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床邊故事】捕夢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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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來這裡的一個多禮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適應氣候,夜裡睡得並不踏實。
我這才想起上回去泰國買了一張捕夢網,抱持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還是掛在了床頭,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接下來的幾天,夜裡不再翻身,暑氣也沒有剛來的時候難以忍受,但也可能只是身體漸漸適應這裡的環境罷了。
說到環境,我其實並不太喜歡仰光,這裡的房東是個道地的中國人,說得一口北京腔,聽說是很早以前就來到這裡,所以拿了永久居留證。他常常會巧立各種名目想榨取我們房客口袋裡的最後一分錢,只要你有錢,就算是幹黑工的,公共廚房他都能想辦法擺一張吊床租你。
在異地的生活是寂寞的,大多數的人都一樣,就算偶爾在廚房或者曬衣間遇到,但說著不同的語言,也就沒多大興趣閒聊了,這讓我想起了巴別塔。
住在廁所間隔壁的男生輪廓很深,皮膚被太陽曬得很黑,每次在廚房遇見就會用手比了比像是扒飯的動作說「makan ?」,我則是硬擠了幾個破英文單字,但不管聽沒聽懂,他好像並不以為意,每次遇見了他還是用「吃飯沒?」當作話題的開場白。
為什麼我會提到他呢?因為接下來的故事,連我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自從我掛上捕夢網之後,確實我睡得安穩了些,但每天晚上都會重複做著同一個夢,夢見自己身處一片霧茫茫的田野中,一卷一卷的乾稻草時而遠時而近,好像有規律又好像雜亂無章的扔在田埂間,黑風一颳,漫天的稻草滾著砂石飛進了眼睛,更難辨東西南北。
冷色的光撒在霧氣上,分不清朝霞還是夜晚,偌大的田野間似乎只剩下我和數不盡的稻草卷,我就這樣走著、走著,不知道哪裡來,也不知到哪裡去;隱隱約約,我看見一個人影,模模糊糊的,我揉了揉眼睛,卻沒有因此比較清晰,我試著追趕,但距離並沒有因此而縮短,漸漸的腳像鑄了鉛一樣,跑累了,夢也就醒了。
反覆做著這個夢,也已經有一段時間,從一開始模糊的人影,現在我已經能看見她的裝扮,是個女人的背影,她頭上戴著黑色的紗巾,穿著一襲紫黑色的長掛,長掛過腰直至膝部,下身的同一色系的裙子很長,長到只剩下腳趾還能出來透透氣。
她走得不快也不慢,這句話聽起來弔詭,但請容我解釋。
不快是因為她的腳幾乎沒怎麼抬,就像散步那樣的節奏,但我說不慢,卻是因為我怎麼也追不上她,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她卻一天、一天比一天還要更清楚,我之所以說更清楚,是因為,她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轉了過來,正朝著我的方向走著,但她的臉上卻被一朵像雲又像霧的東西給籠著,使我看不清楚她的面貌。
她一樣不疾不徐地走著,但我知道,她有一天會走過來,她是誰?她要幹甚麼?雖然清醒後我曾想過這個問題,但在夢裡面卻一直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從她轉過身著我走來的那天開始,這個問題卻滲透到了我的夢裡,就連在夢裡,我都沒有辦法停止去思考這個問題。
於是我轉頭開始跑,但不管我怎麼跑,我都不能阻止我們縮短的距離。
那陣子,我越來越害怕入睡,甚至把捕夢網換了各種位置,但夢卻沒有因此停止,我每天都產生一種,說不定我睡著了,那個女人就會搆著我的可怕想法。
就是今晚了!就是今晚了!
