我已經做到的事，卻偏拿我沒做到的事來興師問罪？還偏要當著全辦公室的面？如果我對你做一樣的事，你就能承受這種毀自尊的社死現場嗎？

後續，雯雯跟小茜去了酒吧，被調酒師趁失戀搭訕；小潘跟周毅去了路邊攤，喝掛到不是趴在桌上就是起來吐。
兩人後悔的動機不太一樣，雯雯不太想給復合的機會，小潘則是心知肚明雯雯不會給機會。

小潘這裡慘得我不忍直視。
當初他因為尾牙搞不定被全辦公室排擠，他還清醒地去拜拜求指引，失戀後整個絕望到失態──然後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肢體和台詞和口條還能製造笑點，他抓著周毅的手說你最了
解我了，他說記得雯雯喜歡的顏色色號，雯雯的飲料都點大奶波波椰微微。他的愛與尊嚴與理智與機巧，都碎成千萬片扔進了谷底。
他還會鼓動和嘲笑不存在的客人繼續喝啊、談什麼戀愛，他還在被周毅送上計程車時叮嚀周毅也要安全。
短短一段醉態卻有這麼多種表現，我身為觀眾，情緒輪番上陣，多到無法分辨和定義了。很難過，真的很難過。
這種遺憾心痛的感覺，不像小茜周毅那邊，有自然海灘的催化、有城市叢林的反襯，只有粗聲粗氣也掩蓋不住、揮之不去的空虛。

我並不希望小潘的愛情到此結束，但恐怕真的就是結束了吧。
辦公室戀情特有的隱密性質，在熱戀初期，那些眾人面前的心照不宣、令人竊喜、有驚無險，就像搖晃的吊橋，令人心跳加速。
而戀情在沒人知曉的情況下悄然展開，又在未曾好好處理的情況下深深埋葬，那麼也許，多年過後，它會如鬼魂那般，每到忌日，噢我是說紀念日，就作祟騷動不已。
某人的故事，會成為其他人遠觀的風景，其他人的前車之鑑。
小鳳姐和老沈的故事，小潘和雯雯並不知情，而就影響到了小茜和周毅，小茜顯然以小鳳姐為楷模，而周毅很怕自己成了老沈那副見不得女友好的德行。
而小潘和雯雯的衝突，讓一直不敢真正投入戀情、把工作視為追求重心的小茜，做出了「我們當回同事好不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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