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圖靈測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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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難得的沒有兒童不宜，但有追逐戲(?

＊＊
下過雨的地面流淌著混濁的泥水，流過光滑透亮的白色地板，泥水順著縫隙，流入底下髒亂惡臭的排水道中，一個穿戴整潔的小女孩蹲下了身體，她有著一頭黑色捲髮和深色皮膚，她好奇往深處看去，漆黑的瞳孔眨著眼，成群結隊的溝鼠淋滿了疾病，在清晨的陽光下滋長。

牠們肥厚碩大的身軀糾纏踐踏著彼此，而在牠們底下，那剛出生不久，連眼膜都未睜開的幼鼠虛弱的嚎叫著，牠們淡粉色的摺皺成一團，而牠們的父母卻絲毫不聞，用細碎尖銳的手指粗魯的將牠們抓起，裂大了嘴，尖銳細長的黃色牙齒暴露在空氣裡──

啃食的咀嚼聲瀰漫在整條水溝中，幼鼠們不再嚎叫。

小女孩趴在了地上，她將眼睛望了進去。
溝鼠們腥紅色的眼睛裡只有殘暴，嘴角的鮮血沾染著自己的骨肉。

其中一個身形壯碩的溝鼠吱吱喳喳著，連鬍鬚上的血液都在顫抖，垃圾和鐵鏽味混雜的味道十分難聞，可牠卻怎麼樣也抖不下來，下一秒，飢餓的感連著那味道蔓延在牠們身上。

那一點碎肉可滿足不了牠們。

飢餓讓牠們躁動起來，發出的聲音如刮擦的黑板一樣尖銳無比，當牠們伸出爪子，又要自相殘殺起來時，忽然間，一股新鮮的氣味參雜於這片狼藉之中，牠們齊刷刷的抬起頭張望。

小女孩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瞬間印照出無數腥紅色的雙眼。

牠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野獸般的潛伏在黑暗中，讓獵物鬆懈。

女孩上鉤了，她趴在了地上，和牠們離得更近了，但這樣她還不滿足，她好奇地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穿過了界線，伸入那陰暗潮濕的泥濘之中。

她的指節驚動了溝鼠們。

牠們瞬間尖叫吶喊起來，油光閃亮的皮毛卻無法阻擋同伴攀爬的腳步，扭曲惡臭的身體互相堆疊著，細長的牙齒尖銳無比，被牠們瘋狂的打顫，女孩愣住了，她來不及抽手，只見一隻肥厚的溝鼠飛撲上來。

噗庛──

一陣電光閃過，牠還來不及發出聲響，一股惡臭難聞的氣味瞬間瀰漫在女孩的鼻腔中，其餘的老鼠見狀立刻往深處竄逃，一恍神就不見了蹤影，只有深處的血跡暗示著剛才幼鼠們發生的慘劇。

女孩皺著眉頭，詭異的情緒飄盪在她的腹部，她爬了起身，看著那溝鼠的屍體，一股名為恐懼的本能正緩緩的甦醒。

「您需要這個。」合成的聲音毫無感情。

她轉過了頭，一個和她等高的球狀機器人噴灑出清潔液體，當她還在當中咳嗽時，一顆一體成形的銀光色藥丸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她從機器人手上拿了起來，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熟練了吞入腹中。

很快的，她的心不再波瀾。

可那些活下來的溝鼠卻依舊瘋狂繁衍著。
在被潔白與高尚逐出之地，在比水溝還惡臭的地方。

一群卑鄙尖嘴的溝鼠型態肥碩，牠們絲毫不畏懼陽光出來覓食，啃咬著廣場上的屍體，密密麻麻的幾乎看不見屍體的臉，只透過老鼠的推疊隱約看見他們的輪廓，艾米的父親眼神空洞，張大著嘴被鑽了身子，刮擦和咀嚼聲穿破了屍體的耳膜，他的手指已被啃出白骨，血淋淋到有些滑稽，一隻瘦小的溝鼠被擠到了外邊，牠抬起了頭，煽動著鬍鬚與耳朵傾聽。

扭曲的人聲吸引著牠的注意力。

牠放下了現成的腐肉，身手矯健地穿梭在房屋之間，破爛的鞋子無法阻擋著牠的前進，牠那雙細小的眼睛看著比牠們還殘虐的人類們，他們手拿著耙子、鐵鏟、斧頭和鐮刀，不管衰老或健康，他們在這一刻都如同骷髏般歪斜，亢奮到看不見眼皮，瞪大的雙眼包圍了狹小房子，包圍了安娜的家。

