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羅穆路斯 Romulus S01 (雷) Sky 義大利創世劇 2020

本劇美國 Tubi TV免費線上看連結，可 V出去看英文字幕欣賞：
https://tubitv.com/tv-shows/200093466

前幾天看完《艾蜜莉在巴黎》最新一季最後一集以「條條大路通羅馬」結束，突然很想看看近年義大利 Sky Italia 拍攝的一齣「羅馬創世」題材影集 Romulus (2020-22)，找找網上發現在美國 Tubi TV可免費欣賞！本劇號稱有義大利重量級考古與神話學家背書，亦全採「古體拉丁語」Archaic Latin 完成所有演出對話，各種農地城寨運具武器妝髮服儀俱復古考究，更棒的是鏡頭緩慢悠長人們深思熟慮超有「儀式感」！當然要說人們深思熟慮也深不到哪去，這時代不同部落不論鐵器青銅或石器，生活準則與結社統治都仍看「諸神」，只是神與神話真值得我們無條件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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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從神諭到人功

首先本劇談的「羅馬創世」本身就是神話創造，背後有啥寫實歷史也不易考究，目前各家學者仍靠考古線索做各種推測。當然這也給本劇很寬廣的改編空間，讓它以「寫實化」呼應我們耳熟能詳的各種神話元素。只是不管它創作的劇情再寫實，這寫實劇情中的角色仍對神百分百敬畏，只是歷史總由某些不滿足於神諭而開始嘗試人功的叛逆份子所驅動。先複習一下我們大致知曉的羅馬創世神話：Romulus & Remus 兩小兄弟被狼收養喝狼奶長大，長大才發現他們是「拉丁聯盟」三十部落盟主 Alba Longa 王室的子孫！只是國王外公 Numitor 被他王弟 Amulius 篡位放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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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國王女兒 Rea Silvia 被 Amulius送去當「維斯塔貞女」使她無法生出後裔奪回王位，但沒想到「戰神Mars」仍給她強姦受孕生下雙胞胎，僭王當然斬草除根把雙胞胎丟進台伯河！幸有河神搭救再有母狼哺育復有牧羊人養大，長大知曉身世回去 Alba Longa 殺死僭王為外公奪回王位，然後兄弟也不繼承祖蔭就攜手離去另地建立了「羅馬」... 只不過這神話後半還有「兄弟鬩牆」Romulus 竟殺了弟弟 Remus！當然有沒有殺或為何要殺一直都是眾說紛紜的神話爭議，但「兄弟相殘」一直是深藏羅馬創世神話的暴力核心，這神話恐也潛移默化世世代代羅馬子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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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是否總高高在上宰制人心？人們能否根據經驗觀察思索將神話除魅？但人心啟蒙後又如何將神話重新包裝為人所用？不論是觀眾觀看本劇、主創編寫本劇、還是劇中角色思考行動，統統脫不了這「神話思辨」。總之本劇參照神話自行改寫的寫實劇情，大架構與小細節都能讓觀眾一眼看出對「羅馬神話」的呼應而熱血沸騰！但亦有許多情節與神話產生分歧 (!)而令觀眾時而大吃一驚時而緊張兮兮，不禁好奇羅馬神話所承諾的劇情發展真會如我們期待一一發生嗎？更有甚者，當代編劇改寫劇情都是給當代觀眾欣賞思考，那又有什麼當代價值可在古代神話中得到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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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鬩牆，神諭的超越與挪用

