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鐵拳怪-6

我來到了師傅王文杉的家，我已經闖出名號，師傅和我一樣也是年紀輕輕便有了鋼臂人的名號。這裡是台南的後壁區，師傅住在鐵皮屋裡面。我在外面大喊師傅，他慢悠悠走了出來。

"你這小子，鐵拳怪是嗎? 哈哈哈，我在這裡都知道你的名號了。三年不見，快進來吧。"

師傅的家不走溫暖風，而是工業風。走進去會看到掛著幾個沙袋，好幾條鐵鍊同時拉住一個沙袋，那沙袋是我們訓練專用的，外層是鋼桶，內部裝了鐵砂，所以一拳擊下去，會感覺到堅硬且沉重的質感。若非極力訓練，幾乎是不可能打飛這種鋼鐵沙袋的。

師傅在角鋼搭起的桌子上，泡起了茶，我也想念起這味道，這個氛圍。於是我暫時不去想煩心的事，慢慢喝茶。

我們隨意聊天了好一陣子，終於聊到正經事，關於那股力量。

"記得我跟你講過的近代江湖史嗎，第一版就記載了類似的事件，如果以危險等級區分的話，那次恐怕是紅色等級，雖然那時候還沒有危險分級的系統。"，師傅說，"當時所有能出手的江湖人士都現身了。"

現在的危險等級劃分成紅橙黃綠，紅色是最高等級，我想那隻巨型山精，至少有橙色等級的危險程度。

"那時候天暗地陰，許多我們認知的小怪，都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如果這股力量繼續持續下去，恐怕會造成一樣的災害。"，師傅繼續說，"幸好當時後來政府在各地成立了X酒吧，我們可以掌握到許多情報，及早防止這危害忽然爆發。"

"但是這股力量到現在都還沒有減弱過。"，我擔心地向師傅說。

"沒錯，你們殺了一些因為這股力量而生的怪物，但是始終沒有逼近核心。"

"核心在哪?"，我問。

"如果能輕易知道核心在哪，你們早就能在他茁壯前消滅了它。它極度狡詐，在打造出一支軍隊前，恐怕你們永遠找不到它。"，師傅說，"這是我唯一知道的事實，現在的階段，你無法強求找到它。我在行走江湖期間，得到了一些寶貴的經驗，以前沒和你說過，是因為你不在江湖裡是不會懂的。"

"現在我得清楚地告訴你，對你來說沒有所謂的行俠仗義，或者說在江湖中這樣的恩仇交錯，你出手時是不可能保證自己是對的，就算當下真的是對的，產生的後果也可能導向不好的方向。你們沒殺光的吸血鬼，只是不在台灣北部肆虐而已，難道它們到別處，不會影響到其他地區吸血鬼的平衡，為了爭奪地盤權力導致更混亂的後果? 你打倒了巨型山精，但是如果有正確的方式引導它恢復理智，那座山多了一個山神，難道不是好事嗎?"，師傅說。

我聽了之後，只覺得好茫然，我向師傅說，"那你訓練我時，說的行俠仗義，難道什麼都不是?"

"倒也不是，如果你的能耐可以解決一些小善小惡，你抱著行俠仗義的心倒不是壞事。但是你現在的能力甚至超越了我，這關係到大善大惡，在大善大惡底下，我們凡人的心智，常常是會誤判的。偏偏你有了出眾的能力，你的拳頭不再是你自己的。"

我懂師傅的意思，但是情緒卻和我的理智脫離。

我並沒有向師傅說出口，但是我想組成一個聯盟，找出那股力量，解決掉它，而不是等爆發後才處理。我打算開始接一些團隊任務，認識不同的人，判斷誰能參與這聯盟。目前正中眉心屠莫寒已經在我名單上，他實力既強，又不只是依靠自己的實力，更會依靠各種道具取得優勢。

師傅的家沒有正常的床，各種角鋼架既能擺雜物，移除掉後就可以當床，我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所以我當天就睡在桌子上。

隔天吃了早餐，是師傅親自做的肉粥，我吃了好幾碗。

來到訓練場後，師傅說，"來看看現在你的拳頭吧，盡全力打沙袋。"，所謂的沙袋就是那些裝鐵砂的鋼桶。

我用力擊了一拳，鋼桶大概晃動了30度。

"別想騙我，那才不是你真正的全力，以前你可以把沙袋打得更高，別糊弄我了。"

我心想好吧，那就盡全力。我繃緊核心肌群的力量，將全身的旋轉點支撐在左腿上，接著右拳擊了出去，擊中鋼桶后，鋼桶瞬間被擊高，此時聽到沙沙的聲音，拉住鋼桶四條鐵鍊中的兩條從天花板脫落，掉下許多水泥粉，鋼鐵也被打穿，鐵砂漏了出來。

"你出江湖後，還真是長進不少。本來怕你被欺負的，現在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師傅讚嘆說。

我感激地向師傅鞠躬，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這次與師傅重逢聊天後，我了解了很多事情，卻也開始不了解了以前認定的事情。各種想法在我腦內簡直沒完沒了爭鬥起來。