牠吱吱亂叫，找了一個縫鑽了進去，為首的道格一手抱著聖物，另一隻則是高高舉起，在陽光下殘忍無情的宣示著，下一秒，他的手落了下來──

砰。

安娜隱約間聽見了奇怪的聲音，那像是物體撞擊在牆上的響聲。
但她實在太疲憊了，腦袋的嗡嗡聲自動將那給忽略。

她浮腫的雙眼還沒消退，看著克雷爾拿出了這幾日保養的弓箭，他小心翼翼的背在身上，他沒有說話，手上拿著兩把鋒利的小刀，他遞給了安娜一把，就算他們沒有出門，可空氣中的詭異感不言而喻，安娜輕聲啜泣著，她收下了刀子。

她又一次夢到了惡魔的行凶過程，她並不知道為什麼。

克雷爾的動作打斷了她的思考，他死死的盯著縫隙處，忽然間，一隻瘦弱的老鼠穿了進來，朝著他們呲牙裂嘴，克雷爾迅速甩出了刀子，但他酗酒的毛病卻讓刀子偏離的軌跡，沒有一擊就將老鼠給斃命，而是刺入了牠的大腿。

吱吱吱。
牠發狂的亂叫著，鮮血四濺而出。

克雷爾嘆了一口氣，他憤怒的看著自己無法控制的手指，走了上前，正當他要解決牠時──

碰──碰──

他猛得轉頭對著安娜比了一個靜音的手勢，乾淨俐落的拔起老鼠身上的刀子，牠掙扎的在地上舞動，可是克雷爾並不在意，他讓安娜躲著，而自己則是趴上了牆壁──

碰!碰!碰!
克雷爾打開了一條縫隙，一雙瞪大的眼睛一閃而過。

碰──磅──

道格退後了一步，冷眼的看著其餘的人將破爛的門板給撞爛，猛烈的撞擊瞬間讓裡面的布局亂了套，當灰塵消退，看清的楚形勢後，他不悅的皺著眉頭。

狹窄的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剛才趁亂跑進來的溝鼠倒是快活，牠迅速的啃蝕著剛嚥氣的同伴屍體。

「道格，除了艾米和戴文，盧克也不見了。」珍妮的父親對著他說著，那眼裡盡是想報仇的瘋狂慾望，在他的身後不遠處，盧克的家已經被破壞的底朝天，只剩下那拆不掉的黑色板子在詭異的散發虹光。

「科林呢?」道格沒有轉頭，他面無表情地問著。
「也離開了。」

道格沒有再說第二句話，他面色冷峻，如溝鼠的王般抬起觸鬚，環顧著四周，分辨著鮮肉的味道，帶著身後發狂又飢餓的老鼠們向著山林走去，走向那唯一能躲藏之地。

在那片翠綠當中，粗魯的喘息打破了寧靜。

克雷爾不得不先行去前方探路，為了阻礙其他村民的腳步，他們選了最難以行走的路線，而只有少數人熟悉這片山林，能夠在這混亂中找到正確的方向，他留下的指引讓安娜不會迷失，可難行的山路阻擋著他們的步伐，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穿插在其中，雙腿的腫脹使他們痛苦無比。

二十分鐘前，在開門的那一剎那並不是想像中的死神，而是驚慌失措的艾米和盧克，她轉頭一看，樹葉茂密遮擋住了陽光，卻沒辦法遮擋他們的迷惘，尤其是艾米，她的眼神空洞，淚痕烙印在了上面，她抿著嘴，讓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安娜下意識的拉住了她的手，放緩了步調，艾米啜泣著問：「為──為什麼亞倫和他、他
爸死了……我也不懂、懂，為、為什麼他們要、要打我爸。」

「他們在看到鐵匠屍體時發瘋了，尤其是珍妮的父母。」盧克小聲地說著：「因為這代表珍妮是平白無故死的，一開始他們還能說服自己女兒死得有意義，可惡魔並不是潔拉，他們沒辦法接受她死得如此冤枉，那是一種深沉的悲傷和憤怒，你爸爸只是──無辜的被捲
進去而已。」

「惡、惡魔──」艾米縮了縮，她眨了眨眼，裡頭盡是猶豫和痛苦，她張開了嘴，卻一句
話也說不出口。

「亞倫說我是惡魔。」安娜說出了艾米不敢說的話，她沉默了一會，空氣裡只剩艾米和盧克震驚的視線，那場過分清晰的夢使她恐懼，但也讓她釐清了亞倫的想法，她輕輕的開口說著：「可他和我們每一個人單獨都說了同樣的理論，好為了讓真正的惡魔殺了鐵匠。」

他們互相張望，山路越發的崎嶇，每一步都使他們像是要墜入崖底。

「你怎麼知道他和我們每一個人說過?」盧克忍不住的發問。

安娜的心停了一會，她的正前方有一面陡坡，上面碎石以及樹根盤據在上，錯綜複雜到難以攀爬，雖然沒有到完全不能上去，但容易失足，然而克雷爾的記號顯示往上，看起來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她想著，如果他們懷疑自己，可以趁著她在攀爬時將她推入山谷。

