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 走了胡波之後 — 北影王小帥最諷刺的作品

知名中國導演王小帥原定於2024年的台北電影節擔任評審團主席，卻無預警於北影粉絲頁

貼文宣布取消，幾番回應更引發了台媒後續的大幅報導，細究箇中原委僅來自於3日內的

四篇貼文。

針對王小帥擔任北影評審一事，知名影評「無影無蹤」於8日的個人貼文寫道「到底我們

的台北電影節尋找主席的標準是什麼？」，於四千餘字間道盡王小帥夫婦如何剝奪了導演

胡波的處女作《大象席地而座》之版權與干預導演個人創作。如此往事已時屆7年淡出世

人的視野，於無影深刻而溫柔的筆下卻如影片般重現了悲愴的光景，而正是王式夫妻的權

勢與威壓，讓胡波的個人長片處女座成為了其後世的遺作。

在貼文裡頭的附圖我們可以一瞥王小帥發給胡波的微信，王式說道:「你以為別人是傻逼

看不出來你那要表達的膚淺的東西?衝著空氣罵這世界多少操蛋這種笑掉大牙的表達?我沒

有建議，我還要面對其他投資人。」

破萬次的點讚數與4千餘次的分享，讓原本僅是影視圈的茶壺風暴迅速在網路發酵，各方

影視圈藝文人物皆紛紛貼文發聲批判北影舉措的不適當，迫使北影於9日發出聲明:「台北

電影節國際新導演競賽係台灣唯一針對國際劇情長片新導演舉辦的競賽，在邀請國際評審

上，向來側重電影專業與國際性。王小帥導演曾獲柏林影展銀熊獎肯定，今年新作又入選

柏林影展，專業與國際性均符合評審資格。惟北影吸收各方意見反思後，決定取消對王小

帥導演的評審邀請，之後將另覓評審團主席，以維持影展正常運作。對造成社會大眾疑慮

與王小帥導演的困擾，特此致歉。」

北影一番道歉看似說的是悔過認錯，細看卻又令人不解原委無所適從。前文才提到王小帥

的專業與國際經驗均符合評審資格，後又跟著指出「吸收各方意見後決定取消評審邀請」

自北影這一番話與前文作對照，北影的意思是否是指在得知台灣人的想法後忽然發現

王小帥的專業與國際經驗皆不足?問題是，王的過往功績繁多豐富且獨樹一格皆林列在

目，台灣人的意見無論正反與否皆不至影響其個人表現；若否，則王之專業未曾因台灣異

音減損，那究竟是何故令北影改變了主意寧可得罪一方名導也要取消其邀請?

說到底，北影的聲明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對台灣異見的指責 —

正是各位的如斯表現，令北影不得不取消了名導的出席。

當你醉心於懷帶歉意拐著彎罵人，往往疏於解釋當初非否的理由。

比起北影的道歉，王小帥同日在微博的發文使整件事情的起落更令人匪夷所思，王提到此

次評審邀請是為了兩岸電影交流，且北影一向保護導演，絕不可能因「無端猜忌與舉報而

取消邀請」。若王於微博的所言屬實，那必然與北影的聲明有所扞格，誰是誰非在兩相解

釋下反倒更凸顯其矛盾與背離。王也提到已將《象》影之版權全數捐贈胡波之父母，此言

卻引來另一次揭穿的謊言。

胡波之母楚延華，於王的貼文隔日透過友人發聲明，嚴正指出「白紙黑字，《大象》的部

分權利至今依然屬於資方。」文末，楚式更這麼寫道:「台北電影節一向保護導演」。正

因如此，主辦方不會再讓其它青年導演因您而死。如果王小帥先生僅僅因為被辭退就「深

感憤怒」，那麽母親失去兒子又該作何感想呢？我的眼淚未乾，我的訴求也從未改變：請

您看著我的眼睛，與我直接對話。」

隔著螢幕顯現的文句俐落短簡，卻字字帶著為母的血淚。

關於胡波與王小帥的故事，略述如下。

2016年7月，胡波參加了中國FIRST西寧影展，期間有資方願意以胡波提出的三百萬人民幣

投資《象》片的拍攝，同一時間王小帥「冬春」電影公司的劉璇，也是王小帥之妻聯繫了

胡波，表達其賞識之意。

王小帥作為中國獨立影片的前輩，其提出的邀約對胡波自然是再好也不過了，隨即也簽訂

了合約，讓渡了版權予「冬春」以及放棄其他電影剪輯與選擇權。只是在雙方原訂300萬

人民幣預算與45日拍攝日的約定下，於2017年竟硬生生地刪減成了90萬的預算與25日的拍

攝日，最終胡波甚至僅只花了73萬人民幣，在預算短絀下，劇組的多數人員皆是在無酬的

情況下進行電影拍攝。胡波過世後其友於電腦裡找到一份名為「青年導演的死亡」的檔案，

其中詳細記錄了冬春嚴重干擾電影拍攝進度，並時不時威脅取走胡波的執導筒。

電影殺青後，胡波剪出了4小時的《大象席地而坐》，而王小帥要求應刪減成2小時的版本，

心有不甘的胡波偷偷將4小時的版本寄給了台灣知名攝影師廖慶松且受到後者的大力賞識，此舉更讓胡波堅定了保留其原作品的決心。

胡波後續再向「冬春」提出4小時的剪輯卻遭到斷然拒絕與辱罵，遂欲闖入公司將電影偷

出據為己有，此舉令憤怒的「冬春」宣布將《象》片冷凍，胡波日後雖欲將版權購回，但

王小帥350萬元人民幣的開價令一新生代導演無力負擔。至於79萬元預算的電影何以須以

350萬元回購，據「青年導演的死亡」┴內文記載，其中200萬元是王小帥的監製費用。收

購談判未果，於日後「冬春」更正式寄出律師函解除胡波的導演一職，除署名權外其餘電

影素材皆歸「冬春」所有。

2017年10月，胡波上吊自殺。

若說《大象席地而坐》演繹了人們對於自我生命的缺席，那麼胡波背向世界的快步離開，

便成全了其一生一次的偉大作品。2018年11月，第55屆金馬獎《最佳劇情長片》在4個小時

的《大象席地而坐》的領銜下，李安親自將獎項交到了楚延華手裡，而《象》片登記的

出品人，不似其他電影琳瑯滿目的「有限公司」名單，而是楚延華與胡永振 —

胡波的親生父母親。

2017年，曾經以權勢逼走了一位才華洋溢的新銳導演的王小帥，卻在2024年的現在，受邀

成為了台北電影節「國際新導演競賽」評審團主席。

或許，對比於胡波29歲青春的稍縱即逝，其重要性還不如王小帥175分鐘的《地久天長》。

https://daily.zhihu.com/story/9671794

https://finance.sina.com.cn/roll/2018-11-20/doc-ihmutuec1829913.shtml

https://www.chinesepen.org/blog/archives/193855

https://www.storm.mg/lifestyle/5153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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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說電影相似的意思 你叫人家只能拍兩小才好自己卻推三小 難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