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金瞳(14)坦白
5、1
雖說不是第一次踏入這個地方,溫然還是本能地感到有些畏懼──畢竟,這棟洋樓,烏壓
壓的到處都是鬼魂啊!祂們清一色穿著像是制服的黑衣,雖說皆是排隊排得齊整地等待梅先生的召喚,但是……斷頭的、長舌的、沒有眼珠的、內臟亂掉的……即使井然有序猶如
執事,溫然還是難以習慣。
豪華的雕花大門前安靜立著兩個鬼侍,其中一個還抱著自己的頭,走在前面的風離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回頭過來看他,沒有特別催促,只是在那裡等著。
剛才他們去了一趟醫院,將溫然渾身上下可憐兮兮的傷口都處理過了一遍,打了一針破傷風還做了點檢查,一直到夕陽西下才離開。鄧霖因為恐血症曾入住那家醫院,據風離說他已經出院了。
這傢伙出院了也沒說一聲,郭俊格也沒告訴他,都是些沒義氣的,溫然不禁嘆了口氣。
「看得到梅先生手下的那些鬼差嗎?」風離看他唉聲嘆氣的模樣,會心一笑,「我要特別集中精神才看得到,有時候這樣反而少了很多困擾。像你們這樣天生帶有陰陽眼的人可能會比較辛苦,這裡面也許亂七八糟的,還請你多多擔待了。」
「是啊……不過,鬼差?為什麼鬼差會聽梅先生的話?」
總覺得今天的風離有些怪怪的,難道是因為不再像之前那樣若即若離的關係?
況且,他的陰陽眼是最近才漸漸顯露,而不是天生的,這點溫然應該有和他們說過啊……
「梅先生這個人看上去是有些吊兒郎當,但他實際上是特別從陰曹地府來到陽間辦事的陰間神官。好歹是神官,不會害你的。」
風離說這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讓溫然根本無法吐槽這是玩笑──但是,這是玩笑話嗎
?
陰官……扮作魔術師?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颳飛了風離烏黑的髮絲,也颳冷了溫然的心。
「怎麼了?臉色很難看。」風離有些擔憂地走來,踮起腳湊近看溫然的臉。
風離的臉色很白,但溫然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無聲地退了一步。
女孩沒有繼續靠近,只是偏頭問道:「鄧霖那樣之後,你就突然回花蓮了,是不是查到了些什麼事?」
他查到──查到了些什麼?
十年前的寒道教事件裡,以前的溫然、林溫柔、鄧霖根本有可能是互相認識的!
林勇氣是林溫柔的弟弟,而他所寄宿的這具身體──是林勇氣的!
而鄧霖早在十年前就認識溫然,還知道現在溫然正寄宿在林勇氣的身體裡面,只是裝作不知罷了。
這一切……肯定都不是巧合。
「我今天……想先回宿舍休息。」溫然的聲音無比顫抖,但是他已經無暇掩飾了。「我想
先休息,好嗎?」
「怎麼了?你等一下,梅先生可以幫我們追蹤這些黑魂,到時候就可以揪出要殺你的人是誰了,你是受害者,應該……應該要在場不是嗎?」
風離本來還很鎮定的眼底突然激起了波瀾,她向前一步,雙手微微抬起,像是要捉住溫然。
「如果、如果我說我怕呢?」溫然半真半假地質疑道,「萬一追蹤失敗或是黑魂逃脫,會不會反倒暴露了我的所在地,甚至是也附身在你們身上,讓我陷入危險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退去,慶幸著幸好他堅持自己騎車過來,而不是與風離乘坐那頭大狐狸。
風離想追上去,但看到溫然的表情又止住了腳步,她有如哄著受驚的小動物那般小心翼翼說道:「你怎麼了?沒事的,你不要怕……那些黑魂是無法附身靈能力者的……曾經修行
過的人身比一般人要強,我們會保護你的,你不要怕……」
他從未聽過風離這麼語無倫次過,對於她的異常表現,溫然不敢再做更深的猜想──
在與汪以萍的死魂相遇過後,他曾經懷疑過也許鄧霖或是任何人都有可能要害他,但是像風離這樣心思澄澈的女孩,他從來都沒有過懷疑。
重生之後,他不知怎麼的就可以些微地感覺到他人情緒的變化,跟鄧霖在一起時,他會本能地感到畏懼,不只是因為他個性不易相處,而是一股沉重的低氣壓總是籠罩在鄧霖的身周,鄧霖雖然表面冷酷寡言,心思卻是極為複雜,難以看透,讓溫然退避三舍。郭俊格則因為情緒都表現在臉上,根本用不著什麼第六感就能得知他的想法。
但是,與梅先生認識時,他只感覺到滿滿的惡意。說不上來的惡意,讓他心生牴觸。
而風離……他雖然不能總是感覺到別人的心意,但他總覺得和她相處起來很舒心,雖然風
離看上去很冷淡,但他就是知道,這女孩是懷著善意和她來往。
事情是怎麼演變成這樣的呢?