她需要做的事是減少他們的疑惑，安娜抬起頭，看著坡上的太陽光點點而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山林靜謐又詭譎的滋味蔓延在胸腔中，當她回頭看向他們的雙眼時，不知怎麼的，她開口坦白著：「我夢到的，我同時也夢到要去刨黑柱下的土壤……還有唐遇害的過程
。」

一時之間，只剩鳥鳴。
安娜沉默轉過身體，將手陷入了陡坡的土壤中。

她想通了很多事情，亞倫和唐會死，是因為惡魔已經無法在他們身上獲取更多情緒，所以如果惡魔真的在他們三個中，它不會現在就殺死她，它還需要她的情感，安娜僅僅攀附著石頭，她緩慢的往上，不敢回頭去看。

汗混合進了她的眼睛，如果她死了──
那必然是死在艾米和盧克的猜疑之中。

咚。

突然之間，腳下的這石頭鬆動，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扣在縫隙裡的手被重力扯了出來，她整個人往後一摔，懸空在整個山林之上──

砰!

安娜嚇出了一身冷汗，她回過頭去看，艾米和盧克臉上都是和她一模一樣的驚嚇，他們都伸手托住了她，兩人沒有說話，互相看著彼此，在下一刻協助她爬上了陡坡，有了他們的協助，碎石和樹根變得簡單很多，當安娜找到一個安全的平台後，她蹲下了身子，向下伸出了手。

盧克撇開了眼睛，他發楞的望著山底，而艾米則是瞇起了雙眼，隨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下一秒，她走了上前，堅定地握住了安娜的手，像是如在懸崖旁抓緊著救命繩索，她說：「我、我相信、信你。」

她們緊握雙手的那一瞬間，安娜腦海裡突然出現母親的身影。

她搖了搖頭，專注在眼前的事物身上。

「艾米──」盧克的嘆息深入骨髓，可當艾米和安娜吃力的爬著坡時，他還是走上前去幫
了她一把，過不了多久，底下就只剩下他了。

「盧克，快上來吧。」安娜有些心虛的說著。
「這個理由太荒唐了。」盧克面露痛苦，那深邃的雙眼皆是防備，他蹙著眉說：「你說你看見惡魔，只是不敢說，都比你夢見可信多了。」

「我不想欺騙你們……」她焦急的不知怎麼反駁。

「惡魔非常有可能是我們三個裡的其中一個。」太陽偏移了位置，盧克的臉上沒有一點光，他完全的被陰影給覆蓋了，他垂下了頭，因苦痛而逃避著她們的視線，他說著實話：「雖然還有戴文和蘇西，可是我想我們還是得面對事實，不要因為我們三個的感情好而忽略這件事，安娜，它殺了唐，我──」

「惡、惡魔只、只可能是戴文或蘇西!」艾米激動地大聲反駁著，她和安娜一樣雙膝跪在平台上往下伸手，她用力的拍著地板催促著盧克，她說：「絕、絕對不是安娜──」

盧克被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他也跟著拔高了音量說：「艾米──」
「不是安娜、娜啊!」
「可是──」

「他媽的閉、閉嘴啦!」艾米罵道：「快、快上來，我、我們沒時間在跟你雞、雞歪歪，是他、他們就對了!」盧克張大著嘴有些滑稽，在他還想說些什麼時，只見艾米又吼著：「你、你再這樣就把你、你丟在下面!你現在、在就是在質疑安娜是惡、惡魔!」

安娜瞪大了雙眼看著艾米，她驚慌著慶幸自己以往沒有惹得她不開心。

「艾米!」盧克被她打斷的十分煩躁，他忍不住大聲說著：「就是因為我不希望是你或是安娜，所以我才想問清楚啊!」

艾米冷著臉，她直接站起身子就要把安娜拖走，安娜拉住了她，她認真的對著盧克說著：「我也很猶豫娜些夢境，我知道這很荒唐，但我不是惡魔。」她飛快的說：「我只是──
只是不想要在有所隱瞞了。」

盧克緊盯著她的雙眼，而安娜也沒有閃躲。

「你對我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嗎?」他問：「包括那一次?」

安娜明白是在河邊的對話，她毫不猶豫地說著：「我沒有騙你。」

「如果是假的，我會發瘋的。」盧克的神情越發的緊繃，但下一刻，偏移的陽光從雲後探出了頭，點點光芒落在了他的臉上，讓那張深邃的臉更加的柔和，他鬆開了肩膀，手腳並用地爬上了陡坡，向上伸出了手臂，如深淵般的眼裡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悲痛，他說：「安娜，說真的，惡魔是誰都可以，但拜託不要是你。」