E01 故事開始：「拉丁聯盟」三十部落中的盟主 Alba Longa 在老國王 Numitor手下正欣欣向榮！女兒 Silvia 更生了兩個外孫 Yemos & Enitos 長大成人親愛精誠未來要共同繼承... 但這年來了一場乾旱帶來了困厄，女祭司求神問卜竟得出「放逐國王平息神怒」的驚天結論！當然那年代也沒人會去質疑女祭司有沒收了誰的錢 XD 即使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都對「神諭」充滿敬畏不敢有違。只是本劇竟出現了另一神諭令人不可置信卻開始蠶食人心：「維斯塔貞女」中的美少女主角 Ilia 自幼深愛國王外孫Enitos，但這天維斯塔女神預言「兄弟相殘」她焦急地去警告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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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itos 深愛哥哥而滿懷憂鬱找叔叔 Amulius指點迷津，沒想到卻是叔叔聽到「兄弟相殘」得到新靈感... 果然趁王兄 Numitor與其女 Silvia 踏上放逐時誘殺 Yemos & Enitos 取而代之！不過只成功殺了弟弟 Enitos 卻讓哥哥 Yemos負傷逃走，Amulius聲稱「Yemos狠心殺了弟弟」已不適任 (!)而自僭為王！畢竟這「兄弟相殘」有神諭為基礎他如此聲稱大家都信了... 其中最堅信不疑也最義憤填膺的就是他女兒Ilia！話說 Ilia 這名在神話中本是兩兄弟母親 Rea Silvia 的別稱，本劇就把角色一分為二寫個正妹女主，她不是被戰神強姦而是得戰神庇佑脫胎換骨成為女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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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ia 當女戰士當然是要「為情郎復仇」！在此她首先為了神諭的殘忍從此棄神不信、「家戶女神 Vesta」已無法幫她就改信仰「戰神Mars」、慢慢摸索更知戰神只是她內心底氣實際訓練仍事在人為、後期更能「挪用戰神」鞏固統治震攝敵軍都人為活用！可說這些古神信仰仍傳了下去但「信仰」本身的現實意義已然大不同。然而觀眾看到這裡也會茫然失措：弟弟開場就被殺死 XD 那未來「兄弟攜手奪回王位」的神話之戰該怎麼完成？在此活下來的哥哥 Yemos成為了本劇男一，還將遇上沒有血緣卻情同兄弟的男二，相遇的場合則要將「母狼哺育」的神話情節做寫實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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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狼哺育，王權的超越與革新

在此除了較文明的青銅部落「拉丁聯盟」信仰古神 Jupiter, Mars & Vesta外，本劇還提出了個他們視為森林邪神的「狼女神 Rumia」，文明部落年輕勇士的「成年禮」就是丟進森林野外求生不要害怕 Rumia的狼視眈眈！而這「Rumia 異教信仰」則串起羅馬神話中兩小兄弟的「狼媽媽 Luperca」與「狼穴Lupercal」：在本劇中當然不是真有隻狼給人類餵奶、主角 Yemos都已是成年壯男也毋需養育，只是在這森林深處仍有個「史前洞穴Lupercal」住著仍在石器時代的野人社群「Rumia 之子」、他們男女都是戰士晚上還群體雜交 XD 而他們母系社會的女首領就叫作 Lup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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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神話中的「母狼哺育兩小兄弟」、在此劇寫實描繪下就是「母狼部落收留照顧」以某種情義沐浴了他們？當然這還要先往前從所謂「兩小兄弟」的相遇談起：已死了弟弟的 Yemos已萬念俱灰、逃到森林竟遇到「拉丁聯盟」三十部落中的 Velia部落一堆少年正在野外求生進行「成年禮」，只是這「野外求生」就是個叢林邏輯很快出現「弱肉強食」的王權統治：有個最會存活但也拳頭最大殺人最狠的Cnaeus，在此很快殺人立威成為領袖宰制著全體，雖然指揮若定建立聚落的確領導大家成功存活，但「王」的邏輯就是役使子民有福自享、子民對王充滿畏懼無條件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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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要繼承 Alba Longa 之王與「拉丁聯盟」盟主的 Yemos看在眼裡又作何感想？他與弟弟本能成王的正軌人生也會成為這個樣？他喪失弟弟正愁雲慘霧多愁善感中、所孕育的「推己及人」倒為殘酷文明提出了普世人性：在這 Cnaeus 殘酷領導的 Velia部落少年中，大家有樣學樣轉嫁殘酷集中霸凌的是個異族少年 Wiros，他本是孤兒被人撿來無父母長大、Velio 族人向來瞧他不起沒好臉色看、Velio 少年更看他「和我們不同」就拳打腳踢凌虐折辱 (!)看來「族群壁壘」與「種族歧視」本就深藏先民部落叢林邏輯中！這卑賤到底的 Wiros和其實尊貴的 Yemos又將如何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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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姓兄弟，種族的超越與融合

