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潮] 長離短篇（上）-長候待君至

昨天看到坎特蕾拉立繪
突發創意
寫了
#1djk6URy (C_Chat)

這篇

結果今天又莫名有靈感，就又寫了新的XDD

是漂泊者前往黎那汐塔之前的小短篇

請諸君笑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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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州的大地暮色漸濃，漂泊者漫步其上。

近日就要啟程前往黎那汐塔，因此想要再看看這座承載著太多回憶的地方。

走過華胥研究院，不禁想起與相里要在索諾拉中並肩作戰的時刻。那時兩人攜手擊敗了帕斯卡遺恨形成的殘象，也終於明白了那段被海蝕抹去的悲傷歷史。相里要站在研究院的窗前若有所思的身影，至今仍歷歷在目。

途經北落野，秧秧堅決要留下斷後時的場景又浮現眼前。那個總是溫柔地掛念著他的女孩，是他在今州睜開眼時第一個遇見的人。即使在殘象的重重包圍下，她臉上依然帶著淺淺的微笑，彷彿在說：「去吧，我相信你。」而忌炎將軍在那次作戰中擋在身前掩護他擊敗鳴式的身影也歷歷在目．

路過桃源鄉，是折枝常常作畫的小園。那個靦腆的畫家曾用最純粹的畫筆，揭開了假畫案的真相。想起她說「真正的畫技源於本心」時，眼中閃爍的光芒，不禁莞爾。

抬頭望向乘霄山的方向，今汐與他一同頂著風雪攀登的記憶猶新。將完整的時序之能託付給這位年輕的州長時，他看到了今州未來的希望。

角曾與他說過，今州是過去的他一手建立，而他對此卻毫無印象．
記憶與情感的連結，本該是高度耦合，如今他沒有記憶，但今州的一草一木卻像是舊識般，令
他備感懷念。

一陣涼風吹過，他漸感寒意，但兜內泛出的溫暖逐漸驅逐了寒冷。
他伸手探向兜內——那是長離親贈的心火羽。指尖感受到的溫度同樣也溫暖了他的心扉。

在不知不覺間，腳步竟將他帶到了一處幽靜的宅邸前。
這裡......是....。

「還是不要...」

正要轉身離去，庭院中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這算不算是『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呢？」

不知何時，一道倩影已立於庭門前。
月光下，她褪去了平日英姿颯爽的裝束，束起的頭髮也已放下，換上一襲瑝瓏風格的長
衣。柔軟的布料隨風輕撩，勾勒出她優美的身形。如瀑般的粉色長髮肆意地披散在肩，每一縷髮絲都在夜風中輕柔飄蕩，彷彿春日裡落櫻飛舞。那張本就絕艷的容顏，在這般居家的打扮下更添幾分柔媚。離火溫柔地環繞在她身邊，為這個寒夜增添了一絲暖意，也為她白玉般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月光與離火交織，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既明豔不可方物，卻又帶著一絲難得的脆弱與溫柔。

「長離......我只是」

「只是路過？」長離輕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漂泊者一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已經經過三次了。

「這些日子，每到黃昏，你總會在這附近徘徊，這次，倒是來得遲了些」

長離的語氣依然平靜，但眼中似有波瀾。

「原來都被看在眼裡嗎? 」漂泊者心中暗自苦笑

自從在黑海岸知曉自己有必須前往異國執行的使命之時，他便開始難捨今州的一切。

「......」

「進來吧。我可不想當失了禮節的主人，而且—」長離側身讓出路來，「難得你願意停下腳步。」

走進前庭，漂泊者才發現院中佇立著一座小小的涼亭，其形制與在乘霄山上見過的那座極為相似，只是更為精巧。應是平常用以待客的地方。但此時涼亭中擺放著一副圍棋，黑白分明的棋子靜靜躺在棋盒之中。漂泊者望著棋盤，心緒頓時快速變換。