難道連風離也和十年前的事情脫不了干係?
但即使他對風離產生了懷疑,仍是覺得風離不會害他,若說梅先生真的是冥府的神官,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假的林勇氣。
見他已經跨上機車,一直忍著沒動的風離終於跑了起來。
她邊追著,邊喘道:「你留下來,我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這句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然頭也不回,催起了油門,腳下的機車發出怒吼,揚長而去。
他們全是一夥的!
梅先生、鄧霖、風離沆瀣一氣,裝作不知道溫然是誰,接近他到如今,究竟有何企圖?
總之,他是不可能再踏進梅先生的洋房一步,誰知道他進去了會怎麼樣?
宿舍也不能待了,他拚命往學校的反方向騎去,雖說不知道該去哪裡,但他可以請郭俊格把他的東西寄回老家,他再找機會逃回家去。只要回家,林父林母不可能不接受他的吧?而他們,總不會特地追到花蓮去把他怎麼樣吧?
轟、轟、轟。
風壓聲中,遠遠地傳來有規律的巨大震動聲,速度很快,似乎朝著溫然這邊過來。
「等等!」
遠遠地傳來風離清越的嗓音。後照鏡中,雪白的大狐狸載著一襲白裙的女孩,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雖猶如天仙一般美麗,但對溫然而言,卻是追兵。
溫然催緊了油門,用他兩輩子的人生中從未到達過的速度在馬路上狂飆。
他怎麼了?他是為什麼而逃?因為這一切太過混亂了嗎?還是只是因為一直以來他以為信任的人,全都在欺騙他?
真可笑,自己一廂情願信任著這些人,卻擅自怪罪這些人背叛了他──難道他忘記了他之
前的人生是怎麼過的嗎?
在學校,他因為長相過於秀氣柔和就被同學排擠,說他娘娘腔;在職場,他因為個性軟弱不敢推託導致被指派了過量的工作,後來不過是向上頭反映自己的能力有限罷了,竟然就被心虛的同事們霸凌,說他只會告狀,害得工作落到他們頭上。
就算是親兄弟,也照樣欺負自己,何況這些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
重過的人生雖然經常面臨死亡威脅,但他至少交到了可靠的朋友,還多了一對溫暖親切的雙親,以致於他忘了之前的人生,總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以致於他忘了,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人能夠信任。
「溫然!」
焦急的嗓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即使在這麼快的速度之下,那頭雪白的大狐狸還是追上了他,轟然的奔跑聲已經消失,狐狸四肢騰空,沿著地面快速飛行,金色的眼瞳專注地直視前方。
坐在其上的女孩,在這樣的速度之下,竟然只靠兩條腿固定身子,張開了纖細的臂膀,呼喚著他過去的名字。
「你騎得這麼快很危險,能不能停下來?我們好好聊聊?」風離的聲音在風中有些破碎,清脆的嗓子有些啞了,「哥哥,你跳過來吧!韜光會接住你的!」
溫然一驚,在獵獵風聲中吼道:「妳叫我什麼?」
風離喊:「溫然!」
「不!妳剛才明明……」
前方迎來左彎,溫然握緊龍頭驚險地甩過了彎道,產業道路上晚上幾乎沒什麼人經過,他這一彎有驚無險,機車與大狐狸盡情在風中並肩疾馳,速度快得像是同時在路面上飛起。
「溫然哥哥,你過來好不好?我們會接住你的!」
獵獵而飛的髮絲之中,風離一直以來都十分清冷的臉蛋竟閃爍著難得的淚意。她仍然維持張著手的姿勢,示意溫然跳過來。
「和鄧霖一樣,妳果然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嗎?」溫然大喊道,「那妳是誰?你們究竟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已經忘記我是誰了!」風離像是豁出去般叫道,「但是我卻記得,你是小時候救過我的哥哥,溫然!」
又是他不能驗證的地方,溫然沒有十四歲以前的記憶,就算風離說的是真的,他也記不起來,而就算是說假的……溫然也不會發現。
「我不相信你們!!!」溫然怒吼,「你們究竟圖什麼?」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關係,但是我都已經追到這裡了,你為什麼不能停下來讓我們好好談談呢?你這樣很危險!」
風離說得很對,雖然溫然此刻還是心亂如麻,但他的感覺仍然跟以前一樣──風離是不會
害自己的。她的態度和初識時到如今仍然別無二致,一點惡意也沒有,無垢得令人心驚。
終於,他放下了油門,但車速卻沒有如他想像的那般慢下來,反而還在持續增快,他緊了緊煞車,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龍頭變得有如千斤重,溫然恐慌道:「停不下來了!!!」
失控的龍頭左搖右晃,導致整台車胡亂蛇行,險些擦撞到緊挨在旁的大狐狸。
而風離像是早就知道有此狀況似的,神色冷靜了許多,纖纖皓腕倏地甩出一支畫卷,那畫卷像是活的一樣,在空中猶如白蛇般游了出去──不對,而是真的變成了一條蛇!
