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關節／台灣最美的風景，其實是做工的人

【膝關節影評專欄】台灣最美的風景，其實是做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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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的人》（Workers）從小說變成電視劇之後，閱讀受眾從做工底層中見到庶民風景，那些工地裡的形形色色點點滴滴，真實吐露出小人物心聲。以收視率來說，這套作品在電視獲得高評價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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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通俗娛樂作品來說，這套作品沒有討喜糖衣。電視劇到電影，有著相似的主軸，前半段有著各種發財夢，看著如何歡天喜地慶祝發財機會，最後看著夢碎無緣發財，回歸現實，重新振作。畢竟是做工的人，不能只是做夢的人。

電視劇或是電影，在前半段靠著小人物發財夢支撐著戲劇張力，給觀眾看見他們希望鹹魚翻身， 人生真的只要愛拼就會贏。這回電影版變成前傳，如此一來才能重組電視劇中人氣噗嚨共三兄弟，也能把當年那個殘忍結語重新添上喜劇基調，給舊雨新知們看看這幾位好友如何為彼此兩肋插刀。

《做工的人》要凸顯這些工人們的傻憨率真，遇到心機詐騙，當然整碗都被端走。為了誇飾這樣的喜劇效果，讓天心飾演熱心義務律師，在鏡頭前電力全開，用人間胸器將噗嚨共三兄弟耍得團團轉。還好導演鄭芬芬是女性，否則如此惹火養眼拍法不知道會不會被擴大解讀。此外，廟宇祭祀法會進行中不得內部奔跑的段落也是笑點滿分，一群人為了捕捉詐騙，只好跳陣頭前進。

中後段節奏一氣呵成，以李銘順兒子為圓心，兒子發現學校有著比他更困苦的同學，決心私下幫助，最後眾志成城，工人們不惜勞力付出，也甘願免費幫老婦人蓋鐵皮屋。這段其實也呼應了電視版中這群工人們的核心思想。有時遇到機會，他們寧可拿去幫助比自己更困苦的人們。將心比心，永遠都有比我們更辛苦的人。

工地中的勞動充滿了各種無解習題，明知道吃油膩便當不好，為了打拼需要力氣還是嗑下去。明知道吃檳榔不好，但為了提神還是吃了。明知道染毒不對，都知道每件事情的代價，但這些底層的人們沒有選擇，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力，只有被選擇的命運。

《做工的人》無意撇開這些殘酷命題，幾段轉折都會讓觀眾深感命運造化作弄人。不過，電影版還是希望帶給觀眾些許樂觀風景，所以沒有像電視劇走到最後的寫實淒涼。結局對我來說，其實蠻有意思的。因為對新影迷來說，歡慶氛圍堪稱賀歲節主題。但對於老鐵粉來說，看到這樣的安排反而可能紅了眼眶。

台灣最美麗的風景到底是不是人？我認為最美麗的風景應該是這些工人。

他們承擔了眾人畏懼的汗水與被鄙夷的眼光，努力地一磚一瓦蓋出你我立足之處。作品道盡了這些工人無奈之處，幫別人蓋了多少家，但自己可能連一個廁所都買不起。底層勞動者的樂觀心聲，追求發財翻身的過程，也是多數小人物的心聲。數十年前你我都還能相信明天會更好、我的未來不是夢，只要你愛拼就會贏。但如今世代階級居住通通不正義不合理，躺平厭世佛系無力才是主旋律，做工的人總還是需要一個夢，也許是幫人實現些什麼（如同片中那段幫人蓋鐵皮屋），也是一種自我認同的機會，而不是只能無止盡地剝削消磨，《做工的人》電影給了這個夢最大的公約數，這才是明天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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