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錄] 歷史的捉弄：再評選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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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建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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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的捉弄：再評選罷法】
【一切從核四開始：一段充滿政治計算的選罷法修法黑歷史！】
（文長細讀）

歷史是這樣走過的…

關於現在種種對於罷免門檻的爭論，一切的開端，都是從核四引發的，回顧這一段近三十年的修法與討論，過程可謂暗潮洶湧，充滿各種政治角力與計算，是不折不扣的「黑歷史」！

「核四預算通過，罷免行動於焉展開」

1994年6月30日，立法院經濟、預算等四個委員會聯席審查核四廠跨年度預算1,125億元。當天，在立法院前面有一場數千人的反核請願活動。在這個請願活動之前，台灣環境保護聯盟為首的反核團體，也發動「罷免擁核立委運動」，主要針對國民黨的立委，包括前國民黨黨主席洪秀柱、前高雄市長韓國瑜，還有現在擔任立法院秘書長的林志嘉，另一位是汐止地區的詹裕仁。

這一場罷免運動獲得相當大的迴響，6月份由貢寮居民簽名提案正式送件。經過3個月在立法院前、台北縣各地擺攤連署、及民主電台節目的推動下，在9月22日正式向台北縣選委會送件，這讓當時的中國國民黨相當緊張，因為，當年的罷免案提案門檻是3%、連署門檻是12%，計算的基數是選區所有的選舉人數除以該選區的立委數，以1994年台北縣選區的應選立委數是16位的狀況來看，因為當時台北縣只有一個選區，在此情況之下，提案大約只要3600人，連署需要提案人以外的12000人，罷免案就會成案，目標直指與當年12月3日的省長選舉一起投票！

結果，最後總共連署了六萬多個選舉人去送件。

又為了突破當時「罷免不得宣傳」的規定，反核團體採取了「多點開花」的策略，把當時台北市南區的魏鏞、台北市北區的丁守中、雲林的廖福本及台東饒穎奇一起抓下來罷免，當年，廖福本可是赫赫有名的國民黨立院黨團大黨鞭，饒穎奇則是國民黨的政策會執行長，現任台東縣長饒慶鈴的父親。

「國民黨機關算盡，為了阻擋罷免綁省長選舉」

國民黨眼見苗頭不對，馬上採取行動，1994年10月6日，由廖福本領銜提案「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69條及第80條修正草案」，限制罷免案不得與各類選舉投票舉行！由於當年並沒有國會五法來規範立法院的議事與職權，國民黨挾其立法院多數優勢，居然在一天之內，把一讀二讀三讀的程序全部走完，就此封殺罷免團體想要「罷免綁省長選舉」的可能。

「國民黨再出招，產生了雙二一的高罷免門檻」

一不做二不休，國民黨繼續出招，1994年10月20日，由曾永權領銜提案「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第70條與第74條修正草案」，把罷免通過門檻由「選區1/3以上選舉人投票，且同意票多於反對票」上修為「選區1/2以上選舉人投票，且同意票超過1/2」，這就是被後來台灣社會廣泛討論的「雙二一門檻」，此外，還把連署人數門檻規範中「選舉人數除以被選舉人數的百分之三」的「除以被選舉人數」幾個字刪除，換句話說，以當時的台北縣來看，連署的難度一下子提高了16倍！同樣的，國民黨挾其人數優勢，一樣在一天之內，就讓這個案子三讀通過。

時間飛快的流逝，轉眼間，來到了2012年。

2012年9月18日，當時的國民黨立委邱文彥提出「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部分條文修正草案」，交內政委員會審查，本案修正的重點，為「公職人員罷免案之提議及連署，應檢附切結書及國民身分證影本」，提升了罷免成案的難度。

原本，這個案子應該就這樣躺在立法院。

「馮光遠罷吳育昇」

然而，2013年8月，以馮光遠等人為首的「憲法133實踐聯盟」，以實踐憲法第133條「被選舉人得由原選舉區依法罷免之」為由，向當時的國民黨立委發起罷免運動，首個被開刀的，就是當時的國民黨立委吳育昇。