「羽冰,對不起了!」
名為羽冰的一條雪白大蟒,在空中捲成了彈簧的模樣,在溫然即將撞上道路護欄前以己身作為肉盾,粗長的身軀生生一彈,竟將溫然偏移的機車彈回路中央,驚險地躲過了自撞護欄的危機。
而那條有如鍋口粗的巨大蟒蛇,在捨命一彈後發出了尖銳鳴叫,便被他們甩在了後頭,生死不明,只能依稀看到淡淡金色的鱗光微弱的閃耀著。
「妳早就知道我的車被動了手腳了嗎?!」
風離沒有回答,她實在拙於表達,只是捉住了溫然的手腕,想要他往自己這邊跳過來。溫然撐起身子,本來都要跳了,此時龍頭卻又忽地歪斜,險些將他甩出車外,一條電線杆瞬間出現在他的視野,情急之下,他只好將風離甩開,然而她那本就不穩的纖細身子,終於在慣性之下脫離了大狐狸的背脊,摔入了黑暗的夜幕之中,潔白的身影彷彿被黑夜吞噬。
「風離!!!」
那頭大白狐狸一個扭身也躍入了黑夜之中,追逐著一抹已經消失的白影而去。
溫然魂飛魄散,但他已經是自身難保了,根本無暇顧及風離那方,咬牙奮力將龍頭扭回正軌,左側的車身擦過護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響,火星四濺,雖然雙手已像是瘋了般猛押煞車,車速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
身歷多次危險的溫然很快就領悟過來,為什麼風離要這麼冒險來阻止他,她早就看出來這台機車被動了手腳,而溫然因為心煩意亂,根本沒有發現整台機車一直隱約泛著黑氣,像是被人下了咒!
「真是,愚蠢至極的男人。」
強烈的夜風嘈雜之中,身後這道鄙夷的低沉嗓音竟分毫不弱地傳入了溫然的耳裡。
身穿墨綠色披風的青年正坐在他的後座,一雙灰濛濛的眼睛蒙著層層疊疊的霜雪之意,用跟語氣一樣鄙夷的表情看著後照鏡裡的溫然。
「寧……寧先生?!你什麼時候來的──?對了,風離!風離掉下去了!」
寧纓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知道,你閉嘴。」
他知道這人如同風離的保鑣,但凡風離少一根毛都會令他火冒三丈,若寧纓都能這麼鎮定,說明──
一道白影長嘯而來,正是好久不見的鄧霖踏在劍上飛行,銀白色的道袍共烏髮齊飛,他神色不豫地瞪著溫然,懷裡抱一抹白衣身影,長長的髮絲被風吹得蓋住了她的臉,身子看上去軟綿綿的。
溫然叫道:「風離!」
「她只是昏過去了。」鄧霖將視線轉到寧纓身上,對他點頭致意後,就踏著飛劍與他們分道揚鑣了。
「你該擔心的是自己。」後方的寧纓臉色不善,從懷裡掏出了一根像是笛子的長狀物,用力敲了一下溫然的右手,「好了,給我滾下去!」
溫然當然很想直接跳車逃生,眼下龍頭也愈來愈不聽使喚了,可是這種車速跳下去完全是死路一條,只能吃力地繼續壓制毫無作用的龍頭。
「我……沒辦法啊!」溫然杵在原地,像是和機車融為一體那般,再說了,他根本不敢把
目光從眼前的路面上移開。
「叫你滾你就滾。」
寧纓的語氣不容置疑,二話不說拎起溫然的衣領,竟像貓叼幼崽一般,輕而易舉地把他從機車上拽起來,往路旁用力一扔──
