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婚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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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397天，熙已經完全認不出我來了。他現在的樣子，已經無法與當初的他相比了，即便如此，我依舊堅持每天來探望他。

一開始，他看到我還有點情緒反應，雖然有時會顯得無比驚慌，仿佛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絕望地慘叫著，這真是深深傷了我的心。
到最近，他的眼神變得空洞，神情迷離，似乎連最後一點身為人的情緒都沒了。

但是我知道這並不能怪他，他生病了。

當他事業輝煌，人生一帆風順的時候，眾人追捧急著要為他錦上添花，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而當他從巔峰殞落時，果然樹倒猢猻散，那些朋友們都不見了。

但我跟他們不一樣，我是他結髮的妻子。

我永遠記得當時我們說出的誓詞: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他、珍惜他， 我將對他永遠忠誠。
即使他的臉上不再有當年那迷人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布滿疲憊與病態的表情。
我的丈夫，現在不再是那個天之驕子，我一天一天看著他的精神狀態日漸崩潰，他的精神現在如同脆弱的玻璃一樣，隨時可能破碎。
但我依然愛他，無法對他置之不理。
因為我還記得他曾經溫柔好言對我的模樣，即使他現在精神失常，我還是選擇包容他，忍受著他的拒絕。

一想到曾經，他傲人的外貌和身家讓他被無數男人羨慕，無數女人仰慕，我心中總是涌起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那意味著，我也曾經是那麼幸運，能夠擁有過一個世人眼中的完美男人，而現在我只擁有一個精神失常的中年男子。
回想過去，一開始我不過是他的貼身秘書，相貌雖端正，但遠稱不上美艷。學歷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身段柔軟和辦事週全仔細。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但能常伴在他身邊，幫他打理內外大小事，我已經感到十分幸福。那時，他是那麼耀眼，所有人都為他側目，所有女人都為他心動。他有一雙帶著英氣又泛著桃花的內雙眼睛，微微上揚。每一次看著他，我的心總是悸動不已。當他開懷大笑的時候，總能讓我不由自主地融化，情不自禁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他是那麼的完美。

本來我真的不曾妄想過自己會跟他有超越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雖然熙的工作和生活逐漸依賴我。後來，在他一次酒後失控下，我們先在辦公室裡發生了關係，有了第一次，又有了第二次和無數次，我們的身體相性意外非常合拍。
熙曾經對我說:「我從來不缺女伴，但我發現最後我只害怕失去妳。不知道為什麼，不管跟誰在一起，我總是想起妳。」

當時的我，趴伏在熙光滑的胸前，並未被這番柔情的話沖昏頭。
「別傻了，你只是習慣了我的陪伴而已，並不是真的愛我。我是個非常、非常善妒又有佔有慾的女人，我沒辦法跟別的女人分享愛情。你能保證從此只有我一個人嗎?」

熙胸有成竹地說只要我同意跟他正式交往，他就會斷了所有女人往來。
我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我小心地避免將自己的心完全交付，雖然我還是一直待在他的身邊。

但他後來用行動和誠意讓我感受到我真的是他的唯一，他甚至主動提出了結婚的要求。

我要怎麼拒絕這樣的人的求婚? 我怎麼可能拒絕?

我同意了，而熙欣喜若狂。

他那時候的笑容，總是讓我感到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們真的曾經擁有過很美好的時光。那些日子，每一個細節都那麼清晰，像一齣愛情電影，每一幕都如此地甜蜜，我曾經對未來充滿了無盡的憧憬，也許我就是那個幸運兒，一個男人還是有可能多金、帥氣又忠實的。

但我還是太天真了，癡心妄想自己是得天獨厚的幸運兒，多金、帥氣、忠誠，這三者就是不可能同時成立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熙的個性開始改變，起初，我以為只是因為他的工作忙碌，可漸漸地，我感覺到他心裡有了其他的牽絆。每一次我提出疑問，他都用冷淡的眼神回避。他不回家的夜晚越來越多，但我還是不想懷疑他。

直到我收到一個神秘人交付的紙袋，裡面裝著熙與其他女人們開房的照片，我完全無法接受，到頭來熙還是背叛了我。

可是，我沒有選擇放棄，我不會放棄，我相信我跟他的牽絆如此深，他最後會回到我身邊，他會知道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他。

就像現在，即使他的商業帝國已經倒塌，被他曾經的朋友瓜分，我都會留在他身邊。
我伸手撫摸熙凹陷的臉，他突然顫抖了一下，轉頭看著我，眼睛瞪得好大，他好像終於認出我了。
「熙! 你認出我了嗎! 我是小嫻!」
他怔怔地看著我。
突然，他從床上跳起來，一下子就衝到窗邊。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竟然露出一種得意的微笑，就跳了下去。
一切發生地太快我，完全來不及阻止，只能呆站在原地崩潰地尖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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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男人正在啜飲著威士忌，燈光昏暗，四周裝潢低調而高雅，這是一間高檔的會員制俱樂部。
「許晉熙死了，你們聽說了嗎?」一個梳著油頭的男子說道
「當然!聽說是跳樓!還真想不通他為什麼會突然瘋了。」另一個身高略矮，小腹微凸的中年人說。
「我知道為什麼。」第三個男人是三人中相貌最好的，戴了副斯文敗類款金邊眼鏡，但雙眼透露出一股狠毒之氣。

