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俠] 創作-龍，為活夫心慶生辰

因為我看到鳥熊說阿活父母不但忘了他的生日，甚至恨不得他沒出生
所以就想出這篇了。
這篇的龍湘和以往稍微有些改變，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比較看看。
而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一點，所以特地苦思了好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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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你在唐門大院和龍湘喝著茶話家常時，葉雲裳突然撞過來跟你討糕餅吃。
你說今早才給過，吃多了不好還會被親哥哥罵。她卻理直氣壯的說今日是她的生辰，
連天皇老子都不放在眼裡。說完更狠，直接討那前陣子吃過的南宮家碧潤糕。

你要她別抱太大希望，縱使南宮深偷偷送你食譜，沒有食材只能用替代品模仿。
能有個七成像就萬歲了。

正當你準備起身時，那葉雲舟竟衝了過來將親妹抓起準備回房教訓。
你倆夫婦趕緊阻止他，他才嘆了口氣說今日不是她生辰。她今年已經過五次了。
原來她料自己活不過二八年華，因此一年當五年過。
這樣當她離世時已是九十高齡，點蒼和唐門深知她狀況也就處處讓著。
但如今身子痊癒自然沒了這項特權。
說完再次向你們道歉，拎著不斷討救兵的親妹進弟子房，
隨後就是幾發點蒼藤條和哭喊聲。

你深感無奈，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這混世魔王竟能奢侈的一年過五次。

龍湘見你神色有異，問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
你趕緊岔開話題說只是無奈這義妹鬼靈精怪，防不勝防。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龍湘再單純也知道不是。但你不想說，她只好希望真是如此。
要是又憋在心裡，她就把你打到願意跟她說為止。

當晚你難得夢到了兒時，你問了娘生辰八字，她卻沒好氣的跟你說早忘了。
要你別煩，看了就礙眼。你醒了，坐在床沿想怎會突然夢到兒時。

之後接連幾天都如此，龍湘見你突然心情欠佳，
問你又總是說單純這幾日太累沒睡好，要她放心。

雖說你依然和平常一樣陪她笑、陪她鬧、陪她捉唐布衣。
但夜深人靜時，龍湘總是能感受到你潛藏在心中的陰鬱，
或許連你自己都真心認為只是沒睡好否則怎麼可能不與她訴苦？

龍湘偷偷和朋友聚在一起，想討論你為何突然鬱鬱寡歡、強顏歡笑。

「因為我拿辣芥塗在哥哥內衣上？」

「因為我賭骰子時偷偷用暗器手法出千？」

「因為我江湖快報偷偷漲了一成？」

「因為我欠趙師弟五兩銀子還沒還？」

「……你們等等先去道歉。還有解大俠，雖說此事不甚重要，但還是請盡快還錢。」

「……是。」
看著拔出雙劍的覺醒龍湘，好友立刻示弱要去準備賠禮，否則稍後比死還痛苦。

雲裳靈光一閃，詢問是不是她想過第六次生辰那日後，那醜哥哥才突然每況愈下？

龍湘和朋友這才發現，竟沒人知道你的生辰。
紛紛看向三師兄，他與唐中翎既是師徒也是故友，肯定知道許多內幕。

三師兄見紙終究包不住火，只得全盤托出，但仍隱瞞了為何遲遲無法入室的原因。

聽完你的身世後，連那混世魔王都忍不住為你掬一滴淚。
隨即決定既然沒有生辰，那替你辦一個不就得了？
恰好龍湘和你在後山互許終身的日子也近了，以此藉口大肆張羅你必不可能察覺。
同時為了讓龍湘不被識破，三師兄還特地書了封信指名要她到處跑，
假若你問起就說是為了給她驚喜才刻意支開。

說幹便幹，但首先必須得到掌刑使的許可才行。

果然二師兄一聽完，立刻怒斥無稽之談，唐門主動替外姓弟子慶生辦宴從沒有過。
連大師兄和三師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二師兄都一一駁斥回去。
二師兄接著又說，他身為掌刑使，必須絕對公正。
想要特權就給我用功績來說話，賞罰分明。

首先是罰，只見二師兄拿出了一份竹簡，上面記載了許多大小過錯。

蹴鞠時差點將牌匾踢壞、未經許可擅自讓租戶賒欠、打鐵時胡亂敲浪費素材、在伙房突然發瘋倒了一整杯的胡椒粉、喝醉酒時夫妻倆半夜在練武場打了起來擾人清夢、
未經許可擅自使用煉丹房藥材，此外還有許多。聽得眾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宣讀完後二師兄好整以暇的收起竹簡，隨後拿出另一份竹簡，開始宣讀功蹟。