自他在今州甦醒以來，總是在做了某些事之後才驚覺自己竟然精通——拔劍征戰如是，黑
海岸的鋼琴演奏如是，對弈落子亦如是。
而自乘霄山一行歸來後，閒暇時分他偶爾也會與長離、今汐等人在今州邊庭對弈。
對上今汐時，有來有往，有敗有勝；但對上長離時，他總能感受到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違和感。那些棋路，那些布局，宛如被刻在靈魂深處，卻又在記憶中找不到絲毫痕跡。這種失衡感總是讓他輸上幾目。

踏至亭前，兩人默契地同時停下腳步，長離也轉過身。

兩人相視良久，似是都有話說，卻又都沒開口。

「願意陪我下一局嗎？」注意到漂泊者曾短暫瞥向一旁的棋盤，長離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好。」

兩人分別落座，兩人各執黑白。
燭光映照下，漂泊者看著長離纖細的手指輕輕拈起棋子，每一手落子都帶著優雅的韻律，恍惚間，他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曾有人這般與他對弈。
棋局漸進，兩人都沉浸在這場無聲的對話之中。直到某一刻，漂泊者突然發現，眼前的局面竟與他腦海中零星浮現的某個棋譜極為相似。而更令他驚訝的是，長離的落子也恰好呼應著這個走向。

「這是......」

「長生劫。」長離低下頭，卻掩蓋不了金色的眼眸轉瞬即逝的驚異光芒，「我們在乘霄山那時，便是由此開始落子，但我也沒想到，我們會不約而同地再次走到這裡。」

又是一陣靜默。

「所以，為什麼?」長離的聲音輕柔得幾乎要消散在夜風中

「其實...我一直在想該如何向你告別。」漂泊者終於開口。

「所以就打算不告而別？」長離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卻又充滿理解。

「不是的。只是...每次見到妳，都覺得離別更加困難。」

此言一出，兩人都愣住了。
金色的眼眸直視著他：「為何會困難？」

「因為...」漂泊者深吸一口氣，「因為你對我而言，已經不僅僅只是引路人，不僅僅只是今州參事......。」

「那我是什麼？」

夜色中，長離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卻又很快化作溫柔

「是讓我想要......回來的理由。」

話音剛落，離火忽然亮了幾分，映照出長離微紅的臉頰。

「既然如此，」長離輕聲道，「為何還要猶豫？」

「我怕...我怕自己無法給你承諾。漫長的旅途，未知的終點...」

「我不需要承諾。」長離打斷他的話

「我只要知道，在你心中，今州不只是一個路過的驛站。」

「不只是驛站，」漂泊者往前一步，「是歸處。」

長離展顏一笑：「如此，便足夠了。」

她望向院中的書架，那裡擺放著許多古老的典籍，有些泛黃的書頁上還殘留著稚嫩的筆記。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追尋一個影子，如今終於找到了實體。」

漂泊者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突然明白了什麼：「所以當初在渡口...」

「是的，那不是偶遇。」長離輕撫書架

「從你踏入今州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只是...」

她轉過身，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我沒想到會等到一個失憶的你。」

她望向院中的劍架，那裡擺放著一柄樸素的長劍。

「這是師父留給我的，也是我追尋你的開始。這劍法，本就該是一脈相承。」

漂泊者看著她執劍的姿態，一瞬間彷彿看到了很久以前，另一個人也是這般與他對弈論劍。

「師父說，時機到時，你自會歸來。」

長離將劍重新放回劍架

「只是他未能等到這一天。而我...」

她頓了頓，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落寞，卻又馬上恢復，「或許也等不到那個盛世太平的到來。」

漂泊者想起了蜃境內，年幼的長離以天真的口吻所道出的殘忍的事實

「長離...」

「不必說什麼。」她輕輕搖頭，「我早已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她走到梅樹下，看著飄落的花瓣

