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詛咒餅乾(4)-懲罰

4.懲罰

「我車子裡還有備用電池和手電筒。」中年男子好像想起了什麼。
「好，我陪你去拿」民宿老闆從芳芳母親接過手電筒，打算一起過去。
「不用啦！才幾顆電池而已，我去拿就好，這裡畢竟你比較熟，分頭多尋找一些可用物品比較實在。」聽了分析後，老闆也覺得有道理，於是和其他人在各種家具殘骸、瓦礫和碎玻璃中，搜尋可用物資。

數包乾糧，十來瓶礦泉水，食物大概能撐個兩、三天，意外的是中年男子竟然拿來兩支大號手電筒，還有一打電池。

「總之，趕快開始，結束這一切吧！」受到男友流言蜚語的螢詩，只希望這是一場夢，能盡早結束。

六人把一張未損壞的桌子放於中間，餅乾放在上面，坐著圍成一圈，輪流講故事，就好像露營講鬼故事一樣。

志成再次說明了規則，只需要講不愉快的經驗就好，於是大家開始講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只是第二格竟然有十二根薯條，待眾人分享完自己無關緊要的故事後，也一小時過去。

「我有次買菜，才走到家門口，不小心滑倒，雞蛋全部打破，鬧滿身蛋腥味。」中年男子再次分享自己不愉快的經驗，當他話聲剛結束，螢詩腳底一個打滑，竟從椅子上跌下，然後沿著傾斜的地板滑至牆邊，撞到一個桶子，裡面幾包垃圾掉了出來，濺灑出來的餿水完全命中她那秀氣的臉龐。

「為什麼又是我！！」雖然傷害不高，但汙辱性很強，螢詩連續兩次都受到懲罰，身心有著嚴重的打擊。

這主因就在於外表。由於螢詩外表十分美麗，生活上多取得許多便利，許多她認為的委屈，對於一般人而言只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比如她說買個早餐竟然要排隊，是何等的難受，平時受慣了各種工具人的服侍，不管她如何分享自己過去多麼不愉快的經驗，根本都是微不足道的行為，過去曾經最大的優勢，如今卻成了最大的劣勢。

即使根本沒有受傷，螢詩崩潰哭了起來，她從小到大，碰到問題都有人會替她處理，從沒有這樣挫折過，芳芳母親建議反正時間也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

正當眾人安排如何就寢，蒐集棉被床單時，螢詩打開一罐礦泉水，往自己清秀臉龐的猛倒，企圖把剛剛垃圾打臉的不適感洗掉。

「妳在做什麼！」中年男子對螢詩一陣怒吼。
「妳知道我們沒有多少物資、食物了嗎？」
「我們根本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獲救，妳竟然這樣浪費食物！」

「我就不舒服啊！才一瓶水而已，又不會怎樣。」螢詩覺得這男子無理取鬧。
「你自己還不是亂打人，現在講什麼大道理？」芳芳母親幫腔。

「夠了！別吵的！能出去的！」民宿老闆在混亂的吵雜聲中，試圖安撫眾人的情緒。
「我們不跟他一起睡，他睡角落，我怕他打我。」志成撫摸自己臃腫的臉頰，假裝一臉害怕的表情，動作和語氣十分挑釁。

「好好好，你們四人睡那邊，大哥你睡這邊，我睡你們兩組人中間，好不好？」老闆努力維持場面，然後把雙方分開，似乎有些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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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輕輕搖晃了一下志成，「我想尿尿。」「就尿啊！」「我是女生！」志成手一指「不然你去車庫，那裏沒人。」「我要你陪我去啦！我一個人沒安全感。」

芳芳和志成躡手躡腳，深怕吵醒好不容易入睡的螢詩和母親，在對面中年男子發出斗大的鼾聲中，過程十分順利。

車庫同樣受到了土石流的影響，裡面的擺設也被搞得天翻地覆，其內兩僅有的兩台車看似完整，一台應是民宿老闆的車，烤漆華麗，外型流暢，看起來平時有在保養，另一台相對破舊的老車，應該就是那位中年男子擁有。

「你在門口守著！」芳芳講完就跑到一台車子對側，脫褲子前仍左顧右盼一下，只能志成在門口連打哈欠，視線面向另一邊，才放心解放。咦？怎麼有一股淡淡的惡臭？

好奇心下芳芳輕輕拉開車蓋，竟然沒有鎖？原來後車廂的鎖頭，因受到民宿搖晃的衝擊早已失效，只是一股更濃郁的腐臭撲鼻而來，裡面是一袋袋綑綁的塑膠袋。芳芳從旁邊工具箱，拿出一個鐵棍（一般人會稱為板手），拎起一個袋子，然後打開。