拜門十餘年任勞任怨、眉鎮義診懸壺濟世、打鐵鍛造品質甚好、江陵之圍協助南宮家、
唐門內戰平亂、唐門婚宴擊殺金烏上人拆穿千燈樓陰謀、
風雨山一役協助錦香宮力抗六大派並使隨行弟子完璧歸趙、
武林盟一役戰平武林盟主使東西武林和解並立、極樂教決戰誅殺鬼王魔道申屠龍……

二師兄竹簡唸完了又掏出一本書繼續念，直到念完後才闔上書本。

望了眾人後說道：

「准。從今以後想辦就辦，誰有意見就叫他來找我。」

龍湘差點就要下跪拜謝二師兄，二師兄卻背對著要她快滾，別再煩他。

既然得到許可，便趕緊兵分多路，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

龍湘心想：
弟你等著，姊要替你辦生辰！定要辦得轟轟烈烈熱熱鬧鬧！
把過去的份全部補回來！

龍湘在內心決定，不論遇到多困難的阻礙，只要能讓你的生辰宴圓滿、她也在所不惜。

她過去總是麻煩你、連累你、要你照顧，如今她想回贈、她想善盡一個姊的責任、想善盡身為妻子的義務、想令你往後餘生都不再被過去夢魘所侵蝕。
當年，你賦予她勇氣。
如今，她要為了這耀眼的星，為了你；她願付出一切，只為拯救你的心；
她誓要徹底驅散你心中所有陰霾，這次沒辦法，就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
只要她龍湘還在世的一天，就不會放棄。

龍湘在唐門大門外，深吸一口氣，雙手拍了拍臉蛋打起精神，全力奔向樹屋。

弟絕對會希望她能夠赴宴的。龍湘心想。

龍湘獨自行至樹屋後，才一敲門便發覺身後樹上有人朝她發起攻擊，
龍湘不回頭不躲不擋就只是站著，雪山爪擊停在她後腦前，僅差一厘米，便死。

「為何楞著？」

「因為沒有殺氣。」

夏侯蘭知曉龍湘來訪的原委後，巴不得立即答應，但為了維持形象，
以免傳出去後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扳起臉孔問這徒媳婦可知曉求助奪魄幽蘭的代價有多重？

「只要不違背天地良心、道德倫理。任何要求；我龍湘發誓即使失去性命也要達成。
啊……失去性命那段請容我收回，我答應過弟要比他晚走。」
龍湘羞著臉說道。

「那麼，隨我學女紅，奪魄幽蘭的徒媳婦可不能是個連女紅都不會的廢人。」
「……是！多謝夏侯女俠！」

「還叫甚麼女俠，叫師傅。」

只見龍湘突然面色凝重說道：

「我的師傅只有一人，那便是錦香宮主溫夫人，還請諒解。」

「…也罷，只是稱呼，叫甚麼都無所謂。」
夏侯蘭見龍湘臉色知曉這無意間的小玩笑開大了，也就自知理虧。

為了緩解氣氛，她隨即換個話題：
「以後不要隨意發這種重誓，就算是熟人也一樣，否則這輩子人情債可還不完。」

「……啊。」

得到首肯後，龍湘興高彩烈的道謝，說假若弟的師傅真能赴宴的話，
他肯定會十分高興。接著便說自己還有事情要辦，必須先告辭了。

夏侯蘭望著這單純的徒媳婦逐漸遠去的背影，憶起那精明的徒弟；心想這對夫婦感情可真濃厚；當年是他為了妻子心願而主動求助。
如今換她為了去除夫君的陰霾主動上門，令人稱羨。

想不到竟會如此順利，龍湘臉上的笑容止不住，料想定是老天爺終於肯放過弟了。
要將過去欠他的全都還回來。想到此，龍湘更加堅信這次生辰便是救贖夫君內心的關鍵。

但畢竟世事不可能總是這麼如人願，李富貴表示龍淵離開眉鎮已一月有餘，
雖說有講是去見故人辦點事，算算日子也該回來了，不過就算準時回來，
也無法保證他肯答應，畢竟他還是有難處在。