安娜沉重的握住了他的手，她知道他也想到了唐。

他們費盡心思的翻越這小陡坡後，就在也沒有提起安娜的夢。

抬頭望去，是蔽日遮天的繁茂樹葉，只有少得可憐的光線在嘲弄。

低頭看去，小石子掉落而下，發出猛烈的碰撞，卻在下一秒寂靜在山谷間，山谷裡的蟲鳴鳥叫聲裡隱約有人聲在騷動，那慷慨激昂的情緒如烈火般焚燒著整座森林。

獵殺惡魔、獵殺惡魔。

汗水刺痛了安娜的雙眼，她的雙腿無法停止打顫。
她的心緊繃到了極點。

獵殺惡魔──

他們來到了上方，更加神秘莫測的道路出現在前方，往前走幾步後，只容得下一隻腳掌的小徑讓他們感到挫敗，頭暈目眩感撲面而來，一個不小心便會直落山谷，接受碎石和樹枝的侵蝕，安娜屏氣著率先踩在上方，濕黏嫩滑的土壤撕咬著她的平衡。

安娜僵硬了脖子，她不敢往下看。

幸好經過他們互相照應後並沒有太大的事情發生，他們探入了那看不清前方的樹根縫隙中，又行走了一段長長的山路，很快的，他們的體力消耗殆盡，可卻一點都不敢放鬆，直到又撥開一個樹叢之後，安娜發現了在原地等著他們的克雷爾。

「爸爸。」安娜緩了一口氣。

克雷爾的臉色卻不大好，他緊皺著眉頭，他的手抖得更加的嚴重了，他小聲地說著：「先休息一會，可能是暴雨或落石的關係，原本通往更高的地方的路被堵了，我晚一點會再去看看。」

他們被這個消息給打擊到了，盤坐在草地上，喝著克雷爾遞過來的水，而克雷爾背著弓箭，吩咐他們要注意安全，便起身去攀爬附近一塊巨石，想在那看看情況，安娜猛烈的喘著氣，她一點都不想說話。

艾米喝完水後將瓶口拉緊，她整個人都蜷縮在安娜的身旁，緊緊的抱著她。

艾米瞪著盧克，盧克剛仰起頭要喝水，看到她神情都頓住了，他滿臉無辜地聳了聳肩，安娜則是拍著她的頭，低聲的說：「別氣了，他會那樣問真的是正常的，如果今天是他說夢到惡魔，我也會質疑他的。」

「我、我們明明是朋友。」艾米將臉埋進了安娜的手臂裡，她說：「我、我從來都沒懷疑過你、你跟盧克。」

「那如果到最後真的是我或他其中一個，你要怎麼辦?」安娜溫柔的問。

「盧、盧克就算了，但、但如、如果是你──」艾米的眼淚弄濕了她的衣服，她說：「也
、也沒關係，我、我願意死在、在你手裡。」

「艾米……」安娜的語氣都快融化了，她拍撫著她說：「為什麼?」

「因為、為一直以來都只有、有你們願意當我朋友。」艾米含糊不清的說，她幾乎整個人都陷入了安娜的溫柔裡，盧克也抬起了頭，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她們，她說：「他、他們都愛、愛嘲笑我，還、還打了、了我爸爸，他們死了最好。」

「可是如果我們是惡魔，那對你好只會是假的啊!」安娜講出自己內心最恐懼的話語，她忍著眼淚說：「它只是想要欺騙過你而已，那些事情，那些友情都會是假的，都是騙人的!它只是在利用我們的感情而已。」

盧克低下了頭，將臉埋進了自己的手臂裡，安娜知道他也想過這個問題，艾米則是輕聲說著：「我、我沒有、有你們那麼聰明，我、我很笨，我、我完全不知道惡魔是誰。」她提高了一些音量，做著最微弱的掙扎，她說：「可、可是你們、們很照顧我、我，尊重我、我，這樣、樣就夠了，就算你們、們並不是真心的。」她哭著說：「我──我一直都很開
心，這、這樣就夠了。」

安娜緊緊的抱著她不在多談，而盧克擦了擦眼睛，他站了起身，胡亂的說著他要去看看克雷爾那邊的情況。

安娜沉澱了一會，她感到羞愧，在她的心底閃過了很多陰暗的想法，沒辦法做到像艾米這般忠誠，她只是陷入一個又一個的計算裡面，忽略了他們是朋友的本質。

她輕輕地拍著艾米的頭，彷彿回到了惡魔發生前的時光。

森林平靜了許多，那些拿著火把的溝鼠暫時喪失了他們的氣味，克雷爾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灰白色的巨石，蹲坐在上，他的身體雖然退化了，可是他的眼睛卻沒有，如獵鷹般的雙眼觀察著底下的一舉一動，在一整片翠綠當中，他隱約察覺到溝鼠的翻湧，仔細看去，村民們排成一條線，絲毫不放過一點機會的在搜索他們。

