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動物朋友農莊 26

碳化的驅體躺在地上，安琪拉一腳踩破頭顱。就算殺掉這個罪魁
禍首，被感染的夥伴也不會痊癒，只能把大家分隔開來、減少健
康朋友被傳染的機率。此時艾妲已經沒有了動作和聲息，沒有了
呼吸只剩緩慢的心跳。

「艾妲死了嗎？」安琪拉眼眶含淚。

「差不多。」凱爾握著艾妲的手：「我應該也快了。」

「……對不起。」雪莉跪了下來。

「不要道歉！」蘇和其他朋友站開，她也和艾莉絲近身接觸過，
很難保證不會被感染：「問題出在加害者身上，妳什麼都沒有錯。」

「噗……噗……。」就在安琪拉腳邊發出了奇怪的叫聲。

黑炭的外殼碎裂崩解、化為粉末，裡面跑出一隻粉紅色的小豬把
身上的焦炭抖落，正想跑出實驗室的時候被安琪拉抓住。

「……啊！是這樣啊！」安琪拉恍然大悟，雙手奮力一扭、把小
豬的腦袋給扭斷，小豬發出一陣短暫的嘶吼聲便寂靜下來。

「妳把那畜生變成豬了？」蘇看到這情形立刻聯想到因果關係。

「還有救！」安琪拉立刻衝向艾妲。

「不要過來！妳會被感染的！」凱爾厲聲大喊。

「我說不定能救她。」安琪拉不顧凱爾勸阻，扭肩把手甩上艾妲
的胸口：「沒搞錯的話，這種病毒是寄生在砂之星形成的細胞上
，才會感染不了人類，只要有辦法處理掉那些細胞就能解決病毒。」

「怎麼解決？」

「燒掉。」兩字脫口而出，艾妲全身燃燒起來，她的身軀在火焰
中掙扎、然後漸漸緩和下來。

「妳把她燒死了！」

「讓我賭一把，反正這樣下去她也死定了。」

「妳這樣燒她就死了，怎麼救？」凱爾關心則亂，一下子想不到
蘇話語中的含意：「還是說妳那火焰有什麼特別的？」

「我不知道，因為我幾乎沒有用過這能力，更別說拿來燒朋友。
」安琪拉道：「不過燃燒的時候熱量有經過我自己的體內，所以
病毒這種異物應該會被燒掉，我其實不太會生病。」

「妳明明前陣子才說自己發燒。」

「騙妳的，因為我的體溫會因此變高。」

「妳也真會藏，我們從來沒看妳用過。」凱爾皺眉。

「因為我不敢用、也沒必要用。」安琪拉把艾達全身燒個焦黑後
停止放火：「能量不會無中生有，燃燒東西所需的熱量跟活動身
體、飛行是不同個等級，耗費太多。它首先會燃燒自己的體重，
把身體儲存的營養和能量當作燃料，但燒到某種程度後體重就不
會再下降了，大概在燒其他的東西。」

「燒什麼？」

「我不知道，不可能沒有半點代價。好一點的可能只是失去砂之
星、讓我變成普通的人類，糟糕一點的可能要燃燒生命，所以我
盡可能不釋放火焰。」安琪拉道：「反正代價不可能比妳們重要
啦。」

等了好一陣子，艾妲的焦屍開始碎裂，安琪拉撥開黑色的粉末、
挖出一隻變色龍：「好！成功了！」

「什麼？」

「我的火焰會燒掉砂之星的部分，把朋友還原成原始的生物。」
安琪拉抱起變色龍：「這裡剛好有很多砂之星，只要讓艾妲接住
砂之星、她說不定就能朋友化，拿回人形的身體。」

