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老頭俠-6

不需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接下來老頭俠的痛苦。他不與人溝通了，他唯一溝通的對象是調酒師，內容都是"來杯酒"之類的。

又是那麼多夥伴親眼死在他眼前，他卻沒死成，所以他算什麼呢?搞砸一切的老獵人?

全台三分之一的頂尖菁英獵人喪命，原因是他的計畫失敗。

老頭俠似乎又陷入只有自己活下來的痛苦中，一個人一生能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並恢復已經可以說是勇者了。而老頭俠正在承受第二次，這計畫所有人都是他親自找來的。

已經沒有人認為他還能恢復，所以看他這樣也只能嘆口氣。

從想要讓鐵拳怪冷靜下來的計畫，到撤退計畫，全部都可以說是失敗了。老頭俠唯一沒想到的就是鐵拳怪的價值觀已經徹底改變，鐵拳怪是第二個段次郎，更沒有生命價值觀的段次郎。

誰說鐵拳怪一定要站在人類一方，對鐵拳怪來說，他想站在哪一方都差不多，已經沒有生命站在他那麼高的地方。所以鐵拳怪的價值觀，老頭俠自認完全沒有考慮到，從而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某天，調酒師忽然跟老頭俠說話了，"我想百里死神認為當下的鐵拳怪已經要抓狂了，所以才射擊的，並不是你的錯，在當時的鐵拳怪面前，沒有你的計劃，恐怕現場的獵人會全滅。"

"或許我根本就不該認為他會攻擊人，只帶他師傅以及四路雙刀去就好，好好跟他談。"

"這也是結果論了，你的計劃肯定也帶有著如果他是怪物，那就要趁他還沒完全掌握自己力量時便消滅掉他。難道不是嗎?"

"我也許就是敗在不信任人，只相信自己，你知道為何會有第五輛隱藏的吉普車嗎?"

"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相信酒吧其他人，我擔心可能有人也被鐵拳怪控制了，就像當時阿修羅段次郎肯定是操控了某些人，引導鐵拳怪接下那些任務。所以連你我也只告訴你會有四台吉普車，唯一的第五台，只有我才知道隱藏在哪。"

"這也是你的優點，一個這麼大型的計劃，你要這樣想也是很合理的，的確可能有人會受控制沒錯。"

"所以我也不相信鐵拳怪，我認為他可能控制了X酒吧的人得知消息，所以事實上，這次的30個人，所有人都只知道計畫的一部份。我從沒想過要相信鐵拳怪，結果反而製造出一隻真正的怪物。這就是我最難看的一面，我幾乎不相信別人，所有的任務我都將夥伴當作棋子，當作策略中的一環掌握著。"

"是因為那次任務嗎?只有你活下來的那次任務。"，調酒師問。

老頭俠點點頭說，"那是一次紅色任務，我完全沒想到其中有人在關鍵時刻叛變，所以才只有我逃出來。"

"從那之後我才只接黃綠任務，因為這樣就算出狀況，我還有機會挽回。"，老頭俠說。

"不是你的錯。"，調酒師只是淡淡地回，"下次任務算上我一份吧。"

"為什麼要算上你，我帶一個調酒師去做什麼?"

"你應該聽過一個獵人名號，不滅者"，調酒師說。

"不滅者?我知道他是很有名的獵人，但是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等等...不滅者?"，老頭俠看著調酒師的眼睛。

調酒師也看著老頭俠的眼睛。

"那曾經是我的名號，在X酒吧建立後，我就在這裡待了下來，你這快20年沒發現我的樣貌沒變化嗎?。我跟阿修羅段次郎，鐵拳怪一樣，都是獲得超越常人力量的人類。"

老頭俠呆呆看著調酒師說，"我以為你只是保養得好。"

"目前看來，我應該是控制氣最熟練的人了吧，我不會像他們無意間吸取別人的氣，我已經很熟練於只控制自己的氣。當然了，要我直接吸乾你的氣，我也是可以輕而易舉辦到的。"

"原來如此，難怪我總是覺得為何你對這些獵人氣的掌握這麼敏銳，因為你他媽的自己就是一個用氣的人，還是那個不滅者。那為什麼上一次任務你不出手?"，老頭怪問。

"X酒吧不能讓人知道我的存在，X酒吧的成立就是為了預防阿修羅段次郎這種存在，結果內部有和他一樣的人，豈不是無法信服人?自從阿修羅段次郎與X酒吧達成協議，他不再傷害人，我們就放任他不管了，那些沒接X酒吧的人私底下去討伐他反被殲滅，我們沒辦法對段次郎做出制裁。但是從他開始操控精怪後，我們就需要有一個可以討伐他的存在，也就是鐵拳怪，我曾經也相信鐵拳怪可以成功執行任務，畢竟那次他打敗的吸血鬼老大，不是普通吸血鬼，他是最元祖的吸血鬼，直接列為黑色任務其實是沒問題的。"

