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夢蝶

手機排版，傷眼請小力鞭<（_ _）>
第一次在媽佛板發文，有點緊張，希望大家可以給我一點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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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睡覺的時候，耳朵會不會癢癢的，不是整個耳道都癢，而是局部的，一點一點的癢。

這是我和朋友們在大霸尖山的故事。那天我們住在山莊，在走了十數公里的林道以及4公里內陡上900公尺後，我們吃完晚餐，早早就睡了。

雖然才入秋，這個熱帶島國的山上還是挺涼的，夜裡我一直睡得不算好。半瞇著眼，一直翻來覆去。隱約之中，我似乎看到隔壁的C，頭上有生物在動。事後回想起來，其實我也不確定那時到底有沒有睜開眼睛。

那是一隻特別特別黑的蛾，儘管我在墨黑無光的山莊裡，理應是看不到牠的。但牠身上帶有的，興許是性質上更為深沉，更為優位的黑。在牠身旁的，山屋裡的黑，彷彿被牠吸納、凝聚成牠的身形。

而這樣的黑之上，帶有三點淡微的紅點。我意識到似乎不應該把牠當普通的蛾看待。

人啊，對於「日常」與「非日常」的區分，其實有著生成的，天賦的靈敏。有時是體型特別大、有時是稀有的紋路、有時是詭異的體色、有時是不愉快的觸感、有時則是不尋常的味道，總之，只要有一點能感知的「非日常」，人是能輕易找出，並迅速的排除於「日常」的，哎呀，扯遠了。

我發覺牠時，牠正從C的耳朵爬出，小半截身體還在耳道。牠緩慢的舉起纖細的腳，輕輕的踏出一步，腳尖彷彿沒有重量般放在C的耳蝸上。但這細微的波動還是被皮膚捕捉到了，C抓了抓耳後。張開嘴巴似乎要說些夢話，但又沒發出聲音。

牠完整的展現牠的身軀，舒緩的張開翅膀，輕顫了兩下，然後，淡淡的，起飛。牠在山屋中忽上忽下的繞了兩圈後，就從門縫飛出去了。

我猶疑了一下，跟了出去，山上掩著一層濃霧，但，牠在之中又如此醒目，好似毋須經過瞳孔、水晶體、視網膜、視神經，而是牠，將身影直接的貼附在我的腦上。

牠往我們明天預定的，6公里上升約700公尺的，通向大霸尖山的山徑飛去。途中悠悠的停下來，嚐了幾次在小草上凝結的水珠，不知道過了多久，牠在一座突兀的，伸向天空的巍峨山峰前停下。

那是世紀奇峰，大霸尖山，酒桶山，泰雅與賽夏聖山，Papakwa'a，Kapatalayan。

山體的黑與牠身上的黑有奇異的相似，但在莫名的黑中，卻好像能感受到裸岩，在萬年中，生長的紋理。
牠在霸基前，前兩腳挺立，後四腳彷彿癱軟般擺著。

我的腳也跟著放鬆，緩緩的下降。在膝蓋碰到地面後，再次醒來，我已經在山屋裡了。

C對著我說，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出發後，昨晚留給我的，就只有我們在稍作休息，喝水時的熟悉感。
以及，起床後耳道微微的搔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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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