「喔！竟然還有這招！」

「我去幫忙！」雪莉站起身：「直接把砂之星搬到這裡比較快！」

「會這麼簡單嗎？砂之星是怎麼把一般的動物變成朋友的？」蘇
雖然感到困惑，卻也不得不同意：「總之只能試試看了。」

安琪拉認為這應該很簡單，說不定只要接觸到砂之星就可以了。
畢竟兩百年前變成朋友的動物們數以百萬計，不可能太難達成條件。

她們幾乎走遍地下三樓才找到放砂之星的地方，安琪拉不知道要
怎麼使用，但料想一般動物不會吃這種東西、抓起一把直接灑在
高冠變色龍的背上。

七彩的粉末融入變色龍的體內，三十公分長的變色龍發出光芒、
輪廓像吹氣球似的膨脹起來。安琪拉握拳叫好，最後看著光芒消
散，一名看起來頂多才上中學的少女身穿奇裝異服倒在地上。

少女穿著墨綠色忍者衣裝、頭戴三角形的頭盔，腳上一雙復古的
草鞋，不知道是怎麼憑空出現的。這跟初代朋友的描述相同，安
琪拉知道有些變化成初代朋友的動物會持有武器，也想過用砂之
星力量「具現化」武器的念頭。然而實際看到這種現象，還是無
法理解是怎麼發生的。

砂之星仍有許多不可解的謎題，比方說不存在實體的幻想生物也
能變成朋友，所以安琪拉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艾妲！」安琪拉扶著少女的脖子把她抱起來：「妳醒一醒！」

「……大姊姊，妳是誰？」少女一臉迷惘。

「妳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安琪拉，人類的朋友喔！」

「安……琪拉……？沒聽過的名字。」少女拉住安琪拉的衣袖：
「但妳一定是一個好朋友，我有這種感覺。」

「變回動物身體的時候因為大腦也改變了，所以喪失記憶了嗎？
連帶著身體年齡也倒退回去。」安琪拉雖然傷心，但轉念一想：
「不，這樣太好了，我應該為她感到高興。」

安琪拉抱著少女艾妲與同伴們會合，沿途和艾妲聊天拼湊出她到
底擁有多少記憶。雪莉把大袋的砂之星揹到Ｂ區，靠著袋子喘氣。

「成功了嗎？」

「算是吧，她就是艾妲。」安琪拉強顏歡笑道：「雖然失去了記
憶，不過能趁這個機會換一個新的身分，擺脫政府監控重新生活
，其實也沒有那麼糟。」

「……我也會變成這樣嗎？」

「反正妳不是一直說自己老？我看這樣好像還能變年輕，妳賺翻
了。」蘇調侃道。

「說的……也是。」凱爾捏了捏眉心，語氣充滿不捨：「失去所
有記憶重新開始，總比就這樣死掉好太多了。」

「再說妳不一定會被感染，失去的記憶也未必找不回來。我看這
病毒發作的速度還蠻快的，也許再待個半小時就能確定了。」

「我還以為妳真的要把所有人都幹掉。」

「能不用殺當然最好。」安琪拉看了看剛才被愛麗絲掐住的人質
：「總之開始善後吧，那些天藍色的怪物要全部消滅，從這裡的
電腦找找看有沒有供應朋友肉的名單，一個個找出來幹掉。調查
看看有沒有關於病毒的資訊，然後電腦跟伺服器就可以毀了，還
要派人去偵查外面才行。」

「這傢伙怎麼辦？」雪莉拎著剛才被挾持的家豬研究員。

「殺了她！她也是走狗！」「殺死她！」群眾紛紛起鬨。

「不要！我只是聽命令而已！不關我的事！」

「她可能知道病毒的資訊。」雪莉試著說服群眾。

「沒錯，我可以告訴妳們想知道的任何事情！」

「算了吧，妳為了活著能說任何謊言。」安琪拉道。雖然能察覺
惡意，但要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說謊的話，她沒有信心看穿。

「我可以給妳們電腦的登入密碼！」

「那就拿來。」安琪拉伸手：「我保證會饒過妳。」

研究員大喜過望，到一旁抄寫下登入的帳號密碼交給安琪拉。

「我可以饒過妳，希望妳能活下來。」安琪拉接過紙張看一眼：
「但她們願不願意原諒妳，那是妳跟她們之間的事情。」

「不、不要────。」

研究員是否有罪，只有當事者才可以判斷。但安琪拉始終覺得：
雪崩發生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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