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向獨裁者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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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的作者是 2021 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同時也是菲律賓《拉普勒》新聞網共同創辦人─瑪麗亞．瑞薩（Maria Ressa）。

敘事方式有點類似傳記，從兒時跟著家人移民到美國開始寫起，一路寫到進入媒體產業，為了新聞自由奮鬥，受到威權政府打壓的過程，也花了不少篇幅著墨社群媒體如何助長錯假訊息的傳播，作者認為，臉書的崛起曾經讓人充滿自信，但不公平的審核機制，最終卻淪為助長錯假訊息傳播的溫床。

讀完這本書，除了讓我看到一位民主鬥士挺身而出的過程，也更了解菲律賓的政治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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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亞提到，人們會攻擊他們眼中不夠誠實、過於偏頗的記者不客觀。
但她自己會稱讚一位記者「優秀」而非「客觀」，因為優秀記者仰賴的是證據，即使是在進行新聞報導，一旦奠基於事實，帶有主觀的個人意識是被允許的。

去脈絡化地使用「中立」和「平衡」這類詞彙是危險的，因為既得利益者常為了自己的利益綁架這些詞彙。當你批評對方不中立客觀，很多時候只是想表達對方跟你意見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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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想把事情做好，堅持理想就會變得很困難。」

瑪麗亞在學生時代就很明確劃清善惡的界線，但最後發現一味堅守立場很難成事。在政治實務上，有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適時的妥協反而可以讓事情進展更順利。

瑪麗亞與夥伴們不放棄任何對話的可能性，努力尋求其他國家或國際組織的協助，提高自己在國際間的能見度，後來他們也慢慢發現，世界各地有許多記者跟他們面臨著同樣艱困的處境。

「別在對抗怪物時成為怪物。」

瑪麗亞及團隊成員已經掌握菲律賓政府的做法，大可選擇採用類似創立假帳號的手法與之抗衡，但他們堅守自己的立場，沒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謊言的傳播規模，比隨後的事實查核大多了，而等到謊言的假面具被拆穿，已經相信的 人通常拒絕改變自己的觀點。」

社群媒體是一體兩面，例如在台灣的太陽花學運時期，社群媒體（PTT）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法國的黃背心運動也受到社群媒體推波助瀾，但同樣地，謊言可以輕易在社群媒體上擴散成事實，當權者也藉著社群媒體發動攻擊，且網路世界的虛擬攻擊甚至會轉換成現實世界的物理攻擊。
（書中引述了 DEMOS 的統計分析結果，推特上針對男性的攻擊比女性高出許多，但唯有　記者是特例，女性記者遭受的攻擊是男性的三倍。）

除了社群媒體之外，Covid-19 疫情封城，也讓瑪麗亞的團隊受挫。
（菲律賓的防疫進度緩慢，且優先選擇中國科興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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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章節用作用力與反作用力來描述社會的演進，當社會變得更進步（女性權利受到重視、同志婚姻合法化、更多元包容的社會），就會有人更加懷念其實從未真正存在的
「單純的過去」，就像台灣有些人緬懷看似治安良好的戒嚴時期一般。

作者也提到，歐巴馬勝選後的反作用力包含了「白人取代理論」的興起，在挪威奧斯陸、紐西蘭基督城、紐約水牛城的搶手殺人宣言中，自稱是法西斯主義者也提到了取代理論。匈牙利總理奧班的發言也透露出相同的跡象，堅持拒絕移民，以民粹主義與民族主義利益為優先考量，跟希特勒的思維有些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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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到瑪麗亞，她沒有真的被菲律賓政府誣陷入獄（跟我在閱讀本書前想像的不太一樣），但仍然有好一段時間，她都處在很緊繃的狀態下，出國也要隨身攜帶著旅行小包，為隨時可能被逮捕做好萬全的準備，也要準備備用的電子設備，以防被搜查到機密文件。

當時的政府為了打壓新聞媒體自由，不僅檢察官替瑪麗亞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書記官朗讀判決書時，甚至引用了曼德拉的話來讓自己站得住腳。

杜特蒂以打擊毒品之名行肅清一己之實，除了新聞記者深受其害，甚至用盡各種手段打壓政敵萊拉，包含散播變造過的影片，將她塑造成袒護毒梟的壞人，也憑空捏造萊拉收賄，並透過性愛影片達到對女性的羞辱，時常宣稱有證據，事後又無法舉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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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本書是在描述發生在菲律賓的故事，但很多地方都跟現在的台灣面臨的處境相似度很高，有著強烈的既視感。

除了錯假訊息肆虐以外，獨裁者的後代在許多民主國家依然受到人們推崇。小馬可仕在
2022 年當選，其父親過往高壓獨裁統治的記憶被遺忘，小馬可仕不願意面對家族的貪污，並說出「現在已經沒必要討論三十五年前的問題」。也讓我想起今年稍早於印尼舉行的總統大選，有人權迫害黑歷史的候選人普拉博沃，靠著 TikTok 營造親民慈祥的形象，當選了印尼總統。

我們都應了解歷史，並謹記著歷史曾經帶給我們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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