突然間，他身後的空氣微微顫抖。

刷拉──
克雷爾回過頭去，他的小刀抵上了來人的脖子。

「先生。」盧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舉著手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克雷爾沒有馬上把刀給收回來，他瞇起眼睛，看著眼前如被神給雕琢過的臉孔，因為他的母親，他對盧克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好感，唐也是如此，他們的父母都在六年前的女巫審判愚蠢無比，間接害死了他這輩子唯一的摯愛。

可是他同時也知道不能怪在他們身上，所以他把刀給收了回來。

「下次別一聲不吭的出現在我背後。」他低聲警告著。
盧克連忙點著頭，他的眼眶還是紅的。

克雷爾的心情非常緊繃，他再次低頭看去，在他心底，他是知道惡魔是真實存在的，可過往的女巫審判又讓他覺得那只是村人的幻想，是掌握權力的手段，所以在面對孩子們時他的心無比複雜，有困惑、不滿和憐憫，他只能強迫自己將專注放在逃跑這件事上。

「你的視力好嗎?」克雷爾打破了盧克的緊張。
「還可以。」盧克輕聲回復著。

克雷爾吩咐他去盯著他看不見的死角，有一小段時間，他都是在注視著下方的一舉一動，由於他們行走的路是他五六年前打獵的山路，對於普通村民而言有很有難度，他們也不清楚正確上山的路，無法爬到這麼高的位置，只能走較為平緩的坡道，這也導致他們向無頭蒼蠅一般團團轉。

「先生!」盧克突然喊叫出聲。

克雷爾立刻轉頭去看他手指的地方，在那雙綠色的眼睛裡，倒映著一對父子的身影，戴文和科林正背著蘇西往他們這裡跑，後邊則是緊咬不放的溝鼠們，有四五個之多，他大罵了一句──

遭了，有一些記號還留著。

剛才情況緊急，他根本來不及回去清掉全部的記號，而身為樵夫的科林和他搭伙上山多年，知道彼此的習性，他雖然知道科林不一定能來到這裡，可他卻沒有猶豫，他瞇起了眼睛，背著弓翻下了石頭，向著必經之路衝去。

他必須保護安娜。

當科林找到戴文時，他雙眼無神，氣喘吁吁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背著貌似失去意識的蘇西，她傷的很重，可已經做過的簡單的處理，戴文張開了嘴，滿臉痛苦地喊了一句：「爸爸。」

「快跑。」

科林緊握著斧頭，搭配上他如熊般的身形和憤怒的瞳孔，這可怕的模樣讓戴文縮了縮，可科林沒有在意，他不想知道蘇西的傷是怎麼回事，他全然的相信自己的兒子，他拉上他往著山跑去，沒想到戴文卻甩開了他的手，科林瞪著眼睛往回看去，只見戴文像是發瘋了般的吼著：「她受傷了、她受傷了，她需要回村治療，你難道看不出──」

啪──

科林狠狠甩了戴文一巴掌，他多年伐木的手勁大道讓他整個人偏移，在這巴掌後他明顯冷靜了很多，科林厲聲斥責他：「他媽的，他們要追上來了!先跑再說!他媽的命都要沒了!」

戴文面對父親憤怒到脹紅的臉後只能點了點頭，他們奔跑在樹根和土壤之上，後邊的喊叫如幽魂般撕咬著他們的耳膜。

獵殺惡魔──

在哪?
汗液刺痛著科林的雙眼，他慌亂的找著上山的路。

科林拉著兒子左右環顧，緊握的手給予了戴文力量，他明顯平穩了很多，他們來到了詭譎奇異的山腳底下，科林明白有一條攻上山頂的路，那條路樹木難伐，他通常不會上去，只有克雷爾熟悉，而他知道他有一個習慣，會留下記號好確保自己不會迷路。

在哪?
科林咬著牙關，轟隆隆的腳步聲如土石流般響亮。
他此時無比痛恨自己在以往沒仔細聽他說的路線。

在哪?
再過幾分鐘，追殺他兒子的身影將如約而至。

「幹他媽的。」科林粗暴的謾罵著，他看到了記號，連忙拉著戴向能上山的路跑去，他推著兒子往前，突然之間──

滋──

拉弓的聲音佔滿了他的耳膜，那搓揉而至的線繩緊繃到底。

科林猛得轉過身，銀色箭頭對準了戴文，他立刻一個跨步就把戴文擋在了身後，聽著他慌亂的呼吸聲，死死的盯著那雙藏匿在樹叢中的綠色眼眸，克雷爾佔據高處，科林的心打在了鼓點，他乾枯的喉嚨擠出了一句：「克雷爾，戴文不是惡魔。」

「滾。」獵人獨有的語氣冷酷無情。

「拜託你讓他上去。」科林哀求著：「就這一次，我們感情一直以來都──」

「科林，你沒有參與過女巫審判，也沒去獵殺珍妮和潔拉，我現在沒對你放箭就是念在情分上了。」克雷爾冷冰冰的說著：「抱歉，但我要保護安娜，我現在是一名父親，不是你的朋友。」