一個死了兄弟移情他人的「推己及人」，竟為卑賤存活世故一生從不信神的 Wiros初次帶來曙光：「他只是給我食物」卻沒要欺負玩弄或交換好處，這是第一次「有人施恩不求回報」非親非故卻能兄弟相待！是否此前不論文明如青銅時代「拉丁聯盟」還是野蠻如石器時代「Rumia 之子」的各種先民部落、就須有人提出這超越概念訴求王者愛民而非武力恐懼、方能集結不同人們跨越壁壘四海一家打造全新的「羅馬」？當然 Yemos & Wiros有緣相逢成為異姓兄弟還要經過很多試煉、慢慢建立「除魅神祇」「超越種族」「革新王權」的羅馬概念！就從最野的狼族部落開始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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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 Yemos拒絕霸凌仗義出手、再一回「Rumia 之子」的狼族屠殺帶走兩兄弟！其中 Wiros身有狼族刺青原來是他們失落之子重回部落懷抱、但 Yemos可是敵族之子 (!)還不挖心臟啃噬獻祭？還好 Yemos曾仗義相救狼族之子就是狼族的友人、從此跟著狼族相濡以見證他們的一切：這裡母系統治的女王 Lupa 儘管行事凶狠、但她愛民如子照顧大家都平起平坐，這裡每個人民不論男女都一起工作無階級之別、狩獵出草人人並肩互相 cover無將士之分，甚至不搞一對一的排除式關係 (!)晚上性愛大家齊聚一堂全水乳交融！是否這種「四海一家」的共感也能澤被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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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亦對「狼神 Rumia」無條件信奉，亦有一位童女祭司傳達神諭都她說了算，神諭中「有天你們會有自己城市」名叫 Ruma 令大家滿懷希望有了奮鬥的動力、但神諭選了良辰吉時他們竟貿然出兵 (!)那可招致先進文明「拉丁聯盟」的種族滅絕與生態危機！結果陰錯陽差地 Wiros帶著一系族人投靠了半島上最人文主義的希臘部落、一起解救了落難國王 Numitor更認異姓兄弟的母親 Silvia 成為他義母，另一邊 Yemos以仁事人亦感化女王 Lupa 將「狼族部落」與「羅馬夢想」全寄託給他、他日千驚萬險歷劫歸來將成諸般不同部落的「勤王共主」一起挑戰僭王 Amuli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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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神王，追求真相，又孰為正義？

當然隨著他們漸漸認清「事在人為」後、亦能超越「王權神話」甚至巧妙挪用 (!)以收攏人心鞏固統治。本劇攝影配樂氛圍塑造雖鬼影幢幢、乍看之下彷彿這森林大地「真有神蹟」我們都必須畏懼？其實看看主角們換個眼神促狹一笑 XD 就知神蹟也不是不能人為安排呀... 只是好不容易到了 E10終於迎來神話中「兩兄弟殺死僭王」的季終大決戰，僭王陣營卻有戰士女主 Ilia 這可怎麼辦？難道男女主角不搞曖昧浪漫 (?)反而要來場「兩性大對決」？在此竟又將本劇蒙昧背景的知性考驗再升一級：你與其相信神諭或是國王說了算、不如以物證人證直視眼神探究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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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蒙昧時代人們信仰的諸神都有其「正義」、但「沒有真相就沒有正義」而那真相必須由人探索不假外求。只是有了真相就有正義嗎？人間諸多部落諸般人欲與謊言誤會，造成連鎖傷害深植多方人心已再難挽回，難道真要為了基進的「正義」犧牲妥協的「和平」？本劇安排女主 Ilia 痛定思痛忍辱負重做出了決定，這決定狠狠改寫主流神話 (!)將為本劇下季帶來新禍端？而到最後難道為了妥協的「和平」，又要犧牲 Yemos & Wiros這對異姓兄弟花了一季好不容易學來的「多元包容」？季末看似 Yemos光榮回歸讓「拉丁聯盟」重歸一統，但在主流之下不可忘卻邊緣與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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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畢竟仍是舊日「拉丁聯盟」信仰拉丁諸神，新的結盟仍無「Rumia 之子」這些森林狼族的文化空間？他們過去剖心獻祭等野蠻習俗現在也為拉丁文明妥協壓抑了、但他們信仰的神仍不允許入祀聯盟躋身萬神間、甚至他們仗義勤王犧牲襄助仍換不得神話許諾的 "Ruma" 之名？季末 Yemos的終極之舉既遵循古代神話亦呼應當代價值：「我是拉丁之子也是狼之子」，一個人可以有多元認同與多重信仰、一個王也必須四海一家當所有族群共同的王！只是如果人們意識與政治現實無法容許時？那就追隨邊緣率眾出走另立我們的「羅馬」！推薦古羅馬愛好者上美國 Tubi TV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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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看這集異形，不過我猜，會不會這集異形多少也有呼應羅馬創世的故事？

※ 編輯: mysmalllamb (185.214.97.95 西班牙), 09/18/2024 19:47: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