李富貴答應盡力而為，看能否說動龍淵。

龍湘聽完後雖覺可惜，但畢竟此事突然，她父親年紀又還沒大到無法自主，
想去哪誰攔得住？也就先暫且先不管。
在鬧市休息一陣喝了碗冰雪綠豆湯後再繼續奔往錦香宮。
離開前還不忘感謝李富貴協助，連同他的涼水一起結了。

盛雪聽聞她那妹婿的前半生如此坎坷後一刻猶豫也沒有的答應幫手。
但龍湘隨後提出的請求卻令她面有難色，直勸師妹量力而為。

錦香宮祝樂陣並非為了一人生辰而奏，乃是為了祭祀天地、為了宮中大喜之日而奏。
這是溫夫人生前訂下的門規，就算是她本人也得遵守。

龍湘千求萬求，幾個與她感情好的姊妹勸也勸不住，只好去請現任宮主華仙兒出來。

在知曉前因後果後，華仙兒口氣稍重的要龍湘知分寸，
即使錦香宮上下將她捧在手心上寵，也不容許她如此放肆，竟連門規都不放在眼裡。

龍湘愣了一下，沒想到平時總是笑呵呵的師姐真正動起怒來竟有師傅八九成像，
毫無凶相卻令人感受到極大的壓迫。

但她不願放棄，華仙兒並非無血無淚之人，見龍湘態度如此堅決。
要她說個理由；假使能說服她，願破例一次。

「因為從以前到現在，我總是麻煩他、連累他、害他苦、害他累。五年……整整五年，這
五年來龍湘還沒替弟做過任何事！還沒替夫君做過任何妻子應盡的本份！我甚至是稍早才知道他根本沒有生辰！

所以－我想要幫他，至少…至少讓弟可以開開心心的過一次生辰。
再嚴厲的懲處也無所謂，只要這次！就這一次！請容許我的任性！

龍湘嘴笨，這便是我的理由。懇請師姐成全。」

龍湘聲淚俱下得說完，華仙兒聽完後，依然斷然回絕。
龍湘不解，難道師姊時至今日還是瞧不起她的夫君嗎？正想下跪嗑頭時，盛雪要她冷靜。仙兒師姐話還沒說完。

華仙兒緩緩的說出理由：
一、時間過於倉促。
二、錦香樂陣並非為了私慾而創。
三、忘憂俠侶值得更好的樂陣。

話音剛落。隨即傳出祝樂，龍湘從沒聽過此等樂陣，驚訝無比。
華仙兒說這是溫夫人親手編寫的祝樂，也是她所遺留的，對龍湘最後的關心。不是以師傅的身份、也不是以錦香宮主的身份、而是以母親嫁女的心情所編。
曲名也很簡單，溫夫人苦思許久。
最終認為返璞歸真最合適；此曲就叫做：祝愛女龍湘。
龍湘眼角泛著淚問為何不早說，要在那捉弄她？華仙兒先是說因為有趣。
才說因為溫夫人的遺命和考驗；只有當龍湘的夫婿被錦香宮全體認可，
而夫婦之間亦彼此尊重、同舟共濟、互相幫助扶持、願意為了彼此付出一切時；
才能算是真正的夫婦，才有資格接受她最後的祝福。

「傻師妹，妳該下跪磕頭的不是我，去吧。」

「是！」龍湘收拾心情後緩緩步入祠堂，望著牌位三跪九叩。

第一跪，跪那收留之恩，感謝錦香宮主接受父親請求，將她收留進宮。
第二跪，跪那教育之恩，感謝師傅為了她的品行，費盡心神教導。
第三跪，跪那養育之恩，感謝溫夫人為了她的一切，勞心勞力。

跪完後，龍湘終於說出了她潛藏在心中的那句稱呼，只有不斷感謝。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其他話語。

華仙兒在門外守著，她背對著牌位向溫夫人默默抱怨：

「妳要給那傻師妹的遺物，我已經盡數交出去了。
將來九泉下團聚時可別再說我不負責任。
不負責任的是妳，她需要的是妳，不是我。」

數刻後眼睛紅腫的龍湘步出祠堂，盛雪要她待在錦香宮歇息幾日，
並表示方才唐公子和解大俠特地過來找人，知道龍湘在這後要她先別回唐門。
時機到了會派人接應，事情辦完就好好休息。

