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 石內卜的背影

忙碌的生活中，突然被奇怪的電波打到的副產物。

改編自朱自清《背影》。

我早晚要被國文老師打死。

我與莉莉不相見已十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她的眼睛。

那年冬天，莉莉死了，臥底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倫敦到霍格華茲打算跟校長探聽實情。到霍格華茲見著鄧不利多，看見滿室狼藉的東西，又想起莉莉，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
鄧不利多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回校聽聞噩耗，胸口依然空洞；又聽說莉莉的孩子還活著。這些日子，我的生活很是慘澹，一半因為莉莉，一半因為空虛迷茫。交談完畢，鄧不利多要到魔法部辦事，我也得當汙點證人，我們便同行。
到魔法部時，有獄友想去探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現影到活米村，而後步行回去。鄧不利多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學校裡一個熱情的獵場看守人陪我回去。他再三囑咐海格，甚是仔細。
但他終於不放心，怕海格不妥貼；頗躊躇了一會。其實我那年已二十歲，倫敦已來往過無數次，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了。鄧不利多躊躇了一會，終於還是決定自己送我回去。我再三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海格去不好！」

後來回了校，當了教授。魔藥學，我忙著教訓學生。學生太笨了，得向學院扣些分數才可畢業。我便又忙著罰他們勞動服務。

（多年後，第一次見到哈利）

我那時真是聰明過分，總覺得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解說不可，但他老實承認了錯誤；就只扣他分數。他給我推薦了頻舉手的一位同學；我將我給他出的魔藥問題詳細解說。
我囑他上課專心，在校要警醒些，不要自大。又囑託他們好好照應功課。我心裡暗笑他們的迂；若非我為了莉莉，教你們直是白教！
而且像你們這樣大年紀的巫師，難道還不能自己讀書麼？唉，我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哈利視角】
我說道：「教授，我不知道。」他往旁邊看了看說：「我扣你幾個分數去，你就在此地，不要妄動。」我看旁邊桌子的座位上有一個狂舉手的等著回答。
凝視那個女孩，她知道答案，幾乎跳起又坐回去。教授大概是個瞎子，看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好心提醒他，他拉不下臉，只好扣我分數。
我看見教授睜著黑色眼睛，有著油髮鷹勾鼻，黑色巫師袍，蹣跚地走到我面前，慢慢探身下來，我知有大難。可是他看過我的眼睛，又不肯眨眼，就不說話了。

【石內卜視角】
我用兩手撐著桌面，兩腳再向前墊；我消瘦的臉頰向左微傾，顯出深沉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眼睛，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說閒話，也怕別人說閒話。我再往回看時，他眨著碧綠的眸子困惑極了。

闖關卡前，哈利先將斗篷散放在地上，自己快快跳下，我穿起斗篷走。到最裡面時，我趕緊去攙他。我抱他走到廂房，將他的身子一股腦兒放在無人的床上。
於是撲撲他身上的泥土，心裡很輕鬆似的。過了一會兒說：「我走了，你有莉莉的眼睛！」我背著他走出去。我走了幾步，門外看見鄧不利多，他說：「出去吧，外邊沒人。」
等哈利的身影沒入漸漸關上的門扉，再見不著了，我便席地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哈利和我都是東奔西走，魔法界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受惠莉莉的愛，生存下來，有著翠綠雙眼。哪知外表卻如此像詹姆！我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
情郁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學校瑣屑便往往觸吾之怒。我待他漸漸不同往日。但最近一年不見，我終於忘卻波特的不好，只是惦記著哈利，惦記著莉莉的眼睛。
我將死之際，留了記憶給他，記憶中說道：「我未忘莉莉，惟心窩疼痛厲害，臥底行事，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矣。」

哈利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嚴肅的、鷹鼻油髮黑衣長袍的背影。
唉！我不知何時再能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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