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 富山初行之旅(1) 關於移動這件事

造訪日期：202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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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新幹線太平穩了，讓旅遊的感覺，淡化成一場夢般。

因為工作的緣故，需要走訪富山、長野與岐阜縣，第一站便是富山。

我想起了在幾年前搬到富山縣的河粉君，因此聯絡了河粉君後，
我提前一天到達富山跟他見面。

對於富山我完全沒有概念，但小時候就知道「富山」這兩個字。
那是因為彰化有名的富山日本料理，彰化人每到一個年齡區間，
就會頻繁的去那邊參加喜宴到有著心理陰影的程度。

到富山可搭飛機或新幹線，由於是工作需要，我選擇了價格較高的新幹線。
從上野到富山並不花太多時間，大概是慢慢啜著兩罐330ml啤酒的時間。

我跟河粉君相識於2014年的年底，
那時我跟太太共同認識的房仲小李打算在新宿開一間Happening Bar。
小李算是奇人，總能弄到一些亂七八糟的合法執照。

由於Happening Bar在地下室，收訊不好，小李拜託我去幫他規劃Wifi的設置，
讓每個包廂都能收到訊號，就在那裡我認識來裝潢的河粉君。

聽到我是免費幫忙後，河粉君笑我太單純，
他跟我說有很多方法讓小李付錢，像是亂設定熱水器的溫度，
還有重要的管線先不裝好，總之河粉君跟小李收了一大筆錢，
但最後也都有滿足小李的需求。

「早點跟我說嘛！早知道我就幫你收你的那一份。」

當然後來我有跟小李凹了好幾次的免費暢飲，
但我都沒去，只跟對Happening Bar有興趣的朋友說起這件事，
要他們去店裡把帳記在我頭上，小李也很識相的一毛都沒跟我收。

不過後來我跟河粉君熟了起來，
我常常去幫他搬貨探勘場地，他則幫我搬家，
修好了破爛的櫃子及教我除霉的方法。

我很喜歡聽他在開車時講的八卦，
像是某個民宿老闆把中國籍老婆關在家裡面打，
或是誰誰誰共同開車發生了車禍不認帳，
害得另一個人自殺的故事。

至於河粉君這個名字，則是他來到日本時，
已經在台灣娶了個越南女孩，兩人一起來到日本打拼，
我曾到他家吃過好幾次道地的越南河粉，
是有檸檬菜盤的那種，一直讓我難忘。

河粉君幾年前搬到富山了，我有去幫他把東西打包，
他送了我一箱牛肉河粉泡麵。而小李的Happening Bar去年關了，
我們也都沒了小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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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著啤酒想著事情，平穩的旅程讓我打了幾次瞌睡，要不是河粉君打電話過來，
我還以為下車時看到的場景是一場夢。

「拍謝，工作還沒做完，晚上再找你，你可以先去車站吃螢烏賊，去市役所看風景，
晚上我帶你吃拉麵。」

河粉君邊說，我聽到背景有吵雜的聲音，有幾個越南女孩大聲嚷嚷，
接著河粉君吼了回去，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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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以前跟河粉君大概都在這個時候，去西友超市買了一堆螢烏賊，
就坐在公園吃的光景。

當初我總覺得河粉君離不開東京，但他離開了，越來越多朋友也離開了，
像是東京裏物語的加賀生活，就讓人羨慕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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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螢烏賊一派的擁護者，每到晚上八點半，我總會上超市看看有沒有半價的螢烏賊，再帶上幾瓶無酒精的啤酒，度過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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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螢烏賊蓋飯：990円。

飯上蓋了滿滿的炸螢烏賊，趁還酥脆時一口咬下，膏汁熱呼，滿口濃鮮。酥炸過後的螢烏賊毫無腥味，有著淡淡的油香，淋上的甜醬油襯出了鹹香的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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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白蝦仙貝走到了車站外的長椅，一口一口咬著。
看著眼前的景象幾個小時前還在家裡，沒有上天空，
只是搭著車一路平穩過來，多少還是有點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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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完行李後，走在富山市的街頭上，覺得四周的空氣透明了起來，微風徐吹，空氣中沒什麼多餘的雜味，一眼望去，從道路到天空都很澄淨。像是透明系女孩的思緒，清楚的寫在臉上一樣。

我想起剛剛在旅館洗手時，涼洌透明的水看起來彷彿不存在一般。這種感覺是東京沒有的，是不是身體慢慢感受到旅行的感覺，慢慢在思緒中體現出來。

不過我倒是很能瞭解，為什麼東京裏物語搬到加賀後，一直跟我說這裡有多棒多棒之類的。

現在回頭一想，倒是很羨慕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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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山市役所前排著一排像是U-Bike的共享單車，我查了一下地圖，發現富山市內的知名景點都有單車租借點，看來日後可以試著騎腳踏車走過這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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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照著河粉君說的，有點緊張的走進富山市役所，本來以為會被當作辦事的人問東問西，沒想到走進去後沒人管我，卻有著大大的指示牌與路線讓你搭電梯上展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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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台上一個人都沒有，我拿著望遠鏡想看清楚遠方的立山連峰，但因為山上的雲霧較多，只能見到糊糊的一抹藍。像是Bob Ross的油畫般隨興畫上的，邊畫還邊說著不要害怕失敗，那會成為你生命中最美的景色。

三天後我就要到立山黑部去工作，到底上面的風景會是如何呢？我非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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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則是帶著海平面的風景，左邊微微高起的地方應該是富山灣，大概是冰見市的位置，後天的工作就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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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一個角度後，就是純粹的海平面，剛剛吃的白蝦應該曾經都在那邊游來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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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段時間後，我走到富山車站去買點零食飲料，坐在旅館的小桌前看著窗外的景色。這幾年常流行所謂的儀式感，但早在好幾年前，我就發現了自己有一些固定的習慣。

坐新幹線一定會喝啤酒，住旅館時一定會在一個休憩點待半小時以上，會喝當地的牛奶，不管附近是不是鳥不生蛋，一定會出去走半小時，到旅館一定泡澡之類的習慣，慢慢形成了我這個人在旅遊時的點點滴滴。

天黑後，河粉君總算打電話，跟我聊了好一陣子的工作經，我暗示他還沒吃晚餐，他連說抱歉跟我約在了富山站。

河粉君還是沒什麼變，黝黑矮胖的身材，還有肥肥的手指，像是每個人家族中總有那麼一個好像適合做裝潢的遠房親戚。

「走！不餓吧？我們先去看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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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來展望台時，市役所的人變得更少了，但有趣的是比起白天的空空無人，晚上來展望台看夜景的人似乎多了一些。

「你有沒有看到，我家在那邊，那個發著黃光的就是。那是流行很久的LED室內燈，之前轉賣到台灣去很賺咧～」

我朝著河粉君的看過去，只覺得每一間都發著黃光一片。我想起小時候老爸總帶我到八卦山俯瞰整個彰化市，總指著一個方向說那是我們家，但我始終看不出來我們家在哪裡，總覺得彰化市太大了。

後來長大後，才發現不是彰化市太大，而是我家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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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點點頭說：「看到了看到了，住的還習慣嗎？」

「當初離開東京實在太好了，走，去吃拉麵，還是你要來我家吃河粉？」

「拉麵就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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