盛雪請人將龍湘引至她原來的房間，龍湘從早忙到方才，加上哭了許久，體力早已耗盡；見到床隨即撲上去睡著了。

數日後。

你在房間內默默抱怨這幾日過得有夠悶，雖說是為了給妻子驚喜怕你洩密，但甚麼事都不讓做甚至把你趕到山下客棧軟禁也太狠了。

另外方才閒逛時偷偷瞧到的排場可真夠大，
真難想像那二師兄會為了區區一對夫婦答應大伙在唐門亂搞。

就在你不斷胡思亂想時，葉雲舟要你出來，該來點驚喜了。
你跟著他步至正心堂門口，望著大院，你還來不及看清眼前景象。
隨即被好幾聲爆竹給震攝住。

只見一頭雙人舞獅正在替你祝福，前腳藍後腳白。

「師弟，怎樣？我跳得還行吧。」

「唐布衣！別趁機偷踢我！」

你依舊搞不清楚狀況，卻看見妻子穿著和你對映的夫妻裝。

龍湘捏著手向你致歉，就算問了三師兄仍不知道你確切的年紀，所以只好小她一歲。

至此你才恍然大悟，今日的驚喜是給你的；你此生第一次的生辰。

龍湘牽著你的手要陪你步至主桌，而由那仙兒和盛雪率錦香弟子替你主奏那餘生可慶。
錦香宮祝樂；縱使金山銀山也買不到一曲。今日算你這醜男有福氣娶到龍師妹替你牽線。華仙兒如此說道

千磨萬難，跌跌撞撞行至今日，終成比翼。

「我…真的…我真的…可以這麼幸福嗎？眼淚…止不住……明明是大喜之日…。」
你哽咽的說道，眼淚不由自主的不斷落下。

「別哭了…晦氣。你是我龍湘的夫君，這樣就落淚怎麼當大英雄？」
龍湘嫣然一笑親手撥掉你的淚珠，但她自己何嘗不是正落著淚？

不只你們；除了那以笑到哭出來掩蓋的大師兄和拼命以內功忍住不肯落淚的二師兄外；
唐門大院內無人不喜極而泣。

就連那討厭人群的奪魄幽蘭都為了你此生第一次的生辰。
特地從樹屋過來與三師兄坐父母位。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母。
她此刻不是那位江湖人人警惕的女魔頭，只是位替孩子慶生的母親。
「笨弟子，還不快上桌敬酒敬茶。要讓我和唐代掌門等多久？」

行至主桌時，你查覺到曲目變了。
你從沒聽過此種曲目，但你依稀知道是誰做的，是做給誰的。

正當你準備向那三師兄和夏侯師傅敬酒敬茶時，李富貴氣喘如牛的要你且慢。
還有一人剛到。

眾人轉向大門一看，龍淵竟真的如約而至，他緩步走到你倆夫婦面前。
他先摸了你的頭、拍了你的肩膀、最後擁抱你。接著主動敬你和眾人一杯酒後，又走了。

你再也忍不住，放哭失聲。從小到大你多希望父親能摸摸你的頭、擁抱你說做得好。

如今美夢成真，那父親還是大俠龍淵。
你哭得不能自己。就像是要把前半生的委屈徹底宣洩出來。

此時唐門大院除了那奏樂外，就是你的哭聲，眾人默默聽著你哭。
你的娘子不斷替你順著氣，想讓你好過點，並且要你全部哭出來，哭完就好了。

過了一陣，你漸漸平復起心情，收起情緒向大家致歉。這麼歡喜的場子被你搞冷了。

你才剛說完，隨後就被一連串的罵聲和笑聲給蓋過去。
嗆你何時這麼有禮貌，還怕把場子搞冷。
你望著露出笑容的龍湘，她要你罵回去，你謹遵妻令，以一人之姿力戰整個唐門大院。

小師妹怕你還想哭，不斷拍拍你，要你別哭，你有家人。
你要她別拍了，你好了。

當日唐門熱鬧非凡，絲毫不比南宮家大宴遜色。
一伙人從午時熱鬧到亥時才消停，龍湘攙扶你進房換衣休息，你難得的大醉。

龍湘看著你終於安詳的睡臉，充滿慈愛的說道：
「前半生我無法彌補；但後半餘生我都會在，與你禍福與共。晚安，相公。」

這晚你做了個夢。

你夢到孩提的自己深陷泥沼的同時被周遭人痛罵怎麼還不快去死，正不斷啜泣著。

有位白衣菩薩不嫌髒不嫌醜，伸手將你從泥沼拉了出來，
同時衝出數位熟悉的身影對著那人群不斷拳打腳踢要驅散他們。

孩提時期的你終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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