"前輩霍人為的實力在我的名單中，可是他肯定不會跟我合作，甚至可能阻礙我。"，所以我把他從名單中去掉。

我想藉由我建立起的名氣，吸引到一群願意跟隨我的有力之士。人數不必太多，每個人都需要有自己的定位，正中眉心屠莫寒與無理飛刀沈沉沉同質性太高，但是屠莫寒多了技術能力，所以我刪去了沈沉沉。

我心裡想著，如果我算是主要力量的話，那麼我可不能像吸血鬼事件那樣，擊敗了它，結果我自己也倒了。我需要一個能保護我的人，我不在乎怎麼保護我，但是決不是用生命保護我，那樣違背我的初衷，而且在合作培養默契時，總不能就讓他掛掉，他是要能奮鬥到我們最後一戰的人。

我心裡沒有人選，直到我認識了飛影宇文漢，他的身體靈活性和速度簡直與一隻狩獵的貓一樣，空中轉向，原地起跑速度都是一等一。如果吸血鬼事件他在場，他肯定可以把刺向我的翅膀偏移，至少不要直接刺向我。與名號形象有點不一致的是他帶了一把鐵鎚，那是一把可以拔釘子，也可以捶釘子的鐵鎚。不是很重的鐵鎚，所以不會影響到他的靈活移動。

據他說他總是帶著各種工具在建築中的大樓竄來竄去，不綁安全繩的。我心想這習慣這真糟糕，他遲早會害死自己。但是現在我需要人手，以及一次任務，確認他的實力。

這次的任務就是我背著前輩接下的案子，在桃園丘陵地區，異常出現了很多魔神仔，即便不在山上，也有大量在普通道路上的目擊記錄。雖然還沒造成什麼危害，但是X酒吧已經將其視為潛在的危險。這次願意跟隨我的有正中眉心屠莫寒、飛影宇文漢，天使蕭麗以及雅劍陳素然。

地點在桃園楊梅與湖口之間，這裡的道路不太有規律性，如果不走國道的話，很容易在丘陵間的道路迷失。而且道路通常相當狹小，我們約在裝甲兵學校見面，這裡往深處走，算是一個很好的起點，一到夜晚，附近雖然有路燈，但是照明遠遠不足，如果不拿手電筒或是開啟手機燈光，連眼前踏出的路都看不到。

我的直覺是一定就在這附近了。

我們往深處走了好一陣子，匯集在一起，魔神仔不是那麼喜歡燈光，我們將所有手機燈光都關閉。希望它們主動找上我們。但是隔了好一陣子，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是對我們而言，眼前黑暗一片，就算運起了氣，這裡終究不是深山，很多地方我也感知不到。雅劍陳素然先靠著水圳的牆坐下說，"放輕鬆一點，太緊張了等一下會沒體力作戰的。"，我也坐下，思量著明明有大量目擊記錄的地方，怎麼這時間一隻都看不到，我連運氣也是沒感覺。

其他人紛紛坐下，或靠牆或靠樹，"這是怎麼回事?雖然還沒有危害，但是X酒吧已經將
這裡定為潛在的黃色等級區域不是嗎?"正中眉心屠莫寒說。

我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我們可能是羊入虎口的那批羊，但是我就是感覺不到魔神仔的存在。

天使蕭麗說，"之前那麼多目擊記錄，現在是怎麼回事啊? 我連一隻小貓都看不到。"

她說了我才開始注意到，從下午我們集合開始一直到現在，什麼生物都沒看到，不管是貓，甚至是鳥都沒飛過我們頭頂。

"不要鬆懈了。"，我說。我們現在恐怕處在非常危險的情況。

果不其然，這時大量魔神仔，魔精從樹裡面爬出來圍住我們，才幾秒至少已經有上百隻出現。

這擺明就是陷阱，針對獵人的陷阱，先暴露出行蹤，等獵人接到案子到來再一口氣殲滅獵人。

我心想，"可沒那麼容易"，我不知道為何這時我反而微笑起來，"我得殺光它們。"

"好好配合!，正中眉心屠莫寒你保護好天使蕭麗，天使蕭麗妳依情況治療需要的人。至於雅劍陳素然和飛影宇文漢，我們三個一起戰鬥。這不是X酒吧聲稱的黃色等級，這至少是橙色等級，如果我們沒有搭配好，那對我們來說相當於是紅色等級!"，我大喊。

天使蕭麗的氣沒有我們專門練武的強，而且根據熱力學定律，她的治療不可能將氣百分之百用來治癒我們的傷，一定會有所逸散。我的觀察重點是飛影宇文漢，我想知道這樣的戰鬥中，他會如何發揮。

吸血鬼的聚落形成很容易，只要吸血鬼的病毒傳到人類上，聚落自然就會壯大。但是魔神仔或魔精不一樣，幾十年才會孕化出一隻魔神仔，這成長速度絕不可能是現在眼前這幾百隻。

陳素然之前我就確認過了，他的劍氣是可以處理魔神仔的，至於宇文漢，是不是該叫鎚氣我也不知道，總是他的氣也是可以消滅魔神仔。

但是目前我非常不安，這是一個陷阱，我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如果只是按照平常接案消滅精怪，那很單純，就是消滅了它們就好。但是這次是個陷阱，我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未知的發展，"也許打打看才知道。"，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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