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我在等你。

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

有的時候，我懷疑時間究竟是往前走還是向後退？每一年的冬天總是
有那麼溼冷的時刻。在夜裡經過那些賣可可的手搖茶店，常常讓我想起以
前，在去你家的路上，總是要為你買一杯熱可可。東北季風斜斜織著冰冷
的雨腳，在心頭一針一針刻下魚鱗般的記憶，記憶像迷津的魚在時光的長
河裡，曳著斑斕的長尾逐漸遠去，只剩下慢慢也會消散的漣漪。

然後呢？我終於再也想不起來當初見你的心情了。

不知道如今的你過得好不好呢？其實那也與我無關了，曾經在一起又
分開的兩個人，就像將一根吸管折成兩半，還能用來吸熱可可，但是無論
如何，再合起來也都不會是原來的模樣了。

我偶爾夢見你，穿著那件第一次見面的黑背心，盛夏的夜涼涼的風襲
來，拂動我們短短的髮。我跟著你回家，像一道逆光的影子，我們曾經養
過的橘子貓好歡樂的在光滑的白地磚上爆衝。而你為我煮了晚餐的味噌湯。
湯碗冒出氤氳的白煙，濃厚的蛤蜊、豆腐與蔥白的甜味在味噌的鹹香中融
合成溫暖的氣味；那是你的氣味，多年以後，在虛構的夢境裡，那樣真實
的被還原。

夢裡的廚房，讓我傷心。我記得那一天你的爺爺過世了，我騎好遠的
摩托車去你的學校拿鑰匙，開門帶橘子貓回我家，因為你要奔喪。那一個
中午，我開了你家的門，那麼熟悉但沒有你在，我抱著貓站在廚房的瓦斯
爐前，上頭留著前晚你煮湯後洗乾淨的那只鍋子，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站在廚房的幽暗裡，我忽然想到：有一天，我們如果分手了，我也就
像那只鍋子一樣，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了。

我們短命的愛情裡，也一樣空落落的，只有一望無際的荒涼。

但是我忘記了，我還會記得那鍋你煮的味噌湯構築出的感官形狀，雖
然記憶已經失去精準的氣味，但無論如何，我還依稀記得愛過的模糊感覺。
像我們第一次約會回家的午后，落著滂沱大雨，坐在機車後座的我望著後
照鏡裡的你的臉，怎樣都看不清楚安全帽墨鏡下你的喜怒哀樂。

這麼久了，在一段又一段的感情裡，我只看清了等一個只會經過，卻
不會到來的人，是一件多麼哀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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