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父親節(2)

育仔的現世報就是
兩個女嬰真的超級無敵難帶
沒媽餵奶只能喝配方奶就算了
偏偏又挑奶
育仔幾乎試遍了市面上的所有嬰兒奶粉
兩個女嬰才勉強賞臉選了其中一款貴鬆鬆的高級貨
當過爸媽的都知道
嬰兒消耗奶粉的速度只有快
兩寶合作無間的配合下
不到一星期就可以喝光一罐
燒錢的速度實在讓人肉痛

除此之外，她們還愛哭難哄睡
尤其是夜裡，腸絞痛一哭就是一個半小時起跳
最慘的其中一個哇哇大哭另一個也要陪跑

育仔因為白天上班要有精神
只能把顧小孩的事拜託他媽
自己陪幼幼的大女兒睡覺

結果不到一個月，他媽就累到受不了
只好趕快找個保姆托嬰
至少自己白天能補眠休息一下

保姆剛巧跟他們住在同一棟大樓裡
評價也很好
育仔把兩個女嬰送托後
跟他媽一同喘了口大氣
但輕鬆也只有白天
到了晚上照樣還是得跟三個小孩繼續奮戰

結果老人家想休息但兩個小的不是一起哭就是輪流睡
六十幾歲的老人家每晚抗戰怎麼受得了
沒多久育仔他媽就去世了

(八成是活活累死的)
我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卻不能說

母親去世後，育仔就更慘了
白天要上班，晚上一打三
可想而知有多慘絕人寰

有人可能會問
幹嘛不把孩子送去托嬰中心？
ㄟ……
基本上，育仔也是開始找托嬰時才知道
托嬰中心跟月子中心一樣
如果不在懷孕時提前預約卡位
基本上幾乎搶不到的

而他老婆待產時早就他決裂了
別說預約，這種事連說也不會跟他說啊！

日也操夜也操的結果
讓育仔那陣子虛得很快
只能靠各種提神飲料硬撐
眼圈黑得跟熊貓一樣
整個人也瘦到快皮包骨
公司主管怕他工作到一半時掛掉
到時候上新聞對公司會有不良影響
所以強制請他休假
公司還額外給他一些津貼補償

正好育仔覺得自己快不行了打算請假
於是就欣然接受了公司的「建議」

結果事實證明人渣大概沒資格過好日子
更慘的事情發生了──
九二一大地震，他住的那棟公寓大樓倒了

也不知幸還是不幸
女嬰們平安無事
但保姆死了
還在繳貸款的房子也沒了

育仔雖然還能跟三個女兒團圓
但幫他分攤育兒壓力的人卻沒了

大概是三個女兒跟都育仔姓的關係
小M爸媽那邊毫無反應
育仔也沒臉上門求人幫忙
只能匆匆在附近租了間便宜的老房子安頓下來

因為天降橫禍
他損失慘重
於是等到自己的身體好一點後
就請了新保姆在家顧三個小孩(幼兒園因為地震暫時停課)
然後厚著臉皮繼續上班
公司那邊知道他的難處
也就沒說什麼

結果沒兩天，新保姆就要請辭
因為覺得家裡好像怪怪的

育仔當然不能認同這種說法，於是就不同意
但新保姆也是個有個性的
連錢也不要就直接走人了

育仔覺得很崩潰
但事情還不只如此
之後他工作上開始出現各種不順
反正就是一整個衰
鐵齒如他最後終於還是心旌動搖跑去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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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是不是跑錯地方了？不是應該去廟裡才對嗎？」我問。

「那個時候一整個昏頭了，哪想那麼多？而且我一直懷疑自己人生一堆鳥事是不是八字輕命不好，當然下意識就跑去找算命的啊！」育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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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妙的是，育仔找的算命老師是個有靈感的，
遠遠一看到育仔走來就立刻準備收攤
育仔眼尖，立刻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到攤位前要算
老師連連搖頭，示意隔壁還有米卦
育仔一見，更覺得這個老師是有料的
死命扒著就是要對方算

算命老師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於是嘆了口氣，說：
「你這不用算啦，後面就跟了一個，直接問就好。」

育仔立刻寒毛直豎：「誰？」

算命老師：「她說是你的保姆。」

育仔：「我媽？」

算命老師變了臉色：「是．保．姆。顧你兩個囝仔的。」

育仔：「怎麼是她？」

原來之前家裡的怪事都是這位前保姆弄的。
育仔接著又問她跟著自己要幹嘛？

算命老師：「她說她才沒那個美國時間要跟你，她跟的是三個小孩。」

育仔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幹，妳有本事就衝著我來，不要對孩子下手！」

算命老師詭異的沉默了一下，像看外星人一樣對育仔說：
「你八點檔看太多了喔？要她走可以，她只有三個問題要問你。」

育仔：「……什麼問題？」

然後算命老師咳了一下，替對方發出了靈魂三連問：
「你兩個小女兒每餐喝幾cc的奶？」
「她們的奶量一樣嗎？」
「你大女兒一餐吃多少飯？」

育仔啞口無言。

算命老師：「她說她還是有看男人的眼光的，她不走是怕三個孩子會餓死。」

能力被鄙視的育仔覺得不爽，問：「那她趕走新保姆幹嘛？」

算命老師：「她叫你回去問你的大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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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姨說她會偷打我們。」育仔兩歲多的大女兒奶聲奶氣的說。

她口中的「姨姨」只有一個
就是死掉的前保姆

育仔很震驚
原來新保姆會使用暴力
幸好被前保姆趕跑了
不過他雖然感謝對方幫了他這個忙
但還是想過平靜的日子
所以還是堅持要對方走。

結果「啪」的一聲，
桌上的玻璃奶瓶立刻倒給他看
還沒等他反應
第二支奶瓶又跟著倒了
感覺對方就是一整個憤怒

育仔突然想起，前保姆生前就是個很有責任感的人。

「姨姨說，我們會餓死。」大女兒說。

「妳們不會餓死。」育仔強辯，「我會照顧妳們。」

大女兒眨眨眼，一臉天真無邪：
「姨姨問妹妹每餐喝幾cc的奶？」
「她們的奶量一樣嗎？」
「我一餐吃多少飯？」

「…………」育仔再一次卡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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