「我他媽的也是一名父親啊!」科林強壓著情緒，他害怕吸引到溝鼠們，他說：「我們那麼好，你知道我的為人，你也是看著戴文長大的!」

克雷爾無動於衷，他的弓直指著他們。

「我們經歷那麼多美好的事!」科林慌不擇路的說服著他：「像是我們年輕的時候同時喜歡上了凱特，為了誰更有追她的資格我們大打出手，最後她嫌棄我們太粗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們，我們還一起喝酒喝了──」

「這算哪門子的狗屁回憶!閉嘴!」克雷爾的表情繃不住了，他脹紅著臉斥責著他：「就是你這個王八蛋在我婚禮上喝得大醉和溫蒂說的對不對，他媽的害她兩個月都不理我!」

「克雷爾。」科林見他有了其他表情，他趁慎追擊的說著：「溫蒂不會希望你這麼殘忍的──」

「不要提起她!」
「她就是被那群王八蛋害死的!拜託!不要讓戴文也落到那個下場!」科林的眼眶熱到發紅，他說：「你還想要有人因為莫名其妙的指控而死嗎?」

克雷爾鬆開了手。
咻──

箭矢滑破了空氣，擦破了他的皮膚，他轉頭看去，在幾步之遙，一隻剛想咬上他們身驅的溝鼠被死死的釘在了樹幹上，科林放開了戴文的手，他知道克雷爾心軟了，所以他沒有看著戴文那祈求的雙眼，他鐵了心下了決定，他冷靜地對著克雷爾說：「夥伴，我會幫你擋住上山的路，戴文就交給你了。」

「直到你死。」克雷爾同意了交易。
「是的，直到我死。」

「爸爸──」戴文的嘴唇打顫不止，他紅著眼睛說：「拜託不要。」

「像個男人一點，戴文。」科林粗暴推開了他，他惡狠狠地說著：「我沒什麼好教給你了，別讓你爸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戴文沒有在掙扎，他還在擔憂蘇西的傷，所以他只能跟上克雷爾的指引，在他離開不久後，森林沒有回歸平靜，反而加大了喧囂，科林遵守了諾言，他嘆著氣，轉過身，無奈的看著從水溝竄出來的溝鼠們。

凱特瘋癲的瞪大雙眼，她從茂密的草叢裡踏了出來，她的頭髮捲曲成一團，舉著一把鋒利的釘耙，她笑嘻嘻的說著：「哈囉，科林，惡魔在哪裡?」

「這裡沒有惡魔，凱特，只有無辜的孩子們。」

凱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她隨後又怪聲怪調的說著：「噢，你和羅比都是惡魔的信徒，還有克雷爾，道格說的沒錯，你們都是害死珍妮的幫兇。」

科林沒有狡辯，他知道她已經瘋了，頭頂上的烈日注視著他們，見證所有人最後的情誼燃燒殆盡的時刻，他悲傷地看著每一個熟悉的面孔，下一刻，他們舉著刀、拳頭和各式農業用品就往他這衝了過來。

匡噹──

鋒利的斧頭和尖銳的釘耙碰撞再一起，凱特怒目而瞪，死死的壓著他的行動，下一秒，科林扎穩了腳步扭開了襲來的拳頭，借著這股力氣順勢也將凱特翻倒在地，隨後，一支鐵鏟向他襲來。

碰!

科林拚盡全力才躲開了鐵鏟，鏟子砸向了山壁，發出了恐怖的迴盪聲，他扭開了臉，閃著拳頭的落下，一次性應付五個人落敗是早晚的問題，他幾乎快將牙齒咬碎，他不能隨便倒下。

科林再一次躲過了釘耙。
鐵器碰撞的火焰滋長上他們的心，五雙眼睛死死的緊咬著他不放。

碰。
他彈開了刀具，但他的臉部早已被劃傷。

刷──
啊──

他挑準了時機，狠狠的將斧頭砍進了其中一個人的身體裡，那人發出了極為悽慘的叫喊，鮮血濺滿了他們所有人的身驅，他垂下了雙眼，不去想他們一起喝酒的時光。

他現在是一名父親，克雷爾說得對。

科林拔起了斧頭，在這一瞬間各種用具往他身上招呼，他扭不開，他也沒想要扭開。

碰。
科林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哀號。
碰。
他每一分理智都在消亡。
碰。
他揮出的斧頭不斷的沾染血液。

碰。

在恍惚間，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親手抱著兒子的觸感，他的腳如生了根，死死的釘在地板上，他根據本能的在揮舞，揮舞生命最後的餘熱。