慣性之下,整個人猶如利箭般往後方射了出去,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由殘酷的風勁吹響他的身軀,他差點就像風離一樣就這麼昏了過去,然而,下一刻,身子卻觸到一片綿軟。
『接到了。任務完成!』
一道飽含朝氣的少年嗓音在腦中響起,是韜光。
溫然趕忙抱住那寬闊的狐背,埋在柔軟的絨毛中,驚魂猶未定,卻仍第一時間發自內心地說了聲謝謝。
『你該謝的是小離。如果是我,會讓你活該死掉算了。』大狐狸笑嘻嘻道。
「對不起,我……」
『這句話一樣要請你自己跟小離說呢。』
為了要去接他的緣故,大狐狸的四足又觸及了地面,巨大的爪子在柏油路面跑出雷鳴般的轟轟聲,牠沒有停下,仍是追著那台機車跑。正當溫然疑惑為何還要追著那台車的同時,狐狸像是看出了他的心聲。
韜光瞇著金色的眸子回頭,語氣戲謔地說──
『想不想看天仙下凡啊?』
溫然當然沒理解韜光在說什麼,但隨著大狐狸持續尾隨那台機車的動作,他便知道了狐狸的用意。
寧纓像是完全忽視了這世界的物理原則,竟然筆直的站在那台失控的機車之上,而眼看疾速的機車正朝山崖狂奔而去,寧纓也不慌,一身披風和長長的馬尾齊飛,他輕輕抬手,將一根翠玉色的竹笛橫在唇前。
一陣悠揚的笛聲流淌而出,如沉穩的大鷹飛過天際,鷹羽如雪花般落下,在風中散落,飄逸無倫;時而又如捲雲拂過,柔軟愜意,輕拂人心。
綿長的笛音輕緩安寧,撫摸著大地。
溫然還是第一次知道,向來以婉轉高亢為特性的長笛竟還能吹出這樣的意境。
笛音奏出不久,那輛機車的速度變奇蹟似地慢了下來,驚險地在護欄的跟前停住。
大狐狸跟上前,低頭一望,下面正是望不見底的幽深山崖,不過幾步距離,竟就是生與死的交界。
寧纓翻身下車,而機車在他輕巧落地的瞬間失去支撐倒了下去,溫然大驚,那台車可不能壞啊,正想溜下狐狸背過去牽車,卻被長長的狐吻阻了一下。
『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看!』
這隻狐狸是風離的創造之物,而風離實際上年紀比溫然小,那麼這隻狐狸就更不可能比自己大了。分明比自己小,說話卻倚老賣老,溫然不滿地皺著鼻子,不甘不願地揪緊了大狐狸的毛皮。
只見倒下的機車冒出的陣陣黑氣,逐漸在空中凝聚成了一抹幽魂,就像是風離抓到的那些黑魂一樣。但黑魂並沒有像先前那樣急著逃走,而是停在寧纓的面前靜靜不動。
「祢要是願意進來,那再好不過了。」寧纓把別在腰帶上的一隻葫蘆解下來,啵的一聲拔開葫蘆塞子,往黑魂處湊。
黑魂在半空中動了動,閃爍著有些混濁的光芒,「嗯,我知道,會幫祢從那些壞蛋那裡拿回身體的。」寧纓的神情溫和,灰色的眼睛專注地凝視黑魂,他側著耳,語氣像是哄孩子似的,「不要怕,沒事的,我們都站在祢這邊,一定會幫祢的。」
竟是在與那連人形都聚不攏的破碎黑魂對話!
狀似自言自語的對話到一半,寧纓突然回頭,柔和的表情瞬間消失,用看白癡的眼神瞪溫然,「這孩子說要跟你道歉。」
「啊?我?」溫然張口指自己,寧纓睨了他一眼,答道:「對,你!」
接著也不做解釋,繼續與黑魂進行愉快的對話,片刻後,黑魂竟主動地飄到了寧纓的葫蘆裡,寧纓塞上塞子,拍拍手大功告成。先前風離和大狐狸這麼費力才捉到的黑魂,竟被寧纓輕而易舉地收服了!