手。沒錯，裡面是一隻手，一隻爛掉的人手。芳芳立即作嘔，在旁邊吐了起來。

「志成，快來……」芳芳用氣音呼喚著表哥。
「什麼事……」只是他仍很想睡。

芳芳連忙把志成拉到旁邊，當他看到手掌時，立刻被驚醒，雙腳發軟，甚至站不起來。

「他不是說不小心撞到人，不是真的殺人嗎？」志成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芳芳也是。

兩人把袋子塞回車廂，然後蓋上蓋子，若無其事的返回床上。披著棉被，輕聲討論：「這件事應該想辦法讓老闆知道！雖然中年性看起來瘦瘦、斯斯文文的，但我們有三個女生，還是讓強壯的老闆處理比較好。」芳芳點點頭，同意志成的想法。

棉被翻開，正當兩人想告知老闆剛剛的發現，只見中年男性已經清醒，而且也在老闆旁邊輕聲細語。

老闆聽了中年男子的耳語，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芳芳這裡，意外發現她們醒了，便起身過來。

「完蛋！難道他們是一夥的？」情急之下芳芳突然大聲尖叫，吵醒了正在睡眠的母親和螢詩。

「怎麼了？」母親還滿眼惺忪，螢詩更是翻一個身後，摀耳繼續睡。

「對不起的！光線太暗嚇到妳了？我不是鬼的！我是老闆，是我啦～」老闆以為是光線的問題。
「既然妳們都醒了，剛剛興雄，就是那個中年男士啦～然後我叫文斌。他向我提議，先把物資做分配，才不會再有浪費的事件發生，這樣對大家也比較有保障，這建議如何？」
「可以啊！控制物資運用蠻不錯的。」芳芳母親也覺得這方法很好。

「一直吵，害我都睡不著了，你們可以閉嘴嗎？」睡眠被中斷的螢詩非常不高興，似乎有些起床氣。

「既然大家都醒了，那我們可以繼續吧？假如，詛咒真的是因為這餅乾的話。」興雄似乎也想趕快結束這愚蠢的遊戲。

大家表示同意後，志成肚子一個咕嚕作響，於是決定先早餐再進行。原本文斌分配一塊餅乾和一瓶水當所有人的早點，無奈螢詩抱怨「昨天都沒吃飽，肚子超餓！」「吃這樣等於沒吃！」硬是要一人一包餅乾，一人一天一瓶水。

「才一開始，別太緊，不然連開始的體力都沒有。」芳芳母親也附和。
「對阿！人家是學生，還在長的，一開始不應該這麼嚴苛。」志成也幫妹妹說話。

興雄與眾人一陣激烈溝通後，無奈只有一人，很快就被其他聲音壓過，非常不情願地接受這樣的安排。興雄分配到餅乾後，只拿出一片，然後喝一口水，含在口中許久才吞下，其他人則把配給吃得一乾二淨。

遊戲總算繼續進行，第三格同樣有十二根薯條，在分享不愉快經驗時，螢詩又講出些不痛不癢的「難受經驗」，志成不忍妹妹一直受苦，在第八根薯條，也就是志成第二次表達經驗時，他思考了很久講出：「我小時候猜拳，有猜輸過妳（螢詩）。」他試圖用更無關緊要的經驗，來避免妹妹再度遭受詛咒，很快的，第三格餅乾只剩最後一根，等興雄分享完就結束了。

「過來，把衣服脫掉，讓我摸妳的胸部。」興雄突然輕藐地對螢詩這樣說。
「咦？」其他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依照這次的經驗分享，詛咒應該會降臨在他（志成）身上。」興雄露出猥褻的笑容。
「若妳不按照我的指示，我可以分享非常痛苦的經驗，讓妳哥哥生不如死。」接著他轉向文斌。「加入我吧！文斌！她們根本不值解救。這一家人極度自私，又不懂合群，照她們的做法我們一定全部死在這裡！倒不如……」興雄在嘴唇上抿了抿，「我看了你的眼神，
應該也很渴望吧！若要死，死得也舒服點，高興點！這小妞真的很標緻，脾氣這麼躁，玩起來肯定很過癮，叔叔過來人，先把這男的除掉，三個女生隨便我倆享受，等等讓你先玩怎麼樣？」

芳芳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文斌，只要老闆決定倒向哪一方，另一方的結果就是毀滅。只見他沉默了一會兒，望向興雄。

「聽起來不錯，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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