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 從JKT48到KLP48

JKT48初期發展看似不錯。團體拍了很多廣告，但是那和股東電通有很大的關係。他
們代言的幾乎就是日系產品，本土消費相關品牌基本上不多。這裡就不得不提到仲川
遙香，他當時一個人的廣告幾乎等於JKT48的廣告量。一個外籍成員收入和整團相當
，怎麼看就很難說JKT48是成功的。

很多人認為轉機開始於疫情發生之後，但是在疫情前就有機可循。一期生
Melody Nurramdhani Laksani接任經理後，經過幾張專輯的摸索，推出了原創單曲
「Rapsodi」https://0rz.tw/J9ke7。這張單曲的成功在於他的傳唱度。過往JKT48的
單曲多半翻譯自秋元康的創作，歌曲翻譯禍福難料，大部份無法達到原來語言影響力
，只有很少數像蘇慧倫「檸檬樹」一樣超越原唱。我自己會印尼語，聽他們劇場公演
的翻譯，真的翻得不錯，然而我畢竟是外國人，印尼人他們聽起來如何又是另一回事
。

但是「Raposodi」的傳唱度真的不同凡響，我曾經在他們的Mall聽到樂團在翻唱他們
一位著名女歌手Bunga Citra Lestari的歌「Aku Wanita」https://0rz.tw/DiD4c，但
是讓我震驚的是，下一首這個樂團就翻唱了Rapsodi，聽到當下我自己也很吃驚，我
是JKT48的飯，但是這首歌真的有那麼好嗎？居然能和Bunga Citra Lestari並駕齊驅
。之後在開車時，廣播也聽到不止一個版本的翻唱。他們的現場版本更是厲害
https://0rz.tw/DYfG0。我至今看到每個姐妹團的飯，縱然聽不懂印尼語，也對這首
歌的現場表演讚不絕口。

為什麼這首歌穿透力這麼大呢？其實也沒什麼大學問！就和戀愛幸運餅乾，用日本的
民謠風格切入一樣。這首歌你去聽他的音階、布局、風格，和我在Mall聽到的另一首
歌Aku Wanita一樣，就是一首很印尼的歌。就像Blackpink的一些歌，怎麼聽都有韓國
傳統民謠的影子。這個例子其實可以給海外團一些啟發，劇場曲目維持日系風格絕對
正確，但是要作為「國民偶像團體」，不接地氣，永遠就是「海外附屬姐妹團」，秋
元康的歌再好，終究是外國人的東西，哈日族以外難有共鳴。如果有看過JKT48劇場
或現場演出的人都能發現，他們其實無意間早就加入了很多印尼本土特色，表現方式
早已無意間植入印尼風格。

真正的轉變的確是在疫情發生之後。整個JKT48陷入嚴重財務危機，最大的收入來源
劇場和握手會完全停擺，JKT48不得不裁掉一半的成員，其中還包括Rapsodi的幾位選
拔成員。。雖然有些是因為年紀到了、另有生涯規劃，乾脆不如歸去順勢畢業。為了
讓團體生存下去，運營不得不另闢財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Video Call，其實就是無
法握手的線上見面會。這種線上握手會當然無法容納像實體握手會一樣的人數，價
格也相對較高。然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雖然大家都有聽過印尼土豪的傳聞，但是印
尼花得起大錢的人還真的不少。JKT48忽然發現，作為一個「可以見面的偶像」，他
們似乎對網路的重視太少。Video的收入成功幫助他們挺過了疫情的難關。

另一個轉機是，印尼在疫情後，突然和台灣一樣，各地辦起了大大小小的音樂祭。
一開始也是抱著試水溫的心態參加，但是參加之後，效果奇佳。印尼人口超過二億
，幅員更是廣闊，這些音樂節不就是最好的「見面」媒介？和Video Call這種假見
面會相比，更符合「可以見面的偶像」的定義。加上社群軟體的推波助瀾，知名度
迅速增加。而且參加這些音樂節還有其它好處。在劇場或雅加達的商演，來的總是
自家飯，唱什麼都說好。呼應前面提到的「翻譯禍福難料」，在一連串演出中他們
發現，一般商演都是唱單曲主打。但是有幾首公演曲目，就是特別受到印尼觀眾的
喜愛，最好的例子就是「2人乗りの自転車」https://0rz.tw/PsMFA。