眼看1994年的劇本又將重演，國民黨再度重施故技，2013年11月29日，國民黨發動突襲，挾其立院多數的優勢，將邱文彥的這個提案，從內政委員會抽出逕付二讀成功，並交由黨團協商，然而，在黨團協商的階段，遭到民進黨與台聯兩個在野黨抵抗，讓此案一路被凍結在黨團協商階段，直到這一屆立委任期結束。

綜觀民進黨在第8屆立法院任期中，不斷的嘗試突破國民黨的封鎖，提案降低罷免案成案與通過的難度，如從2013年10月25日開始，由 李昆澤等人提案，刪除罷免案不得宣傳的修法，統計到第8屆立委任期結束，即遭到國民黨在院會退回程序委員會達59次，而由 高志鵬 Gao Jyh Peng 與薛凌 、 陳其邁 Chen Chi-Mai 等人的提案，包括把罷免案通過門檻由「雙二一」調降為「同意票達選舉人總數1/4且同意票數大於不同意票數」的案子，更在院會遭到國民黨退回達47次，而其他國民黨沒有阻擋的選罷法修法提案，也是在委員會審查或黨團協商的程序時就卡住了。

「民進黨國會過半出現修法契機」

2016年，民進黨再度取得執政權，立院也完成了單獨過半，終於在2016年4月14日，內政委員會初審通過「公職人員選罷法修正案」，刪除罷免不得宣傳的規定，調降罷免通過門檻為「同意票達選舉人總數1/4且同意票數大於不同意票數」，以及罷免案投票宣告成立後三十日有其他各類選舉時，除被罷免人同時為候選人，罷免案投票應該並同其他選舉一起舉行，徹底的將1994年，國民黨對罷免案的規定，做了一次大翻修。

「時代力量假道德操作民粹，黃國昌差點變成商鞅」

只不過，2016年修法過程中，時代力量挾著學運後的明星光環，主張罷免通過應該採取「簡單多數決」，廢除投票率的門檻，稱這樣子叫做「還權於民」、「實踐真正的民主」，對於民進黨及親民黨主張應該保留投票率門檻，避免惡意操弄罷免案的空間，造成民主制度的不穩定，不斷批評謾罵，用「反民主」、「執政後就忘了初衷」等字眼辱罵本人及本黨，六年來，經過黃國昌罷免案、 王浩宇 罷免案、 黃捷 高雄市議員 罷免案、 3Qi.tw 陳柏惟 罷免案及 林昶佐 Freddy Lim 罷免案等對於民意代表的罷免案後，回頭來看當年對本人及本黨的批評，其實是相當可笑的，若非民進黨堅持留下的1/4投票率門檻，黃國昌早在2017年12月16日投票完，就不是立委了，說是「柯總召救了黃國昌」也不為過！現在，我們更應該思考的是，整個罷免制度，重新檢討的時刻已經到了！如同本人前篇提到的，雖然憲法規定，人民有罷免之權，然而，憲法同時也明定，立法委員在院內所為之言論及表決，對院外不負責任，這邊產生了一個憲政衝突的問題：「民意代表是否與行政首長一樣，適用同一套罷免制度？」，關於這個問題，本人以為，交給大法官來解釋，應該是最適合的。

我常常在講，每一個人都在寫歷史，而每一個政治人物都要對自己曾經的主張負責，而事實告訴我們，只要是跟風民粹式的修法，幾乎都經不起時間與現實的考驗，關於這一點，整個罷免制度的修法歷史，就是一個鐵證。

結論：
【走過激情，才有冷靜、沉澱與反思，選罷法是時候該修了吧！】
【朱立倫主席，你以為如何？】

4.附註、心得、想法︰
歷史脈絡相對清楚，不過很早期的政治人物只有些微印象。

重點大概就是要想修法後可能的影響

推動「簡單多數決」的相關人士目前的想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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