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 移工的勞動權益

Rebecca Galemba: How employers steal from workers -- and get away with it |
TED

內文分享自TED https://youtu.be/EuOv0rbPt-A

譯者: Lilian Chiu
審譯者: Helen Chang

你工作時，會預期能賺到錢。

你不會預期拿到的錢比承諾的還少，

或更糟糕，什麼都沒拿到。

但那卻是各產業中

數百萬美國人的遭遇。

這個問題特別嚴重的產業
包括：農業、營造、

餐廳、衣服工廠、

家禽處理工廠、護理之家、臨時工，

以及獨立的包商。

這叫做工資盜竊，且很有可能

你或你認識的人已經遇過了。

工資盜竊指的是個人沒有拿到

依法應該拿到的工資和福利。

工資盜竊的形式很多：

薪水低於最低工資、

不給應得的福利、

超時工作、休息或小費、

把員工錯誤歸類為獨立包商，

甚至就是直接不付錢。

經濟政策研究所

估計每年工作者因工資盜竊
損失的金額就高達五百億美金，

但大部分人甚至沒聽過這個問題。

如果很難想像五百億美金有多少，

試試這樣比較：

因為汽車偷竊、搶劫、
破門盜竊造成的經濟損失

加總起來還不到
每年一百四十億美金。

工資盜竊影響到的不只是
沒有領到工資的工作者，

也會造成那些工作場所
和整個產業的工資降低。

此外，還搶走了社區的稅收。

更廣泛來說，

是在獎勵作弊，

破壞競爭，

造成競相沉淪，

傷害到我們所有人。

雖然許多產業都會
受到工資盜竊影響，

我的研究焦點放在
最弱勢的部門之一：

臨時工，

他們多為拉丁美洲移民，
為了現金而打臨工。

你可能曾在這些地方
看過臨時工：工人中心、

居家整修器材店的外面，或街角。

很常見的是，一早，在街角招聘點，

卡車刺耳地停下來，

雇主大聲喊著他們需要
幾名工人以及工資多少，

工人搶著擠到乘客座
那一頭的車窗旁。

臨時工可能會有幾分鐘的時間

可以商量他們的工資、

工時，和工作條件，

都是和其他工人競爭，

且通常他們的英文都不太流利。

這種快步調的僱用流程、

不穩定的工作、

缺乏移民居留身分，

以及在經濟中最不受
規範的部門之一工作，

讓臨時工特別容易遇到
工資盜竊的問題，

以及其他形式的剝削、

騷擾、傷害。

從 2015 年起，我的研究
就著眼在移民臨時工

在科羅拉多州遇到的工資盜竊。

我還訓練研究生團隊
成為現場調查員，

帶他們到街角及丹佛的
工人中心「人道主義中心」。

我們總共訪談了一百七十名臨時工，

並針對超過四百名臨時工
進行了後續調查。

臨時工柏納爾的故事

說明了工資盜竊是怎麼發生的。

柏納爾是在科羅拉多丹佛的
街角招聘點被雇主僱用，

接著雇主開車把他載到
七十哩外的工地。

柏納爾從早上九點開始工作到深夜。

工作完成後，

雇主沒有付錢給他。

不只如此，雇主
還把他丟在的停車場，

離家有至少一小時路程。

雇主告訴他：

「我今天沒帶錢，
明天回來付錢給你。」

柏納爾堅持要領錢，

雇主才退一步給了他一張支票。

但，當柏納爾去把支票兌現時，

帳戶沒有錢。

所以，他不但沒有拿到工資，

還要負擔支票跳票的手續費。

柏納爾的故事說明雇主會用許多方式

騙走工人的工資。

他們把工人帶到離家
很遠的地方，保證晚點付錢，

宣稱沒有錢可以付。

或者明明帳戶存款不足還是開支票。

雇主通常都說工資盜竊是意外，

但臨時工的經歷呈現
這是種有模式且蓄意的做法，

謀取利益，但由工人付出代價。

感傷的是，柏納爾的故事很常見。

我的調查結果發現，62% 的
臨時工都遇過工資盜竊，

其中有 19% 都發生在
調查前的六個月內。

當臨時工因為未付的工資
而槓上雇主時，

雇主可能會不接電話、

換電話號碼，或甚至威脅工人。

因為臨時工的工作
在檯面下且非正式，

有些雇主，