寧纓回身,如雕如琢的俊美臉龐一覽無遺,可面對溫然的表情還是十分鄙視。先前還以為長得好就是天仙,結果原來是說他的能力嗎?!溫然看過的通靈者不多,但能夠準確地跟幾乎支離破碎的黑魂溝通,也算是了不得的能力了吧。溫然就完全聽不到黑魂在說什麼。
「還不走?」見他杵著,寧纓沉沉地道,「滾回去吧。梅若煢那裡還有用得上你的地方。」
接著牽起了機車,立好側柱,回頭用極為不耐的眼神催促溫然。
溫然愣道:「我?我騎嗎?」
「難道還要我幫你騎回去?」寧纓沒好氣,跟初次見面時冷靜寡言的形象簡直天差地別。他命令道:「韜光,過來。」
大白狐狸竟然乖順得很,『遵命,大人。』二話不說就把溫然給甩了下來,矮下身子讓寧纓上背,這寧纓像是會輕功似的,輕巧一躍就跳上了高高的狐背,揚長而去。
溫然邊嘀咕著邊上了機車,他一開始還對這位毫不猶豫就要幫自己出資的大恩人印象不錯,現在形象全掃地了,看來這個人的逆鱗肯定是風離,自己做了對不起風離的事,難怪人家要對他生氣了……
但若是他的能力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翠玉笛子拿出來用呢?這樣一來,風離也不用冒險來抓他了。
韜光像是聽到了他的疑惑,『當然是因為寧大人要收服那隻黑魂囉!還有寧大人剛才一直在梅先生的洋館裡,根本不知道你這小子逃跑了好嗎?他們是看你們到了時間沒見人,才出來找人的。』
溫然試探性道:「你聽得到我在想什麼?」
『這是我天生的能力之一。當然也不是每次都能聽到,是因為你的想法太大聲啦!』
「你能聽見所有人的心聲啊?」
『不一定。是你太專注去想了!哎呀,別廢話了!快跟上!寧大人要生氣啦!』
折騰了大半晚上,又回到了原點,溫然騎車跟在大狐狸後頭,千頭萬緒。
他的感覺是對的,他明知風離善良,卻直到最後一刻才肯相信她,是他過於杞人憂天了嗎?
但是梅先生──梅若煢就不一樣,看他的眼神雖然看上去不經意,卻總是懷著讓人不舒服
的惡意。
寧纓說他那裡還用得上自己,也許暫時不會對他不利吧。何況……
他拉開自己的衣領,詛咒的痕跡又加深了一些。
再壞也是死,就算要害他,還能怎麼害?
*****
後語:
自己最近才把前面的複習完畢(?)←坑太長寫了啥有時會忘記==
才發現有好多錯字~大家就無視吧哈哈哈......
有人發現寧纓在我之前的作品有出現過XD笑死XDDD
沒錯他們是同一個寧纓喔XDDD(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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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為何靜坐不動呢?
我們當聚集,進入堅固城,在那裡靜默不言。
神使我們靜默不言,又將苦膽水給我們喝。」
--耶利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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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實況] 黎明之劍等了好久的劇情來啦 www === === === 一層的大廳中,無關人員已經被提前屏退,按照梅麗塔的事先提醒,現場隻剩下了高文身邊最親信的人員:琥珀,赫蒂,瑞貝卡。 一個被層層符文保護起來的大金屬箱放置在大廳中央,高文等人站在金屬箱前,瑞貝卡好奇地看著眼前的大箱子,好不容易才克製住了上前戳兩下的衝動,但還是忍不住說道:「祖先大人,這是什麼東西啊」 「梅麗塔,你可以揭曉答案了,」高文看向站在箱子旁邊的藍龍小姐,「這到底是什麼?」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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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 [請益] 浴室裝暖風機想要借這個標題徵 礁溪是否有推薦的師傅有在裝的,先謝謝了 ※ 引述《peterpan999 (潘彼得)》之銘言: 大家好 家裡是傳統乾濕沒有風離的浴室,上面也沒有做天花板X
[討論] 鋼鍊裡面的小細節其實完結那麼久 還是對鋼鍊裡面一些地方還不是很了解 像是為什麼父親大人可以控制艾力克的煉金術 梅跟斯卡就無法控制 梅說的,地底下感覺好多人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