「你知道些什麼?快說!」小腹男催促著。
「你們記得那小子的老婆嗎?就是從秘書上位那個.....」眼鏡男說
「啊.....知道啊!好像叫什麼.....小嫻之類，婚禮過後就沒看過她露面啦.....怎麼?跟她有關嗎?」油頭男應和。

「唉.....那女人別看她溫溫柔柔地，實際個性偏執剛烈得跟什麼似的，許晉熙因為她收山了好一陣子，但是男人嘛.....怎麼可能抵抗得了外面的誘惑......」眼鏡男笑著說
「所以呢?這到底跟他瘋了有什麼關係?」小腹男說
「別急，總之呢，先前為了晨光商場那塊地，我跟那小子有了點過節，我想要弄弄他，就找人去跟他老婆爆料他外面女人的事情，想弄個他家裡雞犬不寧。」眼鏡男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但沒想到他老婆小嫻一氣之下飆車出去找他，後來出了嚴重車禍當場就走了。」

「那小子是因為他老婆死了才發瘋嗎?那看來許晉熙還是很愛他老婆的嘛! 」油頭男問
「並不是.....」眼鏡男神秘兮兮地說:「我有個人脈在他靜養的療養院工作，據她所說....許晉熙一直說他老婆每天都來找他.....滿臉血肉模糊......很可怕......他是被嚇瘋了才會從療養院跳下去。」

眼鏡男一口乾掉手中的威士忌，油頭男和小腹男沉默著，氣氛頓時有點凝重。
「不過也幸好他瘋了，我們三個才能用那麼少的錢把他的產業都吃下來，還真是多虧你了啊 ! 小趙!」小腹男打破寧靜，對眼鏡男舉杯。

「來! 乾杯!」三個男人高興地舉起杯。

此時眼鏡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看是妻子打來的，不耐煩地接起來:「不是跟妳說我應酬的時候不要打來嗎?」

妻子在電話的那頭沉默了幾秒，突然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你承諾過你不會再犯了，我已經原諒你多少次了.....」
「薇，妳在說什麼?」眼鏡男有點慌張。
突然電話那頭變成一個男人的聲音:「小趙，好久不見啊!我是許晉熙。」

眼鏡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中一抖，但隨即冷靜下來反駁。
「你少來裝神弄鬼，許晉熙死了! 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有我老婆的手機?叫我老婆來聽電
話!」
「她現在沒空，小嫻正在跟她聊天呢! 小嫻也把你的事情說給你太太聽了.....她現在情緒好激動.......唉......小趙，我啊，最近想了很多，我們男人啊......還是要對老婆忠實一點比較好......我其實很後悔......」電話那頭的男人自顧自地說。

眼鏡男一聽到許晉熙的老婆的名字，此時已經不管旁邊還有人，歇斯底里地叫著:「你們要做什麼!薇! 妳別聽她們的! 」

「之後你自己好好當面跟你太太解釋和懺悔吧.....」許晉熙說完，電話就斷了。
眼鏡男的臉刷地一下子慘白，油頭男和小腹男看著他，面面相覷，此時又有電話聲響起，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這次是小腹男的手機響了。
是妻子打來的。他抖著手接了起來。

「喂.....麗雪啊......」小腹男用顫抖的聲音說
「喂! 死東西!你現在在哪?小趙有沒有跟你在一起!」麗雪尖銳又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
「有啊....小趙在這。」小腹男看向臉色慘白的眼鏡男。
沒多久換小腹男的臉瞬間變白，他顫抖著將手機放下，對眼鏡男說:「小趙.....你你.
....你老婆自殺了。」
「之後你當面跟你太太解釋吧......」眼鏡男的腦中只剩下方才許晉熙留下的這句話，雙腿無法控制地顫抖著。
「我.....我想我們今天就先這樣吧，我要先回去了。」小腹男說道，接著油頭男也慌忙點著頭。

「是啊是啊! 我也要先回家了。」

兩人開始往出口移動

「哇啊~~~~」

突然，眼鏡男一聲瘋狂又歇斯底里的慘叫讓他們兩人停下了腳步。
他指著高樓的大片玻璃窗，像看到了什麼一樣。

酒吧裡所有的人都被驚動了，許多雙眼睛都往眼鏡男的視線看去。
但除了他以外，沒有人看得到45樓的玻璃窗外，他的妻子小薇正雙眼通紅，長舌垂掛在嘴邊，貼在玻璃外對他微笑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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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媽摸版~

最近終於從吃喜酒年紀到了聽朋友離婚吐苦水的年紀了
一直覺得婚禮誓詞是一個以後狠狠打彼此一巴掌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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