還會宣稱從來沒有僱用過這些工人。

有些雇主會模糊或直接
威脅要通知移民局，

來避免工人告狀或抱怨。

這是不合法的，
但雇主仍然逍遙法外。

那是因為很難保護工人不受報復，

且移民工人通常不會想站出來，

因為他們不相信體制會保護他們。

美國的工資及工時法律要求雇主
支付工資給所有完成的工作，

不論工人身分是否合法。

不這麼規定就會鼓勵雇主欺騙工人。

然而，執行勞工權力的體系
有資源不足的問題，

非常仰賴個人主動上門

才有辦法去追查案件。

要任何人站出來都不容易，

何況是臨時工這種弱勢族群。

不只是需要大量的法律知識

才能知道從何開始，

還有很高的機會成本。

臨時工擔心要花上數日、
數週、數個月，甚至數年時間

追著未付清的工資跑，

寧可把時間用來出外做下一份工作。

他們也怕被報復。

許多工人因此始終沒有
提出索賠或提出又放棄了。

許多工人都說，

他們不想到處去吵架。

工資盜竊持續不斷，因為雇主知道

他們很可能可以脫得了身。

那並不表示臨時工就完全不做什麼

來預防工資盜竊
或改善他們的工作條件。

在街角，臨時工會試著組織起來
訂出工資底限以避免削價競爭，

並在惡名昭彰的雇主人馬
經過時給他們警告。

比如，他們會大喊
「這個人不會付錢」，

把過去惡待工人的雇主列入黑名單。

其他的策略還包括

只收現金不收支票，

並堅持每天領錢，

而不是等著做出保證的雇主
在一週結束時才付錢，

或甚至兩個月付錢一次。

不過，

臨時工也知道，因為缺乏工作機會，

且相對之下雇主比他們有權勢，

因此無法保證什麼。

遇到工資盜竊的臨時工當中只有一半

有採取任何行動去追回未付的工資，

其他人甚至不會向雇主
要回欠他們的錢。

只有三分之一會再多做一些，

向他人求助。

許多工人告訴我和學生研究員，

他們無能為力。

每年，當我和學生
合作進行這個計畫時，

都會有些學生告訴我，他們發現

他們也遇過工資盜竊。

他們的身分和移民臨時工很不一樣，

但也在很容易出現
工資盜竊的產業中工作，

比如托兒、

餐廳、酒吧，

還有低薪及無薪的實習。

事實上，

每年有五十萬科羅拉多人
為工資盜竊所苦。

工作的性質不斷在變。

我們見過自由接案的興起，
還有獨立承包、

論件計酬、打工，以及臨時性工作。

不僅臨時工的工作又再次復蘇，

還有更多工作越來越
類似臨時工的工作，

即使我們用其他名稱來稱呼。

當然，這些新型的工作

有很大的彈性和很劇烈的競爭。

但也可能會有風險，

因為這些工作的特性
也越來越趨向低薪、

沒有福利、工作不安全、

缺乏雇主責任，

且常有勞動相關的違規，
如工資盜竊。

這些工作也可能進一步出現
很傷人且羞辱人的勞動待遇，

卻完全合法。

美國的勞動法仍然

立基在相對很傳統的定義

以及勞雇關係上。

工作安排上越來越會
將工人和員工身分切開，

不僅讓雇主的責任變少，

還更困難

讓他們為違反勞動法負責，

或為不安全的工作條件負責。

工資盜竊並不算特殊。

它只是我們以獲利和彈性為名
來損害工作者的另一種方式。

很重要的是要將
勞動權益的實行做更新

以符合不斷改變的工作特性。

但那樣還不夠。

我們也得重新思考

和改善就業，

讓人民的工作能夠
真正維持他們的生計。

當我們找包商來做
家中的裝潢修繕時，

找褓姆或到餐廳用餐時，

我們得提出更多問題，
不只是問工作或服務的品質，

或甚至食物的原料來源，

還要去了解他們如何付款給雇工

及如何對待雇工。

當我們看到城市中的建設快速成長，

我們看到的是發展和進步的跡象。

但我們應該也要問，

對象是誰？代價是什麼？

臨時工的不安全感與風險

應該要讓所有人感到擔心，

憂慮工作的未來。

除非我們能改變我們的方式，

這些人的生命和勞力都很重要。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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