滋──咻──

「科林!」克雷爾的聲音吼叫著，喚起了他的回神，他抬起頭，克雷爾站在山壁上，他射出的箭矢協助了他的防守，那雙漂亮的綠色眼睛彷彿在說：「我怎麼可能把你拋下。」

科林鬆了一口氣，他的出現代表戴文安全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再次緊握了手柄，配合著克雷爾對著溝鼠們發起最後一次的進攻。

太陽在最熱火朝天時移開了視線，撇向了山林的靜謐之處。

安娜氣喘吁吁的來到了一半的山路處，她清楚的聽見底下的人在吼叫，他們十分擔心克雷爾，他去的太久，那叫喊也太過恐怖，安娜拍著口袋，父親給的小刀穩穩地躺在裡面，她堅定了眼神，當他們還要往下走時，剛好遇見了背著蘇西的戴文。

「戴文。」安娜的心涼了下來，畢竟艾米認為最有可能是惡魔的就是戴文或蘇西，而安娜也跟著卑鄙的期望是他們，不管有沒有理由。

戴文的表情很奇怪，他的臉色慘白，一看見安娜後眼底燃起了火光，他張大著嘴，眼淚卻掉了下來，他沙啞地說著：「安娜、安娜拜託你救救蘇西，她摔得很嚴重。」

艾米圓潤的雙眼滿是害怕，看著戴文的表情十分戒備，蘇西渾身上下都是鮮血和擦傷，頭髮垂下，遮蓋住了她的臉面，而盧克則是僵硬了身驅，只見戴文溫柔的將蘇西輕輕地放在平地上，拉著安娜就要去給她檢查，安娜想要甩開他的手，但出自於擔憂，出自於母親傳遞給她的善良，她還是隨著他上前查看，可是她也提前和艾米與盧克對好了眼神。

雖然做了準備，但事實卻狠狠的打擊了她的這股同情心。

安娜一碰到蘇西就寒毛直立，她能感覺對方冰冷的體溫，她撥開了她的頭髮，現在才看清蘇西的鼻梁摔斷了，連肋骨都穿刺而出，半闔的雙眼沒有一點人的氣息，明顯的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她開合的嘴不知怎麼說出事情的真相。

戴文呢喃著，那張堅毅的臉失了神，他說：「安娜，你會救她的，對嗎?」
「戴文──」安娜不知如何開口。

「對了、對了，我們吵架是因為亞倫的事，我本來想和她聊聊亞倫懷疑我是惡魔。」戴文的呢喃聲更強烈了，他不斷說著：「那可真可笑，我不是惡魔，但她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激烈，接著她救摔下去了──然後我背著她，遇到了爸爸，他也很奇怪，說著他就要
死的話。」

「戴文，蘇、蘇西離開了。」艾米害怕的說著。
戴文刷的一下抬起頭，他冷靜的說：「不，她沒有，她就在這裡。」
「我們可以好好聊聊。」盧克吞了吞口水，他悄悄的想把安娜帶遠。

可戴文卻發現了他的意圖，他死死的抓住了安娜的手臂。

他的模樣十分恐怖，張大的雙眼宛如那天在牢籠中的惡魔，只是他的嘴角下沉，整個人都浸泡在了樹木的陰影當中，他的眼睛閃爍著，安娜伸入了口袋，握著小刀。

戴文在他們眼裡，就是惡魔。
這也是他們最希望的答案。

她懷疑蘇西不是自己摔下去的，她想著，是戴文故意背著她的屍體，好讓他們所有人放鬆警惕，那就像惡魔會有的謀略，她和其他人交換了視線，他們也在想同樣的事情。

在戴文要開口說話的那一秒，她迅速拔出小刀，可是她還沒傷到戴文，卻反手被他壓制住，讓她痛得不得不放開小刀，它直直掉在了地上。

「你為什麼不救她，安娜?」戴文怒目而瞪，他逼問著：「她──」
安娜痛到用吼的說：「她死了啊!戴文!她死了!」

眼看戴文失去了理智，他加大了力氣，活活的快把安娜的雙手給弄斷，在輕易的把她掐死時，盧克突然靠近了蘇西，蹲了下來，趴伏在她死氣沉沉的胸膛上，對著戴文吼著：「快停手啊!讓安娜救她，蘇西在喊痛你們都沒有聽到嗎?」

戴文突然有了神智，他滿眼期待的注視著盧克，安娜愣了好幾秒，她感覺施加在手上壓力瞬間消失了，安娜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她顫顫抖抖的說著：「對、對……」

「我一放開她，你們就不會救蘇西了。」戴文睜大的眼睛質疑著。

「那讓我來代替她，這樣她才能為她包紮。」盧克繼續說著，他主動來到了他的前方，伸出了雙手併攏，放在了他的眼前，戴文放開了安娜，轉為脅持了盧克，他們讓出了一個空地給安娜施救，退到離那山壁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安娜的腦袋一片混亂，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戴文明顯鬆卸了下來，因為盧克並沒有劇烈的掙扎，還不斷的安撫著他說：「我們處理好蘇西的傷勢，我們就回去幫你爸爸，不用擔心。」