我無時無刻都閃過這樣的念頭,但終究還差一點,就還差那麼一點,但我在夢裡沒命似地奔跑,甚至起床後,我能感覺到腿劇烈的痠疼,就像在夢裡跑完半馬一樣。
一天夜晚,那種不安的感覺特別強烈,可能是連日的精神耗弱,儘管強打起精神,但那種強烈的倦意讓我連站著都十分吃力,那天甚至連工廠給的午餐都沒吃,就扔進了冰箱,轉頭要回房的時候,差點撞上了住在廁所隔壁的男生。
那天他不知道為什麼,硬是拉著我在客廳坐下,泡了一杯薏米水給我,然後在我身邊坐下,他有時候夾雜一些簡單的英文,但大多數時候還是用母語,可能是我真的太累了,我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但能隱約感覺到他有點擔憂,然後她不斷給我看一些風景的照片,還有一個穿著「Baju Kurung」的女人,我只覺得這個衣服看起來很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但當我看見這套衣服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跳得很快,幾乎頭痛欲裂,我強行打斷了他的談話,不,應該是打斷他繼續自說自話,然後回到房間裡。
就這樣窩在角落,我不想睡覺、不、我不能睡著,我保持著清醒,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開始泛起一片白,霧濛濛的什麼也看不見,這時候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但我背後是靠牆的呀!不可能有人…
我緩緩地轉過了頭,腦子還沒理出一個頭緒,說時遲那時快,一張臉就這樣撲到了我的面前,由於她實在太近、太近了,我只感覺到兩隻濁黃的眼白快要迸出眼眶,褐色的汁水緩緩地順著她的臉龐留下,張大而龜裂的嘴唇流淌著黑色的液體,她的兩隻手掐著我的肩膀,劇烈的搖晃著,我嚇得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只覺得心臟似乎停了那麼一瞬間。
不消幾秒鐘,她停止了搖晃,歪著頭,緩緩地偏向左,又偏向右,我不能確定那兩隻眼白到底是不是在打量我,但我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給凝結靜止了,她緩緩的從那張還在流著黑水的嘴裡說了一句話:「Bukan…Awak」
然後狠狠的推了我一把,我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心臟被電擊一樣,三十度的夜晚,我的手腳卻冷得幾乎要沒了知覺。
那天我沒敢再繼續睡,就這樣一路坐到了天亮。就在我稍稍有倦意的時候,有個東西突然掉了下來砸到了我的頭頂,我隨手拿起來一看,是那張捕夢網,繩子卻斷了。
那天我比平常整整提早了一個多小時出發到工廠上班,一路上我突然又想起了夢中的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的裝扮,我一定在哪裡見過,對!我一定在…在哪裡…不就是在他給我
看的手機照片裡嗎!
當我想通這件事的時候,我下班立刻回到住處想問了清楚,敲了敲廁所旁邊的門,卻發現沒有人應答,最後只得摸摸鼻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可說也奇怪,那天之後,我竟然沒有再夢見那個稻草田,也沒有再夢見那個恐怖的女人,一個多禮拜之後,廁所隔壁間的室友回來了,他給我帶了一些魚豆餅,說是家鄉的特產,我們比手畫腳地聊了好一陣子,我才拼拼湊湊的裡出了頭緒。
他這趟回去,是因為要參加母親的葬禮,因為他和家裡關係不好,是逃家出來的,但母親離開,卻沒有人告訴他,還是他有一陣子斷斷續續的夢見自己的母親,只是母親出現的時間很短,一下就消失了。他這才託家鄉的朋友幫忙打聽,才知道母親過世的消息。說著他又拿出手機,手機上正是那個穿著長裙面裹黑紗的女人。
我看著半晌說不出話,原本英文就破爛的我,現在變得更結結巴巴的,最後明明參加喪禮的是他,卻反而像是他在安慰我一樣,最後這件事情我終究沒有問出口。
後來我無意中在一個馬來西亞的youtuber的頻道裡,得知了Bukan Awak,意思是,「不是你」。
回到台灣後,我把行李給整理整理,隨手撈出了那條斷掉的捕夢網,因為它很漂亮,我還是捨不得丟,只是我常常在想,捕夢網,會不會把別人的夢,不小心給捉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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