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空笑夢 /邱祖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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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布袋戲是小時候有看，但沒啥深入研究，只看熱鬧，不懂門道。以我這樣外行背景來讀邱祖胤先生的《空笑夢》，可是讀得大呼過癮。

這是一本「偽」布袋戲老師傅的回憶錄，寫他少年得志，之後為奸人所害，又歷經皇民化、國府來台等歷史變動，終於成就一個穩定的布袋戲班(劇團)的故事。作者特別用了一種日本時代台灣作家如吳濁流、賴和這樣的文字，並使之更樸拙些—畢竟敘事者教育程度不高，初讀下去會有些卡卡的，但越咀嚼越有一種「古早味」香氣。

情節、人物他人多有評論我就不多提。我覺得《空笑夢》最有趣就是將布袋戲技藝寫得宛如武俠小說、日本王道漫畫一樣，一山高過一山，而高山外又有嶔崎古怪的奇峰，每位師傅各有訣竅，但一致目標就是追求偶戲的「神乎奇技」。

先有主角所屬「黃金樓」的「空手追風」與「靜觀出神」。「空手追風」係指手上無偶，單憑動作，就能讓觀眾感覺戲偶活動，「如偶在、如偶不在」；「靜觀出神」則是手上有偶但手不刻意動，讓戲偶「自行」表演，「如人在、如人不在」。

又提到光緒年間兩大宗師：貓婆與鬍鬚全，兩人風格截然相反，一動一靜。貓婆是「一動不同一靜，然失之呆笨則無神…需時時保持端正，繼之幽微起伏，如有呼吸…」；鬍鬚全
則是「一靜不如一動…少動則如不動，多動則亦生凌亂，必使其流暢有節行雲流水，如有呼吸」。

在一系列緊湊、計較細節的大師之後，又有「真自在」流派。「讓戲偶自己來演，你越是用力越是搶它的戲，你放鬆，它會感謝你的。」

以上還都只是台北戲團，當寫到雲林時，又是另一個level的遊戲，主角說要跑去雲林找人「雙棚較」，被教訓「別說顏面掃地，能不能活著回來還很難說。」

除了搬戲偶的技術外，還有些師傅是靠口白、靠魔術取勝，另外刻偶師、繡戲袍、繡帳的繡工、乃至後來「金光戲」的發想，各角色五花八門，各擅勝場，非常刺激。

或許這樣說，搬戲的人就是戲，人生不如戲，又怎會演得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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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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