餘光處，安娜突然看著艾米撿起了小刀。

「艾──」安娜剛想開口，只見盧克還在對著戴文輕聲細語時，艾米從死角處慢慢靠近，
由於她平時太唯唯諾諾，身材又弱小，戴文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下一秒，她毫無預警的捅上了戴文的腹部。

血液染紅了他們所有人的視線，戴文下意識地放開了盧克，不可置信的看著艾米，他的嘴卡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搖搖晃晃的往後退了一步，摔入了空氣當中。

碰!

科林再也揮不動斧頭了，他癱軟在地，傷痕與瘀青遍佈在肉體上，克雷爾的箭矢也即將消耗完畢，科林給了他最後一個眼神，而對方也心領神會，用著口型和他道別，緊接著，克雷爾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只剩下凱特還站著，她起伏著胸膛惡狠狠地盯著他看，然而道格與其他村民聞著血腥味也來到了這裡，科林無力的看著他們包圍了自己，陰影染上了他的臉，他閉上了雙眼。

至少戴文還活著。
他想著，這樣就夠了。

在他迎接死亡的那一刻，他彷彿聽見了重物摔落的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不出十分鐘，他們就把那個東西給拖了過來。

科林費盡力氣的睜開雙眼，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戴文的鼻子冒著血泡，他的眼皮浮腫，微弱的還在呼吸著，他身上有重度摔傷，腹部還插著一把小刀，血液滴落至地板，形成了拖跩的痕跡，他的雙眼無神，倒映著科林心痛到難以言喻的表情。

「爸爸——」戴文用盡力氣呼喊著。

道格卻沒有憐憫他們，他只是撿起了科林掉落的斧頭，在他極力的嘶吼聲中，乾淨俐落的將戴文的頭顱給砍了下來，他查看了黑色面板，對著爬行到戴文屍體旁，緊緊抱著他痛哭的科林說了一句：「可惜了。」

測試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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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禮拜的九惡魔現身，十收尾。
希望你們喜歡這一次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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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推我那真的是太狠了

感謝推推，但不能說，只能說下好離手（？

謝謝泥～～追逐戲的和打架算我的拿手絕活了

好好笑，p大你跟我朋友想的點一樣

下好離手（？，下禮拜揭曉，我從一開始就有決定好惡魔是誰了，它的每一句話和動作我 都有設計過～第十篇會寫為什麼惡魔是它。

感謝推推

謝謝泥

好角度欸，是像發瘋般的老鼠是人，還是冷靜如機器的人才是人，不過混淆人和老鼠的界 線是故意的就是了～

我一直在想要怎麼寫，幸好成品還能接受

應該能在禮拜六出，最近開學了，都泡在圖書館裡寫圖靈XDD這應該是我跑圖書館最勤的 一學期了。

圖書館挺好的，但離教室太遠，要走很久XD

其實他算是一條暗線，他的手段是逐漸殘忍的

對（激動，算藏在名字裡的小玩笑

惡魔形體的時候業績是殺三個XDDDD不過某種意義上來講它的出現確實讓所有人都正走向 死亡，不一定是它親自動手

幫你記著（？其實一開始就有人猜對了，不過他是猜兩個，所以不能說是完全對（小聲

你看的超級細，推理的很好，不一定是對的，但感覺你的邏輯學會比我還高分。

我不能暴雷，我只能說下禮拜六來看答案>.0

艾米得票率挺高的（？

其實小說裡的重大提示是第七篇狐狸最後說的話：「所以它的情緒表現必然在人類之後」 因為它需要的是一個參考物。給後面還要猜的一個小提醒XDD

對，你的直覺準到不行（崩潰 我那時候還被你嚇出一身冷汗，真實第一反應：「靠邀、靠邀，怎麼那麼會猜啊啊啊啊啊 啊，怎麼辦怎麼辦，怎麼會有讀者知道我最後要搞二選一——」 順帶一提M大你的邏輯也挺好的，對故事很靈敏QQ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我都會對提早破梗 的人尖叫（？，敏感到嚇壞我了（褒義

感謝推推

其實我也是腐女（小聲

等等，那你怎麼對盧克親唐那一段反應那麼淡啦（奇怪重點

偽裝大成功

我覺得這個肯定對我很重要。 我一開始會寫小說是因為想看兩個帥哥談戀愛（\\\，但後來慢慢的發現自己不想侷限在B L的範圍裡，所以我才開始去認真探討人與人的互動和角色心境變化，我想要創造的是一 個實際的人。

感謝推推

敲碗成功

擲骰）判定為大成功）

無法言喻的感動QQQQQ

抱歉讓你等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