"好吧"

"所以，你大概需要我，下次鐵拳怪的任務看來我得出動了。老實說我以為這一次就能解決，但是我們不能再經受一次大量菁英獵人的損失，下次將我放進任務吧。不用再帶太多人去了，幾個活太久的人去就好，像是我和你。"

"那你為何沒能掌握好段次郎和鐵拳怪的氣。"，老頭俠質問。

"因為我錯估他們了，我以為他們會和我一樣還有人類的理智。結果原來我是一個不得了的存在，"，調酒師苦笑，"擁有了大量的氣，卻仍然像是人類一樣。第一次錯估段次郎是因為我得到了調查獵人消息，便以為他只是能夠吸取周圍的氣，卻沒想到他氣已經如此強大，畢竟他在私下活動期間，是沒有X酒吧的，沒有人真的知道他的力量。第二次則是錯估鐵拳怪的人性，你也見過以前的他吧，行俠仗義，嫉惡如仇，我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暴走失去人性。"

"連續兩次錯估，你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沒錯，我真的老到傻了。X酒吧裡的很多調查獵人，其實都還是能出紅色任務的怪物獵人，只是懶了，老了，想過得簡單一點。X酒吧內部的人員若要出動，應該比現有的怪物獵人強大許多。至於阿修羅段次郎在領悟到氣就是生命力時，就開始獨自行動了，我以為鐵拳怪已經吸收兩隻擁有大量氣可以成魔成神的精怪，加上夥伴的配合可以消滅掉段次郎。"

調酒師說，"所以，其實錯都來自於我的判斷，我必須自己出面解決這問題，不然我對不起其他獵人。"

"那我想，任務就我跟你去吧，再帶上他的師傅，的確也不需要其他人了。"

"那你定個日子，X酒吧已經重新掌握到鐵拳怪的位置，他就在當初阿修羅段次郎的鋼棺中。"

"後天一早。"

"沒問題。"，調酒師微笑回。

三人中午後才來到鋼棺所在地，如同其他調查獵人所言，鋼棺周圍草木乾枯，只不過第一次是段次郎所為，目前是鐵拳怪所為。

"鐵拳怪，該醒來囉!"，老頭俠一劍砍翻棺木，鐵拳怪站立起來。

"又是你，這次不要命了吧。"，鐵拳怪惡狠狠地說。

"其實我找了一個也許可以跟你對談的人，你應該也認識才對。"，老頭俠說。

只見鐵拳怪一見到調酒師立刻警戒往後跳開，"我還以為你只是普通調酒師，原來你和我們一樣。"

"我和你們不一樣。"，調酒師微笑說。

"哪裡不一樣?"，鐵拳怪說。

"先來思考一個問題好了，為何你要站在人類這邊?"

"這才是我要問的問題吧，怎麼是你問我?"

"所以你有必要站在人類這邊嗎?"

鐵拳怪被這奇怪的質問迷惑了。

"這是我該問你們的問題不是嗎?"

"你要站在哪邊，老實說，一點都不重要。今天有吸血鬼屠殺人類，你可以去殺了吸血鬼。但是有無辜的精怪被人類濫殺，那就去殺了那個人吧。你只要這樣想便可以了，應該說就算你要這麼做，又有幾個人能攔得住你?"，調酒師說，"同理，如果你濫殺人類，人類會想消滅你，也是合理的吧?"

"鐵拳，別忘了我跟你說的大善大惡，在你還不是現在這種狀況時，就跟你提過了。但是尤其是現在，更是別忘了。"，鋼臂人說，"人類本來就也有可能是大惡的那一方，你為何執著於站在哪一方呢?你現在該做的不是對這世界感到無趣，而是專心觀察研究這個世界，你已經是永恆的存在，花個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幾千年，對你來說都是一瞬間的事吧。你可以甚麼都不做，只是觀察這個世界，之後再來下決定該怎麼行事，到時你會更有智慧，在我看來這樣才是真的成神。"

"沒錯，何必把時間浪費長眠於鋼棺中。"，調酒師說，我活得至少比你多了上百年，但是我仍然認為這世界很有趣，夕陽還是很美，很多科學期刊發表我都會看一下，人類還是發現好多新東西，也開發出好多新東西，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就算你的時間是永恆的。

鐵拳怪靜靜想了一陣子，然後對調酒師說，"你到底是誰?"。

"不滅者，有聽過嗎?"，調酒師說。

"聽說過，你的事蹟在獵人中是傳奇。"

"我現在只有一個要求，調酒師，或者說是不滅者，能和我打一架嗎?"，鐵拳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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