「若有朝一日，你看到了那個太平盛世，能否替我斟一杯淡茶？」

漂泊者再難掩心中情感邁步上前，將眼前令他激動的存在擁入懷中。夜色中，她的體溫比常人稍高，那是離火帶來的永恆印記。

「不會的。」他語帶顫抖地說，「我會傾盡所能帶你一起看到那個盛世。」

片刻，漂泊者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放開懷中柔軟的身軀。長離也沒嗔怪，只是柔柔地轉過身。

夜色漸深，繁星點點。兩人並肩立於庭院中，靜靜地望著天空。離火在周圍繚繞，為這個寒夜帶來絲絲暖意。漂泊者望著滿天星斗，想起自從在乘霄山與長離相伴，到如今已過了月餘，每一刻都令人難忘。

「在想什麼？」長離柔聲問道。

「明日就要離開了。」

「是啊。」長離輕嘆，「黎那汐塔離此甚遠，路途恐怕不會太平。」

「放心，我會小心的。」

「呵......」長離淺笑，「既是你說的，我自然放心。只是......」她頓了頓，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動人。

「只是什麼？」

「只是希望你莫要忘了，今州永遠有一處，是你可以歸來的地方。」

這句話讓漂泊者心頭一熱。他轉過身，正對上長離含笑的眼眸。那雙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盡在不言中。

「長離，我......」

「噓。」長離輕輕將手指抵在他唇上，「今夜無需多言。」

這次是她主動投入他的懷中
月色愈發濃郁，庭院中的寒梅暗香浮動。長離的離火溫柔地籠罩著兩人，將他們包裹在溫暖的光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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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朝陽的金輝悄然爬上窗櫺。
漂泊者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張安詳絕美的容顏。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輕柔地撥弄著那些如絲綢般的粉色髮絲，想要將這一刻永遠刻印在心底。

「我一定會找到...」

他輕聲呢喃著昨夜暗自許下的諾言，要在尋訪各地時，找尋能治癒離火自傷的方法。

無論如何，他都想讓她親眼見證那個太平盛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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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離其實早已轉醒，只是她捨不得睜開眼睛。因為她知道，一旦讓他察覺，那撫弄她髮絲的溫柔觸碰就會因害羞而停止。而此刻在臉龐與髮間流連的指尖，是她難得任性想要留住的東西。

一直到漂泊者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大院門口時，長離才立於房門前

「至少讓我送送你。」

「不必了。」漂泊者搖頭

「若再多看妳一眼,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漂泊者思忖

長離莞爾，恰似知曉漂泊者所思，逕自向大門走去。

「這般牽腸掛肚，,看來去了黎那汐塔要多加小心才是。」

長離假意嗔怪,眼中卻盛滿笑意。

昨夜的溫存還縈繞在心頭,卻被兩人默契地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臨行前,漂泊者從懷中取出一朵黑花

「這個送給妳。」

長離接過, 只見黑花小巧玲瓏。

她曾聽聞過黑花是為黑海岸的象徵

「這是......」

「若太久沒有我的消息，可執此花，應該會有人引妳入黑海岸，或許能有我的消息。」

漂泊者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長離望著他的背影,輕撫黑花。晨光中,她的眼角似有淚光閃動,卻又很快隱去。
離火在她身邊輕輕跳動,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多此一舉。」

她低聲輕嘆。漂泊者不知道的是，心火羽除了讓他能夠觸碰她而不受灼傷外，還蘊含著更深的聯繫。

「我定不會讓你為其他人所傷，哪怕...」

她將話語和那一絲不安埋在心底。黑花貼近心口的位置，昨夜的溫度似乎還留存其上，與她的離火交相輝映。

轉身時，她目光清明如常。那個曾在延慶齋偷看書籍的小女孩，如今已成為今州最受敬重的參事。她輕撫胸前的黑花，想起師父的叮囑——「那個人，是真正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
的人。」
如今，她終於不再只是在典籍中追尋那個模糊的身影，而是找到了真正值得她傾盡所有去守護的人。只是每當望向黎那汐塔的方向，眼中總會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溫柔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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