JKT48現在參加音樂節的曲目大致上是這樣，戀愛幸運餅干和Heavy Rotation至少
要有一首。比較大的場子，二首都要有。更大的場子Rapsodi也要上。但是最奇妙
是是這首來自パジャマドライブ的公演曲目，出現的頻率也很高。這首歌在AKB48
，也只有曲目很多的演唱會才會聽到。我去年在雅加達唸大學，樓下泊車小弟居
然也在聽這首歌。上面的這場音樂祭商演影片，他們放了更多劇場曲目試水溫。
包括我個人也很喜歡的「恋の傾向と対策」。如果查詢JKT48每天的行程，你會發
現現在劇場反而是次要，參加各種商演，尤其是音樂祭反而是主要活動。

這個現象似乎反映一個事實，JKT48一直沒有真正傾聽能讓他們成為「國民偶像團
體」的消費者的聲音。其實台灣何嘗不是如此，台灣現在最紅偶像是啦啦隊，
AKB48全盛時期是想當歌手、藝人、演員、聲優、寫真女星的人都要到AKB過水。
台灣現在則是畢業的偶像要參加啦啦隊才有能見度。

在市場能見度大幅提升下，你會發現JKT48接到了以前不曾有的廣告代言。例如印
尼最大的手機電信商Telkomsel。在印尼女優的地位和在日本一樣高，愈來愈多片
商願意找JKT48成員拍攝電影。

上面講了一堆，和KLP48有什麼關係呢？在一連串海外姐妹團受挫之下，會有人願
意投資KLP48絕對不是偶然。最大的原因就是看到JKT48的成功，想如法炮製。所
以在成團前，JKT48甚至今年二次造訪馬來西亞，這在JKT48成團13年間沒有發生過
。在KLP48成立前的空窗期，找一個已經在馬來世界有知名度的團體，印尼語80%又
和馬來語相通，這樣的操作也屬合理。成立KLP48，作為飯當然樂觀其成。但是幾
集海選的影片，在留言評論就有馬來西亞觀眾，半噹半勸的表示，作為馬來西亞人
，還是希望看到KLP48用馬來文和觀眾問好。

你當然可以說這個人在操作族群政治，但是他講得難道完全沒道理嗎？在海選過程
中，外籍報名者只能使用英文，是因為不會馬來語。但是馬來西亞籍報名者，在海
選時就說英語的說英語、說中文的也一堆。馬來西亞就算一半以上是華人，不代表
聽得懂中文的觀眾佔一半，馬來西亞的教育資源更沒有好到全國一半以上的人都能
聽懂英文。這些還沒入選的報名者，在海選的影片裡就先把自己的受眾限制在全國
一半以下。KLP48的外國籍成員多，仔細想想也是理所當然。我是運營，選你們這
些只能拿一半受眾的人，就算你們條件再好，還不如選外國成員，JKT48的前成員
至少還會說印尼語。

仲川遙香的成功是機運、是印尼民眾對日本成員的新鮮感，但是更多的是他的努
力融入在地。偶像的世界競爭如此激烈，你先把受眾減半，還能成功？何況KLP48
還只是一個新成立的團體。前不久網路上有一段影片，是4日本移籍成員聚在一起
學馬來語。日本移籍成員都知道要和當地打成一片才有可能成功。如果講英文和
中文就能行得通，那日本移籍成員就學中文和英文就好啦！漢字系統的中文，他
們學起來搞不好比馬來西亞華人更快。如果今天你是要賣生前契約、股票債券ETF
或是爸爸活，那你講中文和英文可能更好賣。但是偶像團體賣的手機、零食、保
養品，正在浪頭上的Blackpink的Lisa在印尼才能賣理財APP
https://0rz.tw/hNotB。不會中文英語的馬來西亞人會買單嗎？我是廣告主，
不如多花機票錢請JKT48。

母語本該是在地化的加分，NMB48就是最好的例子。JKT48也曾和印尼的爪哇語歌手
共演https://0rz.tw/muAev，節目播出的隔天，我不是偶像粉的同事也跑來跟我說
他昨天看到了這段表演。這段共演就好比AKB48 Team TP和伍佰合唱「愛情限時批」
。這段表演用多元包容的精神把JKT48投射到每個基層印尼人，才有機會成為國民
偶像團體。前成員陳紫薇也有教華人成員學中文的內容https://0rz.tw/c4WQ0。如
果KLP48這種情況持續，肯定沒辦法成功，4位移藉成員的移籍，只怕會變成一個用
他們青春購買機票的昂貴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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